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蛇肉
兩人在老媼家里歇息了一夜之后,天明時(shí)便離開了。</br> 臨走前宋婉把自己還沒掉的一只耳墜給了老媼,以作感謝。</br> 原本她想把左手上的那只紅玉鐲取下給她,可這鐲子價(jià)值連城,老媼獨(dú)身一人居住,要被人知曉她有這么貴重的東西,只怕不僅不會(huì)給她帶來富貴,反倒會(huì)帶來殺身之禍。</br> 然而耳墜只是尋常之物,是她在宋府帶來的嫁妝,值個(gè)五六兩銀子,夠老媼一人一年的花銷了。</br> 老媼推拖著不要,宋婉把耳墜塞在她手里,轉(zhuǎn)身就與江寂離去。</br> 今日天色很不錯(cuò),是個(gè)刮著徐徐微風(fēng)的陰日。</br> 江寂與宋婉走在林間小路上,這小路彎彎繞繞,比之官道回金陵要繞不少路程,但卻很安全。</br> 江寂走在前,宋婉走在后。</br> 他們離金陵越來越近,應(yīng)該明日就能到達(dá)。</br> 兩人走了一整日的路,其間歇息了一個(gè)時(shí)辰,宋婉走不動(dòng)了江寂就背著她走。</br> 直到黃昏。</br> 原本在途中他們二人遇見了間客棧,可江寂發(fā)現(xiàn)客棧里有江睿的人,那些人似乎就是算準(zhǔn)了,他們?nèi)艋亟鹆辏囟〞?huì)去那里住客棧。</br> 也幸好江寂留了個(gè)心眼兒,先在客棧外查探了一番,結(jié)果果真不出他所料,有人在侯他們,江寂便撤身回去,帶著宋婉往林子里去了。</br> 林子里易于隱身,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br> 天色很快墨黑,江寂找了個(gè)算隱秘的地方,生了堆火。白云給他們的干糧已經(jīng)吃完了,林子里也沒有野果,宋婉肚子餓得咕咕叫。</br> 江寂就抓了條蛇,打算烤來吃。</br> 宋婉死活都不肯,她真的吃不下去。</br> 江寂道:“白日出現(xiàn)的蛇都沒毒,這蛇可以吃,蛇肉很細(xì)嫩。”</br> 宋婉見那蛇一身豹紋,身子又軟又涼,一雙眼睛黑漆漆的,嘴巴里吐出了半截蛇信子,雖然此刻已經(jīng)死翹翹了,卻又丑又惡心,宋婉拒絕,連連搖頭。</br> 她寧愿吃花、吃草、吃樹皮,都不愿意吃蛇肉。</br> 江寂卻覺得這蛇不錯(cuò),不打算扔了。</br> 他把那蛇用尖銳的石頭剖開肚子,在河邊洗了內(nèi)臟,割掉蛇頭,又剝了蛇皮,串上根樹枝,又在火堆上搭了個(gè)架子,把蛇肉放上去烤。</br> 宋婉道:“六郎,我真佩服你。”</br> 他也算養(yǎng)尊處優(yōu),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他竟然能像邊關(guān)打仗的將士一樣,要戰(zhàn)場上沒吃的了,遇見能吃的東西,就能塞進(jìn)嘴里咽下去。</br> “蛇肉很補(bǔ),本王不騙你。”</br> 宋婉躺在江寂大腿上,抬眸看他,“你已經(jīng)不需要補(bǔ)了。”</br> 江寂垂眸看她,兩人的目光對(duì)視,火光映襯著宋婉白糯糯的小臉,將她的眉眼照得清晰分明,精致又好看。</br> 小姑娘粉黛未施,皮膚卻白得似雪,干凈又毫無瑕疵,整個(gè)人像是塊最美好的瓷玉。</br> 她的脖頸子露出來,細(xì)白又漂亮,肌膚嫩滑,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一口。胸脯子在衣襟下飽滿圓潤,讓人恨不得將她衣襟撕了,采擷個(gè)完全。</br> 江寂道:“婉婉,坐本王腿上來。”</br> 宋婉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江寂就握住她摸臉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后抱著人,跨坐在他腿上。</br> “你,你別亂來。”</br> 江寂在她耳邊道:“這林子里沒人。”</br> “這可是荒郊野外,你別太荒唐。”</br> 江寂的吻落在她脖頸,吻溫柔又綿密,他在她脖頸上吻了一陣,轉(zhuǎn)而又往上親,親到她耳旁。</br> 他含住她的耳垂在嘴里吮,低聲道:“偶爾換換環(huán)境,會(huì)更刺激。”</br> “別發(fā)瘋。”</br> 江寂道:“本王瘋的樣子,你還沒真正見過。”</br> 宋婉心驚連連。</br> “婉婉心善,就這一晚,好不好?”</br> 江寂的熱吻親上來,宋婉就偏開頭不讓他親。</br> 江寂追著她耳根親吻,誘哄道:“說不定這次就有了。”</br> 宋婉偏過頭來看他,江寂趁勢(shì)吻住她的小嘴兒,和她纏纏綿綿地親吻。吻滾燙炙熱,江寂又溫柔又強(qiáng)勢(shì),粗魯中又讓宋婉感受到滿滿的憐惜與愛意,宋婉身子逐漸軟了下來。</br> 夜風(fēng)好輕,輕到宋婉覺得一切都是柔的、溫的,好像有暖呼呼的東西在包裹著她。</br> 原本似虎豹、野獸一樣的男人,此刻溫柔如水。</br> 宋婉抱著江寂的頭,早就被他挑起情欲,衣裙什么時(shí)候被他剝開褪到腰際的都不知道。</br> 火堆好暖,男人好熱,四周更是靜謐。宋婉身上只有一件外裙了。</br> 她頭昏腦脹,早已停止了一切思考。如一塊浮木,只有緊緊抱著江寂的脖頸,好像才抓住了一線生機(jī),才能活過來。</br> 宋婉垂眸看著江寂,在昏黃的火光中,見他那雙眸子,眼底都是因?yàn)樗鸬那橛?lt;/br> 他是放縱的,卻也好克制。</br> 宋婉是在他的克制中,逐漸跟隨著他一起放縱的。</br> 兩人就那樣對(duì)視著,看著彼此,轉(zhuǎn)而又吻在一起。</br> 肌膚緊貼著肌膚,強(qiáng)悍與柔弱,猛烈與可憐,火與溫,似乎都在訴說著,這一場肆意瘋狂的情事。</br> 宋婉在海里飄蕩,又在山巔欲墜,江寂如一匹野馬,橫沖直撞,宋婉在他的橫沖直撞中,只能抱著他淚盈盈地哭泣。</br> 火堆燃燒得劈里啪啦,且越燒越旺。深秋的寒氣早就被火堆驅(qū)逐,宋婉覺得好熱,男人更是燙的,她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燙化。</br> 耳邊是江寂的低喘,宋婉以為那是結(jié)束,結(jié)果只是開始。</br> 江寂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獸,獸才會(huì)拿樹葉打窩,江寂的蟒袍成了衾單,宋婉被他扔到了窩里。</br> 他急躁得雙眸猩紅,宋婉見了都害怕。</br> 宋婉哭得泣不成聲,嗓子也啞了,林子里都是她又哭又叫又不斷求饒的聲音。</br> 她醒來時(shí),天方剛好泛著魚肚白,她整個(gè)人窩在江寂懷里。男人身上熱,她也不覺得冷了。</br> 江寂光著膀子,右手手臂給她當(dāng)做了枕頭,左手放在她腰際,將她摟住。</br> 宋婉往他懷里蹭了蹭。</br> 兩人還赤裸著,蓋在兩人身上的外裙壓根遮掩不住兩人的身體。尤其是江寂,個(gè)子高,身體壯得像虎豹。</br> 宋婉靠著江寂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是被親醒的。男人在她小腹親著,吻著,她抱住男人的頭,人迷迷糊糊的,任他采擷她的身體。</br> 江寂的吻往上移,而后他雙臂撐在宋婉兩邊,桃花眼看著她,“蛇肉都烤糊了,你賠本王。”</br> “那怎么能關(guān)我的事。”</br> 江寂道:“怎么不關(guān)你的事,你把本王勾成那樣,本王都無心去看火候。”</br> 宋婉道:“你別耍賴皮。”</br> 江寂把人撈起來穿衣服,“就要耍,本王的蛇肉貴著呢,你必須得賠,得好好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huì)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huì)。</p>
良久之后,機(jī)會(huì)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