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什么?”聽到馬焱的話, 蘇梅立刻便瞪大了一雙眼道:“這魏玉姚真是可惡, 連自個兒的親妹妹都騙!”
聽到蘇梅那憤慨的小聲音, 馬焱輕笑一聲, 然后伸手?jǐn)堉K梅纖細(xì)的腰肢將人從身上抱起, 慢條斯理的帶著人往內(nèi)室之中走去道:“人為財死, 鳥為食亡罷了。”
“那彭表哥到底會不會與魏玉姚成婚?不行, 我一定要告訴彭表哥那魏玉姚惡毒的性子,救彭表哥出火坑。”說罷話,蘇梅掙扎著從馬焱身上跳下, 然后汲著腳上的木屐,“蹬蹬蹬”的小跑到書案后頭開始寫信。
看著蘇梅那端坐在圈椅之上一副神情認(rèn)真執(zhí)筆的小模樣,馬焱慢吞吞的轉(zhuǎn)頭看向一旁坐在繡墩之上的魏玉婷, 聲音沉啞道:“出去。”
對上馬焱那雙暗沉眼眸, 魏玉婷身子一哆嗦,趕緊抱著懷里的包袱一溜煙的就跑出了屋子。
屋外掛著數(shù)盞細(xì)蘊琉璃燈, 魏玉婷畏畏縮縮的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黏糊糊的額角, 上手都是稀爛的雞蛋。
好似還是有些效果的……伸手撫著自己好像沒有那么鈍痛了的紅腫額角, 魏玉婷慢吞吞的踩著腳上臟污的繡鞋走在小院之中, 神情懵懂。
“喂。”突然,一道頎長身影出現(xiàn)在魏玉婷面前, 穿著一件細(xì)薄寬綢, 手持折扇, 面容俊朗。
“啊……”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尤濤奎,魏玉婷驚叫一聲, 抱著手里的包袱就準(zhǔn)備往后跑,卻是被尤濤奎一把給拽住了胳膊。
“啊……”使勁的甩著手里的包袱扔向面前的尤濤奎,魏玉婷兩眼一翻,直接便噎著嗓子暈了過去。
看著那一身臟污軟綿綿搭在自己胳膊處的魏玉婷,剛剛沐浴完換完一身干凈衣裳的尤濤奎神色難看,片刻之后才抬手將魏玉婷抱在懷里,轉(zhuǎn)身往自己的側(cè)院處走去。
這頭屋內(nèi),蘇梅寫完一封書信,筆墨都未干,便趕緊急匆匆的跑到馬焱面前道:“吶,你的信鴿呢?借我用一下。”
“讓信使送吧。”伸手抽過蘇梅手里的那封信,馬焱隨意的瞄了一眼道:“暑安?伏惟珍攝,不勝禱企……?我倒是不知,娥娥妹妹竟然如此想念你那彭表哥啊?”
捏著手里的信紙,馬焱垂眸看了一眼蘇梅,神色不明。
“這,這不是平日里的客套話嘛。”看到馬焱面上的表情,蘇梅趕緊解釋道:“我平日里與其他人寫信,也都是這樣的。”
“哦?其他人?”斜睨了一眼蘇梅,馬焱眸色更深。
“我倒是不知,娥娥妹妹這平日里思念的,還有其他人。”一邊說著話,馬焱一邊慢條斯理的掀開面前的琉璃燈罩,直接便將蘇梅寫的那張信紙給扔了進去。
“哎……”看到馬焱的動作,蘇梅搶救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信紙被火舌吞噬,燒毀殆盡。
“怎么,娥娥妹妹不舍得?”看到蘇梅那伸在半空之中的小手,馬焱慢吞吞的將手里的琉璃燈罩重新蓋上,面色暗沉了幾分。
“沒,沒……”看著馬焱那張印在暈黃琉璃燈下的清俊面容,蘇梅擺著手,白細(xì)小臉之上滿是一副驚惶模樣道:“沒有,絕對沒有。”
“那便好,我還以為娥娥妹妹要生我的氣呢。”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撫過蘇梅的額角,帶起一陣?yán)漕澓狻?br/>
縮了縮脖子,蘇梅仰頭看向面前眸色晦暗的馬焱,咽著口水正欲說話之際,卻是突然感覺自己寬袖一輕。
“我倒還不知,娥娥妹妹竟然有這種嗜好。”慢吞吞的翻看著從蘇梅寬袖之中抽出的一本書籍,馬焱唇角輕勾道:“看來還是我小看了娥娥妹妹。”
看著那本被馬焱拿在手里,印著斗大“女戒”兩個字的書籍,蘇梅一瞬便漲紅了一張白細(xì)小臉,趕緊想伸手將那書奪回來,卻是不想馬焱那廝突然便抬高了自己的胳膊,任憑蘇梅踮腳也好,蹦跳也好,根本就沾不著那書籍的一點邊。
“這是那魏二落在我這處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用力的扯著馬焱的寬袖,蘇梅噘著小嘴道:“你快些還給我。”
馬焱不理,兀自翻著那書,唇角笑意漸顯。
看著馬焱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蘇梅再忍不住,漲紅著一張小臉直接就跳上了他的身子,然后使勁的去夠那本書。
伸手撥開蘇梅的小手,馬焱順勢撫了撫她的小腦袋,然后一邊翻看著那書籍,一邊抿唇輕笑道:“倒是一本好書。”
說罷話,馬焱直接便將其塞進了自己的寬袖之中,然后伸手點了點蘇梅的額角道:“乖娃娃這時辰,應(yīng)當(dāng)上床歇息了。”
“啊……”被馬焱一把箍著腰肢緊緊按在身上的蘇梅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滾進了繡床上。
將細(xì)薄的綢被蓋在蘇梅身上,馬焱伸手捻了捻她的發(fā)尾道:“若是被我看到踢了綢被,我可是要不客氣的。”
說話時,馬焱與蘇梅離得極近,那溫?zé)岬耐掏職獯蛟谔K梅白膩的肌膚之上,漾起一層細(xì)嫩紅暈。
注意到那暈在蘇梅面頰處的羞紅色澤,馬焱低笑一聲,指尖輕捻過那處,聲音暗沉道:“我瞧著那三十八頁里頭的東西甚好,娥娥妹妹若是踢了綢被,便不妨與我試上一試吧。”
聽到馬焱的話,蘇梅迅速將身上的綢被拉起,直接便蒙住了整張小臉,聲音嗡嗡道:“我要睡了。”
“呵……”隔著一層細(xì)薄綢被,馬焱俯身咬了咬蘇梅抵在額角處的指尖,然后才慢條斯理的轉(zhuǎn)身出了內(nèi)室。
聽到那在寂靜暗夜之中清晰的“吱呀”關(guān)門聲,蘇梅一張小臉漲紅,水漬雙眸之中羞赧非常。
那三十八頁的東西……
*
一夜無夢,蘇梅裹著綢被睡得死死的,直到第二日才被洋槐喚醒。
“四姑娘,昨日里軍隊都吃醉了酒,要明日才能出發(fā),所以今日還是呆在驛站里頭整頓歇息。”
“哦。”迷迷瞪瞪的揉著自己的雙眸從繡床之上起身,蘇梅整個人縮頭縮腦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耳邊就沖出一道驚聲尖叫。
“怎,怎么了?”被那聲尖叫嚇得一個機靈,蘇梅捏著手里的綢被,臉上的瞌睡蟲一下就都被嚇光了,原本那雙還黏在一處的眼睛也一瞬瞪大了幾分。
“聽著像是魏二姑娘。”洋槐話音未落,主屋的木門便被“砰!”的一聲撞開了,魏兒身形狼狽,連滾帶爬的跑進內(nèi)室,然后一頭扎進了繡桌底下。
“……魏二?”坐在繡床上,蘇梅歪著小腦袋聲音細(xì)糯的喚了一聲。
魏玉婷瑟瑟發(fā)抖的蜷抱在一處,嘰里咕嚕的呢儂軟語又被嚇了出來。
從繡床之上起身,蘇梅汲著一雙木屐,慢吞吞的走到魏玉婷邊蹲下身子,聲音無奈道:“怎么又鉆這繡桌下頭了?”
“那,那個……”伸出手指顫顫的朝著窗外指了指,魏玉婷一張精致面容之上臉色煞白。
順著魏玉婷的手指方向往窗外看了看,蘇梅只見那尤濤奎穿著一身細(xì)薄寬綢,面色難看的正往她這處走來。
“啊……”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蘇梅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寬袖,然后轉(zhuǎn)著一雙黑漆眼眸道:“那你先蹲著,我去洗漱。”
說罷話,蘇梅徑直便汲著腳上的木屐走到了洗漱架邊用薛勤送來的澡球凈面洗手。
主屋門口,尤濤奎看了一眼大開的木門,正欲跨步走進之時,卻是被洋槐給擋住了去路。
“你……”看著面前洋槐那雙清澈眼眸,尤濤奎暗暗咬了咬牙,趕緊踩著腳上的布履鞋往后猛退了一步。
“四姑娘在洗漱,不得打擾。”抬眸看向面前的尤濤奎,洋槐聲音清晰道。
“知道了。”一甩寬袖,尤濤奎轉(zhuǎn)身便走,根本不欲與洋槐多言。
伸手關(guān)上面前的木門,洋槐重新走回屋內(nèi),蘇梅已然洗漱完畢,正蹲在繡桌邊努力的想將魏玉婷給哄出來。
“沒事的,洋槐已經(jīng)把他趕走了。”蘇梅低垂著小腦袋,輕聲細(xì)語的與魏玉婷道。
“啊……”蘇梅話音剛落,魏玉婷便又是一聲驚叫,她顫顫的伸出手指指著蘇梅身后,身子猛地往后一退,后腦勺便又重重的磕上了繡桌腳。
聽著那一聲極其響徹的悶撞聲,蘇梅忍不住的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就看到魏玉婷捂著自己的腦袋依舊縮在繡桌底下,一副淚眼朦朧的驚惶表情。
先是轉(zhuǎn)頭看了看窗外,在沒有看到那尤濤奎的影子之后,蘇梅這才轉(zhuǎn)頭看向魏玉婷道:“撞疼了吧,快些出來,他不在了。”
一邊說著話,蘇梅一邊伸手拉住魏玉婷的胳膊,將人從繡桌底下給拉了出來。
顫顫的任由蘇梅將自己從繡桌底下拖出來,魏玉婷指尖冰涼的用力攥著蘇梅的胳膊,精致面容之上滿滿粘著的都是眼淚鼻涕。
“擦擦吧。”看著這副模樣的魏玉婷,蘇梅無奈的從寬袖之中抽出一塊巾帕遞給她道:“他已經(jīng)走了,你不用再怕了。”
“我,我一早起來,他,他就在脫我衣服……”捏著手里的巾帕抖抖顫顫的說完這句話,魏玉婷梗塞著喉嚨,眼睛里頭立刻噼里啪啦的又開始掉眼淚珠子。
“啊……”聽罷魏玉婷的話,蘇梅怔愣著眨了眨眼,沉吟片刻之后才輕咳一聲道:“或許他不是要做你想的那種事呢?”
“可是,可是……他……”瞪著一雙驚恐眼眸,魏玉婷仿似想到了什么事,整個人又不可抑制的開始哆嗦起來。
蘇梅自然知道這魏玉婷想的是什么事,畢竟那尤濤奎現(xiàn)下站在她面前的形象既是一個強/奸犯也是一個殺人犯,按照魏玉婷這芝麻綠豆大的膽子來看,她現(xiàn)下這副模樣也還算是正常。
“沒事的,來,喝口涼茶冷靜一下。”伸手端起繡桌之上的涼茶遞給魏玉婷,蘇梅小心翼翼的替她擦著臉上的淚痕道:“眼睛都腫了。”
哆哆嗦嗦的捧著手里的涼茶,魏玉婷往嘴里灌了一口。
“慢慢來,慢慢來……”看到那被魏玉婷捧在手里,因為哆嗦而“喀喀喀咔”撞個不停的茶盞,蘇梅無奈扶額道:“你還沒有吃早食吧?我讓洋槐去取。”
說罷話,蘇梅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洋槐,聲音細(xì)糯道:“去找薛勤取些早食過來。”
“是。”洋槐應(yīng)聲,轉(zhuǎn)身出了木門,片刻之后,房門口響起清脆的敲門聲。
“大致是洋槐手里端著早食開不了門了,魏二姑娘,我在換衣裳,勞煩你替我去幫洋槐開一下門。”蘇梅正站在屏風(fēng)后頭換著衣裳,聽到那敲門聲,趕緊從屏風(fēng)后面探出半個小腦袋道。
“哦。”魏玉婷聲音輕細(xì)的應(yīng)了一聲,然后低著腦袋放下手里的茶盞,慢吞吞的往房門口走去。
“吱呀”一聲,房門被輕緩打開,露出外頭端著早食的清癯身影。
“本小王親自給你端的早食,如何,感動嗎?”垂眸看向站在房門口的魏玉婷,尤濤奎微瞇了瞇眼道。
“不,不敢動……”瞪著一雙眼看向面前的尤濤奎,魏玉婷還維持著開門的動作,整個人僵直異常,甚至嚇得連眼珠子都動不了了。
“你說什么?”魏玉婷說的是姑蘇話,聲音又極輕,尤濤奎根本就沒有聽清,他忍不住的往前湊了湊。
看著尤濤奎那張湊到自己面前的臉,魏玉婷半張著嘴,喉嚨里頭干澀哽咽異常,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在那處被嚇得直“嗬嗬”。
“本小王長的有那么嚇人嗎?”看到魏玉婷那被嚇得幾乎要翻白眼暈厥過去的模樣,尤濤奎趕緊伸手掐著她的人中道:“喂,你要再暈過去,本小王可不會再把你搬回側(cè)院了。”
這尤濤奎長相俊美,又是一個小王爺,身邊自然不乏美人佳女,只像魏玉婷這般看到他便嚇得渾身僵直當(dāng)面就能給他暈過去的女人,他倒是真的沒見過,難免便起了幾分逗弄心思。
“……嗬嗬……”感覺到那觸在自己鼻下的溫?zé)崾种福河矜谜麄€人更是又被嚇得僵直了幾分,連呼吸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