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宋妃進宮
,重生—深宮嫡女 !
如瑾蜷在被子里,頭腦尚且有些迷糊,驟然聽了這消息先是一愣,過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碧桃口中說的是什么。一旁秦氏正在梳妝臺邊讓飛云挽發(fā),聞言詫異轉(zhuǎn)身:“怎么可能,你可是聽錯了?”
碧桃連忙搖頭:“奴婢不敢聽錯,是二太太跟前的小丫鬟來傳的話,現(xiàn)下還沒走呢,太太若不信奴婢叫她進來您親自問。”
秦氏手中扣了琉璃犀角梳,蹙眉朝向女兒,“瑾兒,這……”
如瑾擁著被子緩緩坐起來,靠在軟枕上沉吟一瞬,繼而笑道,“管她呢,總之我今日不舒服,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推了就是。”
碧桃聞言就朝屋外走,“奴婢去告訴那小丫頭子回去復(fù)命,這樣的事竟派一個牙沒換完的小孩子過來告訴,話都回不太清楚,眼見是不將太太和姑娘放在眼里,咱們才不要聽她的,說讓去王府就去王府,那咱們成了什么了。”
繡簾一擺,碧桃自去打發(fā)東府小丫鬟了。如瑾抿嘴,“這婢子氣性比我還大。”
見女兒不當(dāng)回事,秦氏有些憂慮,“昨日你才從威遠(yuǎn)伯府回來,永安王妃為何又要你去做客,這事是否有些不妥當(dāng)?莫非……是藍(lán)如璇在王妃跟前給你使了什么絆子……”想到這里秦氏越發(fā)擔(dān)心,眉頭深蹙。
“母親想太多了,昨日聽那穆側(cè)妃說,藍(lán)如璇一直被永安王妃關(guān)在院子里‘養(yǎng)病’呢,她自顧不暇,哪有力氣給我使絆子。”
“可穆側(cè)妃的話能相信嗎?”
如瑾微笑,“您放心,她口里別的事興許要忖量著聽,這種涉及王妃和貴妾的事情她不敢扯謊,當(dāng)著那么多人呢。若是假的,日后傳到王妃耳朵里豈不要怪她造謠。”
“但你昨晚不是說她拿選秀之事亂說么,難道選秀不比藍(lán)如璇的事重要,若是讓宮里人知道她信口胡謅,罪過可比誹謗正室嚴(yán)重。”昨夜秦氏與女兒同宿一席,臨睡前如瑾簡略和她說了威遠(yuǎn)伯府上的見聞。
“母親,兩件事不一樣。妻妾間的爭斗別人最愛拿出去閑傳,早晚會傳到宋王妃耳里,但要給太子添人的事情本就私密,各位小姐又都有自己的心思,聽了之后恨不得只自己一人知道呢,哪會到處去說,自然很難傳到宮里人耳中,就算萬一傳進去了,誰還敢拿這種事當(dāng)面和皇后對質(zhì)不成。”
如瑾一邊說著,一邊也想到一點,說不定皇后偶爾真透露過這種意思,只是沒有穆側(cè)妃說的那么明顯罷了,要是對質(zhì)起來也未必是穆側(cè)妃造謠生事。穆側(cè)妃借著一點水花掀起風(fēng)浪,聽者若是起了心思,距離選秀開始的這段日子里定會有所動作,海霖曦她們便會借勢而為,早作對自己有利的籌謀。
秦氏倒是不關(guān)心選秀如何,她思量的是藍(lán)如璇,恐怕那沿襲了張氏狠毒心腸的侄女對女兒不理。思來想去,總覺心里不踏實,就要打發(fā)孫媽媽去東府探看究竟。如瑾攔道:“不必費心,張氏只派個不上數(shù)的小丫頭過來傳話,都不通過老太太和父親,顯見是不想讓我過去,只是虛應(yīng)敷衍一下王妃的吩咐罷了。孫媽媽若是過去,反倒顯得我們對此事熱心,總之我又不稀罕登王府的門,搭理她們作甚。”
“咱們不稀罕是一回事,永安王妃的邀請卻是另一回事。”秦氏納罕,“哪有請小妾的姐妹去家中做客的道理,真是說不通了。要是王妃和藍(lán)如璇關(guān)系親密還可理解,顯見又不是。”
如瑾笑笑沒說話,這事道理上雖然講不通,但對于明爭暗斗的妻妾們來說,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來的。雖然和永安王府的女人們都不熟悉,也不知她們之間是如何的關(guān)系,但女子之間不就是那樣么,大致也能猜得出來。永安王妃這一不合規(guī)矩的舉動,必是因了什么有趣的緣故,興許還和穆側(cè)妃有關(guān)呢。
想起昨日所見的那個開朗不拘小節(jié)的女子,如瑾只是心中一哂。那樣的人,她瞧不上。
打發(fā)了東府的丫鬟,藍(lán)澤派來的婆子卻還在外頭等著,不時催促如瑾快去面見祖母和父親。秦氏和如瑾跟前的大小丫鬟婆子俱都敷衍她,誰也不肯替她往進傳話,如瑾又在暖洋洋的被窩里捂了一會,直到肚子餓了才慢吞吞起床梳洗,然后又陪著母親用早飯,飯后還坐著歇了許久,待得腹中飯食消化了一些,喝了兩盞茶,這才抱著手爐走去外間,磨蹭著盤問了那婆子許久,方裹上厚厚的錦裘,由人抬著去了前頭。
……
如瑾的猜測十分準(zhǔn)確,邀請藍(lán)家姐妹去王府做客一事果然有穆側(cè)妃的功勞在里頭。一大早派人去藍(lán)府傳信,然后到了早飯時分,張氏的回信就到了宋王妃跟前。
永安王昨夜依舊在穆側(cè)妃那邊留宿,今晨的早飯是宋王妃自己吃的,滿滿一桌子的菜肴只略動了幾口,宋王妃便叫侍女們端了下去,自己默坐在椅上慢慢喝茶。
乳母嬤嬤忖度著飯食已咽盡,這才柔聲將藍(lán)府的回信告訴了她,末了笑道,“果然只給藍(lán)家二太太傳信是對的,女兒進府沒多久,她怎么可能允許侄女們前來搶風(fēng)頭。”
宋王妃臉色冷冷的,并沒有像乳母那般高興,只道,“穆嫣然也忒荒唐,竟興起這等主意,要全王府姬妾們的姐妹過來陪她玩樂,偏生王爺還一味聽信她,要我去傳這種笑話一般的消息,現(xiàn)下那些妾室的娘家人不定怎樣看我呢。”
她越說越氣悶,只怨夫君不能體貼自己。乳母連忙勸她:“您管她呢,日后人家總會知道這荒唐主意出自她那里,與您無干。總之您按著王爺?shù)姆愿缹⒃拏鞯搅耍思襾聿粊硎侨思业氖拢骆倘辉俨欢乱膊荒芄帜!?br/>
“她怎會不怪我,客人請不來,指不定她又該跟王爺暗示我小肚雞腸,容不下別的女子在府上露臉了。”宋王妃朝著穆嫣然院落的方向盯了一眼,“不過,她要說就讓她說去,她再怎樣狐媚,我也是這里的主母王妃!”
說罷宋王妃站了起來,吩咐道:“與我備車,我要進宮給母妃請安。”
乳母嬤嬤連忙派人去安排,不一會工夫衣裳車駕連帶著禮物都備好了,宋王妃派人跟永安王那邊打個招呼,自己便帶人登車而去。
昨夜下了一場大雪,滿京城一片銀裝素裹,碧藍(lán)晴好的天空之下是一片琉璃世界。皇后的鳳音宮里只清掃干凈道路,別處都留著半尺深的雪層,地上屋頂上俱是銀光,映著日頭閃閃發(fā)亮。
宮門前停著幾抬步輦,想是前來請安說話的嬪妃。宋王妃帶人來到,門口的小內(nèi)侍立刻進去通稟,不一會里頭便傳出宣見的聲音。
宋王妃低頭整了整衣衫,看看俱都妥貼,這才扶了丫鬟的手進院,穿過積雪覆蓋的院落,來到堂前脫了鹿皮雪屐,只著繡鞋輕輕走進去。
正有一個柔軟的女聲在里頭說話,“……所以嬪妾說媛娘娘好福氣,王爺孝順不說,王妃也三天兩頭便來宮里走動,真是體貼。”
宋王妃走進去,端端正正朝皇后行了禮,又朝各位高位宮妃行禮。皇后端坐鳳椅之上,容光慈藹,含笑輕輕抬手叫起。宋王妃謝過之后穩(wěn)穩(wěn)起身,這才微微抬眸看向方才聲音傳來的方向。
鳳椅之下兩溜雕花扶手嵌玉楠木椅,方才說話的人位置是最下首,模樣并不出挑,倒是有一股子小家碧玉的氣質(zhì),通身穿戴也極樸素,該是一位低等宮嬪。
宋王妃看著那人有些面生,那邊廂皇后下首的靜妃已經(jīng)開口笑道:“云美人說得不錯,媛姐姐是好福氣,日后要是老十的媳婦能有伽柔一半強,本宮可就燒高香了。”
宋王妃于是便知道,那個低等宮嬪正是皇上才寵幸不久的云美人。她曾聽婆婆媛貴嬪提過一兩次,說這個云美人出身不高,容貌也不上等,但就是最懂小心侍奉,溫柔知禮,在誰跟前都一絲不錯的討好奉承,被人當(dāng)面刁難都沒怨言,這才漸漸在宮里站穩(wěn)了腳跟,如今這陣子似乎隱隱有投靠寧貴嬪的苗頭。
不知為何,一看到云美人,宋王妃心里就生出不舒服的感覺,和想到穆嫣然的感覺相差不多。兩人雖然性子差得很遠(yuǎn),一個小心沉靜,一個活潑嬌俏,但都像是裝出來似的,讓人看著難受。
聽得靜妃提起自己,宋王妃恭謹(jǐn)垂首笑道:“靜母妃折煞伽柔了,當(dāng)不起您這樣打趣。”
皇后讓宮女搬了錦杌給宋王妃坐,笑著指向靜妃道:“你太心急了,老十才多大年紀(jì),竟開始給他盤算媳婦,小心教壞了孩子。”
靜妃掩口一笑:“再小也總有長大成人的一天,早點盤算著,免得到時手忙腳亂挑不到好孩子。”
屋中眾人都笑起來,其樂融融的。皇后撫著腕上碧璽蓮花釧,笑道:“這話倒也有理。不瞞你們說,等來年開春的選秀,本宮可為皇兒們打算著呢,正好借著這次給他們跟前都添些人。”
一句話讓屋中妃嬪俱都目光微閃,宋王妃也凝神聽著,等皇后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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