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白瞳孔放大,驚呼出聲:“什么?假-鈔?”
他的聲音不大,但足夠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得一清二楚。
酒店經(jīng)理先是顰了顰眉,隨后警惕的望向緊閉的房門處,見那邊沒有動靜,他松了口氣。
小聲道:“小溫總,那兩卡車的錢真的是假-鈔嗎?”
溫情睇了他一眼:“心里沒點數(shù)?我能為了你們給人家送二十億?”
酒店經(jīng)理一愣,一個不好的猜想在心中涌現(xiàn)。
莫非溫情知道了這起綁架案最開始其實是他們自導(dǎo)自演的。
可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溫情又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如今還不是照樣迫于輿論的壓力老老實實的帶錢進來救他們了。
他就不信,在溫情的心里,她自己的命還值不了那二十億。
溫情似有感應(yīng),她冷丟丟的說了句:“活著也挺累的,有這么多人陪我一起死,挺好。”
說完,她看了一眼小白:“你怕嗎?”
既然當(dāng)初選擇了從軍,小白就有了隨時為祖國拋頭顱,灑熱血的準(zhǔn)備,所以死亡對于他而言并不是令人懼怕的事兒,反倒是一種成全。
他笑嘻嘻的和溫情道:“將來我的遺體是要被蓋上五星紅旗運回國的。”
停頓了一下,他用手指著溫情道:“這種待遇你沒有。”
說完,他的臉上又涌現(xiàn)了一絲傷感:“可惜這次沒能完成首長交代的任務(wù)。”
想了想,他還不忘叮囑溫情:“等會兒,如果那群叛軍開始殺人的話,你就躲在我的后面。”
溫情斜了他一眼道:“所以你是會金鐘罩還是鐵布衫?就算會又怎樣?人家的槍掃過來,大家一樣得涼涼。”
小白直接打斷溫情的話,:“可是我會保護你。”
溫情原本冷漠的神情突兀的頓了頓。
小白說會保護她。
田毅說會保護她。
林凱旋說會保護她。
......
最近要保護她的人有點兒多,可從始至終她溫情都是一個人。
她不需要任何人以自身安危護她周全。
這樣夾雜著生死的守護,她溫情承擔(dān)不起。
哼了一聲,溫情冷漠的回復(fù)道:“小屁孩,誰要你保護,你滿十八了嗎?”
或許之前眾人還報有期望。
畢竟在這個時間能被選著陪同溫情一起進來的一定是軍隊里的翹楚。
可如今在溫情的話語中,他們最后一點僅存的希望也被瞬間捏滅。
十八歲的小屁孩能懂什么?
他們認識的十八歲的小屁孩還只會在王者峽谷激戰(zhàn)呢。
難道他們還真的能指望這小孩以一敵眾,力挽狂瀾嘛。
這不是放屁嗎?
這屆的政府也太過于兒戲了。
他們可都是人命呀,結(jié)果部隊連送進來的贖金的真?zhèn)味疾患右苑直妗?br /> 救他們的人既然派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屁孩。
這不是變相的送他們?nèi)ニ绬幔?br />
此時他們已經(jīng)全然忘記了是他們自己造成的這樣的局面。
其中,酒店經(jīng)理憤恨的開口道:“軍人不是有守護中國公民的義務(wù),他們?yōu)槭裁床粊砭任覀儯覀兡切┒愲y道是白交了嗎?”
溫情暴躁的回復(fù)道:“你們交了毛線的稅,交稅的是老子。”
停頓了一會兒,她又接了句:“不過以你們這樣子確實應(yīng)該交點智商稅,畢竟給祖國拖后腿了。”
眾人是又氣又急,但又不敢惹惱溫情。
溫情在他們集團的外號是“女魔頭”和“瘋子”,惹惱她,只會讓他們死的更快。
她連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說不準(zhǔn)惹惱了她,她還要站起來對著門外的叛軍吆喝一聲:“殺了他們,我給你們二十億。”
此時他們的腸子都悔青了。
他們干嘛去聽信他人會幫他們善后的話去惹怒這個女瘋子,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正在他們一籌莫展,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溫情悠聲道:“如今我們想要活命,除非酒店里還有別的通向外面的通道。”
她話音剛落,一群人欣喜的開了口:“有的,有的,酒店的地下酒窖被打通了,直通西邊的大街。”
房門被推開,一個叛軍走了進來。
他警惕的將縮在墻角的眾人都掃視一眼,怒聲道:“鬧什么鬧?吵什么吵?信不信我殺了你們?”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槍對準(zhǔn)眾人。
雖然被綁住了手腳,但小白還是緊張的撲在了溫情的前面,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身后。
其中一個叛軍站在門口,不滿的朝著里面吼:“老大讓把溫情帶過去,速度。”
一個男的大晚上讓人將一個女的帶到房間的目的是什么,大伙兒都心知肚明。
那人將溫情上下打量一番,隨后邪笑道:“確實有讓男人魂牽夢繞的資本,也怪不得老大連錢都來不及清點就讓人將溫情帶到他的房間。”
小白被人一腳踢到了旁邊,那人用別扭的中文道:“你給我老實點,不然我現(xiàn)在就送你去見閻王。”
小白的褲子有血跡映出,但他依舊倔強的想要站起來,擋在溫情的前方。
最終,他的腦袋被人踩在了腳底。
始終沉默的溫情的眼中染上了一抹厲色。
手腳被人捆住,她直接用頭撞向踩著小白的那名叛軍。
叛軍被她撞得東倒西歪,驚呼出聲。
門外的人也聞訊跑了進來。
溫情冷淡的將自己被綁住的手腕往眾人的面前一伸:“解開。”
變故來的太過于突然,以至于眾人一時半會兒沒緩過神來。
“你們老大不是要見我,耽誤了時間你們負責(zé)?”
被撞的人從地上爬起來準(zhǔn)備揍溫情一頓,卻在半路給人攔了下來。
“別鬧,別鬧,老大還在房間等著呢,你要是將人打傷了,我怎么和老大交代啊。”
溫情挑了挑眉,存心激他們:“不敢解?怎么?這么多人守著還怕我跑呢?那當(dāng)什么叛軍,當(dāng)窩囊廢得了。”
“解了。”
手腳得到釋放,溫情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傷痕累累,依舊不斷地向上掙扎的小白,她沉聲道:“他受傷了,我去看看,然后馬上跟你們走。”
叛軍不滿的揮了揮手:“那你快點。”
溫情作為老大欽點的女人,他們現(xiàn)在是打不得,也罵不得,只能順著。
將躺在地上的小白扶起來,溫情借著為他抹嘴角的血跡的時候,溫聲道:“林凱旋他們應(yīng)該馬上就要從酒窖里進來了,我現(xiàn)在將人引開,你留在這兒負責(zé)接應(yīng)。”
小白雙眼含淚的握住溫情的手:“不要。”
嘆了口氣,溫情摸了摸小白的頭:“你的任務(wù)不是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嗎?所以留在這里做你該做的,這是你的任務(wù)。”
先前對于溫情的敵對情緒在這一瞬間如數(shù)消失。
不管別人怎么說,但小白認定溫情就是一個“好人”。
她將生的機會留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而自己卻將要置身于萬劫不復(fù)當(dāng)中。
頭一次,他開始痛恨他要解救的這些人質(zhì)們,期盼他們能說一些勸慰的話。
對上小白的視線,眾人紛紛將視線移開。
最終,小白垂著眸,輕語道:“對不起。”
因為他的一身軍裝,他便注定不能只救自己想救的人。
他更加不能在此時為了留下溫情拼上了自己的命,因為他還要將進酒店的其他方式和目前里面詳細的叛軍的消息傳遞到外面。
溫情勾了勾唇,眼神之中難得帶著幾分溫暖:“別用這種要哭的神情看著我,我現(xiàn)在可是要去砸錢讓叛軍的首領(lǐng)將你們團滅。”
小白異常堅定的看著她:“你不會。”
溫情也就嘴毒了點兒,但心是好的。
守在門外的叛軍催促道:“帶走,帶走,老大還等著呢。”
溫情并沒有什么偉大的情懷,她既然選擇了帶贖金進來就意料到了即將會面對的困難與險阻。
如今她之所以坦然的接受了叛軍首領(lǐng)的邀請。
無非就是權(quán)衡利弊之后的選擇。
如今她的命被人捏在手上,拒絕只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將溫情推到房間里,幾個送她過來的叛軍猥瑣一笑,便將房門給關(guān)上。
那頭首領(lǐng)坐在床上把玩著手上的槍支:“應(yīng)該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他已經(jīng)好多天沒玩過女人了,當(dāng)時在電視上見到溫情的第一眼就被驚艷了。
所以才點名要她進來。
溫情也不負所望,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
想想等會兒這樣的女人要在自己的身下承歡,首領(lǐng)便覺得全身熱血沸騰。
如今僅僅是想想,他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還讓我請你過來嗎?”
溫情將全屋掃了一眼,估摸了一下她能安全逃離的幾率。
隨后,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淺笑:“真的想要我過來?”
首領(lǐng)微微不耐的用槍指了指自己床邊的座位:“過來,老子不想再說第二遍。”
要不是看在溫情漂亮的份上,他老早就一槍崩了她。
如今溫情的這笑在他的眼里可太他媽的具有魔力了。
溫情:“我怕我過來了,我們的響動太大,會驚擾到外面的人。”
首領(lǐng)猥瑣一笑,朝著外面喊:“都給老子滾遠了,等會兒不管聽到屋里發(fā)出什么聲音都不要進來。”
叛軍:“是。”
溫情用眼神掃了掃首領(lǐng)捏在手上的槍,低聲道:“你一直拿著這個我怎么過來,我都進你屋里來了,你難道還怕我會跑嗎?”
首領(lǐng)一想也是,他便將槍放在了柜子上。
溫情冷笑一聲,向那邊走去。
首領(lǐng)等來的不是軟香玉懷,而是女人的一臂鎖喉。
首領(lǐng)陰沉著臉:“你要干嘛?”
溫情:“還能干嘛,當(dāng)然是殺你。”
說完,她還不忘露出一絲淺笑:“不是你讓我過來的嗎?”
首領(lǐng)的臉色逐漸變得興奮起來:“好,我就是喜歡你這樣有味道的。”
隨后兩人滾打在一起。
溫情武力值雖不弱,但后期也逐漸呈現(xiàn)弱勢。
畢竟首領(lǐng)之所以能當(dāng)首領(lǐng)也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的。
手腳被人禁錮住,男人壓在了溫情的身上試圖去撩她的衣服。
絕望之際,溫情的雙手胡亂的在一旁摸索著。
手尖碰觸到一個物體。
溫情想也沒多想便直接抓起來,在自己的面前一揮。
伴隨著她的動作,男人一聲痛呼。
小拇指生生被切斷。
隨后他痛的捂著自己的拇指蹲在地上。
溫情乘機拿過他放在柜子上的槍。
她用槍指著他的頭,冷聲道:“感覺怎么樣?爽嗎?”
首領(lǐng)滿眼血色的瞪她,怒吼道:“我要殺了你。”
溫情笑了笑:“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說完,她扣動扳機,想象中的畫面并沒有出現(xiàn)。
蹲在地上的男子冷笑一聲:“里面沒有子彈,蠢貨。”
隨后他推開門,命令道:“給我殺了她。”
一聲命令,幾個叛軍拿著槍跑了進來。
他們滿臉厲色的用槍指著溫情。
絕望倒也談不上。
如今面對死亡,溫情顯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坦然。
剛才和首領(lǐng)的一番打斗已經(jīng)耗費了她全部的心力。
她累了。
是真的累了。
她干脆平靜的閉上了眼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一聲槍響在屋內(nèi)響起。
等溫情再次睜眼的時候,先前拿槍指著她的叛軍們已經(jīng)倒了一地。
一人從血色蔓延處走到她的身邊,溫柔的抱起她,低聲道:“對不起,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