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初來乍到
“咣啷”一聲,李俊生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飛濺起的酒水灑得包廂里到處都是,一個女孩子受到驚嚇,尖聲叫了出來,坐在一邊的楊燦和姚少鴻并沒有吭聲。
李俊生滿面怒容,雙眼瞪得像是要吃人:“滾!你們就是所謂的美女?全***給我滾!”說著,他一腳踢在其中一名女孩子的屁股上,幾個站在他身邊的女孩子嚇得花容失色,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坐在他身邊的姚少鴻笑吟吟地端起了酒杯,“李大哥,和這些人生什么氣呀!來,先干了這杯!”
這時,一名看起來年近三十歲,打扮得十分妖冶的女人走了進來,滿面春風的看著李俊生,嗲聲嗲氣的說道:“喲!李大哥,用不著發(fā)這么大的火吧?!剛才那幾位都是我們這數(shù)一數(shù)二的姑娘,您還不滿意呀?”這女人媚態(tài)畢露,一伸手搭在李俊生的脖子上,大腿順勢撓在了他的腿上。
久經(jīng)風月的李俊生根本不吃她這一套,一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斜著眼說道:“晴姐,那幾個就是你所謂的美女?真***惡心!我才幾個月沒來呀,你就拿這些鄉(xiāng)下貨色來打發(fā)我?這兩位是我香港來的朋友,第一次到臺灣來,你存心丟我的臉是不是呀?”李俊生是個走江湖的人,很是要面子,這種場合他是駕輕就熟,想在這里找美女一定要采取一些手段,不然到自己這里來坐臺的肯定是別人挑剩下的貨色。
楊燦和姚少鴻對視了一眼,兩人被他的這番好意搞得哭笑不得,其實剛才的那幾個女孩子,其中有兩三個不論是從身材還是長相上來說,都還是看得過去的,并不像李俊生所說的那么慘,他們已經(jīng)各自選中了一個美眉,正打算叫過來坐下陪酒,卻讓李俊生給攪和了。
“李大哥,您這話說的就太見外了!”說著,晴姐端起酒杯,“這杯酒我先喝了,算是給你賠罪,你先消消氣,我這就去給你找?guī)讉€好女孩來!咱們這最近才從內(nèi)地過來十幾個姑娘,有幾個長得特別水靈,保證你會滿意!”她見李俊生真的不高興了,不敢怠慢,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見李俊生寒著臉不搭理自己,便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晴姐又走了進來,后面跟著四五位濃妝艷抹的女孩子,全都低垂著頭,躲躲藏藏的目光在楊燦等人身上一閃而過,像是受到過驚嚇。
晴姐狠毒的眼神掃神了她們一眼,命令道:“把頭抬起來,讓大哥們看看!”
幾個可憐的女孩子怯生生地抬起頭,雖然是畫了濃妝,可仍然掩蓋不住她們內(nèi)心對面前幾個陌生男人的恐懼,一看就知道這些都是剛入行的雛兒。
楊燦和姚少鴻剛到臺灣沒多久,這幾天成天跟著李俊生到處閑逛,主要的目的是熟悉環(huán)境了解當?shù)厍闆r,連日來吃喝玩樂,賭場、酒吧、夜總會,他們也跑了不少地方。
自從唐雨瑩暗中答應竹聯(lián)幫施以援手之后,幫主謝宏生就聽取了蔣凱的建議,把竹聯(lián)幫的幫眾全部撤回到了臺北的總部,放棄了其它城市所有的地盤,讓幫會里的元老和各堂主、頭目們輕易不要外出。
打這以后,四海幫沒有再進行過任何行動,他們并非不想把竹聯(lián)幫連根拔起,而是因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最后的火并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而各個堂口都沒有人愿意干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即便如此,四海幫目前在臺灣也已經(jīng)是如日中天,吞并了大大小小十幾個幫會,包攬了除臺北以外所有的黑道生意,如此一來,就給了竹聯(lián)幫以喘息的機會。
負責打前站的鐘立民一到臺灣就活動了起來,他首先借用幾個香港人的身份,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在高雄、基隆、新竹、花蓮等地進行了商業(yè)投資,開設了兩家餐館、一家服裝公司、兩家貿(mào)易公司,還收購了一家汽車配件生產(chǎn)廠和一家中型超市。除此之外,他還在蔣凱和謝宏生的安排下,讓許可和秦冰帶了一部分弟兄,將他們分散安置在各處,作為后備力量暗中觀察四海幫的情況。
睛姐帶進來的幾位女孩子羞澀地抬起了頭,楊燦和姚少鴻借著昏暗的燈光仔細一看,這幾位果然要比剛才的那些強多了,不僅是相貌不錯,主要是她們的氣質當中沒有了風塵女子特有的狐媚和妖冶,多了幾分清純和怯懦,甚是惹人愛憐。
晴姐又露出了她那令人惡心的諂笑,拍了一下李俊生的肩頭說道:“我說的沒錯吧,這幾個姑娘絕對是新鮮貨色”她還想再說下去,卻被李俊生不奈耐的聲音給打斷了:“好了,這幾個全留下吧,這是給你的小費。”說著,他隨手扔了幾張新臺幣,摔在了晴姐的身上,臉上的那道傷疤在燈光下顯得越發(fā)明顯了,“下次要是再敢拿次貨來搪塞我,小心我毀了你的臉!”
“不敢,不敢!那我先走了,幾位大哥慢慢玩啊!”晴姐慌忙撿起地上的錢,嘴里說著一些奉承話,扭動著水蛇腰開心地走了。
姚少鴻靠在沙發(fā)上笑嘻嘻地抬起手,向其中的一個姑娘招了招手:“這位小姐,過來坐呀!站在那干什么,難道是嫌我們長的不夠帥嗎?”
那個女孩子被他這風流浪子的樣子逗得頭垂得更低了,亦步亦趨地走了過去,李俊生嚷道:“都不要裝純情了,快過來坐吧!”在他的這聲招呼下,幾位姑娘默不做聲地走到李俊生和楊燦身邊。
“阿燦呀,這里是臺灣,可不是香港,不是你那位周小姐管轄的地盤,你小子就不要在我們這里裝乖孩子了!哈哈哈!”姚少鴻笑著一把拉過其中一個女孩子,用力把她推到了楊燦的身上。
坐在一邊的李俊生跟著大笑了起來,楊燦伸手扶住這位差點倒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子,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看著女孩那神情慌亂的樣子,楊燦反駁道:“操,你小子搞什么鬼,瞧把人家姑娘嚇的!”他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離開了周嫣然,楊燦也覺得自己又恢復了自由身,這幾天玩得不亦樂乎,只是從這些女孩子的神情上他覺察到她們似乎有點不對勁。
“小姐,這個人就這副得性,別理他,你請坐!”楊燦溫柔地安慰了身邊這位女孩子一句,非常客氣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坐在自己身旁,女孩子怯生生地坐在一邊。
“李大哥,這小子的流氓本色終于露出來了!哈哈,別看他現(xiàn)在裝得像個君子,呆會只要幾杯酒下肚立馬就原型畢露!”姚少鴻揶揄他道。
楊燦沒理會他,向身邊的女孩問道:“小姐,看你不像是本地人?是內(nèi)地的?”
女孩子偷眼看了看他,又側臉看了看其他幾位姑娘,沒有說話,這表情讓楊燦越看越覺得她們不像是自愿來這種場合吃青春飯的人,似乎是有難言之隱卻又不愿意告訴別人。
看到這種情形,他沒有再問下去,端起了酒杯,舉到女孩的面前說道:“來,初次見面,咱們喝一杯好嗎?”女孩子沒有做聲,只是慢慢端坐了身子,順從地輕啜了一口杯中的酒。
這邊的姚少鴻早已攬著自己身邊的女孩眉飛色舞地聊了起來,李俊生點了首歌自顧自地唱起歌來,別看他的身架不大,嗓音卻是不小,其他兩位姑娘坐在旁邊仍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李俊生的一首歌還沒唱完,包廂的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粗壯的漢子醉醺醺地走了進來,身邊還跟了個身體結實身材不高的年青人。這人年紀約四十歲,剪著板寸頭,敞著懷,露出微微隆起的肚皮,迷離的眼神半睜半閉,一看見李俊生坐在高腳椅上正沖著麥克風放聲狂吼,搖搖晃晃地走到他身邊大聲笑罵道:“李俊生你個***,終于露面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你還活著我怎么舍得死呀,哈哈哈。快坐,快坐!”李俊生見他進了門,立刻把麥克風扔在一邊,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
楊燦和姚少鴻一見這情景,馬上站了起來,來人就是李俊生約的客人,四海幫在當?shù)睾苡型囊粋€頭目。
李俊生和來人坐了下來,向他介紹道:“這是我在香港認識的兩個小兄弟”他說到這里,轉臉對楊燦兩人說道:“阿燦、少鴻,這位可是四海幫有名的人物,崔嶺泉,泉哥!”楊燦兩人深深鞠了一躬,說道:“泉哥好!”
“好,好!坐,都坐吧。”崔嶺泉沖他們招了招手,臉上仍然帶著七分的醉意,“我說這段時間怎么找不著你了,還以為你因為上次的事情去國外避風頭,原來是跑到香港發(fā)財去了。你小子,走了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害得我連個喝酒的人都找不著,真不是個東西!”
“小姐,去拿幾瓶80年的人頭馬干邑來,快點!”李俊生沖著一個女孩子吩咐了一句,接著道:“泉哥你是知道我的,我聽說那邊出了個高手,就想過去找他試試,誰知道找了一個月也沒找著,后來才知道已經(jīng)死了。”
酒馬上送來了,楊燦把大家的杯子都斟滿,崔嶺泉醉眼朦朧的笑道:“還沒忘記我喜歡這種酒,夠兄弟。”李俊生端起杯子接口道:“泉哥,來,先干了這杯再說!”說完,他一飲而盡。“好,干!”崔嶺泉也是一昂脖子,酒倒杯干。
幾個人對飲了幾杯,李俊生趁著酒興對崔嶺泉說道:“泉哥,實不相瞞,我這次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
崔嶺泉睜著迷離的雙眼,歪著腦袋笑道:“有什么事盡管說,要人還是要錢?兄弟我能幫得上的絕對沒問題。”
李俊生輕笑道:“既然泉哥你這么仗義,我就實話實說了。還在香港時候就聽說你們四海幫現(xiàn)在是如日中天,把竹聯(lián)幫已經(jīng)打得無處容身了,真是今非昔比了呀!我這次是希望泉哥你引薦我和這兩位兄弟入會,到四海幫找口飯吃”
“哈哈哈。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呢,這是小事一樁呀!兄弟我早就有意想讓你過來,只是知道你的性格,不喜歡受人管制,今天你自己開了口,我是求之不得呀,哈哈。只不過”崔嶺泉滿心歡喜,他對李俊生的能耐是很清楚的,多年前李俊生還救過自己一命,有這個人的加入,對于四海幫來說是如虎添翼,將來對付竹聯(lián)幫在臺北的老巢的勝算就更大了,但是說到這里,他停了下來。
李俊生見狀立刻說道:“泉哥你有什么難處直說就是了,我不會怪你的。”
崔嶺泉側臉看了看楊燦和姚少鴻,嘴角露出一絲悻然的笑容:“倒也沒什么難處。兄弟你跟我認識多年,我是絕對信得過的,只是這兩位小兄弟還是初次見面,幫里的規(guī)矩你是知道的,來歷不明的人”
“這一點請泉哥放心,這兩位兄弟原來是洪興社的人,他們的堂主羅四海被人陷害牽連到他們,這弟兄倆看不下去,就想跟我到臺灣來找找機會。”
崔嶺泉一聽這兩位年青人是香港洪興社的人,點了點頭,看似隨意的向李俊生問了一句:“洪興的人?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李俊生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唉,這事說來丟人。我在香港跟他們的一個女堂主動了手,誰知道一時大意,不留神失手被抓了,他們當時正巧負責看守我,跟我聊得投機,有心和我來臺灣闖一闖,就偷偷把我給放了。換作別人,我真沒臉開口提這事。”
接著,他按事先編排好的一段故事,把整件事詳細的向崔嶺泉說了一遍,打消了崔嶺泉的疑慮。
崔嶺泉非常了解李俊生的實力,聽完李俊生所說的情況,感嘆道:“連你都有失手的時候,真是沒想到,洪興社還有這種人。既然是這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先答應這件事。就算是這樣,畢竟他們曾經(jīng)是洪興社的人,也還是要按規(guī)矩辦,你等我跟堂主商量一下吧。”
“這么說泉哥算是答應了?阿燦、少鴻,還不快謝謝泉哥!”楊燦和姚少鴻向崔嶺泉舉起酒杯,楊燦道:“多謝泉哥收留!有朝一日我們兄弟有出頭之日,一定不敢忘記泉哥。小弟我先干為敬!”說完,他和姚少鴻兩人一飲而盡。
“哈哈哈,大家都是痛快人!來、來、來,大家一起干了!”有了李俊生的加入,崔嶺泉今天的心情特別好,自己在四海幫混了這么久,這次終于有機會借著李俊生提高一下在幫里的地位了。
楊燦和姚少鴻的目的也算是基本上達到了,只是不知道這個崔嶺泉回去商量的結果是什么,不過沖著李俊生的面子他也不可能不幫忙。讓楊燦心里放不下的反倒是面前的這幾個女孩子,看起來她們都是良家少女,極有可能是被人從內(nèi)地騙來臺灣,賣到了夜總會。他心里暗嘆了一聲,決定有機會一定要幫她們離開這里。想到這里,他抬眼看了一下身邊這位女孩子身上的腰牌,上面寫著“93”。
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剛到臺灣的嚴羽揚坐在辦公桌前,抬眼看了一下擺在桌面上的日歷,眼睛里寒光一閃而逝。首都事件結束之后,他劫持馮繼得的事情最終因為沒有證據(jù)而不了了之,郝林柱事先知道是他干的,也就沒有再繼續(xù)追究下去。
來臺灣之前,嚴羽揚回了北州一趟,他想試著用“塵幻”刺激顧天儀創(chuàng)傷部位的腦細胞,但是在一個沒有練過“天罡”的普通人身上進行這種試驗太危險,他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動手。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成了一個結,總是令他開心不起來。
鐘立民坐在他的對面,手中拿著一支鋼筆,翻來覆去的擺弄著,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只是看著自己的記事本,向嚴羽揚詳細介紹著目前在臺灣的人員部署和已經(jīng)掌握到的情況。
這里是鐘立民在臺灣高雄市注冊的一家貿(mào)易公司的辦公室,許可、秦冰、阿朗等人帶隊在另外的幾個城市負責其它幾間公司的事務,仍然是由秦冰負責全面的財務工作。實際上,這幾家公司、餐館平時的業(yè)務全部都是由他一個人管理,其他人只是作為身份的掩護掛名而已,hk市的事情暫時全交給了牛剛和他的幾個手下打理。
鐘立民負責的工作是制定一個全面的計劃,調動和安排所有的人員。通過這些天通過李俊生收集到的情報來看,竹聯(lián)幫之所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被逼到了絕路上,有著很復雜的原因。臺灣的大大小小十幾個社團的背后,無一例外都有強權人士的支持,作為他們與政敵之間相互抗衡的地下力量和資金的來源。在這個問題上,鐘立民是早就知道的。
四海幫的支持者現(xiàn)在正是想借此打擊自己的敵對勢力,四海幫這才開始了針對竹聯(lián)幫的吞并行動。
鐘立民放下手中的鋼筆總結道:“情況是顯而易見的,打掉了竹聯(lián)幫,對方就等于是砍掉了對立面的一只手,我估計這些人下一步就要對自己的政敵動手了,只不過這里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企圖。”
嚴羽揚扔了根煙過去,自己點燃一支吸了一口,輕笑道:“看來這些家伙的如意算盤打得還真不賴,可惜呀!可惜我們就是不能讓他稱心如意。呵呵!”
“沒錯,行動計劃我大體上已經(jīng)制定好了,具體執(zhí)行的情況還要根據(jù)事態(tài)的發(fā)展再調整。”鐘立民點頭應承道。
“李俊生和楊燦他們進行的怎么樣了?”嚴羽揚問道。
鐘立民揚起眉頭信心十足的說道:“昨天晚上和四海幫的人接上頭了,對方和李俊生比較熟,對他的加入非常歡迎。但是對楊燦和少鴻并不感興趣,在李俊生的努力下后來還是答應引薦,但是有條件,究竟是什么樣的條件要等他通知。”
“在臺灣還真是多虧了李俊生!竹聯(lián)幫目前已經(jīng)沒了氣候,暫時是指望不上的了,如果沒有李俊生幫忙,我們可真是寸步難行。”在這件事情上嚴羽揚感想甚多,如果不是當初信任李俊生并將“天罡”傳授給他,現(xiàn)在到了臺灣肯定只有硬碰硬的和四海幫斗,就是馮繼得的那件事也不可能查出來。
而鐘立民的想法更多,他就是在古部長指派下安排在嚴羽揚身邊的人,于私,他要對得起自己這幾位曾經(jīng)出生入死,目前又并肩作戰(zhàn)的兄弟;于公,他要對得起國家人民,不能讓嚴羽揚滑到斜路上去,尤其是現(xiàn)在的嚴羽揚不僅在行事上不容易把握,而且他的手里還有三、四百武裝人員,一旦處理的不好,對任何一個地區(qū)的安全都會造成威脅。
古部長曾給過他指示,要盡可能影響嚴羽揚的行動,不要讓他出什么問題,萬一對方有任何背叛國家的行為,要當機立斷馬上除掉他。
鐘立民深知嚴羽揚的品性,背叛國家的事他是不會做的,要做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國家先背叛了他。
這一段時間以來,鐘立民的心理壓力非常大,他首先擔心的就是最高領導層在馮繼得事件結束之后,會追究嚴羽揚過去所犯的錯誤,干出兔死狗烹的事來,這必然會逼著嚴羽揚拼個魚死網(wǎng)破。現(xiàn)在的嚴羽揚所擁有的能力,決不是任何人輕而易舉就可以對付得了的,就算是派出部隊來圍剿他,估計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樣。
另一件讓他難以釋懷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身份,他是監(jiān)察部指派的情報人員,這一點在他心里始終是個解不開的結。嚴羽揚對兄弟一向親如手足關愛有加,他有時候心里一沖動真想把實情告訴嚴羽揚,但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自己的這個任務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別人,這兩件事一直在心中困擾著鐘立民,自己對嚴羽揚的欺瞞讓他的內(nèi)心有著深深的自責,尤其是目前還要針對四海幫制定相應的攻略計劃,以及安排人手、調查情報等各項工作,總之,現(xiàn)在的鐘立民已經(jīng)是焦頭爛額。
鐘立民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唐小姐剛才從澳門來電話說,通過澳門丁家的牽線,已經(jīng)和四海幫東瑞堂的堂主葛雙平聯(lián)系上了,對方對蔣老爺子提出的合作建議非常感興趣,他們一直想從東歐購買軍火,苦于一直沒有聯(lián)系到可靠的人。只不過目前在這第一步的計劃上還有一點欠缺,東歐方面的供應商目前沒有給出確切的答復,我們還需要安排一個人過去再談一次。”
嚴羽揚回憶了一下這件事,皺起眉頭說道:“那邊還有什么問題?上次在價格上提出的條件我們不是已經(jīng)滿足他們的要求了嗎?這幫烏克蘭人真是沒信用!”
鐘立民答道:“原先我們只是說一次性購買一批軍火,但是葛雙平并不滿足這一錘子買賣,他提出今年內(nèi)再要兩批貨,總的采購量比較大,所以烏克蘭那邊沒有給出具體的答復。”
嚴羽揚熄滅了手中的煙頭,側身問道:“這個葛雙平要這么多武器干什么?難道是想造反?還有,我們的資金問題有沒有什么困難?”
鐘立民掃了一眼自己的本子答道:“葛雙平需要另兩批貨的具體原因,目前我們還不清楚。至于我們在這次生意里投入的資金需要兩億七千萬,因為答應幫助竹聯(lián)幫是唐小姐和蔣凱私下的意見,洪興社并沒有人知道,所以不能動用社團的資金。竹聯(lián)幫答應給唐小姐十五億美金酬勞用來解決四海幫,已經(jīng)按協(xié)議付了一成的定金,這樣的話這單買賣還差一億兩千萬。”
“雨瑩是什么意見?”嚴羽揚因為不方便在澳門露面,在香港就和唐雨瑩分開了,他是昨天晚上坐船偷渡到臺灣的,對這幾件事并不知情。
鐘立民道:“唐小姐現(xiàn)在可以動用的資金有八千萬美金,她不想讓蔣凱在經(jīng)濟方面冒這個險,所以讓我問你同不同意把你在香港一家房地產(chǎn)公司投入的資金轉出來?”
嚴羽揚聽到這個建議站了起來,低頭沉思了一會說道:“我們在hk市和北州這兩個地方的可用資金有多少?”香港的那家公司原先是他和雨瑩的父親唐天武投資搞的,他并不想因為黑社會的事動用這家公司的錢。
鐘立民翻了翻記事本,大致看了一下說道:“全部加在一起,有將近一億人民幣,通過洗錢公司轉出來換成美元的話,估計只有一千一百萬美元。”說完他看著嚴羽揚,顯而易見,加上這筆錢還是差了一截。
嚴羽揚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夠了,剩余的兩千萬美金,我去找郝老頭子解決,他是商業(yè)部的部長,我?guī)土怂麄冞@么大一個忙,借點錢用用應該不是問題吧。再說,我在臺灣攪一攪混水,對大家都有好處!”他頓了一頓,加重語氣接著說道:“這次的生意是全盤計劃的第一步,無論如何都要辦成,烏克蘭那邊我親自去一趟,不過去之前我還有點帳要找人收。”
鐘立民看著嚴羽揚,一時間,心里的感想甚多,有了這個人,臺灣島今后只怕要被攪個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