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告狀
江寂夜里回府時,府里燈火通明,丫鬟婢子們都伺候在正堂,瞧著倒挺熱鬧。</br> 宋婉正等著江寂回來,見男人身著紅色官服,頭戴高黑帽,腳踩青云烏靴,笑著起身迎他。</br> “六郎回來了,今日累不累?”宋婉至他跟前,關(guān)心地問道。</br> 江寂將人摟在懷里,俯身在她側(cè)臉親了一口,“不累。”</br> “不累就好,今晚我叫廚房給六郎備了新鮮的揚州醬膏蟹、黔貴鱸魚,臨海生蠔,都是六郎愛吃的。”</br> 江寂垂眸看她,小姑娘笑臉盈盈,望著他時的樣子,眉眼彎彎,雙眸亮蹭蹭的,別提多好看,但眼尾的狡黠卻掩藏不住。</br> 他明明就欲火難耐,全靠理智撐著,如今還要給他這么補(bǔ),她是知道他不能碰她,故意整他呢。</br> 江寂將人摟住,順勢將人夾在胳肢窩里,往正堂的圓桌前走。</br> 他將人放在圓凳上,也不顧正堂里伺候的下人那么多,在她耳邊低聲道:“六郎身子被你補(bǔ)壞了,對你沒什么好處。”</br> 宋婉道:“補(bǔ)不壞,補(bǔ)不壞,多補(bǔ)補(bǔ)總是好的,你以后用力的地方還多著呢。”</br> “用力的地方多?那是哪兒?”江寂扣住宋婉的下巴,“婉婉想讓六郎把力氣都用在哪兒,嗯?”</br> 宋婉不敢與他繼續(xù)聊下去,不然待會兒都沒法收場,于是吩咐下人道:“快上菜吧,王爺都餓瘋了。”</br> 江寂嘴角一勾,面上正經(jīng)了,然而右腳又開始蹭宋婉小腿。</br> 宋婉移開,江寂就把她的腳勾回來,繼續(xù)蹭。</br> 宋婉低聲道:“停下。”</br> 江寂摟住了她的細(xì)腰,面上無比淡定地說:“本王可不是會停的那種男人。”</br> 宋婉不想秒懂,可是她懂了,都是江寂把她帶壞了。</br> 菜陸陸續(xù)續(xù)地上完了,天氣寒冷,宋婉先給江寂盛了一碗大棒骨湯,這樣的骨頭湯燉得越久,味道越濃、越香,廚房已經(jīng)微火燉了一下午了。</br> 江寂嘗了一口,味道確實很不錯。</br> 宋婉又給他剝蟹,江寂覺得這樣真好,他夜里回府,府中再也不是冷清的,而他身邊也有了摯愛的女人,若是父親、母親還活著,一定會為他高興。</br> 宋婉拿著剝好的蟹肉喂到江寂嘴邊,江寂一口吃下,咽下后道:“好吃,尤其是婉婉剝給本王的。”</br> “就知道貧嘴。”</br> 江寂拿著筷子吃起來,問宋婉今日待在府里悶不悶,宋婉道:“我今日沒待在府里,我回宋府去了,下午才回來的。”</br> “是祖母身子不適嗎?”江寂問道。</br> 宋婉搖頭,“沒有,祖母每日雞鳴就起身舞劍打拳了,身子骨硬朗著呢,我只是想她了,想回去看看她。”</br> “哦。”江寂不咸不淡地問道:“那婉婉想本王嗎?”</br> 宋婉道:“我們不是每日都見嗎?”</br> 江寂拍了拍她挺翹的臀,“那也應(yīng)該想本王。”</br> **</br> 飯后,宋婉回臥房洗漱泡腳,江寂陪宋婉泡了會兒。</br> 隨著夜色加深,兩人擦干了腳,上榻寢睡。江寂被情欲燒得難耐至極,忍不住抱著宋婉親了好一陣。</br> 可宋婉身子還沒干凈,聽說浴血奮戰(zhàn)對她身子有損,他寧愿忍著。</br> 最后實在忍不住,江寂披著大氅睡書房去了。</br> 以前一個人在書房獨自寢睡的時候倒也不覺得有什么,雖然偶爾勁頭上來了,也忍得辛苦,但不像宋婉過門后一發(fā)不可收拾,天一黑,門一關(guān),榻一上,他腦子里就想抱著宋婉折騰,要得不到,就渾身難受。</br> 他心里疼惜著宋婉,小姑娘年紀(jì)還小,又生得細(xì)皮嫩肉,他是真怕把她給折騰壞了,讓她受罪。得好好顧惜著,可奈何他這身子,是真不受控制。</br> 江寂身邊的貼身丫鬟春夏跟著他進(jìn)了書房,替他點燃了屋內(nèi)的燭火,又給她鋪好了床。</br> 春夏年歲比宋婉還要長兩歲,是江寂身邊最得力的,伺候江寂已經(jīng)五年有余。</br> 她算是府里綻開的最美的一朵牡丹花,生得明艷大方,身子略豐腴,肉都長在關(guān)鍵上。</br> 春夏可知道自家主子私下里真正是什么品性,江寂文武俱全,是個能翻云覆雨的梟主。</br> 這樣的男子,誰不喜歡。</br> 她還記得,自從見到江寂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了他,她還從不曾見過這般俊美的男子,生得目如點漆,貌比潘安,還如此有本事。</br> 沈貴妃當(dāng)初讓她出宮來伺候江寂,她其實并不愿意,直到見到江寂本人,她才覺得是她昏聵。</br> 她喜歡江寂這么多年,一直不敢表現(xiàn)出來,她以為像江寂這樣的謀權(quán)之人,絕不會真心愛上誰,直到他娶了宋婉,對她百般疼寵,甚至能蹲下身來給她擦腳穿鞋。</br> 她心里吃味更是嫉妒,不明白宋婉那個女人憑什么能讓江寂這么喜歡她。</br> 春夏這會兒見江寂要睡書房,猜想著定是宋婉月信來了江寂不方便碰她,于是單獨出來睡書房。</br> 這對她來說,是個大好的機(jī)會。</br> 她故意拉開了衣領(lǐng),露出那深深的雪白溝壑來,埋低身子上前為江寂解下氅衣,“奴婢伺候王爺入寢吧。”</br> 江寂垂眸看她,見梳著雙丫髻的春夏嬌紅著臉頰,衣領(lǐng)敞開得那樣大,身子更是快要靠在他懷里。</br> 江寂退后了幾步,臉色又冷又沉,斥責(zé)道:“你也知道你是奴婢,既然知道自己是奴婢,那就做好奴婢該做的事,并非想要爬上你主子的床!”</br> 春夏被訓(xùn)斥,卻還是不想放棄,她猛地抱住了江寂的身子,柔聲細(xì)語道:“王妃身子那樣嬌弱,怕是伺候不了王爺,奴婢可以,王爺要是怕王妃知道,今夜您要了奴婢的身子,奴婢絕不會說出去半句。”</br> 江寂用力推開她,他原本就力量超群,這會兒手上更是用了力道,春夏直接被他推倒,摔在地上。</br> 江寂跑回了主臥,搖醒了宋婉,抱著宋婉道:“婉婉,春夏那丫頭竟然勾引本王,想要本王的身子,你要幫本王好好教訓(xùn)她。”</br> 宋婉被他搖得半昏半醒,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啊?春夏勾引你?”</br> “是啊,她太可怕了,跟餓狼一樣,直往本王懷里撲,可嚇?biāo)辣就趿恕!苯虐杨^埋在宋婉懷里,“本王的清白差點就被她奪去了,本王可是跟你發(fā)過誓的,這輩子只屬于你一個人,本王的身子也只屬于你一個人。”</br> 宋婉拍了拍他的脊背,“好啦,不怕啊,只要你沒碰她,我就還要你。”</br> “誰要碰她啊。”江寂道:“丑八怪一個,連你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br> 宋婉捧著他的俊臉,笑出聲來,“表現(xiàn)不錯,演技也不錯,還能借著此事夸人。”</br> 江寂湊近她,“本王要獎勵。”</br> 宋婉在他側(cè)臉親了一口,江寂就已經(jīng)知足,心里美滋滋的,能樂上好半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