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前塵往事
在賓客與弟子們求索的目光中,王石鯽終于說出了那一樁樁藏在心中的往事。
“三十年前,小師妹拜入門中。我對她一見傾心,恨不能生生世世與她廝守??上А?br/>
“我年紀(jì)大她太多,修為在門中也不算出色。不管我對她多好,她也只把我當(dāng)長輩一般?!?br/>
“即便如此,我依舊愛她如狂!”
“她不接受我也沒關(guān)系,只要我日日能看著她,與她說說話,我便心滿意足了……”
廳中眾人靜心聆聽,可人人臉上流露出來的,都不是惋惜同情。
而是……鄙夷和嘲笑。
堂堂柳劍門大長老,為一個女人如此卑微,當(dāng)真是可笑!
也不管他人作何想,王石鯽既開了頭,也就完全敞開了。
他撐地苦笑道:“可后來,我方才知道,原來她早已對高守傾心。我對她千好萬好,也得不到她一個笑顏。但在高守面前,她卻似水一般柔情,我恨!我恨??!”
“所以,那時你就已對師兄包藏禍心。”劉天山冷不丁插了一句。
奪妻之恨,起殺心也情有可原。
雖然從頭至尾都是王石鯽一廂情愿……
而王石鯽笑得凄涼,也未反駁。
“師妹苦守了數(shù)載,也不得他一個正眼?!?br/>
“本來,我與師妹都以為,高守是醉心劍道,無意男女之事。所以師妹雖不甘,卻也從不生怨。”
“直到有一次……師妹發(fā)現(xiàn)高守竟與一個大家小姐私定了終生!”
劉天山再度插話:“我記得沒錯的話,那大家小姐家人遭山賊所害,她被師兄救下后兩情相悅??珊髞怼瓍s遭人暗殺?!?br/>
“沒錯!殺她的人就是我?。?!”
在眾人的驚愕中,王石鯽貌若癲狂。
他含淚狂笑道:“當(dāng)年師妹去質(zhì)問他,他卻連番打擊,致使師妹心灰意冷,離開了柳劍門,嫁給了一個她根本不愛的人!”
“高守毀了她的一生,那我就殺了高守的女人!”
這真是……
太舔了吧???
所有人都覺得陣陣惡寒。毣趣閱
你說王石鯽懦弱吧,他敢殺了自己師兄的女人。
你說他有骨氣吧,那卑微的作為簡直連家狗都不如。
不對,他或許從未硬氣過。
不然,他就不會是暗殺那位無辜的大家小姐了,而是直接當(dāng)著高老門主的面殺!
但不論是何種殺法,這個王石鯽也真夠讓人生厭的。
尤其是在場的女子,如蕭秋雨這般,已經(jīng)恨不得上去把王石鯽千刀萬剮了。
還好秦鵠攔得快,又不忘問道:“那后來呢?你是如何知道你師妹死訊的?”
王石鯽怔了一下,整個人像泄了氣一般,面若死灰。
“十八年前,師父帶領(lǐng)我們剿滅魔教,不料正好經(jīng)過師妹的家鄉(xiāng)。我無意中與師妹相逢,才知她依舊放不下高守,生下孩子后,更是積郁成疾,時日不多……”
“后回返時,師妹已經(jīng)魂歸九泉。我悲痛之余,還將此事告知了高守,可是……他竟毫無反應(yīng)!”
看來這個高老前輩也是夠絕情的。
就算不喜歡,可好歹有同門之誼,沒反應(yīng)確實過分了點。
“此后我暗中探查,才曉得師妹家道中落,男人被魔教弟子所殺。她走之后,只留下一個孩子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于是你起了惻隱之心,將這孩子帶回了柳劍門?”秦鵠說著,還看向了鄭武。
“夠了!”
彼時的鄭武雙拳緊握,渾身發(fā)抖,哪還有先前那翩翩公子的風(fēng)范。
他面目猙獰,口中迸出咆哮:“沒錯!那個孩子就是我!滿意了吧???”
所有人都驚呆了。
原來鄭武……還有這種身世?
不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鄭武就有理由弒師了!
他生母雖不是高老前輩所殺,但追根究底乃為情所困。
他和王石鯽一樣心懷怨恨,是絕對有可能的!
秦鵠剛才阻止劉天山殺王石鯽,還說事情沒弄清楚……難道,真兇其實是鄭武?
他為母報仇,所以欺師滅祖?
疑云密布,誰也不敢再輕易認(rèn)定兇手了。
而彼時王石鯽還在悲傷之中:“武兒加入柳劍門沒多久,在我的盡心竭力的培養(yǎng)下,展露出了驚人天賦,也被高守看中,成為了他唯一的親傳弟子……”
秦鵠打斷道:“那高老前輩,知不知道鄭武的身世?”
“興許……是知道吧?!蓖跏a木然道:“先前你說的那宅子,其實是武兒偷偷買下的。他在其中供奉了他母親的靈位,我既然能找到那,想必師兄也……”
也就是說,高守明知鄭武可能對他心懷怨恨,但還是將他培養(yǎng)成了安慶府人人稱道的天之驕子。
乃至下任門主,也非鄭武莫屬。
其中或有看重鄭武潛力的緣故,但要說沒有愧疚,眾人也是不信的。
畢竟人老之后,才會意識到年輕時的許多錯誤……
現(xiàn)在。
聽了王石鯽的這些前塵往事,唏噓之余卻也揭露了許多事情。
首先他的嫌疑洗掉了不少。
其次……鄭武有了弒師的理由!
所有目光,從形如朽木的王石鯽身上,轉(zhuǎn)到了鄭武這。
他喘著粗氣,雙眼發(fā)紅,顯然是氣惱到了極點。
誰都不懷疑,現(xiàn)在只要稍稍刺激,這個剛上任的柳劍門主,就能跟任何人拼命!
偏偏,在場就有這種不怕事的。
“鄭公子,那你對高老前輩,可怨恨?”秦鵠回首笑問。
鄭武拳頭捏得嘎吱作響,可馬上他又放松了下來。
“恨?呵,我為何要恨?”鄭武似平復(fù)了心情,正色道:“我娘親不是沒對我提起過師父,可她從未怪過師父半分!兩者無緣,強求不來!哪有誰是誰非?。俊?br/>
“況且……我?guī)煾复叶髦厝缟?,視如己出!你告訴我,我有什么理由恨他?若我真要殺他,何必等到現(xiàn)在?早在數(shù)年之前,我就已是二品境界,那時我怎不動手???”
“秦鵠,你妖言惑眾,把嫌疑轉(zhuǎn)嫁到我與兩位師叔身上!你以為這樣,你就能顛倒是非了嗎???”
話到后頭,鄭武越發(fā)激動。
在所有人還在驚愕中時,他猛然拔劍,高聲怒喝。
“柳劍門弟子聽令!誅殺魔門妖人秦鵠!擋者……殺無赦?。 ?br/>
網(wǎng)頁版章節(jié)內(nèi)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nèi)容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網(wǎng)站即將關(guān)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nèi)容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