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好像是不開心了(求收藏~)
沈七一張臉黑地比鍋底還黑。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晚上9點多鐘了,整整過去了三小時,可左前方圍成圈組隊玩游戲的青年男女,廝殺地正激烈,絲毫沒有gameover的打算。
謝衍是FK電子競技俱樂部的成員,也是JOKER戰(zhàn)隊的隊長。
冬季晉級賽馬上就要來臨,身為隊長的他本該為了在冬季賽上奪得桂冠,窩在俱樂部和隊員們一起瘋狂操練,但因為得照顧住院的沈七,隊員們操練的戰(zhàn)場也由俱樂部搬到了這小小的病房一角。
起先他還挺不好意思的,難為他盡心盡力照料臥病在床的自己了,可這人一玩起游戲來就兩耳不聞窗外事,把臥病在床的他忽略地徹徹底底。
圍成圈的七八個精神小伙握著鼠標,游戲界面閃過一陣又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七彩的光,配合著激烈形象的擬聲和精神小伙們時不時飆出的臟話,簡直聽得沈七腦仁疼。
一開始他還通過各種小動作明里暗里表達自己的不滿,比如狠狠地咳嗽幾聲,再比如哎呦哎呦地叫喚,再比如把臺桌邊的書本摔得震天響,一系列強有力的明示做下來,謝衍連屁都沒放一個,更別說回頭看他了。
沈七頭頂籠罩了一層烏云。
在這樣煩悶的狀態(tài)里,唯有一點可以欣賞——謝衍打游戲時的模樣。
他是側身對著他的,所以他看到的是他的側臉,眉宇積攢地很深,瞳孔被游戲界面五彩斑斕的流光染照,時而深邃時而明朗。
他的手生得極好,十指又長又直,清瘦的手背崩起分明的骨線,十分靈活地在黑魆魆的鍵盤間跳躍,有種位于城墻之上、彈奏一曲長嘯以退千軍萬馬的肅殺的冷感。
沈七偷偷摸出墊在屁股下方的手機,找準了角度,放大了界面,“咔擦”一聲,一人的鏡頭被完美保存。
他心滿意足地微微勾了勾唇角。
不知是不是被這一幕給影響的,沈七大起膽子,第5次叫他:“衍哥,我想上廁所。”
謝衍還未搭腔,旁邊的一隊友皺了皺眉調(diào)侃:“你確定你只是摔折腿了嗎?要不去隔壁男科檢查檢查前列腺?仨小時上6次廁所,你膀胱得是存了多少積液啊。”
其余幾名隊友笑出了聲,包括謝衍。
沈七:“......”
謝衍專注著游戲進程沒有看他,笑也只是笑了幾秒,可他打著打著意識到不大對勁,那小子怎么不吭聲了?怪安靜的。
于是抽空瞥了他一眼,見他一臉漠然,捧著書本,也不知道有沒有在看,但...好像是不開心了。
剛才那玩笑話惹到他了?不至于吧,不就上個廁所嗎?
他眼皮動了動,想起身無奈游戲進展到最激烈的時刻,只好吩咐旁邊已經(jīng)光榮陣亡的隊友:“去,幫他一下。”
那名光榮陣亡的隊友名為陸之懷,也是方才調(diào)侃他的。
陸之懷不大樂意,不為別的,就為自家隊長因為照顧他而浪費了多少操練的時間,所以是怎么看他都看不順眼,哼哼唧唧的屁股沒挪半步。
謝衍眼風掠過他:“還等什么?他撒床上了你給他洗褲子?”
“我...”
謝衍仍舊看著他。
陸之懷敗陣,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
沈七對眼前這謝衍打發(fā)來幫自己忙的男人也沒什么好感,不為別的,就為他剛才拿自己開玩笑,還老是一幅心高氣傲誰都不服的目中無人的模樣。
他要不是這會兒行動不便,準把他揍地滿地找牙,在他面前狂妄個什么勁?
其實他不放水,主要是想...前五次謝衍那家伙還算有良心,會主動來幫自己,這回雖然換了別人,但好歹得尊重一下自己找的借口。
于是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人變變扭扭地去了。
謝衍又趁著松緩的空擋瞄了他一眼,見他繃著一張看誰都像是殺父仇人的臭臉,悶笑出聲。
......
當東方初吐魚肚白,晨曦的第一抹曙光掀起簾幔的一角,偷偷鉆了進來,氤氳了一方天光。
江半略微睜眼,看到的是掛了自己落體畫像的石灰色的墻壁。
而后鼻尖縈繞了一股濃郁香水遣散后的尾調(diào),不陌生,還相當熟悉。
最終她坐起身,環(huán)視了一圈,有些不敢置信。
雖然她知道這是陳凌也的房間,702的房間,但房間內(nèi)煥然一新、一塵不染、幾凈明亮的模樣,還是讓她十足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了維度。
陳凌也一個邋遢小畫家怎么可能會把房間收拾地這么干干凈凈?!
許是聽到了她內(nèi)心的呼喚,說曹操曹操到——陳凌也頂著一幅便秘的表情進來了。
見對方掛著倆黑眼圈、頭發(fā)亂成雞窩、身上只裹了條廚房圍裙,形容枯槁,煞氣沖天,哪里還有丁點兒翩翩絕世佳公子的風儀?
她驚了驚:“咋了這是?”
“你說呢?”陳凌也幽怨地瞪著她。
江半用力地回想,再用力,徒勞無功,只知道自己是喝斷片了,之后發(fā)生了啥統(tǒng)統(tǒng)記不起來,于是訕訕一笑:“怎么啦?”
“你吐了我一身。”
“......”
江半有點尷尬,頓了頓道:“芝麻小事嘛,誰喝醉了不吐?用得著這么看著我么?搞得好像我出軌了似得。”
芝麻小事?!
她不僅僅是吐了自己一身,回家之后還狂吐,活像個失控的強力水龍頭,一陣瘋狂掃射,從玄關到客廳,再從客廳到廚房、到臥室...好在自己身手敏捷,及時關好了小作坊的門,自己精美的畫作才沒有毀于一旦。
一整晚,他聽到最多的就是——
“嘔——”
于是這成為了他有生以來最痛恨的象聲詞。
吃了火鍋之后吐出來的味道堪比化糞池,整個公寓堪比化糞車爆炸了似的。
陳凌也一宿沒睡,伺候她洗完澡換了干凈的衣裳睡著了之后,扛著掃把撮箕,提著水盆抹布,活像凌晨五點在崗的環(huán)衛(wèi)工人,仔仔細細地將公寓里里外外都給收拾了一遍,一個角落都沒放過,狂灑了幾瓶香水,才把那噩夢般的味道驅散了。
往事不堪回首,一回首,陳凌也就猛男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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