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等我
雖是夜里燭火昏暗,但姜憐確實在轉(zhuǎn)過身的那一瞬看到了那人的臉。</br> 而后來在夢中,她更是一次次的看到,也更是清楚的記下了那張臉。</br> 無論如何都不會忘,不會忘掉他剜了她的心后,那個癲狂的笑。</br> 知道她記得那人的樣貌后,蒼玄便拿了紙筆,讓姜憐描述,他來畫那人的畫像。</br> 外面的天色還有些黑沉,但已過深夜,天快要亮了。</br> 姜憐知道蒼玄是想要找到那人,若如息影所說是宮內(nèi)的人,那有了畫像,蒼玄更易找到他。</br> 他認真執(zhí)筆在紙張上一點點畫著,姜憐也仔細的回憶,慢慢說著。</br> 在天色蒙蒙亮起時,姜憐看到了一幅與那人樣貌相差無幾的畫像。</br> 她驚嘆蒼玄連畫工都如此厲害,僅憑她的口述,就能畫出那人的畫像。</br> 不僅畫工,她還沒有見過有什么是蒼玄不會的。</br> 沒想到父皇將他培養(yǎng)的如此……完美,讓她自愧不如。</br> “殿下,可是他?”蒼玄將畫像給她看,讓她來確定可否是這人。</br> 姜憐點點頭:“是他?!?lt;/br> 得到姜憐的肯定,蒼玄望著畫像上那人,眸色陰鷙,深邃的眸中涌動著濃濃殺意。</br> 他一定會找到這個人,殺了他!</br> “殿下,祿公公前來請?zhí)拥钕隆!贝喝A的聲音從殿外傳來。</br> 姜憐聽到后,透過窗看向外面,天色漸漸亮起。</br> 時辰到了,蒼玄是該早些去準備了。</br> 蒼玄將畫像收起放進衣袖,輕拉過姜憐,將她抱在懷中,無奈輕嘆,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畔。</br> 嗓音低沉:“殿下,今日不能在你身邊,你要小心些?!?lt;/br> 姜憐明白他的意思,抬手回擁住他,輕聲道:“嗯,你也小心?!?lt;/br> 她倒是沒什么,重要的是蒼玄。</br> 她只愿今日壽宴一切順利。</br> 雖然春華已在外面又喊了兩次,但蒼玄仍是不愿松開姜憐。</br> 越是到臨別,越是不舍。</br> 看他不松開,姜憐扯了扯他的衣袖,無奈嘆氣:“莫要讓祿公公等急了,你還是早些去換洗,勿要誤了時辰?!?lt;/br> 姜憐聽到蒼玄在耳畔又一聲嘆氣,而后似是打算松開她了。</br> “快去……唔……”</br> 他沒有松開,反而擁緊,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的軟唇。</br> “……嗯……”姜憐的小手在他胸前無力的推搡著,對他侵略意味極強的吻,絲毫招架不住……</br> 扣在她腦后的掌心也不容她有半分退縮,那個吻極致纏綿,不舍。</br> 等在殿外的春華又催促幾聲無果后,祿公公終是也急了,催了一聲。</br> 在聽到祿公公的催促后,姜憐綿軟無力的小手又推了推蒼玄。</br> 而后他深吻片刻,總算舍得松開她了。</br> 姜憐呼吸微喘,微腫的櫻唇紅艷,泛著一層水光,水潤清澈的眸子望著他,眸中有被他勾起的情動……</br> 蒼玄深邃的眸中映著她那副嬌軟可欺的樣子,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心中的悸動。</br> 俯身在她耳畔,低啞的嗓音染了一絲欲色:“今日許是也要忙到夜間,但我想讓殿下等我回來。”</br> “殿下,等我可好?”</br> “……”姜憐臉龐泛起紅暈,櫻唇微抿,清甜的嗓音低軟下:“好……”</br> 聽她答應了,蒼玄輕笑一聲,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而后不舍的隨祿公公離開。</br> 姜憐臉龐染著笑意,望著他的身影遠去,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后,她臉龐的笑意也漸漸淡去,心中仍是有著些許不安。</br> “殿下?殿下也該沐浴更衣了?!贝喝A在一旁看她發(fā)愣,心中暗嘆,唉,殿下的心和大人一起走掉了……</br> “錦晏可醒了?”姜憐問道。</br> 春華道:“小王爺方才醒了,現(xiàn)下已去沐浴?!?lt;/br> 剛剛她在這里喊的時候小王爺就已經(jīng)被她給吵醒了,醒了之后本還想過來幫忙喊殿下,但不知道為什么又沒過來。</br> “奴婢已備好了水,殿下先沐浴吧?!?lt;/br> 姜憐在想事情,點了點頭。</br> 沐浴時,姜憐一直在想一件事。</br> 除了那個人是誰,她還有一件不明白,也更想知道的事。</br> 那就是那人手里的那塊血紅色散著紅芒的石頭是什么?</br> 為什么每次在那人剜她的心后,她都能感到那塊石頭的紅芒好似更亮,會有一個聲音撞進她的腦海,似是在悲鳴……</br> 讓她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詭異。</br> 起初姜憐不能明白它是什么,而后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記憶,還是夢中的記憶。</br> 有一個聲音告訴她。</br> 那個東西很可能與神玉有關(guān),或許就是神玉。</br> 待姜憐沐浴更衣,梳妝過后,天色已亮。</br> 姜錦晏也收拾好了,過來找他。</br> 他同進京那日一樣,穿著一身錦白色華服,身形修長,腰間佩著塊羊脂白玉的玉佩。</br> 俊郎不凡臉龐,帶著意氣風發(fā)的少年氣,若他不笑時,眉宇間少年的稚氣褪去,沉穩(wěn)干練。</br> 只是,在看到姜憐時,他那副沉穩(wěn)的樣子,總不多見。</br> “皇姐昨夜有沒有睡好?”姜錦晏一來便問她。</br> 擔心她昨夜受了驚嚇休息不好,因為他走時便感到了姜憐的情緒不對。</br> 但有蒼玄在,他覺得應該沒什么問題。</br> 姜憐沉思片刻,對他道:“錦晏,你可有問過穆晟,神玉是何模樣?”</br> “啊?”姜錦晏愣了愣:“神玉長什么樣子?”</br> 雖然不知她為什么突然起問這個,但姜錦晏想了想,搖搖頭道:“我倒是問過他,但他那會直接把自己灌醉了,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眒.</br> “皇姐你問這個做什么?”</br> 聽他不知道,姜憐也沒有答他,又道:“你可否尋機再去問一問穆晟,神玉是何樣子?!?lt;/br> 姜憐想知道她夢中那個,是不是神玉。</br> “沒問題!”姜錦晏應的爽快。</br> 雖然她不答為什么要問這個,但姜錦晏還是無條件的相信她,她想知道的都會幫她問到。</br> “皇姐放心,待會壽宴上我遇到穆晟,就再去問問他神玉的事。”姜錦晏很有信心能問出來。</br> 看她不想解釋為什么,姜錦晏雖是有疑,但也沒問,他只管做好她交代的事就好。</br> 待姜憐梳妝過后,時辰也差不多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