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誤入魔窟
陳管事捏著衣角,扭捏道:“居士,你覺得小生怎么樣?”
林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負(fù)殼居士用她的蝸牛臉生動地表現(xiàn)出嫌棄的情緒,“我對人族沒興趣。”
林榆問道:“居士,你讓我們上哪兒找去啊?話說宗內(nèi)的非人之屬全在獸谷吧。”
負(fù)殼居士答道:“我也不是憑空讓你們?nèi)フ遥亲寔脗儼阉麕Щ氐轿疑磉叀!?/p>
“居士,這么說你早就心有所屬?”林榆感到很意外。
負(fù)殼居士一臉羞澀:“他和我一樣,喜歡把家背在身上;他有一絲霸下血脈,相貌英武;他只是在獸谷暫住,卻留在了我心里。”
林榆臉色怪異,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居士,你說的不會是那只喜歡裸奔的龜吧?”
“是霸下。”負(fù)殼居士糾正道。
林榆控制住表情,確認(rèn)道:“居士,你說他已經(jīng)不在獸谷了,也就是想讓我們把他給找回來?”
“是的,他跟在藥鼎峰古養(yǎng)道長老身邊,我不好用強(qiáng)。”
“那他知道你的心意嗎?”
“這也太不好意思了!我一個女兒家怎么能這么主動呢!”負(fù)殼居士語帶嬌羞,連連嗔怪。
林榆眼角直跳,確定剛才自己應(yīng)該是聽到了“用強(qiáng)”兩個字才對。
通過交流,林榆得知兩獸還只是互相認(rèn)識的階段,勉強(qiáng)稱得上是朋友,雖然負(fù)殼居士已經(jīng)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負(fù)殼居士也不是想讓他倆當(dāng)媒婆,直接把好事辦成,而是只要把小烏龜騙……帶回獸谷即可。
這至少有了可完成的空間,強(qiáng)扭的瓜不甜,但……
林榆明白這件事蠻干是很難辦成的,只能從長計議,火灶房的翻新一時半會兒怕是提不上日程了。
實(shí)在不行,走正常流程翻修也是可以的。
他們也試圖換個任務(wù),可是這就是負(fù)殼居士的規(guī)矩,事情并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最終兩人只能折返。
路上,陳管事冷不丁開口:“你說烏龜和蝸牛的孩子應(yīng)該叫什么?”
“你半天不說話原來是在想這種事情。”林榆白了他一眼,“那你覺得應(yīng)該叫什么?”
“我覺得應(yīng)該叫龜牛,蝸龜也不錯。”
“為什么不叫蝸的龜龜呢?”
翻修一事暫且拋開,回到火灶房,林榆繼續(xù)埋頭做他的研究,伙夫們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備著。
……
溫長山入門兩年有余,一直以來兢兢業(yè)業(yè),在門內(nèi)穩(wěn)步修煉著。
前些日子他從朋友那里聽說宗門獸谷里有一只奇獸,可以幫人修繕洞府。他不知怎么來了興趣,當(dāng)然,在他自己看來,是腦袋一抽就去了獸谷拜訪。
他又唱又跳,讓負(fù)殼居士異常滿意。
負(fù)殼居士的手段也超出了溫長山的理解:
他腦中的理想洞府化作一個微小光點(diǎn),被負(fù)殼居士的觸須采擷,而后一陣驚天動地的響動后,一座完整的閣樓便從蝸殼中飛了出來,重檐飛角,氣勢不凡,重重扎根在以法力夯實(shí)的地基上。
感覺就像孩童在沙灘上堆碉堡一樣簡單。
這一天,他的好友戴文瞻前來拜訪,兩人交談甚歡,最后戴文瞻提議不如去酒樓小酌一番。
溫長山不是很樂意,問道:“文瞻,你是想去朔方城游樂?”
畢竟最近的城市也就是朔方城了,在那里才會有酒樓,當(dāng)然還有大名鼎鼎的合歡宗分店,他認(rèn)為好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長山,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戴文瞻拉住他,盞茶時間后,飛舟便駛?cè)胍蛔剑谝黄燥@破舊的屋舍前停下。
“這就是你說的酒樓?叫酒屋都勉強(qiáng)吧。”溫長山吐槽道。
“誒呀,來啦,來看看就知道啦,來啦來啦,這里面可是有好東西哦!”
溫長山拗不過他,只得跟著入內(nèi),沒想到十多張小桌大半是滿客的,這讓他升起了好奇之心。
戴文瞻熟門熟路地坐下,向溫長山介紹道:“這是火灶房新近搞出來的營生,號稱只有你想吃的,沒有不會做的!”
溫長山啞然失笑:“傳聞古之修士,朝飲晨露暮餐霞,我們修行仙道,遲早也是要辟谷的,吃食上沒什么好講究的。”
戴文瞻不以為意,溫長山修行入腦,如果和他外出,不是辟谷丹就是燒烤,照這樣,遲早孤獨(dú)終老。
作為好友,該幫助他享受生活的樂趣。
他喚來跑堂的白凈少年,問道:“林師弟,靈食的種類有沒有增加?”
林榆回道:“師兄,還是那兩樣,其他菜式你隨便點(diǎn)。”
戴文瞻有點(diǎn)失望,“還是靈食最好啊,你先去忙吧,我決定好了再叫你。”
“好嘞。”
溫長山奇道:“靈食?怪不得你要帶我來,不知這火灶房的靈食可有什么特殊的?”
戴文瞻喉頭鼓動,似在回憶味道:“可惜只有兩樣,分別是花攬桂魚和翡翠芙蓉雞片,售價均是十貢獻(xiàn)點(diǎn)!”
溫長山詫異極了,差點(diǎn)站起來:“十貢獻(xiàn)點(diǎn)?你確定沒和我開玩笑?宗門的養(yǎng)氣丹也不過十貢獻(xiàn)點(diǎn)!”
“你吃了就知道了。”戴文瞻按住他,把兩道靈食都點(diǎn)了,順便還加了一壺酒,幾道他喜歡的菜。
溫長山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默默等待,直到他看見鄰桌上了一盤菜……
又白又嫩,溝轉(zhuǎn)千回,不是腦子是何物?而且這腦子還在盤中詭異地蠕動著,極有節(jié)奏,像是活物一般。盤中更灑滿了鮮紅的醬汁,除了血他想不出還能是什么。
溫長山臉色大變,如臨大敵,哐啷一下帶倒了桌椅,“這是什么邪物?!這里是到底是什么地方!”
下意識吼出聲后,他立馬就后悔了,這直接跳出來不是找死嗎?
溫長山看見眾人都用似笑非笑的古怪眼神看著他,好友戴文瞻更是伸手過來,似乎是要將他擒拿住。
“長山,你怎么了?”
溫長山?jīng)]有理會好友的問話,他眼中只有鄰桌那人不緊不慢地挑起一塊腦花塞進(jìn)嘴里,臉上竟露出滿足的神情,不覺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脊背處。
林榆這時候走出來,掃了一眼視死如歸的溫長山和他一旁的腦花,明白是起了誤會。
“師兄,你先冷靜一下,那是豬腦花。”
溫長山還是不敢放松警惕,你見過那樣的豬腦花嗎?會爬會動的那種!
鄰桌那人噗嗤一笑,用筷子從腦花底下夾出一顆圓滾滾的丹藥來,“這位師兄,你搞錯了,這是林師弟弄出來的‘跳丹’,這道菜有個名字,叫‘思維躍動’,說實(shí)話,吃了之后我真的感覺神智清明啊!”
在場眾人全部開懷大笑,溫長山猶自不敢置信地看著那顆‘跳丹’,現(xiàn)在連夾著跳丹的筷子也跟著一起振動起來了。
“這……這……”
林榆見狀趁機(jī)做起了廣告,“各位師兄們,我這里還有呼吸肺片,顫抖蹄筋,你們要不要試一試啊?”
“好,給我來一份呼吸肺片!”
“我也要試試,來一份吧!”
“我也是!”
溫長山明白鬧了個烏龍,才訕訕坐下。
很快那些菜肴被一道道端上來,溫長山被蠕動的食物包圍,還是忍不住汗毛直豎:“我第一次感覺吃飯這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