063 死無對證
,重生—深宮嫡女 !
這一日的天十分晴朗,倒座抱廈里光線也很明亮,只是有些悶熱,坐久了,身上就是一層薄汗。如瑾勸著母親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走過去將窗子開得略大了些,一眼看見窗外小花園里姹紫嫣紅的花朵。
“到底是夏天要來了,最畏寒的花也都開了,只是這里有些熱,母親小心些身子。”
秦氏將針線放進南青藤編的五蝠笸籮里,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我沒事的,左右也只幾日就回去了。”
如瑾笑道:“母親說的是,不會太久。”
正說著,有南山居的小丫鬟送進午飯來,恭恭敬敬擺在屋地當中的半月桌上,又行了禮退下。如瑾目送她出去,目光落在門簾上凝了一瞬,才回身扶著秦氏到桌前坐。
秦氏在如瑾耳邊用極細的聲音低語:“你也覺得異樣?”
如瑾沒想到母親亦這樣敏感,抬眼看了看她,笑笑:“什么異樣?沒事。”
秦氏拉女兒在身邊坐下,低聲道:“方才叫了碧桃走的丫頭雖然也慎重,但還算正常的慎重,主子有事,下人自然都要小心做事。可這次送飯來的幾人卻有些過分恭謹,過分小心了……瑾兒,難道是有什么變故?”
如瑾見母親如此,便不再否認,垂眸細細想了一回,卻也沒想出什么來,末了搖頭道:“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說著親手揭開青花海口碗上的蓋,持長匙盛了一盅湯,略提高了聲音,“母親嘗嘗,這湯看起來不錯。”
秦氏看看單薄的軟簾,知道門外廳中侍立著幾個南山居丫鬟,沒再說什么。
飯吃到一半,碧桃回來了,臉色煞白。她顧不得主子正在用飯,一進屋就開口,聲音帶著顫抖:“太太,姑娘,紅橘……紅橘她……”
如瑾停箸,心中微驚,面上卻保持著松緩的神色,緩聲道:“不急,你慢慢說,紅橘怎么了?”
她的鎮(zhèn)定卻并沒有感染到碧桃,碧桃臉色依然白得像紙,嘴也磕磕絆絆。
“……紅橘……死了……姑娘,紅橘死了!”
啪啪兩聲悶響,秦氏手中筷子掉落在半月桌上,人也猛然站了起來:“你說什么!”
碧桃腿一軟坐倒在地,因為過度驚駭哭了起來:“她死了……臉是青的,身上全是紅疹子……躺在地上抽了一會身子就硬了……”
秦氏抱有一絲微弱的希望:“別是得了急病?”
“錢嬤嬤說是、是中了砒霜……”
秦氏身子一晃,孫媽媽連忙將她扶住。秦氏臉上血色迅速退去,眨眼之間亦是白如雪紙。如瑾和孫媽媽將她扶到塌上,拿了兩個引枕讓她半躺半坐著,又拍著背順氣。隔了一會秦氏才緩過來,虛弱地靠在枕上,臉上震驚漸漸換成了凝重。
“我沒事,別擔心。”秦氏安慰了女兒和孫媽媽一句,轉(zhuǎn)目去看碧桃,“你仔細說是怎么回事。”
如瑾勉強壓下了心中驚悸,皺眉呵斥:“碧桃你起來好好說話,驚著母親我不饒你。”
碧桃也被秦氏嚇了一跳,又受了如瑾的訓,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太過失態(tài),趕緊強撐著身子改坐為跪,努力理了理思緒,結(jié)結(jié)巴巴道:
“錢嬤嬤先跟鄭順家的查問那白玉簪子,她還一口咬定是姑娘前些日子給的,奴婢拿首飾冊子跟嬤嬤解釋,后來去……去問紅橘,可她死不承認,嬤嬤就將紅橘暫時關(guān)在偏房里,過去繼續(xù)審鄭順家的。誰知沒過多久紅橘就……就……”
“什么時候的事?”
“大概……半個時辰前。”
“祖母如何?”
“老太太發(fā)了一頓脾氣,奴婢在外頭聽見摔茶碗的聲音,后來錢嬤嬤就讓奴婢回來了。”
如瑾恍然,怪不得方才送飯的丫鬟們過分謹慎,她們也許并不知道底細,但主子發(fā)了火,自然要更加戰(zhàn)戰(zhàn)兢兢。
“瑾兒……”秦氏面色沉重,看了看垂地的繡簾,欲言又止。
如瑾寬慰地握了母親的手,目光停駐在透了半窗花影的煙霞軟紗上。外面一絲風也沒有,隔著窗紗,那些花的輪廓模模糊糊,像是暈了水的工筆彩畫,一動不動凝在那里。雖凝著,總歸還是活的,有人卻死了。
“紅橘死的時候,誰在她跟前?”
碧桃努力回想:“沒人……門鎖著,有個小丫頭在外頭隔著紗窗看守,說看她一直好好的跪在那里,后來不知怎么就突然倒在地上抽搐。錢嬤嬤仔細問過小丫頭,也沒問出什么。”
如瑾沉默半晌,淡淡道:“所以,算是服毒自盡了。”
孫媽媽滿面憂色:“姑娘,紅橘沒了,您可怎么洗清呢。賬冊是怎么回事,您仔細說來聽聽,也好讓太太和我?guī)湍鷧⒃敗!?br/>
如瑾道:“并沒有什么,那是范嬤嬤走后我盤點首飾做的冊子,上面詳細記了我跟前有什么,不在那上頭的自是早就遺失的。以前管首飾的是紅橘,昨夜她又擅自出去,仔細查問她就是了。”
“這么說,鄭順家的說是您前些日子給她簪子換錢,但簪子并不在冊上,所以她就是說謊了?”孫媽媽想了想,不免皺眉:“姑娘,可冊子是您做的,這個……就算沒紅橘這檔事,恐怕也說不清楚。人家會說,您也許并沒把簪子記在冊上……”
“我知道。”如瑾站起來理了理鬢發(fā)衣衫,“我去見祖母。”
“瑾兒!此時老太太在氣頭上,恐怕不妥。”秦氏拉住她。
如瑾低頭安慰:“母親放心,我手里不只有冊子。”
出了抱廈穿過廳堂,再往里才是藍老太太日常的坐息之處。可如瑾方走到外間,已經(jīng)清楚感受到壓抑的膠著的氣氛。一路行來,各處侍立的丫鬟無不屏氣斂息,誰也不敢像平日那樣嘻哈說笑。
外頭陽光晴好,屋里卻像是壓了幾層烏云似的。吉祥如意在外間立著,只有錢媽媽伺候在宴息間門口。如瑾沖兩個大丫鬟點頭招呼后,徑直走到錢媽媽跟前。
“祖母在午歇么?若沒有,煩請媽媽通報一聲。”
錢媽媽還未答話,里頭已經(jīng)傳出老太太的聲音:“是誰在外頭,進來。”
錢媽媽連忙掀了簾子:“是三姑娘。”
如瑾進得里頭,只見祖母歪靠在軟枕上,正由錢嬤嬤親手伺候羹湯。見如瑾進來,老太太推開碗盞,目光沉凝地看著她。
如瑾恭敬行了禮,欠身道:“打擾祖母休息了,只是紅橘出了事,孫女怕祖母煩憂,特來寬慰伺候。”
藍老太太口氣淡淡的:“寬慰與否倒在其次,我活了這么大年紀,死人的事也經(jīng)過許多了,還不需要什么寬慰。你不如替我想想,她是畏罪自盡,還是被逼了斷的吧。”
沉凝的目光在如瑾身上劃過,老太太言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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