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活死人
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吼聲一過,整個樓的噪音就像被關(guān)了一樣,一下子小了下去,趴著門還能聽到學(xué)生傳來的悄悄話聲,但絕對沒有一個敢用正常音量聊天的。
傳說男生這邊寢室樓都不用鬧鐘的,每天早上6點30分,就能聽到一聲咆哮:“都滾起來讀書了!30秒后我挨個查寢!還在床上的別怪自來水太涼!”
聽說以前還只有不怕邪的,但自從被丟到水龍頭下邊沖了10分鐘后,再也沒有敢賴床的。
時間就這么一點一點過去,偶爾還能聽到走廊里生活老師巡查的腳步聲,喜水和瓦狗生怕被一把拉開隔間門。
好在手電筒的光只在廁所里隨意晃了晃就消失了,喜水的手勢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隨時要點出去一樣。
在廁所良好的“氛圍”里,瓦狗和喜水一左一右站在便池兩端,夏天里悶熱更把屎臭烘托的想當(dāng)高調(diào)……
喜水有點后悔被瓦狗直接牽到這里來,如果躲在天臺上至少不會聞著這么重口味的氣味。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直到四下里再也聽不到其它聲音,只有不知道哪漏水的聲音,“滴答,滴答……”回響聲在從天花板一直通到樓底的管子里。
瓦狗示意自己要拿手機出來看看,喜水點點頭,不知不覺已經(jīng)凌晨35分,前前后后生活老師的巡查走過去三潑,好在都沒對廁所表示出太大興趣,都是打一頭就離開。
“現(xiàn)在怎么說?”瓦狗被熏的有點頭暈,應(yīng)該是哪個坑有屎沒沖。
喜水指指頭頂,意思是先去天臺再說,這里味太大,鼻子都堵了一個。
二人偷偷摸摸順著樓梯往樓頂跑,在天井口探望一圈,沒看到半個人影,這才幾步奔到圍欄前,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從沒覺得夏天里悶熱的空氣是這么好聞。
“我擦!”瓦狗忍不住臟口:“再在廁所蹲下去,我都特么要先成‘活死人’了。”
喜水也是像重生了一般,那個隔間又悶又熱,關(guān)鍵是臭味,跗骨之蛆般從鼻子縫隙都能鉆進(jìn)去。
“現(xiàn)在怎么辦?”瓦狗緩了過來,寢室樓屬于高危地帶,萬一被抓在了,就算不被當(dāng)成小偷對待,那也是至少要被記過的。
開學(xué)典禮上擅自爬體育館已經(jīng)被記過一次了,要是再來一次,兩張黃牌可以換一張紅的了。
喜水想了幾個辦法,都不太合適,比如這類“行尸走肉”最怕明火照射瞳孔,會馬上露出馬腳。
或者是用“鬼手葵”,一瓣一瓣的只要這種“死人”,見到就會吃個沒完沒了,平常人肯定不會去碰哪怕一小塊,還有等等等等類似的。
不過眼下都不是最好的辦法,要提前鎖定目標(biāo),然后一舉拿下,盡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要是把生活老師招惹上來,那就是一個大寫的“死”字,喜水可不想讓老渠頭來給他辦退學(xué)手續(xù)。
“還是用你鼻子最簡單。”喜水想來想去,最妥帖的辦法就是瓦狗的“豨覺”。
“豨”長的像野豬,野豬鼻子也很好使,能聞到樹下幾米深天麻的氣味,眼下能悄無聲息的找到那個已經(jīng)死了6天的,只有靠瓦狗的鼻子了。
“蛤?”瓦狗聽喜水又一次提起自己的嗅覺,這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是不是那些味道只有自己的能聞到,馬上問喜水:“你鼻子是不是沒有我鼻子那么靈?哎?”
喜水懶得和這貨多解釋什么,沒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
“那個‘活死人’應(yīng)該有不尋常的氣味,我們挨個房間門口走過去,如果你聞到什么特別的,就記住房間號,走完全部房間再下結(jié)論。”
瓦狗興奮異常,竟然有一件是喜水都辦不到的,要靠自己才能解決的難題!
“哎哎哎,是你鼻子不好使還是我鼻子太靈?不是跟你吹,我最煩進(jìn)面包房或者火鍋店,一進(jìn)去能聞出來不下十種香料,還有,還有,那些隔了夜的包子,就算第二天早上拿出來蒸開了,我也能聞出來……”
喜水有種蒼蠅在耳朵邊旋的感覺,“夠了,干活!記得如果有異常,你就暗示我一下,尤其是一樓,睡的是老師,要是吵醒了,你就知道死字怎么寫了。”
瓦狗第一次被賦予這么大的責(zé)任,一臉嚴(yán)肅的點點頭,二人從天臺往下,首先是四樓的425,424,423……
寢室樓白天有專門的保潔打掃,每周都會抽查室內(nèi),雖然都是高中生,沒有幾個不帶邋遢屬性的,但畢竟都很自覺。
加上如果個人衛(wèi)生沒搞好,還會連累到班集體,所以一般屋內(nèi)也都算干凈的,比起大學(xué)僧的寢室,可以算的上很好了。
瓦狗鬼鬼祟祟的趴在每一個門的門縫嗅著空氣,隔個幾秒朝一旁等候的喜水搖搖頭,接著下一個門縫,動作放到最輕,幾乎都是惦著腳在走路。
一前一后的嗅探作業(yè),很快4樓沒剩幾間屋子,走到下一間的時候,瓦狗像之前一樣伸個鼻子上去——
還沒湊近門縫,就從里邊聞到一股臭味,有點像水果腐爛的味道,這回朝喜水點點頭,二人記下門牌號,繼續(xù)下一間。
就這么一間一間的排查,足足用了一個半小時,終于,四層樓所有的房間挨個走了個遍。
尤其是一樓,每走出去一步都心肝膽顫,生怕把潛伏在黑暗里呼呼睡覺的生活老師給吵醒。
好在有驚無險,兩個人把所有有情況的房間號記下,又回到天臺商量對策。
“一共8間,”瓦狗記憶力不太好,英語爛的一塌糊涂,“下一步呢?”
“九間……”喜水無語了,自己數(shù)的自己都記不住,“你覺得哪間最有可能?”
“最有可能?”瓦狗有點茫然,聞出來的臭味是有九間,但是它們都臭的不全一樣啊……
喜水到底想要找什么樣的?是爛水果?幾周沒洗的球襪?嘔在盆里臟衣服?還是像長在尸體里的蘑菇?
“等等,你說最后一種像什么?”喜水打斷瓦狗的描述,著重提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