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 衛(wèi)所新人
,重生—深宮嫡女 !
長平王府立刻實行了封閉門戶。
這要在平日算是大事,會引得外人紛紛猜測,宮里也會有人前來過問。堂堂皇子府上怎可不讓人進出,那一定是朝中或國中有變,弄不好要涉及權(quán)力更替的。
可現(xiàn)而今,幾處都在打仗,滿天下人心惶惶,京都里頭好多貴門大戶都減少了外出走動,因此這節(jié)骨眼上施行閉門就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何況王側(cè)妃前些日子還動了胎氣,疑似有人謀害。
那么關門閉戶防小人,更是順理成章。
于是為了掩蓋長平王回家的舉動,并沒有在京都引起軒然大波。這是后話。
而當天早晨,依命和全府的人吩咐下閉門之事,祝氏將派出去料理佟家母女的人私底叫去問話。
“如何?”
“我們看著大火燒起來,一時半會熄不了才回來的。那里三個丫鬟兩個婆子并兩個門房兼車夫,一個活口沒留。佟林氏之前已經(jīng)神志不清,放在起火的正屋里燒了半日。兩個丫頭都在去衛(wèi)所教坊司的路上,有穩(wěn)妥的兄弟帶著,不會有差池。”
衛(wèi)所教坊司,名頭上好聽罷了,其實是隸屬于教坊司的大營妓院。
而各地衛(wèi)所、軍鎮(zhèn)的大營妓院又和市井之中的教坊司官家妓院不同,那是給五大三粗的軍漢們用的,哪里像官家妓院一樣文人墨客云集,達官顯貴時有涉足?一年到頭也不會見到一個握筆的,全是整日刀槍棍棒不離身的粗俗武夫。
陷在那里,是所有犯官家眷的噩夢。
有的不甘受辱的烈性女子,進去第一天就會自盡。
也不知佟家兩位小姐能支撐幾天。
祝氏寒著臉叮囑:“一定安安全全將她們送到,若是死了或逃了,辦差的人也不必回來了,懂么?”
“明白!”
“王爺不許她們輕易赴死,讓辦差的兄弟在那邊多留幾日,仔細看清楚了再回來稟報。”
“是。”
祝氏又道:“藍主子那邊安胎要緊,這些微末小事就不必打擾她知道了。”
“是。”
隔了沒幾日,派去衛(wèi)所辦差的人通過私下渠道送回口信來,將那邊的情況如實稟報。
“……據(jù)說,那個大營原有的軍妓上個月鬧風寒死了一半,還有一些未去病根不能伺候,營里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她們?nèi)チ苏醚a缺。因是新去的,大家圖新鮮都愿意去捧場。小佟姑娘每日都法子尋死,撞墻上吊咬舌鬧得煩了,領頭的老媽子怕一時看不住被她鬧出事來,把她綁在床上,每日給她喂些湯水飯食吊命。佟姨娘倒是沒大折騰,但是精神不大好,總是說胡話。”
“說什么胡話?”
“總是對著屋頂和墻說話,口里叫的是‘寒哥兒’,聽起來像是人名。”
祝氏皺眉想了想,沒個要領,讓木云娘翻了記錄佟家事的冊子出來。
“寒哥兒,寒哥兒……是函哥兒吧!”
翻到一頁,上頭寫著佟秋雁在青州時定親的人家,未婚夫婿小名就叫函哥兒。
祝氏嗤笑:“好好的婚事不認,偏要大老遠跟著王爺回來,現(xiàn)在倒想起什么寒哥兒熱哥兒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木云娘道:“她從一開始跟了王爺就沒安好心,隨身行囊里帶著砒石,是準備進府來步步為營謀害誰呢!便是沒有藍主子,也終究要有人著了她的道。此人之心毒可見一斑。”
“都怪我們沒仔細查清楚,竟忽略了那么毒的東西。”
自從此事曝出,當日在佟秋雁進府后負責檢查她行囊的一個姬妾已經(jīng)被遣去府外田莊了,因著父兄的功勞并沒有問她的罪,只是她自己在莊子里要有些難捱的白眼。
木云娘道:“……這也不能怪誰,誰想到她會把毒石涂了粉彩畫滿經(jīng)文當作辟邪的東西,而且還大明大擺放在每天開啟的衣箱里,甚至她那些日子抄經(jīng)文討好陳嬪娘娘,竟把那東西當作鎮(zhèn)紙擺在人前。我們是燈下黑,別處查得細致,卻忽略了明面!”
祝氏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要不是那日咬牙徹查全府,從收攏佟家姐妹遺落舊物的雜物房里找到了一塊未曾用盡的砒石,發(fā)現(xiàn)那熏染處理的手法和園子里埋的碎石一模一樣,她們這些人還都蒙在鼓里,以為攆走了兩個禍害就心眼清靜了呢!
卻險些被兩姐妹連累得被王爺趕出府。
總算是在王爺在家的時候查出了收尾,不然她們現(xiàn)在不知道會在何處。便是留下了,也帶著將功折罪的意思,再不能出一點差池。
事情一經(jīng)查實,當時在佟家姐妹身邊伺候過的所有仆婦無論遠近,全都被攆出了王府,到田莊做苦役去了。
若不是如瑾下令不許傷她們性命,按老規(guī)矩,犯了這樣的大紕漏,那些人全都要處置掉。
就連祝氏自己和木云娘兩個都要問罪,雖不至死,卻是交待了后半生。
王府私下的規(guī)矩向來如此,為的就是不能有一絲差池,否則很可能由一件小事惹來滅頂之災,祝氏等人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就算當日被長平王不顧往日功勞立時要趕走,她們也未曾怨恨半毫。
若不嚴苛至此,長平王府興許早就不在了。
祝氏只恨佟家兩個禍害從進府前就沒安好心。
到最后為了謀害如瑾,竟然連滿府上下的性命也不顧了。接下來弄得大家都要喝一陣子解毒湯,真是沒來由的無妄之災!
所以她再三叮囑衛(wèi)所辦差的:“不耗到油盡燈枯,絕不許她們死掉!”
……
長平王走了之后,如瑾睡了大半天,才將熬夜所積累的疲乏減輕些許,身上卻還是不舒服。
凌慎之進來問診,見她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對長平王的不滿就又多了幾分。
“今日疼得厲害么?”
如瑾搖頭。凌慎之說:“一絲疼痛也要說出來,方便增減藥量。”
“嗯。”
“今日該行針了,可是你昨晚熬夜恐怕會受不住,明日再說。今天要早睡早起,趕緊將身子調(diào)理起來。”
在同一方天地里相處日久,如瑾發(fā)現(xiàn)凌慎之并不像以前印象中那樣灑脫,叮囑起病人來反而有些婆媽,每日被他事無巨細地念叨,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她就笑了笑。
凌慎之眸中有無奈一閃而過,收了藥箱本該走了,卻又留了一會,最后說,“那天他走之前去找我說了幾句話,順便,我給他看了看。你放心,他身子好得很,些許毒素也傷不了他。我給了他兩樣解毒方子,身邊伺候的自會料理他周全。”
如瑾連忙鄭重道謝。
凌慎之告辭離去。
祝氏前來,將府里頭清理的結(jié)果告訴如瑾知道:
“前頭的藤蘿她們加上后頭幾個,一共二十一名,八個以前有錯的就地處置了,其余人全都挪到了后面獨院里,每日有專人送吃喝。”
如瑾點了點頭,和她說辛苦。
祝氏忙道“不敢”。
又問羅姨娘那邊怎么辦,如瑾道:“她在府里時日不短了,還算安分,現(xiàn)下不用處置她,一切等日后大局定了再給她安排去處。”
私下里祝氏就和木云娘念叨,“藍主子還是心慈手軟。若是王爺,這些人前前后后必要不留痕跡死個干凈,羅姨娘也不會留下。”
木云娘道:“不留后患和不傷及無辜難以兩全,但既然王爺讓我們跟著藍主子,我們就聽她的。只是……不知道如此下去,王爺和藍主子做事總有出入,我們效忠藍主子會不會拂逆王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我隱隱覺得,藍主子似乎不大適合站在王爺身邊。若是日后王爺榮登九五,藍主子要怎么掌管后宮……”
“這些話也是你我該說的?”
祝氏趕緊提醒,兩人齊齊噤聲。
……
如瑾在家除了養(yǎng)身子,就是等著永安王謀反查案的結(jié)果,以及關心西北軍報。
每日都會有加急消息從西北邊鎮(zhèn)傳到兵部,魏地的來犯敵軍正到處攻城掠地,燒殺搶掠,但是并沒有長平王的只言片語。
唐允這頭起先還有暗線消息傳來,但幾日之后,這些消息也不及時了。如瑾忖度著長平王大概是深入西北,一時不易聯(lián)絡。心里這樣安慰自己,卻是忍不住日夜擔憂。
這天夜里被噩夢驚醒,睜著眼直到天亮。
夢里長平王渾身是血,在一處陌生的地方越來越遠,驚得如瑾半日都沒回過神來。
早晨凌慎之進來看見她臉色,又絮絮叮囑半日,如瑾卻只是心不在焉。
直到祝氏來報京兆府府尹的官印被掛了。
如瑾這才回神問府丞江汶,也就是江五的爹,“……把衙門里料理得如何?”
“江府丞特意托人捎話過來,感謝主子您扶他這一把,說以后一定更加勤勉辦差,還說等您允許外客上門了,就讓江太太領了五小姐過來看您。五小姐整日在家念著您呢。”
如瑾不由想起江五在家百無聊賴蔫頭耷腦的樣子,唇角彎了彎。
自從淮南和西北相繼起了戰(zhàn)事,京里不太平,幾個人合開的相宜齋生意受了影響,如瑾自有別事要忙,江五的樂子大部分可都在那里,鋪子一不景氣,家里又拘著她怕出門有危險,不用想都能知道她憋成什么樣子。
“讓她父親好好做事吧,以后沒了阻礙越發(fā)得心應手,只要肯勤勉,穩(wěn)住京都不出亂子,王爺回京之后大家都有好日子過。”
因為佟家院落起了大火,又是鬧賊又是人命的,兩個被盜賊擄走的女子還和王府有牽連,京兆府和兵馬司都把此事當成大案來辦。
如瑾讓唐允他們暗中扶了一把,幫著江府丞借機將府尹整倒了。
這府尹與長平王府走得不近,反而和朝中幾個心思難料的老臣瓜葛著,正好一舉拿了,省得他總礙著江府丞給王府辦事。
------題外話------
何家歡樂,紫色x糖果,leiboo,世界盡頭的風景,whx3900939,sherrychen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