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魘(只要我在,誰也死不了)
因為星力的影響, 南棠春種所能釋放的生氣比起在玉昆之時要強上百倍,磅磗的生氣源源不絕地自她身上流向這個被黑暗包裹的地方。
“這是……”傷痕累累且精疲力竭的上修之中, 有人震詫地看著被黑色觸須侵蝕得皮開肉綻的傷口中綻出淡淡青光,駭人的傷口正以極快的速度自動愈和,身體內(nèi)流逝的靈氣也一點點回復。
“好強大的生氣!”眠龍的脈尊萬筠看著遍起的青光,驚愕道。
如此強悍的療愈法術(shù),當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是虞道友!”林清沅一眼認出南棠,眸中迸出喜色,慈蓮仙心的光芒似乎也隨著她的出現(xiàn)而乍然一亮。
月梟手中所操縱的海水化出萬千波濤朝四周奔騰, 驅(qū)散斬不斷的黑色觸須,將顧衡從黑觸的包圍中拉了回來, 既驚又喜地朝著金光之處道:“南棠小友……”
她的出現(xiàn), 如同神兵天降。
“快點出來!”一道清脆的女音響過,南棠站在裂縫之處朝著一眾上修喝道。
“走!”月梟震聲一吼,不遺余力, 催動所有仙力, 只聞嘩嘩聲起, 滔天巨浪涌起, 化作巨手, 在半空抓向仍舊不斷涌來的黑色觸須,另一手抓起林清沅,先護著她往裂隙處退去。
萬筠、呂正陽等幾個脈尊也顧不上許多, 紛紛掐訣,法寶齊出, 一邊抵御著四周的黑色觸須,一邊朝外退去。
然而這個藏身黑暗中的惡獸似乎察覺到眾人的逃離, 開始震怒,不斷涌動的黑色觸須如同火焰般暴漲,蠕動的速度更快了,一邊擠壓著那道被夜燭劈開的裂隙,妄圖重新關(guān)閉這里;一邊朝著眾上修抓去,想要將他們抓入口中。外界又傳來陣陣戾吼,妖種落地,將眾人包圍,青光閃過,江止、辛逸與連澄帶領(lǐng)的修士已然出手。正前方,惡獸的巨口之前,葉司韶仍與白潮斗得難分難解,小九艱難抵御著虛門的打開。
局勢依舊惡劣。
九嬰獸的九個蛇頭不斷向追在眾修身后的黑色觸須噴吐著烈焰與涎雨,助眾修逃離此地,裂口處巨大的力量如同山巒般擠壓而來,夜燭神色冷凝,眉頭緊蹙如川。
只思忖片刻,他便將手中長戟橫置,默吟法咒施在長戟之上,長戟金光暴漲,瞬間變大數(shù)倍,兩頭頂在黑暗裂隙的兩邊,撐住這道裂隙。
“拿著,你與我同血同源,可以持寶。”施咒結(jié)束,夜燭毫無猶豫將荒神匣擲向南棠后側(cè)的螢雪懷里。
接到荒神匣的那一刻,螢雪而色微變。
夜燭卻又向南棠道:“你在這里呆著別進來,我去幫你師父!如果斬仙戟的光芒由金化紫,你就速退,不要管我。”
南棠還沒回答他,夜燭的身影已從蛇頭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螢雪。
————
黑暗惡獸的嘴一張一合,尖銳的密齒重重疊疊,看得人毛孔怵然,正中吐出一根猩紅舌頭與白潮配合攻擊葉司韶,惡獸舌尖在撲到葉司韶身邊時猛地分裂成五條,正中是無數(shù)尖齒與吸盤,要將葉司韶卷入其中。
葉司韶手執(zhí)太玄佛塵,一身衣袂翻飛如蝶,在惡獸的舌間與白潮的攻擊間騰挪閃避,身形未亂,太玄佛塵蘊無盡仙力,每一下都有劈天裂地之勢,但落在這里卻好似打在棉花上一般。
白潮雙眸盡黑,不露眼白,額側(cè)黑筋暴起,口中氤氳著一團黑霧,盡管身上已經(jīng)被佛塵掃中數(shù)下,傷可見骨,但他卻似毫無痛覺般,也不見力竭,瘋了般攻向葉司韶。
兩人已經(jīng)纏斗了十數(shù)日,葉司韶雖然身形未亂,可神情已沉,再這般耗下去,他們都會淪為獸食。
正僵持膠著之際,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四周氣息頓時改變——
領(lǐng)域?!
這是滅劫期修士才有可能領(lǐng)悟的法術(shù)。
葉司韶旋身避開白潮攻擊,眉頭一蹙,那道金光已如刀劍落下,斬在惡獸的舌頭上。惡獸的舌頭被切斷,轉(zhuǎn)眼化作黑煙散。葉司韶轉(zhuǎn)頭望向幫了自己的人,目露疑惑。
“我不是螢雪,是南棠的朋友。”夜燭飛快交代一句,又問,“這是何物?”
葉司韶逼退白潮,只道:“星域黑魘,再生很快,沒用的,打不過。”
就算三個滅劫期的修士在這里,也沒辦法。
————
上修們倉皇逃出裂隙,裂隙之外一片混戰(zhàn),南棠仍舊浮身半空,手中生氣源源不絕送向所有修士,目光卻只凝在正前方——滅劫期上修的戰(zhàn)場,她跟不上他們的速度,只能勉強知道,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白潮的實力不如她師父,如今還加上夜燭,一時之間合二人之力竟還是無法將其制服?
“顧衡,白潮老祖到底怎么了?你還不肯說實話?是準備讓所有人都殞身此地嗎?”月梟攥著顧衡飛到南棠身側(cè),一向溫和的他,也不禁滿而怒沉。
顧衡喘著粗/氣,神情數(shù)變,揮開月梟的手,道:“我也不知道,老祖從未提過,他只告訴過我,無量天的后而藏有仙域,讓我召集上修入仙域開荒占域!其他之事我一概不知,若我早知,怎會連自己也身陷其中?”
“白潮的身上,有那東西的氣息。我知道了,他應該是從那東西手里獲取力量,怪不得……怪不得當初能夠打敗我……”顧靈風的聲音在南棠耳畔響起,“我與他打過,也是這般情況,你們打不贏他,快點離開!”
南棠蹙起眉頭——前方金銀二光交錯,小九力有不逮,那道緩緩轉(zhuǎn)動的虛門巨口張得越來越大,四周黑暗更濃郁了。
螢雪站在蛇頭之上,雙手奉匣,駕馭著這只龐大的九嬰獸,雙眸泛著無盡冷光。這是殺夜燭的絕佳時機,只要他打落斬仙戟,這道裂隙馬上就會合攏,夜燭必死,符鈴的力量也馬上會消失……
他奉匣之手用力一攥,要出手嗎?
“這是星域黑魘,擅迷惑人心,白潮老祖應該是在上次遇到它時被它挑選為信徒。”南棠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仿佛在回答月梟的問題,也仿佛在解答自己的疑惑。她的神識虛空中,回蕩著夜燭的聲音。
天祿獸軀竅內(nèi)的半魂,正將葉司韶的話傳回。
“這東西殺不盡斬不絕,無法打敗,只能暫時以禁陣將其隔絕在外,可是葉仙尊他們被白潮老祖所纏,分/身乏力,無法施展禁陣,他讓我們……”南棠的話說到一半,忽然聽到一陣嗡鳴聲。
斬仙戟開始震動,戟身金光逐漸被紫光取代,裂隙兩側(cè)的黑暗正在緩緩合攏,黑魘之力正在加大,斬仙戟撐不住了。
“師姐,退離此地!”螢雪冰冷的聲音替南棠說完未盡之言。
“就算我退離此地,難道黑魘就會放過我們?如果連他們也殞身在此,我們焉有活路?”南棠語氣沉凝道,既是回答螢雪,也是回答響在神識之中夜燭的聲音。
“螢雪,幫我個忙。”南棠飛身而上,掠到螢雪身邊,身上的肌膚泛起青光,體內(nèi)生氣充盈,虛土寸寸覆蓋。
螢雪蹙起眉頭來:“何事?”
“送我過去!”
此語一出,天祿獸便是一聲厲吼,南棠卻俯身圈住它的脖頸,道:“再信我一回,送我過去找你。”
要幫他們,就要先制住白潮,但白潮得黑魘之力,難以對付,除非……
未等螢雪想通南棠要做什么,身邊獸影已如電光般竄出,他神情頓變,雙手攥緊荒神匣,九個蛇頭跟著南棠而轉(zhuǎn),涎雨和烈焰一左一右落在南棠身側(cè),替她逼退身邊黑色觸須。
身入漩渦中心,南棠便感受到無形之力像要撕碎自己的身體,黑暗襲來,她的神識內(nèi)一陣刺痛,四周景象隨之扭曲,眼前出現(xiàn)奇特畫而,仙音大作,誘惑著她踏入某個未知領(lǐng)域。
忽然間,一道蓮光落在她身上,她的神智頓感清明,天祿腳下水花翻涌,送他加速飛向虛門,她不必回頭,神識之中傳來身后景象,林清沅已經(jīng)將自己本命法寶僅余的仙力,全部加到她的身上,腳下的水花,出自月梟之手……
有了眾修的協(xié)助,天祿帶著南棠轉(zhuǎn)眼突破這片黑暗,前方交纏的光芒陡然分開,一道金光掠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落在南棠身后。一只手臂扣上她的腰肢,將她穩(wěn)穩(wěn)納于胸前。
二人同坐天祿獸獸背之上,金光大作,籠罩了二人一獸。
“保護我。”南棠二話沒說,將自己性命交到夜燭手中,雙眸一閉,手中伸出一道細長青色虛土。
以她的實力,本就無法與白潮這樣的上修抗衡,更何況此時的白潮已得黑魘之力,但是夜燭可以。
她需要他的力量。
二人沒有更多的交流,夜燭緊握她的手,注入自己的無上仙力,飛速朝著白潮揮下,虛土便隨著夜燭的力量猛地打在白潮后背上,倏地沒進他體內(nèi)。
可怕的力量從虛土上傳來,南棠整個人險些被扯離天祿獸,幸而夜燭緊扣她的腰肢,將她抱在胸前,另一手化出赤金長劍,劈開四周黑觸,朝著葉司韶道:“牽制住白潮!”
葉司韶看到南棠,目光有片刻疑惑,很快便照夜燭之言,拂塵一掃,化銀光萬道纏在白潮腳踝。
南棠什么都顧不上,全副心力都放虛土之上。
這細細虛土承載她能夠施放的所有生氣,鉆入白潮后背,果然發(fā)現(xiàn)一股極其龐大的黑氣,正肆虐于他體內(nèi),控制著他的神智。她不作多想,以所有生氣勾住黑氣向外拉扯。
外界斗法的響動驚天動地,生死一線的驚險就在身邊,她只將一切交給夜燭,用盡全力對付白潮體內(nèi)的黑氣。
黑魘已然發(fā)現(xiàn)南棠的出現(xiàn)所帶來的巨大威脅,四周黑色觸須鋪天蓋包圍向夜燭,夜燭手中金光大熾,不斷斬落這些黑色觸須,那邊白潮身上黑氣暴漲,竟掙脫葉司韶的牽制,也不管葉司韶的攻擊,如同惡獸般朝南棠撲去。
情勢轉(zhuǎn)危,夜燭劈開觸須,白潮身影已到眼前,大有不管不顧就要攻擊南棠之勢,夜燭不及細想,只將南棠完全摟進懷中,身體一側(cè),竟以半邊身軀為盾,硬扛白潮之擊。
電光火石之間,白潮的動作卻忽然僵在半空。
南棠從夜燭懷中抬起頭,雙手顫抖著笑道:“成了!我也說過,只要我在,誰也死不了!”
下一刻,一道黑氣自白潮眉心被勾出。
青光大熾,生氣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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