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本宮有耐心
“他在哪?你怎么可能找的到他!這件事和他沒有關(guān)系!你放了他!”</br> 晚娘嘶啞的吼著,妄想掙脫束縛她的鐵鏈。</br> 方才她還不屑的嘲諷,此時(shí)卻是亂了分寸。</br> 姜憐步伐輕盈的在她面前悠閑踱步,手中的皮鞭垂至地上,在地面上拖拽出一道長長的血痕。</br> “哦?”姜憐嗓音淡淡:“與他無關(guān)?”</br> “他可是你的夫君,你口口聲聲稱你懷的是三皇子的孩子,只這一條,就不會(huì)與他無關(guān)?!?lt;/br> “不,不是,他不是我夫君,和他無關(guān)?!蓖砟锛泵ζ睬宥说年P(guān)系,卻對(duì)一事依然堅(jiān)持:“我腹中的就是三皇子的孩子!即便你今日殺了我!我也絕不改口!”</br> “殺了你?”姜憐抬眸看了眼晚娘那雙怨毒的雙眼,唇角勾起,不帶笑意:“你放心,本宮現(xiàn)在不會(huì)殺你。”</br> “該殺你的人也不是我,是……”姜憐皺眉,似是想不起來了。</br> 淡淡問道:“春華?”</br> 春華在一旁,神色復(fù)雜的看了眼姜憐,答道:“回殿下,白介。”</br> “嗯,白介,白公子?!苯獞z緩緩說著:“該親手殺了你的人是白介?!?lt;/br> “這白公子好生可憐,自小眼盲,全家四十二口皆被你所殺,他卻不知仇人面貌,同你這滅門仇人,同塌而眠數(shù)年?!?lt;/br> “你說,他若是知曉真相,會(huì)不會(huì)想要親手殺了你?”</br> “姜憐??!”聽到白介的名字,晚娘像是瘋了一樣,嗓音嘶啞的吼著,掙扎著。</br> “你有什么沖我來!不要!不要告訴他!否則我做鬼都不會(huì)放過你!”</br> 聽著她那有些癲狂的嘶吼,姜憐不為所動(dòng),抬手想要揮鞭,卻被一只手抓住手腕。</br> 回頭一看,春華望著她,眼底神情復(fù)雜,滿含憂色。</br> 春華將她手中的皮鞭輕輕拿走:“殿下,奴婢來……”</br> 春華不知道她和蒼玄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何蒼玄膽敢那般對(duì)待殿下,而殿下絕口不提,待他甚是容忍。</br> 他又為何會(huì)突然離開,殿下又是為何突然像是變了個(gè)人一樣。</br> 春華不知道為什么會(huì)發(fā)生這些事。</br> 但她只知曉,不管殿下變成什么樣子,都是她最敬愛的殿下。</br> 往后蒼玄不在,她依然會(huì)護(hù)著殿下。</br> 姜憐眸光暗了幾分,明明知道他不會(huì)回來了,她竟還是有那么一絲期待。</br> 春華接過皮鞭,面色陰冷,一鞭抽去,她的力氣雖不大,卻是鞭鞭抽著痛處。</br> 姜憐回到桌椅旁坐下,端起茶盞輕飲,左肩處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她卻全然不覺。</br> 一邊飲茶,一邊欣賞著酷刑。</br> 倒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br> 沒多久,晚娘便痛暈了過去,姜憐命人將她潑醒,讓春華回到她身旁,丟了那令人心生寒意的皮鞭。</br> 這一輪刑罰過去,晚娘方才囂張的氣焰驟減,鹽水潑在身上,滲入皮肉,比行刑還要痛上幾分。</br> 她痛苦的喘息著,怨毒憤恨的眼神死死的瞪著還在悠然飲茶的姜憐。</br> 姜憐自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漠然抬眸望去,眼底一片寒意。</br> “本宮最后給你一次機(jī)會(huì)?!苯獞z冷然道:“是誰指使你?”</br> “無人指使!”晚娘咬著牙,恨恨道:“你最好現(xiàn)在就殺了我,否則我絕不會(huì)放過你!”</br> 她這回答,姜憐毫不意外。</br> 春華又為她斟了杯茶,姜憐飲著,總覺得少了些什么。</br> “你就這么想死?”姜憐淡道:“一次次的激怒我,就是想要我盡早殺了你?!?lt;/br> 姜憐抬眸望了眼半死不活的晚娘,勾起唇角:“你這主意打的不錯(cuò),只是算漏了一點(diǎn)。”</br> “本宮有耐心?!?lt;/br> “你!”</br> “你是不是以為,現(xiàn)如今,這些事情都在你們的掌控中?”</br> 姜憐冷笑:“本宮將你帶回府中,嚴(yán)刑逼供,而你死于酷刑?!?lt;/br> “現(xiàn)下這幾件事,只差你死了,你們的計(jì)劃就可以進(jìn)行下一步,本宮說的可對(duì)?”</br> 晚娘血污下的臉上露出一抹震驚,眸心猛縮,不可置信的望著姜憐。</br> 姜憐放下茶盞,蔥白的指尖在白玉茶盞的邊沿輕輕撫摸,嗓音淡淡:“你一早便沒想著活著回去,你的目的也并非讓所有人都相信你腹中是三皇子的孩子?!?lt;/br> “你是一步死棋,只有死了,才會(huì)有用?!?lt;/br> “你,你在胡說什么?”晚娘嗓音微顫,似是在害怕什么。</br> “看你這幅樣子,看來,本宮猜的不錯(cuò)?!苯獞z神色淡淡:“你們的目的,不是三皇子,而是本宮?!?lt;/br> 話音未落,晚娘徹底怔住,眼底震驚,一時(shí)間竟是忘記反駁。</br> 一旁的春華也是一愣,但她很快隱藏了情緒。</br> 姜憐這會(huì),似是心情不錯(cuò),端著茶盞在手中把玩:“是不是很奇怪,你們做的這般天衣無縫,本宮怎會(huì)知曉?”</br> “你……”晚娘不知是痛到無力,還是被揭穿無法反駁,她遲遲未能說出一句話。</br> 過了良久,才毫無底氣的反駁:“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姜憐眸光深了幾分,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你既不知,本宮也不與你浪費(fèi)口舌?!?lt;/br> “你想死,本宮偏要你活著。”</br> 姜憐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知道的,再與她浪費(fèi)口舌也全無意義。</br> 命人將晚娘看好,不死便可。</br> 天色已黑,雨還在下。</br> 這場(chǎng)雨似乎會(huì)下許久,沒有要停下的勢(shì)態(tài)。</br> 回到寢殿,冬兒已備好了膳食。</br> 姜憐自從后院回來,便一言不發(fā),動(dòng)作緩慢的進(jìn)食著飯菜。</br> 冬兒與春華在一旁候著,神色擔(dān)憂。</br> 冬兒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她今日一早去了趟錦王府,這才回來不久。</br> 不過短短一天的時(shí)間,不止殿下看起來不對(duì),就連春華看上去都要比往日憂郁。</br> 之前同殿下一起用膳的蒼玄大人也不見了蹤影。</br> 冬兒心中有疑,又不敢多問,看著殿下麻木的進(jìn)食,她也甚是擔(dān)憂,從未見過殿下這般像是丟了魂一樣。</br> 外面的傾盆大雨伴著雷聲,白日里聽著都那般令人心神不寧,夜間更是讓人感到一絲害怕。</br> 姜憐用過膳食,沐浴過后便遣走了春華和冬兒,還有侍候的婢女。</br> 偌大的寢殿只余她一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huì)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huì)。</p>
良久之后,機(jī)會(huì)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