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 質(zh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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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倒是沒怎么將段鴻偉此刻發(fā)的火放在眼里,她睨了睨一旁的那個主治醫(yī)生,勾唇笑了笑,道,“我跟這位段老爺有話要說,麻煩你先出去一下,行么?”
那個醫(yī)生唯恐他們兩人之間的事牽扯到自己,加上被段鴻偉實在磨得沒了耐心,連連點頭便立馬轉(zhuǎn)身出了病房,關上了房門。
病房里,立馬安靜到極點,段鴻偉一雙陰蟄的眸子則面露不善地緊盯著向暖,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向暖微微挑眉,倒顯得漫不經(jīng)心,仿佛只是過來游玩一般的,看著這同別的普通病房格外獨具匠心的私人病房,慢悠悠地圍著踱步了一圈,最后手輕輕觸碰上書架上擺滿的書籍。
“看來這大人物果然就是不同,住個院都與眾不同,像是把自家房間搬來了的一般,只不過,過得這么享受,不知道段老爺過段時間,還有沒有那個心思顧及這些?”
向暖隨手拿下書架上的一本書隨意翻閱著,直接無視段鴻偉那愈變愈陰沉的臉色,他緊握著手,額上青筋都是隱隱突著的,顯然,對于向暖這個不速之客,沒有什么好感。
“你來做什么,給我滾出去!”終于壓抑不住心里這些天累積起來的怒火,段鴻偉出聲怒道。
可向暖卻絲毫不為他所動,面色淡淡著,挑了他一眼,完全不將他當大自己那么多歲的長輩看待,“別動不動就滾啊滾的,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要知道平心靜氣,總是這樣。可是會縮短壽命的。”
這幾天被病魔折磨著,段鴻偉表面上雖然急躁得很,可那心里同樣是非常害怕死亡這個字的。
他花了幾十年,處心積慮奪來的那偌大一個段氏,怎么可以就這樣因為他突發(fā)的病,就被眼前的女人那一伙給搶去?
段鴻偉咬著牙,終于沒有方才那么暴躁,聲音卻還是非常冷的,“你來這里,只是為了說這些話?”
向暖微微挑眉,嘴角微微勾起,終于將手中的書放了回去,然后轉(zhuǎn)過頭正視著他,笑得一臉無害,她只笑,不說話,段鴻偉警惕地盯著她,卻只見,下一刻,向暖的手上便多了一把尖銳的刀!
段鴻偉心頭猛然一驚,看著那尖銳的刀尖,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色厲內(nèi)荏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向暖不急也不惱,只是拿著刀緩緩踱步到他的身旁,一臉無辜的道,“我能做什么,剛剛進來的第一句話,我不就說了嗎,我啊,今天是來送段老爺你提前下去的啊?你不是特別著急出院嗎,與其這么著急著死,那不如,我現(xiàn)在就一刀給你了結(jié)了?”
她說話的語氣,還帶著一絲俏皮無辜的味道,可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專門查到他的位置,特意拿著刀過來,段鴻偉可不會覺得她這些話只是單純地開玩笑!
一向沒怕過的段鴻偉,此刻心里終于第一次有些畏懼了,他咬著牙,卻還是強撐著面子,不肯說半句軟話。
看到他隱隱還是有些畏懼,向暖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看來這一向雷厲風行,天不怕地不怕的段老爺,還是挺怕死的嘛,放心,現(xiàn)在我可不會動手,這么早就把事情給了結(jié),那還有什么意思?”
這么年了的驕傲自尊被人給挑釁,段鴻偉終究忍耐不住,沉聲道,“寧家的事情,和這兩天顧家的意外,都是你做的吧,還是說,這最近的一切,都是那女人安排的?”
這幾天的事情,一直都在讓段鴻偉擔心焦慮著,風生水起了這么多年,卻頭一次遭遇這么大的打擊,偏偏他又遇上這個時候出變故,這火壓在心里,卻硬生生只能被憋著。
此刻向暖卻主動找了上來,雖然隱隱忌憚著她,但段鴻偉又怎么能忍得了不問?
向暖睨著他,嘴角邊的笑嘲諷無比,一想到他和君伶的恩怨,她那心里這幾天一直燒著的火便又刮了起來。
這些天她表面上看著好像是云淡風輕,可是怎么可能?那些事情無時無刻不在像萬只螞蟻在她心里爬,告訴她,這些事情她必須得去弄清楚,為什么,為什么他要喪心病狂地做這些事情。
她今天,還真是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害了那么多人的老頭子給一刀殺了。
可是她又知道她不能這樣做,恩怨不會這樣一筆勾銷,她得先將事情弄清楚,不然,即使這個人死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想著,向暖恨恨地冷笑,“你說呢段老爺,誰最恨你,當然就是誰做的了,我啊,就是要一步步地打擊你,你不是要跟寧家聯(lián)姻讓自己的事業(yè)更加龐大嗎,行啊,我把她寧家都給直接端了。”
“你不是要扶持著顧家,讓他做自己的后盾嗎,我啊,還就偏偏要一點點地讓顧家也跟著垮臺,怎么樣,這種滋味是不是很好?”
向暖越說語氣就越冷,看著段鴻偉那漸變陰沉的臉色,再次冷哼了一聲,“那些東西都不是你的,我們只是在拿回本屬于我們的東西罷了,你可不要忘了,那顧家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原來可都是通通屬于我向家的!”
段鴻偉那雙渾濁的冷眸里蒙上了一層陰蟄,他氣得坐在輪椅上渾身都是微微顫抖著的,就那樣緊緊盯著向暖。
“你以為你們算什么,那么多年了,我既然能一步步地拿到那么多,你就確定,我現(xiàn)在不能再將你們所有的給奪過來嗎,你們這群人,我當初就不應該留下!”
向暖若有所思地微微挑眉,緩緩走向他,看著段鴻偉那逐漸警惕的樣子,面上笑意更甚,譏諷的味道更甚。
“是啊,你當初就應該把我們所有人全部都殺了,都害死,結(jié)果到了現(xiàn)在,自己住進了醫(yī)院,你當初所要害的人,卻過得好好的,反而要回來拿你的東西,段老爺啊,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別后悔呢。”
段鴻偉的情緒被她這些話給激了起來,握緊拳頭,不甘心地瞪著她,可突然,向暖突地動手,將手上那把尖銳的刀,一下插進了段鴻偉輪椅靠背墊上,就在他的身側(cè),登時,將他驚得兀的僵住。
而那刀面,此刻正貼著他,讓段鴻偉的心都忍不住緊迫地提了提。
“這種緊張又害怕的感覺特別好吧,”向暖笑著,說話的語氣卻是冰冷到極點,“但是你不要忘了,在那么多年前,我的爸媽,包括君董事身邊人,體驗的可都是死亡!”
“而你,大名鼎鼎的段家掌權人,你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究竟是暗中踩著多少人的血,奪走了多少人的幸福才得來的,這幾十年,你就真能過得安安心心?我就不明白了,我的爸媽到底哪里招惹了你,在害了君伶一家以后,你到底是抱著什么樣的心理,才對我向家下得了手的!”
這些天,向暖一直都在被這些問題所折磨著,她思考,沉慮,卻始終想不出來,他做這一切的理由。
僅僅是因為貪婪?可那得是變態(tài)到什么程度,向暖簡直不敢去想,這世界上,恐怕沒有那么殘忍的人吧,難道說是因為無聊,所以要做出那些事情?
“那些名利金錢,還有權利,對于你來說,就那么的吸引人?!段鴻偉,我尊你是長輩,所以叫你一聲段老爺,但是啊,你這種人,就應該下地獄,就應該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你殘忍,嗜血,永遠都不會有好報應!”
向暖說到這里,已經(jīng)是近乎激動地攥緊了手,目光帶著恨意地緊盯著他,咬牙說出那些話。
段鴻偉面色陰沉難看,緊抿著唇不說話,而向暖則深吸了一口氣,平息著自己的情緒,終于問出了自己這些天,最想知道的問題。
“為什么,為什么要做出那些事?究竟是我爸媽哪里讓你看著不順眼了,還是單純地為了名譽權利金錢?你現(xiàn)在心里,就壓根沒有那么一丁點地愧疚?這些年,你就真能心安理得是嗎?!為什么,你告訴我這些事,到底是為什么啊!”
向暖充滿恨意,以及憤怒的聲音,在這間病房里回蕩著,在段鴻偉的心里經(jīng)久不散著。
仿佛是將心里這些年來所有的壓抑,這幾天所有的累倦焦慮都給發(fā)泄出來一般,說完這些,向暖便微喘著氣,再沒了話,只是緊緊看著段鴻偉,等著他的回話。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凝固住了一般,段鴻偉面上隱怒的表情,也因為她后面那些話,而逐漸斂去,面無表情。
“這世界上,哪有什么絕對邪惡絕對壞的人,經(jīng)過無數(shù)件讓人變得極端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不會有變化,我是殘忍,有時候自己都會在心里唾棄著自己,可是我段鴻偉,只是有一個叫做過于偏執(zhí)的病而已。”
良久,段鴻偉才開口說話,聲音像壞了的破拉風箱,嘶啞無比。
“你們恨我想報復才做出這些事,可我又何曾不是因為恨,才那般歇斯底里?這些年,我恨我自己的兒子,恨你,恨所有人,可是難道你們就以為,我這些年活得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