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篇
“副局不在啊?”閆雅靜看著顧海,“你沒提前給他打個電話么?”</br> 顧海一邊走一邊說:“臨時有個急事出去了,一個小時后趕回來。”</br> “那你還等么?”閆雅靜緊緊跟在顧海后面。</br> “明兒再說吧。”</br> 顧海走路速度非常快,閆雅靜跟在他身邊,基本都要小跑的。結(jié)果顧海突然來了個急剎車,閆雅靜重心不穩(wěn),一下撞在顧海身上。</br> 顧海伸出胳膊穩(wěn)住閆雅靜的肩膀,防止她摔倒。</br> “怎么突然站住了?”閆雅靜站穩(wěn)之后問道。</br> 顧海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白洛因,對視的那一剎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不過兩米的距離,誰都沒有往前走一步,甚至連招呼都忘了打。</br> 楊猛捅捅白洛因,“那不是顧海么?”</br> 白洛因如夢初醒,再把目光轉(zhuǎn)向顧海的時候,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真的已經(jīng)八年了么?好像昨天還在夢里和這個人打打鬧鬧,今天再看向他,突然就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了。顧海的臉部輪廓更加成熟迷人,穿著西裝的他隱隱間透著沉睿穩(wěn)重,眼神犀利如常,只不過內(nèi)含的深意已經(jīng)是白洛因看不懂的了。</br> 顧海眼中的白洛因,也已經(jīng)褪去了青澀的皮囊,記憶中那份純粹陽光的笑容,已經(jīng)沒法安在他現(xiàn)在這張臉上了。有些東西,你總以為還在,其實已經(jīng)失去很久很久了。</br> 白洛因主動抬起腳走到顧海身邊,伸出胳膊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br> 放開的那一瞬間,聽到顧海有意的調(diào)侃。</br> “在國外待了幾年,果然就是不一樣,比以前有禮貌多了。”</br> 白洛因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嘴角依舊保持上揚(yáng)的弧度。</br> “你好像長高了。”</br> 聽到這話,顧海冷笑一聲,“斷骨增高了。”</br> 想起八年前的那場車禍,白洛因至今心有余悸。</br> 顧海用手在白洛因的額頭前比劃了一下,“你好像也長高了不少。”</br> “大概是國外的水土比較養(yǎng)人。”</br> 楊猛在旁邊聽得糊里糊涂的,這倆人胡說八道什么呢?</br> 閆雅靜看了白洛因好長時間,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突然間想起來了,興奮地拉著顧海的手,“哎,他不是就是你電腦上……”</br> “是我哥!”顧海打斷了閆雅靜的話。</br> 八年前,若是能逼顧海叫一聲哥,白洛因能美上三天,現(xiàn)在顧海主動喊出哥,白洛因的心里卻透著幾分涼意。</br> 楊猛盯著閆雅靜看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問:“這誰啊?”</br> “對了,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顧海生硬地將閆雅靜摟了過來,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白洛因,“我的未婚妻,你未來的弟妹。”</br> 白洛因心里咯噔一下,不過,八年的軍人也不是白當(dāng)?shù)模F(xiàn)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以媲美殲擊機(jī)的外殼。</br> “挺好,結(jié)婚那天別忘了給我一張請柬,這么重要的場合怎么能少了你哥我呢?”</br> 顧海幽幽一笑,“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的,追根溯源,我倆還是你給撮合的呢!當(dāng)初要不是你聞到我身上有香水味,我還真不知道有人對我一見鐘情。”</br> 白洛因淡淡回道:“那拍婚紗照的時候小心點兒,別把我弟妹掉進(jìn)水里。”</br> “放心吧,就算她掉下去了,我也能把她撈出來。”</br> 兩個人凝望著彼此的雙眸,誰都能看出,對方眸子里的真實情緒絕不如他們臉上表現(xiàn)得那般友好。</br> 楊猛不知怎么就瞧不慣了,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那你倆現(xiàn)在就去民政局領(lǐng)證吧,剛才有兩口子去那離婚了,你們正好可以過去沾沾喜氣。”</br> 顧海不動聲色地瞥了楊猛一眼,“現(xiàn)在是高空作戰(zhàn),你加入是沒用的。”</br> 楊猛起初沒聽懂,后來仰視著顧海,再看到他俯視自個的目光,一瞬間明白過來了。尼瑪……高空……高空……</br> “你呢?現(xiàn)在還是光棍一條么?”顧海又問。</br> 白洛因大方承認(rèn),“是。”</br> “沒人要啊?”</br> 白洛因還沒說話,楊猛又開口了,“我們因子怎么可能沒人要?他現(xiàn)在可是首……啊……”</br> 白洛因攥著楊猛胳膊的手募的一用力,愣是把楊猛后面要說的一個字給攥沒了。</br> “猛子,你怎么在這呢?”</br> 楊猛之前的一個同事調(diào)到分局這邊工作了,這會瞧見楊猛,不由的一樂,有陣子沒蹂躪他了。于是不由分說地將楊猛拽走,嘻嘻哈哈地在那邊鬧開了。</br> “敢問您先在是首什么啊?”顧海刻意追問。</br> 白洛因頓了頓,從容不迫地說:“首席執(zhí)行官!”</br> “哇……”閆雅靜在一旁驚嘆道,“這么年輕就在國外公司當(dāng)上首席執(zhí)行官了?”</br> 白洛因厚顏一笑,又朝顧海問:“你呢?你現(xiàn)在怎么樣?”</br> “鄙人不才,區(qū)區(qū)一個小公司的總經(jīng)理。”</br> 白洛因從沒在顧海的臉上看到過如此謙遜的表情,雖然有點兒假,不過從一個直性子的人變得如此會包裝,已經(jīng)讓白洛因很意外了。</br> 楊猛在大老遠(yuǎn)喊了一聲,“因子,走不走啊?該下班了,我還得回去收拾東西呢。”</br> 白洛因再次將目光看向顧海,“走了。”</br> 顧海示意性地點點頭。</br>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四目碰撞,心里翻江倒海,臉上卻是波瀾不驚。</br> 白洛因和楊猛一起出門,拽著他去馬路上攔出租車。</br> “咱不是開車來的么?”楊猛傻眼了,“你那車不要了啊?”</br> 白洛因沉著臉說:“回頭再來開。”</br> 楊猛更糊涂了,“為啥?”</br> “軍車。”</br> 楊猛轉(zhuǎn)過頭,看到顧海也正好走出來,隱隱間明白了什么,乖乖地跟著白洛因上了出租車。上車之后,白洛因的目光始終朝著窗外,楊猛看不清他的表情。</br> “因子。”</br> “嗯?”</br> “你為什么不想讓顧海知道你入伍了呢?”</br> 白洛因把目光轉(zhuǎn)了回來,棱角分明的側(cè)臉捎帶著幾分壓抑,盡管他在努力掩飾,可楊猛還是能感覺到他前后情緒的巨大落差。</br> “你怕他去找你?”</br> “不是,你別問了,以后有機(jī)會了我再告訴你。”</br> 顧海上了車之后,遲遲未啟動,手指在方向盤上打著節(jié)拍,瞇縫著眼睛注視車內(nèi)的某個角落,始終一言不發(fā)。</br> “顧總,你剛才說那個……什么未婚妻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啊?都把我聽糊涂了。”</br> 顧海的臉驟然一黑,毫無征兆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整個車身都跟著搖晃。</br> 閆雅靜在讀大學(xué)的時候和顧海偶然重逢,到現(xiàn)在為止,已經(jīng)在他身邊待了五年有余,她從未在顧海的臉上看到過如此激烈的情緒變化。</br> “你……你別誤會……”閆雅靜有些失措,“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我沒往心里去,我就是隨口問問。”</br> 說話間顧海已經(jīng)把車子啟動了,掉頭之后急速沖上了馬路。</br> 閆雅靜的心跳隨著車速的提升越來越快,顧海一路上不停地超車、急剎、鉆空子……閆雅靜則一個勁地勸說,“顧總,別這么開車,很危險的……”</br> 正說著,車頂緩緩向后打開,一股冷風(fēng)灌了進(jìn)來,吹得閆雅靜呼吸都困難。</br> “啊啊啊……你這是干嘛啊?這是冬天啊!!顧總……顧海!!……”</br> 顧海甩了一句,“只有這</br> _分節(jié)閱讀_136</br> 樣才能讓你閉嘴。”</br> 第二卷:烈焰濃情4緣分擋不住的。</br> 晚上,白洛因剛要睡覺,就接到了指導(dǎo)員的電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