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水落石出
,重生—深宮嫡女 !
當(dāng)天,王府內(nèi)外兩院的所有花木底下都被翻騰了一遍,白天沒翻完,一直翻到了掌燈時分。
結(jié)果令人吃驚。
除了那幾叢玉簪花,其余果木、盆景、花卉乃至菜蔬底下,又發(fā)現(xiàn)了好些大小不一的小毒石。外院沒有,全都集中在內(nèi)宅里,最后收集起來,竟有四五斤。
凌慎之在藥鍋里熬煮那些毒石上生長的枝葉,熬完了,從廚房捉了一只活雞將湯汁灌下,原本活蹦亂跳的白公雞沒一會就變得蔫蔫的。又捉了一只小奶狗喂了,情況和公雞差不多。
在藥房里用各種方法試了半天,凌慎之面見了長平王和如瑾。
“這些草木之中含有少量的毒物,若是日常吃用久了,的確會在體內(nèi)積毒,天長日久,只待最后毒發(fā)。這些天解毒一直不怎么見效,想來除了藍(lán)小姐心緒不寧,也有一直吃用這些東西的緣故。”
總是服毒,解毒怎會有效?
府里專擅解毒的宋醫(yī)婆隨后也來回稟,說后園里被埋了毒石的花木大多都染了微毒。
如瑾聞之心驚。
這下毒之人實在太歹毒了。到底是誰?
將原本沾則斃命的東西一點點分散在花木里,悄無聲息讓她被毒物“滋潤”,待到發(fā)現(xiàn)之時,已經(jīng)是很難拔除了!
內(nèi)宅里滿園子的花草果蔬,她生活中許多吃用都來源于此。每日梳頭的梳頭水是鮮花泡制的,洗澡時用的香露也多用府中香花熏蒸而成,至于食用,一日三餐以及閑時的瓜果,大部分都是自家園子里的東西。如此一點點將毒物吃下去,能好過才怪……
到底是誰花了這樣大的力氣和耐心給她下毒?
如瑾頓時想到府中其他人。
“阿宙,你也用了不少園中的東西,身上有不舒服嗎?”她緊張地看向長平王。
長平王搖頭:“我沒什么感覺。”
宋醫(yī)婆道:“稍后奴婢將府中吃用過那些東西的人都看一遍診,若有不妥,一起解毒。”
凌慎之點頭:“這樣最好。”看向長平王,“王爺也看一看吧,你出了事沒什么,卻要讓藍(lán)小姐擔(dān)心。”
這話說的……
宋醫(yī)婆垂了腦袋當(dāng)沒聽見,不敢卷進(jìn)主子們詭異的氣氛中去。
長平王微微一笑:“多謝先生關(guān)心。本王自當(dāng)保持身康體健,好與瑾兒白頭偕老。”
“您先將各處戰(zhàn)亂平定,再言白首不遲。”
“說起戰(zhàn)亂,此次本王暗中回京不宜走漏風(fēng)聲,所以要委屈先生在敝府多留幾日了。”
凌慎之欠身告辭:“不勞王爺囑咐。藍(lán)小姐體內(nèi)毒物一日不清,在下一日不離此地。”
落落青衫飄然而去,長平王微笑目送。
如瑾輕輕白他一眼,“你何苦與他斗氣。凌先生近來為我翻找解毒的方子,夜夜三更還不睡……”
“瑾兒這樣說,我可要心里難受。”
長平王笑嘻嘻的,一點難受的樣子都沒有。隨即轉(zhuǎn)頭吩咐宋醫(yī)婆,“下去給其他人看診。另外告訴祝氏,把園里管植造的人全都拘起來仔細(xì)審,若是審不出下毒的,讓她們以死謝罪。”
宋醫(yī)婆白著臉告退,匆匆離去。
長平王面色微凝,笑容浮在臉上,眸子里暗沉沉的,眼角眉梢都是冷峻之意。
只是接觸到如瑾擔(dān)憂的目光,他的面色頓時平和幾分。
“現(xiàn)在感覺如何?難受么?”他將她拉到懷里抱著,讓她坐在自己膝上,“你房里的東西要徹底清理一遍,看看有無忽略的地方。以后吃用不要用園子的東西了,我讓人從外頭弄妥當(dāng)?shù)倪M(jìn)來。園里的土也要換掉,挖地三尺,凡是沾了毒物的一星土都不能留。”
如瑾將頭抵在他的肩窩,雙手環(huán)了他的脖子,“一會你也讓人好好診視一番,香露花水你曾搶我的用過,吃食也同我一樣,體內(nèi)說不定早也有了毒物,只是你身體底子好,一時未曾發(fā)出來。這不是鬧著玩的。”
“好。”
“還有那些管花木的人,查出是誰做的,其他人就不要株連了。孩子尚未出世,就當(dāng)我們做父母的給他積福,可以避免的殺孽不要下手。行嗎?”
“嗯。”
兩個人低低說著話。想到長平王明日一早就要動身離府,如瑾只想一直和他貼在一處,不要分開。
腹中突然輕輕動了一下,將手覆在如瑾肚子上的長平王立刻感覺到了。他愣了一下,繼而面露驚喜。
如瑾抿唇笑道:“經(jīng)常這樣的,他們很好,應(yīng)該不會被毒物影響的。咱們的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落地。”
話雖這樣說,可她的心里實在忐忑難安。每日里都在留神腹中的動靜。
長平王盯著如瑾隆起的腹部目不轉(zhuǎn)睛,“……你們在跟爹爹問好?”
如瑾忍俊不禁。聽見他口中自稱“爹爹”,覺得有趣,又很溫暖。
“是雙生子,也不知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什么都好,只要是你生的。”
長平王在如瑾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她的臉立刻染了一層淺淺紅暈,在燈光映照下平添幾分媚色。
“瑾兒。”長平王認(rèn)真看著她,緩緩吻住。
如瑾輕輕閉了眼睛。
輕柔和綿長的吻。他唇齒之間有香橙般好聞的清氣,讓她無限依戀。她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他卻動作小心,生怕碰壞了她似的。
許久,他的呼吸漸漸加重,卻主動停了下來。
“瑾兒,等我。等我把外間事擺平了,回來和你好好團(tuán)聚。”
兩個人頭抵著頭,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微微的啞,像是夏夜里拂過臉龐的風(fēng),吹得人心里癢癢。
“嗯。”如瑾一瞬間突然很想哭,緊緊抱著他,低頭將眼淚忍了,輕柔而認(rèn)真地叮囑他,“你要小心,千萬不能擅自涉險。不管局勢變成什么樣子,都要記得家里還有我和孩子,還有母妃。你要護(hù)住自己周全,要知道你的命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也是我們的。”
“好,我都記得。”
長平王回家?guī)讉€時辰過去,兩個人才有工夫坐下來仔細(xì)說一會話,彼此都知道時間寶貴,沒得浪費一時一刻。
晚飯過后,長平王將如瑾安頓在軟榻上休息,繼而帶人悄悄離開了王府。如瑾雖然很想讓他陪在身邊,但還是什么都沒說,由他去了,甚至沒有問他要去做什么。
他離京許久,這次回來肯定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如瑾希望他能在離京前把一切都辦妥,后顧無憂地回到戰(zhàn)場。
跟前只有母親和孫媽媽等人陪著,如瑾半閉著眼睛歪在榻上歇息。今天她的確是累了,得知中毒的原因之后,心里更是覺得疲累,想趁著長平王不在的時候好好歇一歇,待他回來好有精神說話。
秦氏看著女兒只覺心疼,滿面憂色。在花木底下埋毒物的手段真是將她驚住了,她想不通有什么人如此歹毒,是要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出這種事啊!
孫媽媽陪在一旁,也是滿面凝重,只覺得王府之中處處危機(jī)四伏。
屋里靜悄悄的,所以當(dāng)有人在外敲窗欞的時候,聲音就顯得特別清晰。
“主子歇下了嗎?”窗外有人輕聲相問。
吉祥迎出去開了門,見是木云娘。“什么事?”
木云娘低聲道:“給主子安胎的方嫂子畏罪自盡了,祝姐姐那邊忙著審植造的人,我來討主子的示下。”
吉祥吃了一驚,“自盡?她怎么會自盡?”
方氏被胡嬤嬤打了一頓之后就拘園子后頭,本打算等長平王回來發(fā)落的。今天長平王一直忙,還沒有人報給他處理,不成想她卻自盡了。
木云娘神色黯然:“……大概是聽說王爺回來,心里害怕吧。”
吉祥心中戚然。今天長平王對辰薇院和植造房的人態(tài)度非常明確,就是要問罪的意思,雖然現(xiàn)下這些人都還好好的,但誰知后頭會如何。方氏隱瞞雙生子的事可大可小,萬一長平王動怒,后果的確難料。幸虧她是藍(lán)府里跟來的,暫且還能留在辰薇院伺候。
“可她怎么就……要是王爺念在她平日的功勞不計較呢?”
豈不是白死了?吉祥想起方氏平日溫柔敦厚的樣子,心里真不是滋味。
如瑾聽見外面低微的說話聲,張開了眼睛,“誰在外頭?”
吉祥忙說:“沒事,是木姑娘來送東西,奴婢收下了。”特意不想讓如瑾知道方氏自盡的事,免得又要勞神。
木云娘躊躇:“那……方嫂子那邊……”
“等王爺回來再說吧。”吉祥將她匆匆打發(fā)走了。
回到屋里,如瑾什么也沒問,過一會說自己想睡覺了,請秦氏回去歇著。秦氏和孫媽媽取了薄毯子給她蓋上,安頓妥當(dāng)了才離開。
如瑾叫了吉祥到跟前:“什么事,直說吧。”說著從榻上坐了起來。
被如瑾盯著,吉祥知道瞞不過,躊躇一會,只得將方氏的事說了。
如瑾登時皺眉:“王爺有時雖然狠了些,可也并非濫殺無辜的人,難道會不問是非么?她一家皆是有功勞的,何至于因為一點小事就畏罪自盡!”
吉祥不知道方氏一家有什么功勞,接不上話。
過了子時,長平王還沒有回來。祝氏那邊卻是有了眉目。彼時如瑾已經(jīng)和衣歇下了,祝氏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要不要當(dāng)即告訴如瑾。
副手木云娘沉吟道:“趁著王爺尚未離開,將那毒婦處置了才是。這件事不能不告訴藍(lán)主子,不然事后被她知道,恐怕會更傷神。”
祝氏想了想,也覺是這個道理,于是帶人叩開了辰薇院的門。
如瑾于淺夢之中被驚醒,覺得有些心慌,坐在床上緩了好一會才披衣下地。秦氏也被驚動了,陪著女兒一起到廳堂見祝氏。
跟前沒有外人,祝氏低著頭,一五一十將查得的事情說了。
如瑾半晌沒說話。
秦氏深深喘了幾口粗氣,捂著胸口紅了眼睛:“竟然是她!竟然是她!實在可怕!”過了一會又不肯確信,盯著祝氏直問,“可查得確實么?”
莫不是祝氏這群人一時無法,隨便找個人來頂罪吧?
她對王府的人實在沒什么信心。
如瑾扶著腰緩緩站了起來,“母親莫急,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您若再氣出個好歹豈不正襯了她們的意。”
祝氏試探著相問,“主子,您看……”
“還看什么,請她們進(jìn)府吧。是與不是,我要親自聽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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