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3)
深陷(3)
短暫的相處,程池立刻就能感覺出,許刃變了。
峨眉山上那個陰郁內(nèi)斂的許刃不見了,鹿州的那個隱忍壓抑的許刃也不見了。
現(xiàn)在的他,仿佛終于摘掉了面具,心情好了很多,性格也外向了,仿佛連綿的陰雨天,陽光終于刺破黑云壓頂?shù)奶炷唬找L滿了青草的山頭。
她很喜歡這樣的許刃。
她希望他一直這樣下去,沒有沉重的負(fù)擔(dān),不需要忍耐,不需要壓抑,完完整整做回他自己。
—
晚上楊靖開著他新買的保時捷,在程池面前耀武揚威了一回。
“怎么樣!”
他倚在車前,拍了拍車的前身,神情自得,眼睛都快長頭頂上去了。
“Targa4S!”
程池的驚嘆:“911系列的傳奇,最高時速301,市場價百來萬吶!”
程池的反應(yīng)更是讓楊靖心里頭喜滋滋的:“跟你那法拉利比,怎么樣?”
“我那車光改裝就花了三十萬,沒得比。”
程池笑說:“不過也不錯了。”
“哼,趕明我也把發(fā)動機(jī)改裝了,到時候咱們山道上跑一圈。”
“那你可得幫我把車從鹿州開過來。”
程池笑,又問他:“你爸同意給你買車?”
“他哪能同意。”
楊靖看了看邊上的許刃,神秘兮兮地說道:“你男人借錢給我買的。”
程池驚愕了。
不能吧!
“他貸款買的。”
許刃解釋:“我給他辦的手續(xù)。”
“他可抽了不少成。”
楊靖插嘴。
程池驚訝地說:“瘋了嗎?
買個車你去貸款?
你還得起嗎?”
她又轉(zhuǎn)向許刃:“你干嘛給他辦手續(xù),他還是學(xué)生呀?”
“沒事的,這車就是抵押,還不起,車還在,人也跑不了。”
許刃笑。
程池覺得,可能她的確少見多怪了,總覺得這種事不靠譜,不過楊靖家里面她是知道的,百來萬不算什么。
“到期了你要是不還,我就告訴你爸!”
程池威脅楊靖。
“嘖嘖,看你那護(hù)犢的樣兒,生怕我賴賬似的。”
楊靖聳肩:“我不吃不喝幾個月,錢也就出來了。”
“那行啊,你就不吃不喝幾個月,把款換上,我再請你去吃大餐。”
“還真有點餓了。”
楊靖摸摸肚子:“要不上車吧,咱們吃飯去。”
幾人剛要上車,街邊有人叫了聲:“許刃?”
程池回頭,只見一個身穿體恤短褲,腳穿涼拖的男人,有些不確定地喊許刃的名字。
許刃轉(zhuǎn)過聲,說:“梁超。”
梁超的目光,最先是落到許刃那兩拉風(fēng)的黑色跑車上,隨即才看向許刃,嘴角勾起一抹諂媚的笑意:“真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
“嗯。”
許刃點點頭:“吃了?”
“剛吃了,準(zhǔn)備回學(xué)校。”
梁超說著,目光落到了程池身上,當(dāng)然目光首先落到她的臉上,略過幾分驚艷。
。
“這是?”
許刃看了看程池,想起跟她的約法三章,正要說朋友來著,程池卻挽住了他的手。
許刃便說:“女朋友。”
“哦。”
梁超的目光有些復(fù)雜:“那行,許刃,我先回寢室了,你們…慢走,什么時候帶嫂子,咱們寢室聚一聚。”
“嗯。”
梁超和同伴轉(zhuǎn)身離開,同伴問他:“剛剛那人,誰啊,好有錢的樣子哎!那輛車是保時捷吧!”
“屁!”
梁超說:“窮光蛋一個。”
“可他女朋友看起來很有錢啊,那車是他女朋友的吧?”
梁超臉色有些不爽:“估計是傍的富婆。”
“可那女的也很漂亮啊!”
梁超沉著臉,咬了咬牙,不再作聲。
—
程池要試車,楊靖便讓她來開,自己坐到了車后座,許刃坐副駕。
“剛剛那人,你室友?”
程池一邊開車一邊問:“怎么賊眉鼠眼的。”
“他眼睛小。”
程池笑了笑,說:“今天讓你在室友面前掙面子了吧。”
“是啊,我女朋友好漂亮喲。”
程池低頭咯咯地笑,隨即許刃卻又說:“不過…”他想了想:“算了。”
“話說一半最討厭了。”
“我跟他關(guān)系不大好,上學(xué)期期末,助學(xué)金的競選,他跟我競爭,差了一票,沒拿到,耿耿于懷很久。”
程池想起來,那個梁超方才看許刃的眼神,的確是有些不大對勁的。
程池?fù)?dān)憂起來:“他會不會到處亂說?”
“應(yīng)該沒問題。”
許刃說:“我沒騙人,經(jīng)濟(jì)狀況的確不好,這學(xué)期我還會申請。”
程池點了點頭:“我支持你。”
“我說,開了這么好一會兒,咱們到底吃什么呀!”
楊靖癱在車后座,懶洋洋地問。
程池透過后視鏡看了他一眼:“你想吃什么?”
楊靖坐起身,來了精神:“法餐吧!陸家嘴那兒有一家,據(jù)說拿了米其林三星,我早就想去試試了。”
程池想,有她的話,今晚多半許刃請客,她說:“吃不慣那玩意兒,就盤子大,肉就那么一丁點,從來沒吃飽過。”
“那咱就多點幾盤,吃飽為止。”
“土不土?”
程池透過后視鏡鄙視他:“跟你到人家法式餐廳去胡吃海吃,我丟不起這人。”
“土什么,大家都是中國人!”
楊靖很豪爽:“咱中國人,不差錢!”
許刃笑了。
程池覺得,同樣是富二代,看看人家林簡,跟朋友約都是約美術(shù)館或者音樂廳,再看看她身邊這幫朋友,一個白悠,喝個星爸爸都要擺拍大半天,還要特意把starbucks這幾個字圈進(jìn)鏡頭,然后發(fā)朋友圈秀一波,現(xiàn)在再加一個楊靖,把法餐當(dāng)自助吃。
怎么檔次差這么大?
“我想吃餃子。”
程池說:“新鮮出鍋,熱騰騰的大餃子。”
楊靖十萬分地不樂意:“程池,咱們仨,好容易在上海這樣的大都市聚一次,怎么也得吃個五位數(shù)出來,吃什么餃子啊,掃興!”
真.土豪(bie),沒誰了。
程池扶額:“楊大爺,咱以后少見面吧,您這么壕,我覺得我跟不上您老的節(jié)奏。”
“少他媽裝孫子,你程池什么德行我還不知道?”
程池沒理她,直接在一家看上去生意不錯的餃子館停了下來。
“真吃餃子啊?”
楊靖有氣無力地下了車。
這家店名叫二娘餃子館。
看店里坐滿了客人,看上去熱熱鬧鬧,應(yīng)該還不錯。
“就這家。”
程池說:“生意這么好,應(yīng)該很好吃。”
她剛要走進(jìn)去,許刃拉住了她的的手肘:“你真的想吃餃子?”
許刃知道她喜歡吃辣味,重味,但是不知道她喜歡吃餃子,他沒見她吃過。
“真的。”
程池很誠摯地點頭。
“但我覺得,你并不想。”
許刃說。
“喲,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想吃什么你就知道了?”
“你說了,我是插在你這里的刀子。”
許刃戳了戳程池的左胸口:“我知道。”
程池癟了癟嘴。
許刃回頭對楊靖說:“吃火鍋么?”
楊靖聳肩:“比吃餃子好。”
保時捷重新啟動,許刃帶他們?nèi)W(xué)校外面一家重慶老火鍋。
—
吃飯是許刃結(jié)賬,楊靖也沒跟他客氣。
晚上回了學(xué)校,兩個人在小花園里散了會兒步,程池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說:“一身火鍋味。”
許刃湊過腦袋,擱她胸口吸了吸鼻子,說:“是。”
“你別有意無意來占我便宜。”
程池推開他的腦袋。
“我妹子的便宜不給我占,還想給誰?”
許刃將她攬進(jìn)懷里。
程池笑:“你臉皮變厚了。”毣趣閱
許刃捏了捏她的臉:“跟你一樣。”
“許刃,以后咱少和楊靖玩。”
“目前,他是你在上海唯一的朋友。”
“你也是我的朋友。”
程池連忙又補充:“還有男人。”
許刃受用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楊靖幫我介紹了不少客戶,我請他吃頓飯,是應(yīng)該的。”
“吃火鍋是沒問題,法餐什么的,就算了。”
“程池。”
許刃低頭看著她,握緊了她的小手:“以后咱們少不得出去吃飯或者玩兒,你不用顧忌,想吃什么買什么,都跟我說,不用那么懂事,刃哥掙的錢都是你的。”
程池的心都要化了,她從來不覺得,吃好的,買名牌是什么要緊的事,于她而言,家常便飯。
可是現(xiàn)在,他說,疼她,程池突然覺得,這就是最要緊的事,他給她用的錢,幾塊十幾塊,都是要緊的,她都無比珍惜。
站上了一塊石頭,她的手搭在許刃的肩膀上,看著他的眼睛:“許刃,準(zhǔn)你親我一下。”
“剛吃了火鍋,嘴里有味兒。”
許刃說。
“要口香糖么?”
“好的。”
程池抱著他的肩膀,直接將唇放到他的唇上,牙齒叼著嚼過的口香糖:“要么。”
許刃從她的嘴里銜過了口香糖,然后咬住了她的唇:“我要…你。”
他的舌尖抵開了她的牙齒,在她嘴里掃蕩了一番,手臂摟緊了她的腰,將她抵到背后的樹上,用力地親吻她。
“就在這里…”她吻著他喘息著說:“要我。”
小樹林里,樹葉被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周遭靜謐,黑夜如墨色般濃郁,一輪彎月如鉤,透過樹梢,影影綽綽灑下斑駁。
網(wǎng)頁版章節(jié)內(nèi)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nèi)容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網(wǎng)站即將關(guān)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nèi)容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