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陰謀
許師心里認定了他的生意被沈瀟海找麻煩,一定是因為許秋音。
自從上次沈瀟海和許秋音一起出現(xiàn)在他家的時候,他就明白沈瀟海對許秋音意圖不軌。
湘城富人圈里眾星捧月的貴公子,會毫無目的的接近一個女生?簡直就是笑話。
沈瀟海是個精明的商人,他花時間花金錢花人脈花權勢接近許秋音必然是目的不純。
在許師眼里,許秋音一無是處一無所有,她能吸引沈瀟海的,除了身體和皮囊還能有什么。
許師知道許秋音和沈瀟海有接觸之后異常驚喜,要知道,在湘城,沒有人不想巴結沈家,要是能和沈家聯(lián)姻,就更好不過了,就算他的生意賠了,女兒好歹是沈家的兒媳,他這個做岳丈的自然也能跟著沾光,下半輩子吃喝不愁。
許師好賭,前一陣子欠了賭債,所以這次和沈瀟海舅舅的合作對他非常重要。
現(xiàn)在被許秋音給毀了,他恨不得殺了許秋音。
許秋音從小就恨許師,許師認定是許秋音給沈瀟海吹了枕頭風,這才讓他的生意陷入停滯。
樓上,許秋音在臥室里聽到了許師的咆哮聲,她很慌張,顫抖的手立刻將房間的門反鎖。
她很清楚她打不過許師。晨姨和馮叔也是攔不住許師的。
許師平時根本不來別墅看她,這些年來都把她視為空氣,權當沒有她這個女兒。
他這次氣勢洶洶的上門想干什么?為了上次打了他的頭來報仇的?
許秋音腦子里一團亂麻,她身體無助又緊張地滑落在地上。
該怎么辦?她躲不掉的,待會許師一定會沖上樓,拆了她的門然后對她施暴。
許師以前又不是沒做過。
過往被許師虐待的情景在腦海中浮現(xiàn),許秋音純色發(fā)白臉色發(fā)青,冷汗很快從額角滑落。
那時候她年紀小,不懂得反抗也反抗不了,后來她長大了,才開始反抗,也是因為她被許師暴打后有了應激反應,她瘋了一樣用水果刀捅了許師的胳膊,許師有些怕了,罵她是瘋子是怪胎,從那之后就把她送到了這間郊區(qū)的別墅里。
至于許師為什么沒有徹底不管許秋音,反而還一直供著許秋音,只因為許師想用這個膚白貌美的女兒去攀附權貴、去賣了換錢。
這就是許秋音在許家的價值。
門外,許師的咆哮聲一聲比一聲大,許秋音聽了心臟震顫。
此時此刻,除了她自己,還有誰能幫她抵抗許師即將到來的暴行?!
許秋音腦子里毫不猶豫地冒出了沈瀟海的名字。
她知道沈瀟海能。可是……
她很糾結。歸根結底,這是她自己的事情,上次已經把沈瀟海卷進來一次了,她不想重蹈覆轍,她不想欠沈瀟海太多!
人情債欠太多了,她不知道該怎么還。
而且,她不能每次一有事就去找沈瀟海,且不說沈瀟海會不會不厭其煩的幫她,可她憑什么心安理得的享受沈瀟海的幫助呢?
他還不是她的朋友,他不是她的誰,所以她沒辦法開口。
眼下,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許秋音無助又害怕地打了110,努力鎮(zhèn)定的說:“我家里來了暴徒,他要殺人!”
“你給我滾開,老不死的狗東西。”許師野蠻又大力地將堵在樓梯口的晨姨推開,晨姨摔倒在地上,頓時疼得皺眉:“我的腰……”小阿姨見狀害怕了,直接從大門跑出去,只有馮叔敢上前去扶地上的晨姨。
晨姨不顧腰傷,催促馮叔去攔住許師,馮叔追上樓,許師直接踹了馮叔一腳,馮叔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臉上手上都擦傷了。
兩個都是五十多歲的老人家,怎么可能攔得住許師這種小混混起家的混蛋。
許師上樓后兩眼冒火地踹許秋音的房門,砰砰砰,許秋音感覺門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許師踹開。
她把心一橫,去抽屜里拿了美工刀,將鋒利的刀刃推出去幾節(jié),然后走到門邊,深吸一口氣,眼神決絕地開了門。
這一刻,父女倆均是眼含殺意瞪著對方,誰也容不下誰,恨不得把對方置于死地。
許師余光瞥見了許秋音手里的美工刀,不屑一顧的冷笑一聲,輕而易舉將許秋音手里的美工刀奪下,然后摔在地上。
許秋音雙手緊緊攥成拳頭,通紅的雙眸怒視許師,咬著牙警告許師道:“要是晨姨和馮叔有什么事情,我死也不會放過你。我會和你同歸于盡。”
許師一臉不耐煩:“你少他媽跟我放屁。你是不是在沈瀟海面前說我的壞話了?不然他怎么會突然跳出來找我的麻煩,一定是你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少污蔑我。”許秋音毫不示弱的低吼。
許師冷笑,反唇相譏:“我污蔑你?沈瀟海送你回家不是一次兩次了,你一直和沈瀟海勾搭在一起,這也是污蔑?小賤人,不要以為你在耍什么花招。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既然攀上了沈家的高枝,就老老實實用你的身體綁住沈瀟海,好好利用他,從沈家多撈點好處,別跟你那個不要臉的媽一樣,腦子犯傻讓人白玩。”
許秋音頓時怒火中燒,許師故意提她媽媽,故意刺激她。
她飛快去撿地上的美工刀,下定決定今天非和許師魚死網破,許師沾著淤泥的鞋子狠狠踩在她白皙的手上,還惡意地使勁兒攆了攆,唇角露出瘋狂而暴戾的笑容,不知羞恥的大聲問許秋音:“你和沈瀟海睡了嗎?睡了幾次?他對你滿意嗎?”
“你無恥!我和沈瀟海只是普通朋友,根本不是你口中那種齷齪又骯臟的關系。因為你自己臟,所以你看別人也是臟的。”許秋音紅著眼睛怒視許師,她不停掙扎想要將手從許師的鞋底下拿出來。
她的手很疼很疼,指尖發(fā)麻,骨頭好像斷掉了一樣。
許師松開了腳,畢竟他還得指望許秋音去“好好伺候”沈瀟海呢,這才對她手下留情。
“普通朋友?我怎么會生出你這種智障兒。男女之間根本不存在純友誼,還什么普通朋友,虛偽,你倒是挺會美化你們倆之間的關系。”許師輕蔑的冷笑,他不可一世地俯視許秋音,大聲訓斥許秋音道:“男人對女人,只有占有。你腦子清醒一點,沈瀟海接近你只是想搞你,想把你搞上床,我警告你最好別太快讓他的手,吊著他,不然等他對你膩了,就會像丟破抹布一樣把你丟進垃圾桶。”
說罷,許師像只老狐貍一樣轉了轉眼珠子,“實在不行,你就想辦法懷孕,用孩子綁住沈瀟海,這樣以后就算你嫁不進沈家,只要有孩子,有沒有名分無所謂,沈家也不會太虧待你。”至于他,他是許秋音的親爹,當然可以跟著一起沾光。
許秋音難以忍受許師的污言穢語,她瘋了一樣大吼大叫:“滾,你給我滾出去!”快速回房間,狠狠將門摔上,然后反鎖。
門外,許師如同發(fā)狂的野獸一樣不停踹門,許秋音蹲下地上,低垂著雙眸,弱小又無助。
許師繼續(xù)在門外瘋狂咆哮:“你以為那個姓沈的出身名門就是什么好東西了?男人一樣,他為了接近你,給我打電話讓你去參加慈善晚宴,不然憑我的實力,那種上流場合你連門都摸不到!”
許秋音猛地身子一震,難以置信地呆愣了好久。回憶亂糟糟的在腦海中涌現(xiàn),她不敢回憶,更不敢相信,原來一切都是沈瀟海早有預謀,他早就和許師有過聯(lián)系!
想著,許秋音一陣窒息,憋得臉發(fā)紅她才吐出這口氣來,大顆的淚珠子不知不覺從眼眶中滾落,再回想起前幾天沈瀟海對她的各種好,想起沈瀟海在酒店的陽臺上偷窺她,他那種癡癡的樣子,她記得一清二楚。
她瞬間不寒而栗,渾身爬滿雞皮疙瘩,從心理到生理都非常不舒服。
從一開始,他就在算計她,故意接近她,不擇手段。
她可以不在乎許師,但在乎沈瀟海。
許秋音以為她可以不在乎沈瀟海,但她低估了這些日子的相處。
為什么非要在她想要對他敞開心扉的時候,揭露他是個騙子的真相。許秋音崩潰地淚流滿面,她曾經以為他是照亮她的那道光,她太蠢了,她不該輕信這世上的任何人。
許秋音表情痛苦,雙手捂著頭。咚咚咚,她用頭撞墻,就像小時候那樣。
許秋音的自閉癥發(fā)作了。
樓下大廳,兩個民警走進來,看見屋里一片狼藉,許師又在二樓發(fā)瘋,立刻對許師大聲厲喝:“這位同志,請你冷靜一點。”
許師很識趣,看見警察來了,立馬停手,非常配合。
“我們接到報警說有人闖入?”民警照例詢問,“報警人是誰?”
“沒事沒事,民警同志,一場誤會,我在教訓女兒而已。”許師連忙陪笑臉解釋道。
民警冷冷看了他一眼,“我們需要聯(lián)系報警人,聽報警人怎么說。”
許秋音本不想管門外那些多余的事情,最終她還是開了門,無比陰郁又楚楚可憐的對民警說:“是我報的警,他要殺我。”手指向許師。
民警看見許秋音煞白的臉上滿面淚痕,額頭上又紅又腫,還隱隱有血漬,立刻警覺起來,最后將許師和許秋音一并帶回派出所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