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真舍得對我動手
“與你何關(guān)?”蕭云泉笑著問。
景墨一時語結(jié)。
“景公子,請回吧。”蕭云泉看他不再說話,抬手指向門外:“連理枝一事,如果景公子不放心,明日可與我一同前去臨川書閣。”
見景墨沒動,蕭云泉起身向前,將他拉到門邊,徑直推了出去。
“蕭寂,你...”景墨眼睜睜看著木門合上,恨不得喚出暮紫將其砸開,但忍了又忍,他最終扭頭慢吞吞走了。
蕭云泉聽見他離開的聲音,這才緩緩坐在床畔,嘆口氣側(cè)身躺下。這一路奔波,他的傷口非但沒有愈合之勢,反而更因他兩次入水而惡化,抵達水澤后他臥床整整三日,今天才勉強能夠起身。
這三天,蕭云泉本以為景墨好歹會來看看自己,至少要問問連理枝解法去哪查,可景墨卻先是不愿睡在自己客房,隨后更是縮在遠離主院的偏僻客房,一步未離開。
這做法,不像是急著解連理枝,倒像是在糾結(jié)什么事情。
想通這點,蕭云泉又突然抱起希望,今天景墨的反應(yīng)也證明,哪怕起因于連理枝,命不由己,可時至今日,他對自己早已是并非無意。
可是,明明迷魂凼都已經(jīng)將話說清,景墨也是要回應(yīng)的感覺,為什么沒過幾天,他就突然反悔了。
這幾天里,到底出了什么差錯?
“蕭寂讓我在這等他?”景墨看著不遠處的木門,眨眨眼睛笑著問:“要不我還是進去等他吧。”
“宗主交代的事情,未宴不敢妄自更改。”林未宴擋在他面前,也對著他笑。
“林管家,我問你啊。”景墨想了想,突然拉住林未宴壓低聲音:“蕭宗主真的要選妻?”
林未宴也壓低聲音道:“宗主的事,未宴不敢妄議。”
景墨眨眨眼睛:“我可是聽說,你早早就在替他張羅此事,那些畫像也是你收集的。林管家可真是盡職盡責,蕭寂有沒有給你什么嘉獎?”
林未宴心說,那還不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莫名其妙提什么中意之人,自己怎么會起替他物色夫人的心思。
還嘉獎呢,直接一封書信回絕不算,甚至還被報復般賞賜了兩個小妾,惹得自家母老虎大發(fā)雷霆。雖然思及這種悲慘過往,他面上依舊笑意盈盈,開口道:“未宴身為管家,本職而已。”
“你一心為他著想是好的,但是吧。”景墨糾結(jié)片刻,還是開口道:“這選夫人選小妾的事情,真的別再做了。”
早知道你們是這種關(guān)系,打死我也不會做啊。林未宴看著景墨漆黑又真誠地眼睛,心說果然還是宗主有辦法,這才一激將,就惹得他醋意大發(fā),都開始著手清理潛在情敵了。
“做與不做,都不勞景公子費心。”蕭云泉緩步而來,沉聲道:“除非...”
景墨下意識往后躲去。
“除非景公子喜好管別人閑事。”蕭云泉看他的反應(yīng),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又開始波動。
不過自知景墨肯定不愿意給出自己想聽的答案,他對著林未宴揮揮手:“你先下去吧,我和他兩個人去書閣。”
“那是你們臨川書閣?”景墨跟在蕭云泉背后走走看看,最后停在一片海灣。他看著海中小島上若隱若現(xiàn)地純白色建筑,有點傻眼。
“正是。”蕭云泉在海灣附近四顧,看到記憶中那條白色小船,他指著小船對景墨道:“去把船劃來。”
“啊?要劃船啊?”景墨有點犯難。
蕭云泉斜眼看他:“不想劃船?哦,我忘了,景公子暈船。”
景墨完全確的他就是故意的,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說:“是啊,所以要勞煩蕭宗主了。”
“無妨。”蕭云泉卻沒看那船,而是盯著景墨道:“不過,我怎么說也是一族宗主,給旁人做苦力劃船,總是不太妥當。”
“那什么,認識這么久,也不算旁人吧?”景墨眨巴眨巴眼睛,語氣有點僵硬。
其實,把人送回來,他的目的達到,就應(yīng)該回聚龍山。
可是,他接連三天沒聽到蕭云泉半點消息,心里實在放心不下,何況如今一走,再會便是無期,雖然理智上知道應(yīng)該離開,情感上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蕭云泉也不是真想逼他表態(tài),只不過找個由頭開口,見他這么說并沒反駁或者深究,只是淡淡地道:“旁人不旁人的先放一旁,要我劃船也可以,只是總有付出點代價。”
景墨下意識問:“什么代價?”
“景公子放心,我蕭氏還沒有強人所難的愛好,自然不會讓你以身相許。”蕭云泉冷冷地說。
“你先說說。”景墨還是謹慎地沒有表態(tài)。
“只不過想問問你,蕭阡華臨死之前的事,怎么說她也是出自蕭家。”蕭云泉說得有理有據(jù)。
“不是說已經(jīng)斷絕關(guān)系了?”蕭阡華所說的事情,景墨還沒想好是否要告知蕭云泉,被他突然問及下意識就反駁。
按照蕭阡華所說,如今蕭家知道這個秘密的,也就只有她一人。如若今后,蕭云泉真的因為這事而危及靈魄,景墨自認還是能做出舍身取義的事情。
可是如果讓蕭云泉知道了這事,憑蕭云泉的縝密心思,絕對能發(fā)現(xiàn)自己設(shè)計之事。到時候,不管他是橫空阻攔還是強烈反對,事情都會有些難辦。
何況,按照預(yù)見之景,如果蕭云泉是知道這事,便只能說明他為了自保,選擇了手刃自己。
這讓景墨無法接受。
“不能說?”蕭云泉看他久久不語,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想,果然問題就出在蕭阡華身上,可是,蕭阡華在臨死前,究竟能說出什么話來,讓景墨性情大變?
“要不,就別去找連理枝解法了吧?”景墨突兀地開口。
“不找了?”蕭云泉看向自己手腕:“你打算一直帶著連理枝度過余生?”
景墨嬉笑著點頭:“也沒什么,反正你蕭宗主輕易不會死,我自然性命無憂。”
“可是我不愿意。”蕭云泉拉住他幾步走起白色小船邊,率先坐進船里。
景墨見狀也只能跟著上船,看他坐好,蕭云泉掐好法訣,小船自行劃開水面,慢慢悠悠往小島駛?cè)ァ?br/>
“這船根本不用劃啊。”景墨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騙了。
臨川書閣遠看不大,但景墨真正登上島才意識到,這書閣并不小,上下三層,每層都有多個房間。
蕭云泉用下巴對著景墨示意:“第一層是法術(shù)陣法,第二層是劍術(shù),第三層是雜談趣聞。我已派人查過上兩層,都沒見連理枝記錄,最下層還未查,不若請景公子自己檢查一番?”
“你不和我一起查嗎?”景墨看蕭云泉進入書閣就自顧自坐到一旁,試探著問。
“讓重傷未愈的人一起查找,景公子不會于心有愧嗎?”蕭云泉似笑非笑。
景墨這會兒倒是笑不太出來,不過也不能直接撲上去查看,只好不經(jīng)意般道:“傷還沒好嗎?”
“不勞你費心,你還是早早查出連理枝解法,解決眼下問題的好。”蕭云泉指著面前一冊冊書籍:“就從這開始吧。”
景墨仔細打量他神色,并沒看出什么異常,他只好慢吞吞過去,隨手拿起一本書開始翻閱。
這本書是記載的是有關(guān)水屬性的法術(shù),景墨靈力屬火,對這本書一點興趣沒有,見跟連理枝無關(guān),他把書放下隨手拿起另一本書。
另一本書也是差不多的內(nèi)容,景墨隨變翻翻,又換下一本。
蕭云泉端坐著一旁,看著景墨還不走心地翻看,更加確信他一定已經(jīng)知道連理枝解法。
這幾日蕭云泉都在養(yǎng)傷,并沒看見景墨,如今這樣安靜地坐著,眼睛就再不愿離開他身畔。
景墨發(fā)覺蕭云泉在盯著自己,下意識倒是認真了一些。他抓起下一本書,看了兩眼,微微皺眉。
“這本書有問題?”蕭云泉突然問。
景墨啪得一聲把書合上,笑著說:“沒有沒有,就是你們家的法術(shù)書,不是水就是冰的,與我八字不合。”
蕭云泉遲疑地看著那書,道:“可這書,好像是本佛經(jīng)。”
“啊,是啊,你說你們家這藏書閣分類做得也不行啊,還在法術(shù)書里放佛經(jīng)。”景墨嘴上打著哈哈,把那本佛經(jīng)往其他書地下壓。
“拿來我看看。”蕭云泉看他的動作,覺得事情有異。
“佛經(jīng)有什么好看的?”景墨擺擺手,隨手遞他本有關(guān)冰屬性的書籍:“寂寂,你就適合看看這個,佛經(jīng)什么的,不適合你。”
“把那本給我。”蕭云泉挑眉看著景墨,聲音加重幾分。
“不給不給。”景墨抽出佛經(jīng)悄悄往窗邊移動。
蕭云泉閃身到窗邊,一把拉住景墨手:“不許扔。究竟是什么書?”
“我沒扔,我就是...”景墨猛地抽手,作勢就往外扔。
蕭云泉早料到他的舉動,再次抬手去攔,景墨見扔書無望,竟然在指尖燃起火焰,對著佛經(jīng)就燒。
蕭云泉快速掐印,六瓣雪花瞬間出現(xiàn),擋住了景墨的火焰,不過雪花遇熱,也出現(xiàn)融化趨勢。
蕭云泉冷眼看著雪花一點點融化,突然低聲道:“景墨,你真的舍得對我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