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要娶親
“景公子不舒服?”林未宴看他這樣,連忙伸手去扶:“可要先去休息?”
景墨抬頭去看蕭云泉,卻發(fā)現(xiàn)他早已沒了蹤影,這是打算放任自己不管了?他于是對著林未宴點(diǎn)點(diǎn)頭:“有勞。”
“景公子客氣,這次就還是住宗主的客房吧?”林未宴會說完剛想帶路,卻被景墨制止。
“還是不了,勞煩幫我隨意安排間客房便好。”景墨笑著道。
林未宴臉上露出點(diǎn)難辦的意思,還未開口一旁快步跑來個家仆。
“林管家,您原來在這兒,事情剛議到一半,大家都還在等您回去。”
林未宴對著家仆擺手:“你先下去,我隨后就來。”
“林管家還有事要忙?那就不勞煩了,景某自行前往客房便好。”景墨指著客房方向:“好歹我也來過兩次臨川。”
“不忙不忙。”林未宴快速搖頭,仿佛生怕景墨自行前往。
景墨疑惑地看著他,試探著問:“是蕭寂讓你來迎我的?”
想到蕭云泉黑沉的臉色,林未宴趕緊再次搖頭。也不知道這兩個祖宗鬧什么別扭,蕭云泉剛上岸就用片六出雪花將他召來,可是來了又沒其他吩咐,就只冷眼往后看。
他跟著一看,發(fā)現(xiàn)景輕塵景公子正在后面搖搖晃晃,便連忙趕過來接人。可這接到人了,人又說不要去蕭宗主客房。
“不是他讓你來的?”景墨看他搖頭有些失望,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想的。
于理,自己應(yīng)該遠(yuǎn)離蕭云泉,最好躲得遠(yuǎn)遠(yuǎn)地斬斷這根情思,然后靜等日后預(yù)見成真;于情,他又不愿徹底放手,見蕭云泉漠不關(guān)心,心里還十分委屈。
左也不行右也不愿,他忍不住搖搖頭,景墨啊景墨,不過暈個船而已,怎么就軟弱至此了?
林未宴看他的舉動,轉(zhuǎn)轉(zhuǎn)眼睛,道:“景公子既然不愿去蕭宗主客房,那請隨我來。”
景墨在林未宴安排的客房休息了三天,三天之中一眼也沒看見蕭云泉。
他第四天早早醒來,瞪著雪白的床幔發(fā)呆。還說什么蕭家之人難以動情,一旦動情就是一生,蕭寂那家伙明明說斷就斷,比自己都要干脆利落。
按這個勢頭發(fā)展,根本用不著擔(dān)心他靈魄碎裂的問題,沒過幾天,蕭寂那混蛋就能徹底忘記自己,安安穩(wěn)穩(wěn)做他蕭家家主。
雖然感覺是這應(yīng)該算是好事,而且也算是與自己意圖契合,但一想到蕭云泉會徹底放手,兩人之后再無聯(lián)系,景墨又是一陣煩悶。
心煩意亂地躺到太陽升起,景墨掀開被子,坐起來深吸口氣,抬腳走出房間。
“景公子,您這是要去哪?”正在打掃庭院的家仆看見他,馬上迎上來。
“隨便轉(zhuǎn)轉(zhuǎn)。”景墨打眼一看,這家仆自己失憶時候見過,正是勸他別去水澤那位。
想到上次自己出門,這人也是在打掃庭院,他于是笑著招呼道:“原來是你,所有客房都是你負(fù)責(zé)打掃嗎?”
“景公子說笑了。”家仆尷尬地笑笑,心說自己好歹也是宗主近侍,平時哪用干這些活。只不過好巧不巧,兩次景墨過來的時候,他都恰巧路過蕭云泉身旁,便被接連指了這么個差事。
“對了,你可知蕭寂這幾天在做什么?”景墨也沒繼續(xù)和他聊天,而是狀若不經(jīng)意地問。
“宗主他...”家仆面色有些詭異。
景墨見他吞吞吐吐,以為蕭云泉出了什么事,連忙問:“他怎么了?”
“倒也沒怎么。”家仆欲言又止。
“那到底是怎么了?”景墨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蕭云泉是傷勢惡化,或者靈魄出現(xiàn)問題。
家仆見他著急,只能硬著頭皮開口:“宗主他,近幾日有點(diǎn)忙。”
既然能忙就說明身體無礙,景墨松口氣:“忙什么?”
“忙著...”家仆遲疑地說:“選佳人。”
景墨頓時愣在當(dāng)場,半晌才不敢置信地問:“選什么?你說他在選什么?”
家仆雖然心里有些尷尬,但依舊盡職盡責(zé)地小聲道:“選佳人。這次回來,宗主突然就動起成親心思。他讓林管家將之前所提及的那些小姐畫像,通通搬去他寢房,這幾日沒日沒夜地看。”
“你說,他在看美女畫像,給自己選妻子?還沒日沒夜地看?”景墨聲音陡然提高。
家仆仔細(xì)回憶林未宴的交代,斟詞酌句道:“還有側(cè)室和妾室。”
“什么?”景墨臉已經(jīng)快黑成鍋底:“你說他給自己選妻不算,還想娶側(cè)室?還有小妾?”
“宗主說他既然繼位,便要以蕭家為重,為蕭家開枝散葉乃是宗主本職。”家仆快速將這話說完,完成任務(wù)般對著門口眨眨眼。
景墨卻并沒注意他的舉動,而且拔腿就往蕭云泉寢室跑去。這個混蛋,還好意思說自己出自蕭家。傳說里的絕難動情呢?一生只愛一人呢?
自己為他輾轉(zhuǎn)難眠,他倒好,之前迷魂凼里說得情真意切,這才幾天,自己只不過冷淡一點(diǎn),他扭頭就去選妻妾。
蕭云泉抬眼看著悄悄進(jìn)來的林未宴,見他點(diǎn)頭,便快速起身穿起外袍,胡亂抓過幅卷軸。
林未宴上前幫他鋪平卷軸,又在香爐里填上不少熏香,然后從懷里摸出個胭脂盒子。
蕭云泉看著那盒胭脂,面露抗拒之意,林未宴會意,欲將它收起來。
蕭云泉突然出手,奪過胭脂盒放在自己被褥之下,這才揮揮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宗主,這能行嗎?”林未宴有點(diǎn)擔(dān)憂,這胭脂不放在明面,景公子又看不到。
蕭云泉頷首,聽到門外腳步聲傳來,他輕咳兩聲道:“未宴,你先下去,畫像放在桌上,我即刻便看。”
林未宴調(diào)整好表情,應(yīng)聲是,轉(zhuǎn)身推門,果然和急奔而來的景墨打了照面。他面露疑惑之色道:“景公子?可是找蕭宗主有事?”
“蕭寂在里面嗎?”景墨點(diǎn)頭,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在是在,只是宗主還在忙,景公子有什么事?未宴可以代為通報。”林未宴盡職盡責(zé)地?fù)踉陂T口,絲毫沒有讓景墨進(jìn)去的意思。
“不必,我自己去說。”景墨強(qiáng)行向前,也沒有退讓。他乍聞家仆之言,滿心都是氣憤,可是跑來的路上又覺得疑慮重重。
不提其他,單說蕭云泉的傷,這一路奔波不惡化發(fā)炎就是萬幸,怎么可能還有力氣一回來就開始選佳人?
這事越想越透著詭異,他必須親自見到蕭云泉確認(rèn)一二。
蕭云泉坐在床畔豎耳傾聽,見兩人已成僵局,便輕輕開口道:“未宴,讓他進(jìn)來。”
林未宴自知自己任務(wù)完成,側(cè)身讓開,對著景墨施完禮,便離開了。
景墨看著眼前華麗的木門眨眨眼睛,輕輕將其推開。蕭云泉正襟危坐在床畔,眼前案幾上赫然一幅美女圖卷。
“你這是什么味道?”景墨還沒走進(jìn)去,先抽抽鼻子打了幾個噴嚏。
蕭云泉也是強(qiáng)忍著這股甜膩香氣,卻還是裝模作樣地反問:“不好聞嗎?”
景墨揮揮袖子,走進(jìn)寢室:“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愛好?這香,怕是哪家小姐相送吧?”
這話正中蕭云泉下懷,他微笑著頷首:“景公子好眼力。”
“這應(yīng)該叫好鼻力。”景墨走到香爐旁邊,往里面看看,果然看見是淡粉色的香料,隱約還有花瓣在其間。
他盯著香料片刻,突然道:“你真在選佳人?”
蕭云泉也看向香爐,幽幽開口:“如你所愿,我自會娶妻生子,日后我們再無瓜葛。”
“我什么時候說希望你娶妻生子了?”景墨猛地扭頭看他,眼睛竟然微微發(fā)紅。
“你是沒說,可你不是這么做的嗎?”蕭云泉也盯著他看,臉上帶著笑意:“之前原是我的錯,并不清楚緣由就胡亂猜測,甚至說出些讓景公子為難的話,請景公子見諒,不過景公子請放心,今后我在我的臨川水澤,你回你的聚龍山,山高水遠(yuǎn),后會無期。”
景墨從沒聽他如此客氣疏離過,又是說得如此決絕,一時間竟然沒能開口。
蕭云泉說完這話,突兀地咳了幾聲,又忍住咳嗽再次開口:“景公子請放心,連理枝解法我已著人去查,而且明日,我也會親去臨川書閣查看一番,想來不日便有答案。”
“為什么今天不去?”景墨聽他咳嗽,突然回過神來記起正事,他兩步來到床邊,沉聲問:“還有,青天白日的,你為什么還坐在床畔?”
“我愿意坐在哪里,與景公子何關(guān)?”蕭云泉面色不改。
景墨突然抬手,一把掀開被子,然而床上并沒他預(yù)計(jì)中的血痕或者繃帶,倒是有個小小的圓盒子。
他瞪著盒子半晌,突然問:“這是什么?”
“可能是某位小姐落下的。”蕭云泉撿起盒子,小心地放在案上:“無妨,過幾日還了便好。”
“都落到床褥之上了?”景墨甚至分不清自己的想法,下意識就吼:“蕭云泉,你真的要娶妻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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