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慶慕嵐示好
“先生,這兩個條件,還不能代表我哥的誠意嗎?”</br> 慶慕嵐不是傻子,也猜出了金鋒的打算:“你知道光是鹽商這個身份,多少人搶破腦袋想要嗎?還有礦藏,只要在西川境內(nèi),先生都可以開采,我敢說整個大康都沒有幾個人有這種資格!”</br> “那是別人不稀罕,”金鋒說道:“而且說的好像不用我花錢承包一樣。”</br> 慶慕嵐沒有接金鋒的話茬,而是看向埋頭干飯的小娥:“小娥,學堂不是快上課了嗎?你怎么還不走?”</br> “嗯??”</br> 小娥一臉懵的抬起頭,不知道話題怎么扯到了自己身上。</br> 但是關(guān)曉柔卻聽明白了,慶慕嵐接下來要跟金鋒說的話,不適合她們聽,伸手把小娥揪了起來。</br> “姐姐,你別拽我,等我把肉湯端上!”</br> 小娥掙扎著把裝肉的陶盆端走了。m.</br> 唐小北、唐冬冬兩人也識趣的先后離開。</br> 慶慕嵐去把房門關(guān)上,然后沖金鋒眨了眨眼睛,說道:“包山開礦肯定要花錢,但是花多少錢,可以商量嘛。”</br> 金鋒聞言,眼睛一下子亮了。</br> 其實這種操作在前世也不少見,有些資本家在非洲發(fā)現(xiàn)了一些礦藏,只要賄賂一下當?shù)毓賳T,就能以極低的價格承包下來。</br> 慶慕嵐說的辦法,是可以行得通的。</br> 大康不重視工業(yè),連專門探礦的部門都沒有,除了金銀銅鐵之類的常用礦藏,對于其他礦藏了解很少,也很少有人去管,更沒有什么人去爭。</br> 說白了,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那些礦藏和普通石頭沒區(qū)別,但是對于金鋒來說卻很重要。</br> 西川牧之所以拿出這個條件來跟金鋒談判,是因為慶慕嵐寫信跟他說了金鋒需要礦藏。</br> 金鋒也猜出了這點,卻沒有點破,也沒有覺得慶慕嵐背叛。</br> 畢竟西川牧是她親哥,而自己不過是個才認識幾個月的人而已,用腳背想想也知道慶慕嵐會偏向誰。</br> 金鋒覺得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已經(jīng)很滿意了。</br> “可以談就行。”</br> 金鋒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這個提議。</br> “對了先生,還有一點我得提前說一下,如果先生發(fā)現(xiàn)金銀銅礦,是沒辦法承包給你的。”</br> 慶慕嵐提醒道:“還有鐵礦和錫礦,也不能太便宜。”</br> “我明白。”金鋒微微點頭。</br> 金銀銅屬于大康硬通貨幣,只有朝廷有資格開采,西川牧也不敢隨意處置。</br> 而鐵和錫運用已經(jīng)很廣泛,所以也沒辦法鉆空子。</br> “那先生還有什么想問的嗎?”慶慕嵐問道。</br> “你哥有什么條件?”金鋒問道。</br> 他相信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西川牧除了想要用鎮(zhèn)遠鏢局的名頭之外,肯定還有其他打算。</br> “制鹽販鹽的利潤,我哥要五成。至于那些礦藏就算了,但是以后如果我哥要領軍作戰(zhàn),先生需要為我哥提供足夠的重弩和投石車。”</br> 慶慕嵐說道:“當然,我哥不白要,他可以花銀子找先生購買。”</br> 得益于唐冬冬的保密意識,一直到現(xiàn)在,批量制造重弩的方法,依舊沒有外泄。</br> 西川牧想要,也得找金鋒購買。</br> “購買重弩和投石車?”金鋒心里微微一緊:“你哥是知道什么了,還是……他有什么想法?”</br> “先生你想什么呢?”慶慕嵐白了金鋒一眼:“我哥只是察覺到最近吐蕃有些異動,提前做些布置而已。”</br> 西川路的府城就是金鋒前世的成都,在大康版圖中屬于邊城,往西不到兩百里就是吐蕃諸部。</br> 當年大康開國皇帝把西川路的府城定在這里,就是為了防吐蕃。</br> 其他州的州牧大部分都是文官,但是歷屆西川牧,基本都是武將世家。</br> 慶慕嵐這個說法,倒也能說得過去。</br> 其實金鋒知道慶慕嵐應該沒說實話,或者她也不知道她哥的真正打算。</br> 但是知不知道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只要西川牧買重弩和投石車不是來打他的就行。</br> 就算是打他,金鋒也不怕。</br> 沒有哪個武器商會把最新武器對外出售,金鋒也一樣。</br> 不管是重弩還是投石車,金鋒目前使用的都是最初代,如果需要,他隨時可以制造出威力更大、射程更遠的升級產(chǎn)品。</br> 而且當初設計重弩的時候,金鋒就考慮到了這種情況,所以西河灣制造的重弩,有三個關(guān)鍵部件使用兩百次左右就需要更換。</br> 而這幾個部件需要用到的鋼材,目前只有他的冶鐵車間才能做出來。</br> 如果西川牧來打他,只要他斷了這幾個部件的供應,重弩就是一堆廢鐵。</br> 所以金鋒想了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說道:“可以!”</br> 其他貴族找鹽商,都至少索要七成以上利潤,有些心狠的,甚至索要八九成。</br> 就算如此,鹽商依舊個個富得流油。</br> 西州牧只要五成,已經(jīng)算是很良心了。</br> 而且這五成也不是裝進西川牧一個人的口袋,他也要分一部分給廣元郡守,這也是官場潛規(guī)則。</br> “那就這么說定了?”</br> 慶慕嵐試探著伸出手掌。</br> “說定了!”</br> 金鋒伸出右手,和慶慕嵐擊了一下掌:“但愿你跟你哥沒有坑我。”</br> “先生,我哥對你真的沒有惡意,也沒有算計什么。”</br> 慶慕嵐說道:“話都說到了這里,我也不瞞先生,我來西河灣的時候,我哥就說天下快亂了,以先生的才華和心性,以后注定會成為攪動風云的梟雄人物,讓我務必交好先生,還說日后萬一慶家落難,還要指望先生搭救。”</br> “你哥可真看得起我,”金鋒自嘲道:“我就是一個懶散人,還梟雄……”</br> “先生這么說就太謙虛了,我哥看人可是很準的。”</br> 慶慕嵐說道:“他說先生是梟雄,先生一定是的,就像他早就說天下要亂,我當時還不信,現(xiàn)在不是有人造反了嗎?”</br> “你哥的確很厲害。”金鋒跟著感嘆。</br>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覺得大康要完了,其他人也察覺到了。</br> 也對,大康那么多人,能站到朝堂上的大員,沒有一個是傻子。</br> 他們不是看不清形勢,而是都不肯犧牲自己的利益,以及心存僥幸而已。</br> 或許只有當戰(zhàn)火燒到他們頭上,他們才能察覺到痛苦吧。</br> 該說的事情已經(jīng)說完了,慶慕嵐見金鋒在想事情,就輕輕起身準備離開。</br> 但是卻被金鋒叫住了:“慕嵐,你等一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