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第 66 章
秦氏集團最大的會議室里,今天臨時召開了一個董事會表決會議。
除了年老體弱現(xiàn)在還在養(yǎng)身體中的老秦總沒有到場之外,其余一干董事會成員全部到齊。
秦彥和秦氏總裁沈良分兩邊坐在會議桌的上首位置。
秦彥的臉色非常難看,黑著臉,面部肌肉也是緊繃的,他目光沉沉,掃視過在場的所有人。
沈良的面色倒是如常,他是這場會議的主持者,見大家都沉默下來停止發(fā)言,他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擺在面前的茶,然后清清嗓子開始做最后的總結(jié)發(fā)言:“好了,所有的情況剛剛大家也都了解了,小圖斯特先生的態(tài)度很堅決,意思也很明確,所以接下來請各位董事們舉手表決,同意罷免秦氏集團副總經(jīng)理秦彥先生在集團里一切職務(wù)的請舉手。”
會議室里一陣沉默,所有人都偷偷地互相觀望中,秦彥竭力忍耐著沒有暴走,這時候一個圓臉的中年男人第一個慢慢地舉起了手。
“黃總……”秦彥咬牙切齒地看著這第一個舉手的人。
那位黃總只是暼了秦彥一眼,沒有理會他,手舉得穩(wěn)穩(wěn)的。
沈良看了那位黃總一眼,又看了秦彥一眼,心里一聲輕笑,然后也舉起了自己的手。
大家看著有第一個人舉手,第二個人舉手,于是第三個、第四個……很快會議桌前坐著的那一圈人舉手的越來越多,秦彥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沈良大致掃了一眼舉手的人數(shù),對秦彥道:“小秦總,您自己看一下吧,投贊成票的人數(shù)是這么個情況,結(jié)果已經(jīng)非常明朗了,那么反對和棄權(quán)的我們也就不再浪費時間再投一遍了,請小秦總過后自己去人事部做好交接工作,過幾天我會讓人發(fā)布公告。”
說著,他看向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高聲道:“好了根據(jù)董事會的投票結(jié)果,我宣布從現(xiàn)在起正式罷免秦彥先生在秦氏集團內(nèi)的一切職務(wù)。”
“沈良!”秦彥心中的怒火直沖大腦,他再也忍不下去了,砰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手指直指沈良,眼神像是要吃人,“你不過就是一個給我們秦家打工的,我的事為什么要輪到你來指手畫腳,我有秦氏的股份,秦氏是我秦家的產(chǎn)業(yè),你們問過爺爺?shù)囊庖妴幔磕阕詈孟肭宄憬裉斓淖鳛椋灰蠡凇!?br/>
終于能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二世祖給踢出去了,沈良心情大好,也不在乎被秦彥威脅幾句,他彬彬有禮地笑道:“罷免小秦總的職務(wù)是董事會一致的決定,也是出于為公司利益考慮的目的,今天就算老秦總在這里也不能過多干涉董事會的決定,況且,老秦總還不一定就會投反對票。”
秦彥的拳頭死死捏緊,滿臉都是暴風(fēng)雨欲來的陰沉之色。
這時候剛剛第一個舉手投票的黃總開口說話了,“小秦總,公司的規(guī)章制度就是這樣,我們這么決定也都是為了公司,圖斯特的要求就擺在那里,您捅的簍子,兩條路,要么你自己去想辦法搞定圖斯特,要么就服從決定離開秦氏安撫圖斯特,可問題是您搞不定圖斯特啊,有什么樣的本事就吃什么樣的飯,你自己說說,你在秦氏這一年多的時間,你為秦氏創(chuàng)造過什么價值?秦氏不養(yǎng)閑人,您既然只有吃閑飯的本事那就拿著你的那點股份安安分分等著分紅就好了,別再給我們添亂了!”
這話就差指著秦彥的鼻子罵他是個廢物了。
所有人似有若無的目光都集中在秦彥身上,秦彥覺得他從來就沒這么難堪過,他的人生從出生開始一直都是一帆風(fēng)順,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可是他隱隱感覺現(xiàn)在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仿佛失控了一樣,他的生活處處受掣肘,處處不順心,誰都要和他作對,誰都看不起他!
熊熊燃燒的怒火幾乎要將秦彥的理智全部燃燒殆盡,他操起放在他面前的杯子想都沒多想直接狠狠地砸向墻壁,瞬間,茶水飛濺開來,水杯撞在墻上四分五裂,有人尖叫著倉惶躲開。
水杯的碎片跌落在會議室的地毯上,有人驚魂未定,大家看著秦彥都不敢置信,正常的成年人這樣惱羞成怒到當(dāng)場爆粗的還真是少見。
秦彥用力推開會議室的們,砰的一聲響,頭也不回地直接離開了,會議室里的人看著他的背影不禁嘖嘖搖頭感嘆,剛剛說話的黃總甚至還毫不客氣地感嘆道:“明明都是一個爹媽生的親兄弟,老大和老二之間的差距咋就這么大?基因變異?要換做是大秦總在,別說今天這會不用開,就是這些個亂子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
有人心中頗為贊同,想當(dāng)初大秦總還在秦氏的時候哪有這么多的亂七八糟的事,那時候秦氏欣欣向榮,秦氏賺得多他們拿到的也多,那時候多省心啊!
會議結(jié)束后,所有人陸陸續(xù)續(xù)都離開了,圓臉的黃總回到自己辦公室里關(guān)上門,然后開始掏出手機打電話,“秦總,董事會表決很順利,一切和設(shè)想的一樣,不過小秦總的反應(yīng)倒是挺大的,當(dāng)眾摔了個杯子,差點砸到了人……好的,后續(xù)我會多多注意的。”
……
秦雋掛上電話,看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突然笑了一下。
看來他的這個聰明弟弟現(xiàn)在這個時候還沒有來得及和他的好岳父完全學(xué)會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真本領(lǐng)啊,這么沉不住氣。
至于姜氏,姜老三,前世背后最大的贏家……
秦雋眸色漸深,若有所思。
而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是陳禾顏打來的電話,秦雋眸中的深色漸漸褪去,接起電話,“喂,顏顏?”WwW.ΧLwEй.coΜ
電話那頭陳禾顏的聲音聽著很輕快,“阿雋我一會兒下班以后會晚點回來,不回家吃晚飯了,要加一會兒班,然后姚科說他請客請我們吃飯,我會自己回去,你不用來接我,記得早點回家休息,不要太累更不要加班知道嗎?”
秦雋聽著,笑出了聲,“知道了,不加班,你也自己注意,別喝酒。”
兩人又說了幾句,然后掛斷電話。
……
晚上陳禾顏聚餐結(jié)束回到家的時候,秦雋已經(jīng)在家里了。
“又喝酒了?”陳禾顏正在脫外套換衣服,男人從后面出現(xiàn),攬住她的腰,耳鬢廝磨的同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陳禾顏推一推擱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辯解道;“就喝了一杯啤酒,放心吧,我有數(shù)的,不會多喝的……哎呀,你胡子早上沒剃嗎,扎得我脖子難受,腦袋拿開!”
陳禾顏發(fā)現(xiàn)最近這段時間這個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變得非常粘人,似乎極是喜歡和她有饑渴般的肌膚接觸,但凡兩人有單獨相處的時間,他必定要湊過來和她有身體上的接觸,就連某項負距離運動都似乎頻繁激烈了不少,都已經(jīng)是在一起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陳禾顏有時候真的吃不消應(yīng)對太過頻繁的妖精打架。
“我去洗個澡,你別跟進來了,每次洗個澡都洗不好……”陳禾顏拿起睡衣嘟囔著朝浴室方向走去,揮手把秦雋趕開。
秦雋站在那里,看著她走進浴室,然后關(guān)上門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在門上晃動,沒一會兒嘩嘩的水聲就響了起來。
他挑了挑眉,這么大個人了洗澡怎么會洗不好呢?洗不好他可以幫忙的……雙手交叉捏住自己的衣擺往上拉扯,男人兩下就把衣服給脫掉了,然后裸著上半身朝浴室走去,開門,關(guān)門一氣呵成,里面?zhèn)鱽砼艘宦晲琅捏@叫,“秦雋!”
然后就沒了聲音,所有的聲音都被嘩嘩的水流聲蓋住了……
一個澡洗了整整一個小時,等再次出來的時候陳禾顏是被抱出來了,她趴在床上任由男人給她吹頭發(fā)。
昏昏沉沉的,在吹風(fēng)機的噪音聲中她看見自己扔在床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顯示的是宋國嵐的來電提示。
宋國嵐是秦雋的大舅舅,宋儀嵐的哥哥。
陳禾顏拿過手機,覺得真是稀奇,太陽打西邊出來,連宋儀嵐都已經(jīng)好久沒給她打過電話了,宋國嵐這個舅舅居然會突然給她打電話。
出于好奇,陳禾顏轉(zhuǎn)頭對著秦雋比了個手勢,等他關(guān)了吹風(fēng)機后她接起電話,“喂您好?”
電話那頭的宋國嵐聲音聽著和藹又親切,“喂顏顏哪,我是大舅舅,沒打擾到你休息吧?不好意思啊,因為一直聯(lián)系不上阿雋,所以才電話打到了你這里來。”
陳禾顏聽著,不禁挑了挑眉,這個宋國嵐和宋儀嵐親兄妹一樣的秉性,一早看不起她這個小門小戶出身的人,可從來沒見他和自己說過幾句話,她開門見山,“舅舅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是這樣的,我想讓你幫我問問阿雋,說說情,我的一大筆貨物積壓發(fā)不出去,訂單都被退了,你們安顏盛世也不在乎這么點生意,所以……”
秦雋從陳禾顏手里拿過手機,沒等電話那頭把話說完,表情冷淡地開口,“舅舅,你也知道,生意場上的競爭規(guī)矩,各憑本事……我為什么就得讓著你,你們攛掇我媽在我昏迷的時候為了一份遺囑鬧到我床前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你是我舅舅……”
秦雋一邊用手梳著妻子的長發(fā),一邊冷笑:“我也深刻反思了一下,就是這些年把你們喂得太飽了,喂得你們越來越不知足,吸血的螞蟥還是要及早清理比較好,舅舅你說是不是?”
秦雋說完后毫不客氣地掛斷了電話,陳禾顏看著他眼中驟然集聚的冷漠和狠厲,不禁愣愣地問道:“你……宋家?你準(zhǔn)備做什么?”
他這是要動手收拾宋家?
秦雋將手機遞還給陳禾顏,又迅速變臉恢復(fù)到剛剛的溫情模樣,開始很有耐心地幫陳禾顏手動疏解有些打結(jié)的頭發(fā),淡淡地笑了笑,“一個一個來,打頭陣的馬前卒先處理好了,免得他們吃飽了之后一肚子的算計,鞍前馬后地幫著偽造遺囑。”
這么一說,她倒是才知道原來之前宋儀嵐來病房里和她鬧那份遺囑這事還是宋家在背后搬弄是非。
那確實是,前世宋家的確是宋儀嵐的沖鋒陷陣的急先鋒,收拾了也好。
陳禾顏不自覺地點點頭表示無比贊同,但好像覺得哪里不大對勁……
等一下……她倏地爬起身,面向秦雋,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中滿是審視的疑惑,她記得和他講前世的那些事時,是有提到過宋家,但似乎并沒有細說宋家給宋儀嵐還有男女主打頭陣的事,而且她都從來不知道宋家有幫著偽造過遺囑這件事,他卻知道了。
“阿雋,你從哪里知道的宋家?guī)兔卧爝z囑,你是指我與你說過的前世還是指現(xiàn)在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陳禾顏深深地看著男人,回想起他無緣無故昏迷的那十天,腦中有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形成。
秦雋給她梳理發(fā)絲的手停頓下來,原本微闔的眼眸一點點抬起來。
他也沒想過要隱瞞她,那些前世的記憶經(jīng)歷她一個人扛實在太過沉重了。
他看向她,再次抬手撫摸她的臉頰,輕聲道:“我聽到了你一直在哭,讓我回到你身邊去,我其實一直就都在你身邊陪著你,可我摸不到你,你也看不見我,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不過還好,你回來了,我也回來了,我們重新來過,顏顏,這一次我們把所有的遺憾和不甘全部都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