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修改了劉大小姐bug)
少女的手心干爽,透過沾濕了的襯衫布料,落下在魏輕語的肌膚上,是罕見的溫暖。
魏輕語微微抬頭看向季瀟,青綠色的眸子中裝滿了不可思議。
季瀟卻沒有注意到魏輕語的詫異,將扶著魏輕語起來,揚(yáng)聲道:“是我讓魏輕語來給我接水,不知道怎么在某人口中就成了鬼鬼祟祟做小動作了。”
她的確是不知道自己的杯子是怎么落到魏輕語手里的,但卻清楚的知道自己應(yīng)該相信誰。
“季瀟你學(xué)傻了吧,你偏袒她?!”劉美娜愣住了,眼睛里寫滿了不解。
“怎么不可以嗎?”季瀟抬眼看了劉美娜一眼,眼里滿是堂而皇之的厭惡。
她本身就是個紈绔,懶得跟爛人講道理。
季瀟不理會劉美娜還在緩沖她對魏輕語這一百八十度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轉(zhuǎn)身伸手捏住了魏輕語手中的玻璃碎片,聲音放緩,“咱先把這東西放開吧,怪滲人的。”
烏黑的長發(fā)下閃出一雙寫滿戒備的青綠色眼瞳,魏輕語看著站在面前的季瀟,一言不發(fā)。
劉美娜釋放的腐爛橘子的信息素還在空氣中游蕩,她做不到清醒的分析季瀟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手中的碎片刺破了她的肌膚,不斷地向她壓來鉆心的疼痛。
這既是她唯一反抗的武器,也是令她清醒的道具。
她不能放手,不能松懈。
更不能將自己交給任何人!
想到這里,魏輕語那握著碎片的左手就又緊了幾分。
慘白的虎口又伸出了些許紅色的液體,凝聚在手腕的血流盈成了一地血珠,啪嗒一下就落在季瀟干凈的小皮鞋上。
鮮紅刺眼的在季瀟視線里炸開,像是一朵綻放在絕望中的花。
季瀟在魏輕語的眼睛里看到了警惕與決絕,心上不由得抽疼了一下。
少女沒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季瀟忙放開了拈著魏輕語手中碎片的手,妥協(xié)道:“好了,我不搶了,你別攥這么緊了。”
“嘖嘖……這么多血,季瀟你不會是心疼了吧?”劉美娜遠(yuǎn)遠(yuǎn)的觀看著季瀟臉上的表情打趣道。
空氣中浮動著另一個Alpha信息素的味道,輕佻的感覺讓季瀟不由得被挑起了怒意。
她看著一地的玻璃碎片,極力壓抑著這種沖動,沉聲反問道:“我說,我跟你很熟嗎?”
“什么?”劉美娜怔了一下,明顯的感受到了季瀟語氣里的不滿。
季瀟冷聲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說著,少女緩緩起了眼睛,夕陽就印在她的眼瞳中,火焰在她的眼瞳中燃燒。
她依舊沒想起來這個看起來認(rèn)識自己的人到底是誰,但不妨礙她對她的不滿。
“呵,知道了又怎么樣?你要我把送到教導(dǎo)主任那里去嗎,實驗班的好學(xué)生?”劉美娜挑釁嘲諷的看著季瀟,還不等季瀟說話,她就拍了拍手,講道:“真掃興,今天就算了吧。”
這位大小姐說罷,又看了眼魏輕語,道:“下次,不要讓我再抓住你。”
那眼睛中帶著恐嚇跟輕浮,腐爛橘子的信息素故意的被她釋放出了些來。
而后她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似的,自顧自的朝水房的門口走去了。
只是令劉美娜沒有想到的是,她以為她說結(jié)束就應(yīng)該結(jié)束了的事情,并沒有如她所愿你的按下結(jié)束鍵。
就在她剛轉(zhuǎn)身的一瞬間,手臂被季瀟死死的遏住了。
“你干什么?!”劉美娜看著被季瀟緊攥著的手臂,不滿的喊道。
“事情沒完,你怎么就要走啊?”季瀟將道。
那笑著得眉眼中,透著一股陰惻,劉美娜心里不由得有些發(fā)涼。
她強(qiáng)裝淡定的看著季瀟,道:“你什么意思?”
“給魏輕語道歉。”季瀟冷聲命令道。
劉美娜覺得可笑,一邊掙脫著季瀟的鉗制,一邊吼道:“她不過是個克死自己爹媽的煞……啊!”
季瀟聽著她這腌臜話眉頭一皺,狠攥了一下被她的手指扣住的腕骨。
脆弱的關(guān)節(jié)瞬間傳來一陣猛烈的疼痛,劉美娜話沒說完就哀嚎了一聲。
“你有病啊!”劉美娜吼道。
那尖銳的聲音像是要穿破人的耳膜,鋒利難聽。
“誰叫你不說人話。”季瀟冷冷的講道。
“我草你媽,你個小鱉孫……啊啊啊!”
哀嚎聲再次響起,季瀟冷眼看著劉美娜,手里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S級Alpha爆發(fā)力極強(qiáng),劉美娜這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A級Alpha根本掙扎不脫,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腕被季瀟鉗在手里,猙獰的疼痛遍及全身。
“道歉。”季瀟再次重復(fù)道。
劉美娜怒目圓睜的看著季瀟,寧可忍著這份疼,也不說一句話。
離下課還有三分鐘,她想要熬到下課,逼季瀟不得不放手。
可是時間不愿配合她,變得愈發(fā)慢了起來。
劉美娜的額頭上密密的織上了一層汗,抬頭一看開水房的鐘表,這難熬的時間居然才過了半分鐘。
“我道!我道!”
終于劉美娜受不住了,疼的跺著腳,不甘心的認(rèn)了慫。
而后她就像一個被牽著的犯人,在季瀟微微放松的手勁下來到了魏輕語身邊。
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被人捧在手心的她,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受辱過。
劉美娜緊咬著嘴唇,“對不起”含在喉嚨里,怎么都說不出口。
“嗯?”季瀟鼻音哼了一聲,劉美娜感覺手腕上的疼痛又重新襲來,畏懼的忙將喉嚨里的那三個字丟了出來:“對不起!”
那聲音又急又促,劉美娜的自尊心在這一刻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說罷,她就帶著恐懼又憤恨的眼神看向了季瀟。
季瀟卻沒有理會劉美娜朝自己看過的眼神,而是詢問著魏輕語,“怎么樣?滿意嗎?”
厚重的云慢慢飄過了太陽,金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季瀟的身上。
思緒混沌的魏輕語看著她站在自己面前,青綠色的眼瞳微微顫抖。
方才劉美娜被季瀟折磨的全過程她都聽到了。
這是她經(jīng)歷過那些事情后,第一次在被人欺負(fù)時有人替她撐腰出氣。
像是行駛在混沌洶涌的海面上一葉扁舟,終于迎來了它的圓日。
就要吞沒魏輕語的絕望在這一刻慢慢退去,深邃危險的海域罕見的趨于了平靜。
季瀟見魏輕語遲遲沒有回答自己,拿出自己紈绔的氣勢,踢了一腳劉美娜:“聲音再大點,這么小的聲音誰TM聽得見!”
劉美娜眼睛里滿是屈辱的恨意,卻又不得不再次妥協(xié)于季瀟的鉗制。
就在“對”字剛要出來的那一瞬間,魏輕語打斷了:“可以了。”
那聲音輕輕的,不綴一絲溫度。
聽不出喜悅,也聽不出恨意。
魏輕語本來也對劉美娜對自己的這個道歉不做要求。
她這樣紈绔驕傲,道歉只不過是受脅迫的妥協(xié)罷了。
只是……
魏輕語吃力的撐著自己,看向那個站在陽光下的少女。
她沒有想到,那個為自己討回公道的人會是季瀟。
“滾吧。”季瀟說著就松開了劉美娜的手。
劉美娜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腕,紅著眼睛跑到了門口。
她扣著門框,狠狠的留下了一句話:“我告訴你季瀟,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去找我大伯!我讓他把你開除!”
季瀟看著撂了話就跑的劉美娜,依舊是沒有想起她是哪號人物。
她大伯?
她大伯又是誰啊?
“欺負(fù)Omega還有理了,呸。沒本事的東西,廢物點心一個,真給Alpha丟臉……”季瀟碎碎念著,語氣里滿是對這個Alpha的不屑。
“季瀟……”
忽而,季瀟的耳后傳來一聲魏輕語的輕喚。
那聲音比方才還要輕,羸弱無力的像是從門外吹進(jìn)來的風(fēng),虛浮的飄在空中,轉(zhuǎn)瞬就散了。
季瀟忙轉(zhuǎn)過身去,看向魏輕語。
卻見她吃力的扶著一側(cè)的接水臺,向來筆挺的脊背也塌了下來。
凌亂的長發(fā)被汗水打濕,黏在少女蒼白的小臉,越是濃黑越是襯得她毫無血色。
那濃密的睫毛無力的垂下,青綠色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層潮濕的霧氣。
季瀟知道魏輕語支撐不了多久,大步朝魏輕語奔去。
沾著鮮血的玻璃碎片從少女手中溜下,掉落在了地上,碎成幾片。
季瀟在魏輕語腿軟倒下的一瞬間牢牢地接住了她。
就在這時,那一直被魏輕語扼制在體內(nèi)的薄荷味信息素失控的爆發(fā)了出來。
清涼味道從少女的脖頸傾瀉而出,沖破抑制貼的阻攔。
像是西伯利亞的寒潮,猛地沖到季瀟的腦袋里,激得她大腦一片空白。
魏輕語的發(fā)熱期,因為劉美娜那孫子無視校規(guī)釋放出的信息素,突然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