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咱們可不敢抗旨不遵啊
沈靜嘉一番話說出來之后,裴長清雖然不糾結自己的身份了,但又擔心自己之前布的局還沒有收口,就因為身份的事情要被擱置,這兩日更是忙碌了起來。</br> 看著他忙碌的樣子,伯昌侯和蘇丞相都以為他是一時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份,這才找些事情來做,好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br> 事實上,他們都錯怪了裴長清了,他忙著的事情,可跟他的身份沒有絲毫關系。</br> 這一日上朝,裴長清當下就上告了禮部尚書,列舉出他各種貪污的事例。</br> 一聽裴長清說的那些事情,禮部尚書王默凡的臉都白了,忙慌張的跪倒在地,大喊冤枉。</br> 一看禮部尚書被揪出來,太子謝玉璋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看向一旁的萬丞相,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應不應該開口救人。m.</br> 萬丞相也是眉頭緊皺,瞪著那跪在地上的王默凡,思索了片刻,才站出來道,“皇上,王尚書貪墨一事,如今也只是裴大人嘴上說說的,未曾有證據(jù),也不好偏信裴大人一面之詞吧?”</br> 他話音才落,裴長清就緊接上了他的話,“右丞相大人又何以斷定我沒有證據(jù),只靠一張嘴來信口雌黃的呢?”</br> “這……”萬丞相看了裴長清一眼,“那為何剛才不將證據(jù)一并呈上?”</br> 裴長清輕笑一聲,“右丞相你看王尚書給我呈上證據(jù)的機會了么?”</br> 一句話堵得萬丞相差點沒當場指著裴長清的鼻子開始罵人。</br> 他只咳嗽了兩聲,然后道,“是老夫著急了。”</br> 說罷就退了回去,絲毫不管跪在地上的王默凡投過來的求救的目光。</br> 只能看情況再決定救不救了,若是他自己辦的事情沒有掃干凈尾巴,那這人他就是想救,怕是也救不來了。</br> “王尚書,裴大人說的這些事情,你說你是冤枉的,那咱們就一件一件的來算。”</br> 皇上開口守著,聲音也不似以往那般溫和,帶著凜然的氣勢。</br> 也是這個時候,眾人才猛然一驚,皇上,還是正值壯年的那個皇上,不是誰都能糊弄的。</br> 王尚書早就被裴長清嘴里說著的那些事情嚇得半死,哪里還能有心思去辯駁說自己沒有做過這些事情。</br> 裴長清不過三兩句的一問,王尚書就漏了餡兒,列舉出的這些事情,林林總總的加到一起,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br> 皇上大怒,直接將王默凡押入天牢,擇日問斬!</br> 至于說王家,該抄家的抄家,該流放的流放。</br> 王芷媛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手上還端著一碗金絲燕窩在吃。</br> 當下就嚇得捧不住手里的碗,落在了地上,碎瓷和燕窩撒了一地。</br> 她不管不顧的直接去了太子府,想要求太子幫忙救出她爹爹,可是這會兒太子不在,見她的人,是側妃沈靜柔。</br> 王芷媛哪里還有當初的囂張跋扈,她死死的抓住沈靜柔的裙腳,哭的滿臉淚痕,“側妃娘娘,求求您向太子殿下說說好話救救我爹爹吧!”</br> 沈靜柔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腳邊的人,臉上還是那一抹淺淺的笑,“王小姐這說的什么話,王大人的事情是皇上下的旨,咱們可萬萬不敢抗旨不遵啊!”</br> 一句話就讓王芷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跌坐在地上,眼中一片灰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