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家門口的不速之客
“今晚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消息發(fā)送完畢,聞笙心跳加速,興奮不已。
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商務宴請之外約男人吃飯。
夜晚吃飯,她該如何開口?
聞笙并不介意自己主動,在她看來,男女之間是平等的地位,沒有誰規(guī)定兩個人戀愛的開始必須是男生先主動提出,而女生一定要等到男生的追求告白才能邁出步子。
她一直認為,人與人之間的合作,是雙向需求、雙向選擇,她現(xiàn)在有好好相處的想法,那就問問傅硯臨的意思,如若他也覺得兩個人可以先相處試試看,那便一拍即合,“合作”愉快了;如若他沒這個意思,聞笙也不強求,只能說緣分不夠,江湖再見仍是朋友。
不過兩分鐘,傅硯臨直接打來視頻,聞笙有些驚訝,但還是接了起來。
視頻里傅硯臨正在趕路,鏡頭有些晃動,依稀可以看出來是在機場的廊橋,伴隨他聲音而來的還有機場工作人員甜美的播報聲,“今晚不行,我臨時出差去一趟深城,要個把星期才能回來。”
聞笙心里有些許失落,但還是溫聲道,“那等你回來,我再請你。”
“好,登機了,到深城再聯(lián)絡。”傅硯臨掛斷之前,忽然叫她名字,“聞笙。”
“嗯?”
“你要記得吃晚餐。”
“知道的。”
“別光說不做。”
聞笙剛想說自己不是小孩子,知道照顧好自己的,但對面已經掐斷。
那時候的聞笙,根本不知道傅硯臨主動報備行程給她,意味著什么。
驕傲且恣意妄為如傅硯臨,為何會對一個火包友報備行蹤。
聞笙拿著手機在辦公室踱步,想來想去,又給祝清嘉去了微信,問她晚上空不空,一起吃個飯。
她想告訴祝清嘉,自己決定和傅硯臨先相處看看。雖然祝清嘉的思維跳躍,但聞笙覺得她是戀愛達人,能給她一些中肯的建議以及男女相處之道,以便她在今后與傅硯臨的戀愛“合作”里,雙方都感受愉快。
但好巧不巧,祝清嘉出差去了燕京城,給一個當紅小花做危機公關。
她發(fā)來語音告訴聞笙,等她回去,有事情同她說。
聞笙追問是什么事情,祝清嘉卻不再多說。
那時候的聞笙,根本沒想到祝清嘉要告訴她的事情有多離譜。
而當聞笙興高采烈回到家,發(fā)現(xiàn)久等在門口的不速之客后,她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是江嶼闊。
江嶼闊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聞笙算賬。
腦震蕩住院十多天,他都快躺出一身痱子了,可徐讓初被他小舅舅傅硯臨打過招呼,死活不肯給他辦出院,又叫來他媽傅硯微來盯梢。
江州人都知道,江嶼闊是傅家大小姐傅硯微吃了好幾年催孕藥才生下來的寶貝疙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腦震蕩和癌癥一樣嚴重驚悚,嚇得傅硯微天天在醫(yī)院守著,寸步不離,哭了好幾回。
即便是明德醫(yī)院最高級的VIP病房,江嶼闊也覺得這十來天跟坐牢沒啥兩樣,勞改犯每天還有時間出去放風呢,他比勞改犯還不如。
趁著徐讓初去了燕京做學術交流,他才強行要求出院。
出院的各項數(shù)據(jù)指標都挺好,唯獨他缺失的那段記憶,怎么都找不回來。
江嶼闊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把他打成腦震蕩的狗幣的臉,到底長什么樣子。
按理說那天在電話里聞笙的話很清楚了,他再找上門來,多少有些不要臉的。
可……月底就是外公傅裕和的生日宴了,聞笙不出席,傅裕和肯定要問,到時候被他老人家知道他因為出軌聞笙室友被聞笙一腳給蹬了,估計得氣出腦血栓來。
外公傅裕和很喜歡聞笙,見第一面就喜歡。
聞笙下得一手好圍棋。
兩人確定關系后,江嶼闊帶聞笙回去見家人,一次偶然,聞笙隨手破了老爺子和至交好友冥思苦想半個多月還無解的棋局,自那后,聞笙就時常被老爺子接去切磋棋藝。
她得了老爺子的官方認定,說江嶼闊要是敢對聞笙不好,把他腿打斷,當沒這個外孫。
要說兩人是忘年之交都行。
傅家人和江家人對聞笙都十分滿意,無論是相貌抑或是學歷和工作,聞笙都格外優(yōu)秀。她的優(yōu)秀,讓兩家人可以忽略掉她平凡如斯的出身和孤女的身份。
傅硯微對這個準兒媳格外上心,唯一不滿的就是聞笙工作太忙總出差全國各地,怕她婚后也這樣不顧家,照顧不好自己兒子。
今天出院前,傅硯微還問江嶼闊,“兒子,怎么你住院十來天,聞笙作為女朋友看都不來看你一眼?電話也沒一個!”
江嶼闊哪里敢說實話,支支吾吾說她出差了。
傅硯微輕哼一聲,頗有微詞,“有這么忙工作的么?這么辛苦,能賺幾個錢?等她做了江家少奶奶,還需要出來拋頭露面賺辛苦錢么?”
傅硯微又提醒,說周末就是外公生日宴,外公提了幾次,務必要將聞笙帶去家宴的,別失了晚輩的禮數(shù)。
江嶼闊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他雖然紈绔,讀書不太好,可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聞笙才不是他想拿捏就拿捏的。
他有備而來。
聞笙看了江嶼闊,臉色一沉,眼底盡是冷漠,“你來做什么?”
江嶼闊摸了摸鼻子,見她杵在原地,一副防備的樣子,悻悻道,“聞笙,分手了不至于這么絕吧?我住院你不去看我就算了,還不請我進去坐坐了?你的心真是又冷又硬。”
聞笙想著先前的事情,就覺得他混蛋,不愿意與之過多交流,“江先生,是你自己走,還是我報警?”
江嶼闊覺得很沒面子,但又不得不服軟,“阿笙,求求你,給個機會,我們好好談談。”
聞笙一臉漠然,“江先生,你我之間,無話可說。”
“阿笙,好歹在一起一年半,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么?是,我是有些混蛋,可我對你不好么?你說咱們在一起這么久你不給碰,我有強求過你么?我是不是一直都對你彬彬有禮的?”
江嶼闊辯解道,“我要是不在乎你,我能允許你次次毫無理由的拒絕我么?我是個男人,我也要面子的嘛!”
的確,在一起一年多,江嶼闊對聞笙是極好的。無論大小節(jié)日,江嶼闊的禮物總是提前到位,無一落下;她工作繁忙,鮮少有時間陪伴,江嶼闊也從無怨言,支持她拼事業(yè);將家人一直催促他們結婚生孩子,聞笙不肯,江嶼闊就把原因攬到自己身上,說自己還想玩兒幾年,以此掩護她。
除了稍微幼稚點,聞笙承認,江嶼闊是個不錯的男友。
也正因此,她在一直找心理醫(yī)生接受治療,想讓自己變成一個正常人,能和男友正常的親密接觸,能順利結婚、生子。
但這不代表聞笙能接受他和徐可在她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也不代表她能接受江嶼闊對于出軌這件事的隨意態(tài)度。
聞笙平靜地說,“江嶼闊,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也有責任。不全賴你。”
若是她能和江嶼闊正常親密,他也就不會出軌了吧?
江嶼闊見聞笙松了口氣,接著解釋,“阿笙,我和徐可真是一時喝多了,半年前,我去美國出差,順便看我小舅舅,醒來后就莫名其妙的在一張床上,我哪里敢告訴你?告訴你,你肯定甩臉子分手了啊!后來……后來在你家里的幾次,是她主動的,我一時沒忍耐住,上了當,但阿笙,我心里只有你,不然分手就分手了,我干嘛惦記你?我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可……這種事情不是鬼迷心竅了嘛!”
“你現(xiàn)在說這些,沒有意義了,我對你們的事情也不感興趣。”
聞笙心想,如果出事的當時江嶼闊告訴她,她說不定會原諒江嶼闊,可他們從美國回來之后還有小半年,這半年,在她出差的日夜,他們在家里廝混,她如同傻子一般,還以為江嶼闊每次去家里是怕她加班太辛苦,給她帶宵夜,點亮一盞燈待她歸家。她還挺暖心感動的,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父親在天上可以安心了。
就……很搞笑。
不是這么欺負人的。
江嶼闊垂頭喪氣,好看的桃花眼直愣愣地盯著聞笙,有些不甘心。但聞笙眼底的決絕告訴他,她心硬如鐵,已無法挽回。
江嶼闊不肯放棄,“阿笙,你不也出軌了嗎?我原諒你的背叛,你也既往不咎我和徐可的事兒,怎么樣?跟你好的那個男人能有我對你好,能有我條件好?你不要犯傻,能像我這樣子大度的人不多了。”
聞笙看著江嶼闊,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眼光為何如此之差?怎么就看上他了?在他眼里,感情是什么?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嗎?
在他看來,出軌背叛和原諒,竟然如此輕松容易么。
聞笙冷漠地下逐客令。
和他多說一句,她都怕自己腦溢血上頭。
江嶼闊自知無計可施了,只得使出殺手锏,“阿笙,你父親的手表在我這里,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想找到那塊表。本來是想等你過生日,給你作生日禮物的。但現(xiàn)在……只要你愿意,這塊表,就是你的。”
聞笙眉頭蹙了蹙,小鹿眼里冷光蓄積,她氣得有些發(fā)抖,極力地克制住聲音的冰冷和嘲諷,迎上了江嶼闊的桃花眼,“江先生,我想得到我父親的遺物,請問,你有什么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