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二十分鐘后,四人落座于海底撈。
為什么說是四人呢?因為好一段時間不見的姐妹——賀堯,得到陳嬌嬌放話說能震驚聯(lián)合國的驚天秘聞之后,便冷落了被褥里的小俏男,拔足狂奔,奔逸絕塵地火速趕來。
結果這驚天秘聞只是——
“對啊,我是被開除了。”江半坦然自若道。
賀堯簡直要暈倒。
自從上次被這倆人拉去觀賞了場美男熱舞之后,他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跟剛進城的打工仔似的,世界認知被刷新了個遍。
這不能怪他,雖說他如今已是三十左右的成年男人了,畢竟經常走馬行船的各個國家到處跑,但那只是工作。他工作起來是絕對的十二分專注,除卻應酬,還真不曾見識過那般香艷的場景。
小心肝被徹底顛覆,他似乎也走上了重色輕友的道路。這會兒連連看表,指望著小俏男還在,待會兒趕回去還能有時間。
相比之下,近期專注于事業(yè)上升階段的陳嬌嬌就仗義了許多,揮著紙巾灑淚:“為什么啊老天爺!全辦公室就她跟我合得來啊,沒了她我可怎么活啊,你為什么要奪走她!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江半:“......”
陳凌也:“......”
江半面無表情道:“戲演過了。”
陳嬌嬌一秒停頓,眨了眨巴水靈靈的大眼:“有嗎?挺好的吧?過兩天我前任的婚禮,我去砸場子。我剛才哭得怎么樣?能不能秒殺全場?”
江半汗顏,豎起大拇指:“頂呱呱,絕對行。”
灑了一陣淚水,陳嬌嬌眼睛酸地不行,想起正事兒來:“我聽辦公室人說了,是...”瞄了眼陳凌也,決定揭過這部分,直接問:“下一步打算怎么辦?”
怎么所有人都在問她下一步打算怎么辦?她就不能歇歇么?偷得浮生半日閑嘛。
于是她直截了當?shù)卮穑骸皼]有下一步,不打工了,混吃等死。”
“不錯,不愧是當代的竊·格瓦拉,我向你致敬。”陳嬌嬌朝陳凌也擠眉弄眼:“反正你男人是人才,說話又好聽,養(yǎng)著你嘛,感覺鐵定比打工強。”
陳凌也估計沒通網,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竊·格瓦拉是誰?”
江半和陳嬌嬌都笑了,說:“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者,朋克青年們的精神領袖,資本主義們此生唯一的強敵。”
陳凌也還真就被這一通夸贊給糊弄住了,呆頭鵝似的一愣一愣。
倆女人笑得更歡了。
笑了一會兒,留意到頻頻看表的賀堯,江半好心問:“咋啦?急著回去?”
“...有點事。”
陳嬌嬌一瞥,察覺出貓膩:“肯定不是工作的事。”
“......”
江半問:“吃完火鍋再走吧?”
總不能拂了老友的面子,賀堯極其艱難地點頭:“也行。”
“哎,你那兒最近有沒有啥翻譯工作?我閑得很,做做兼職還是可以的。”
“有的話我發(fā)你郵件。”
“謝謝你啦。”
江半說完,忽然想起旁邊自己這小男朋友打了人家兩回,還沒好好道過歉,于是曲肘聳了聳他,眼神朝他示意對面明顯心不在焉的賀堯。
陳凌也被她教化地還算乖巧,明白她的意思,倒了兩杯酒,認認真真地說:“對不起,上次是我的錯,我不該打你,害你受傷。”
“小事,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賀堯心底對這人是沒什么好感的,但人家都跟自己老朋友好上了,再沒好感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大大方方地接過,大大方方地一飲而盡,大大方方地盡釋前嫌。
陳凌也得了便宜還賣乖,沖她眉梢一揚:“我表現(xiàn)地不錯吧?”
“嗯,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陳凌也美滋滋的,替在座的每人斟茶倒水過濾碗筷,細致的工作做完,然后又望向她。
江半:“......”
她起先還納悶:這虎逼直愣愣地看著自己都在尋思些啥呢?而后恍然大悟,哄幼兒園小學生似的:“兩朵小紅花。”
得了小紅花的小學生更加起勁,涮肉涮蝦滑、煮菜煮毛肚,幾乎每做完一件,就兩眼亮晶晶地望向她,等待著她的褒獎。
江半覺得這人是真的有點搞笑,是沒聽過別人夸他還是不懂待客之道咋的,咋就這么幼稚呢?
后來她總結出了結論——小孩傻里傻氣老不好,多半是腦回路不正常。
但她也發(fā)現(xiàn)了丟丟不對勁,他情緒上的不對勁,過于...亢奮了。
雙向情感障礙是極端的狂躁和抑郁,所以她有些擔憂,悄聲詢問:“你...沒事吧?”
陳凌也一愣,然后笑了:“我知道姐姐在想什么,不用擔心,我很好。”頓了頓又解釋道:“和你在一起,和你的朋友在一起,喝酒聊天,我只是從所未有的開心而已。”
仿佛所有重擔都卸下了心防,無以言喻的輕松。
“那就好。”江半狐疑地打量了他幾眼,確定他只是純粹的開心后,將兜里摸藥瓶的手抽了出來。
其實江半也挺開心的,一個不留神就多吹了幾瓶,一伙人最后只有少沾酒的賀堯和陳凌也是清醒的。
倆男人分工合作,賀堯送陳嬌嬌,他送自己女朋友。
季節(jié)一天一天地轉涼,吃火鍋的人一波一波地涌進來,因此街區(qū)的熱鬧沒有消失,路燈明黃的光亮將過往行人的身影拉得斜長。
江半難得喝醉一次,踉踉蹌蹌地從旋轉門出來,伸手攔出租卻沒一輛停泊,糊里糊涂地朝車尾大喊:“王八蛋!停車!老娘羊水都破了——”
陳凌也被逗笑了,摟住她不讓她跌倒,眼里沁著笑意看她。
這女人就算喝醉了也還是那么可愛。
夜燈籠罩,她鬢角發(fā)絲凌亂掩了半瞇著的水眸,雙頰酡紅,艷艷的唇瓣點綴了靡麗的輝澤。
但凡他能稍微注意一點,但凡他能克制克制不被她這幅醉后嬌媚的面容蠱惑,但凡他眼力見再凌厲些,就可以察覺到她眉宇微蹙,兩手捂著腹部,喉嚨上下翻滾,一幅即將——
“嘔——”
陳凌也當即石化。
這個極具爆發(fā)力的象聲詞,徹底成了他新的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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