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篇
“小白啊,明兒咱們營隊舉辦慶功宴,你必須得到啊!”</br>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問:“在部隊里還是外邊?”</br> 就在國際會展中心五層的一個宴會廳,酒席已經(jīng)訂好了,你別又找各種理由推脫。人家年輕人都巴不得能出去走動走動,你倒好,只要與訓(xùn)練無關(guān)的活動,一律不參加,我是該夸你呢還是該訓(xùn)你呢?”</br> “行了,我去還不成么?”白洛因語氣里透著幾分無奈。</br> 指導(dǎo)員哈哈大笑,“你這個副營長就得多和新兵們交流交流感情,威信是要樹立的,但也不能過了,有的新兵看到你都不敢抬頭。”</br> 白洛因擰著眉,“有這么夸張么?”</br> “你現(xiàn)在照照鏡子去!”</br> 白洛因還真走到鏡子前面去了。</br> 指導(dǎo)員又叮囑,“記得要穿軍裝,宴會開場有領(lǐng)導(dǎo)出席,還要拍照留念的。”</br> “行了,我知道了。”</br> 掛掉電話,白洛因仔細端詳著鏡子里的臉,心里默默念叨著:我這張臉有那么嚇人么?為了讓自己的形象變得溫和一些,白洛因打算洗完澡把胡子刮一刮。</br> 剛把喱涂上,就聽到了敲門聲。</br> “誰?”</br> “首長,是我。”劉沖的聲音。</br> 白洛因打開門,看到劉沖穿著厚厚的棉服站在外邊,肩膀上已經(jīng)落了一層霜。</br> “有事么?”白洛因問。</br> 劉沖把衣服往白洛因懷里一塞,什么都沒說,頂著寒風(fēng)就走了。</br> 白洛因低頭一瞧,是自個放在洗衣店的軍裝,明天要穿的,還沒來得及取,就被劉沖給領(lǐng)回來了。免去了外出的麻煩,白洛因心里暖洋洋的。</br> 顧海公司盛大的年會也在今天舉行,同樣是會展中心五樓的宴會廳,就和白洛因營隊的慶功宴隔了一面墻。</br>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公司大齡女青年最幸福的時刻,她們不僅可以領(lǐng)到種種獎勵,而且可以和她們的總經(jīng)理近距離接觸,哪怕只是有個眼神交流,都能讓她們興奮很多天。所以在這之前的一段時間,這些女職工就忙著準備節(jié)目,挑選衣服,好在年會上大展風(fēng)采,能夠博得總經(jīng)理的一番關(guān)注。</br> 因為這個宴會廳美女如云,而且各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禮儀小姐都不敢進去,統(tǒng)一換成了男服務(wù)員。</br> 這群大齡女青年的確是太久沒有接觸男人了,這會兒見到一個服務(wù)員,全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人家看。</br> 顧海示意性地做了一番總結(jié),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給閆雅靜來主持,他就負責(zé)旁聽和記錄。偶爾高興了,可能伸出手鼓鼓掌,大部分時間都冷著一張臉。</br> 頒獎和總結(jié)發(fā)言階段過去,終于熬到了就餐時間,自助餐的形式讓氣氛變得輕松不少,很多美女也趁著這個機會和顧海套套近乎。</br> 飯吃到一半,突然有個美女走進大廳,異常興奮地朝在場的姐妹們說道:“剛才我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看到旁邊的宴會廳里面坐滿了兵哥哥,而且都是空軍飛行員,帥死了!!”</br> “瞧你這點兒出息!”有個美女忍不住調(diào)侃道,“你是多久沒見過那么多男人了?至于激動成這樣么?”</br> “我沒騙你們,真的特帥,不信你去門口看一眼,保證回來和我一個表情。”</br> 這個美女偏偏不信這個邪,頤指氣使地走了出去,不倒一分鐘就殺回來了。</br> “天啊!!我看到一個特帥的軍官,就站在門口,還看了我一眼,啊啊啊……我現(xiàn)在心跳得特別快,不行,我還得再去看一眼。”</br> 此話一出,十幾個人跟著這位美女一起沖了出去。</br> 白洛因坐在最后一排,剛才感覺后背陣陣涼風(fēng),回頭一看是門沒關(guān)好,于是起身去關(guān)門。哪想剛站到門口,就有個羅剎女猛盯著他看,看得他脊背發(fā)涼,趕緊把門掩上了。</br> 于是這十幾個美女掃興而歸,還把那個“造謠”的美女海扁了一頓。</br> 這邊宴會廳的領(lǐng)導(dǎo)幾乎都撤了,攝影錄像的也走了,剩下一群吃素多日的純爺們兒對著幾個禮儀小姐發(fā)/騷。屋子里正熱鬧,有個剛出去方便的新兵走進來,對著眾人連吹了三聲口哨,待到宴會廳安靜下來之后,一副神秘的表情看著眾人。</br> “咳咳……知道我看到什么了么?”</br> 眾人一副期待的目光看著他。</br> 此人猛地一拍桌子,狂笑三聲,“旁邊的宴會廳有個公司正在舉行年會,尼瑪全是美女啊,看得我眼都花了!真想廢了他們頭兒啊,簡直是暴殄天物,一個人霸占了那么多美女,還讓不讓咱這群光棍活了?”</br> 話音剛落,整個宴會廳都沸騰了。</br> “、緊時間出去瞧兩眼,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br> “干脆抓兩個進來得了,這樣大家伙都能爽爽!”</br> “兩個哪夠分啊?最少得二十個!”</br> 吵吵了將近五分鐘,指導(dǎo)員終于發(fā)話了。</br> “都給我坐下來,老老實實吃飯。”</br> 一張張興奮的臉被打擊得七零八落,嘆氣聲此起彼伏。</br> 指導(dǎo)員清了清嗓子,“派個人過去邀請一下,看看人家有沒有興趣和咱們一起搞個聯(lián)誼會。”</br> 此話一出,剛剛冷場的宴會廳又喧鬧起來。</br> “哈哈哈……不愧是咱們指導(dǎo)員啊,想得就是比我們周到!!”</br> 指導(dǎo)員笑得隱晦,都是爺們兒,誰不知道誰啊!</br> 眾人商量了一番,一致決定讓白洛因出面,當之無愧的空軍第一帥,估摸著往門口一站,那群美女就乖乖地自個走出來了。</br> 這么歡樂的場合,白洛因也不好掃大家的興,于是硬著頭皮走出去了。</br> 旁邊宴會廳的兩個門全都大開著,白洛因剛要抬腳走進去,突然就瞥見了閆雅靜,她拿著話筒,站在臺上不知道在說什么。白洛因的目光朝會場中心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顧海,這廝正被美女團團包圍著,讓人忍不住聯(lián)想到官二代的澀情派對。</br> 白洛因一低頭就看到了自個的肩章,心一緊,趕忙閃出了美女的視線。</br> 這邊宴會廳里的哥們兒全都翹首以盼著。</br> 白洛因清了清嗓子,面帶歉疚之色,“人家沒同意。”</br> 聽到這個噩耗,一群硬漢抱頭痛哭。</br> 這邊的宴會廳,剛剛被眾人吐槽的美女又發(fā)話了,“我好像又看到那個帥哥軍官了。”</br> “你得了吧?少忽悠我們了,有本事你拉進來讓我們瞧瞧!”</br> 美女快被擠兌瘋了,心一橫走到顧海面前。</br> “顧總,能不能允許我去旁邊的宴會廳發(fā)個邀請,兩邊搞個聯(lián)誼啊?”</br> 顧海這次表現(xiàn)得很豁達,“我沒意見。”</br> 白洛因剛坐下,屁股還沒坐熱,就聽見眾人的驚呼聲和起哄聲,抬起頭一瞧,剛才在門口看到的那個羅剎女竟然進來了。</br> “美女,你走錯了吧?”有人迫不及待地開口搭訕。</br> 美女頗有氣質(zhì)地走到白洛因面前。</br> “首長,能不能邀請你的士兵和我們眾位姐們辦個聯(lián)誼宴會呢?”</br> 白洛因,“……”</br> 結(jié)果不想而知,這些吃素多日的爺們兒全都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和那邊戒葷多日的姐們一相聚,便有種相見恨晚的沖動,幾乎無需調(diào)動氣氛,很快就打成一片。那些準備好節(jié)目的美女們,這會兒競相上臺表演,表演完了還朝這邊的兵哥哥挑釁。</br> 這邊帥哥雖多,可擅長文娛的實在太少了,不知誰喊了句:“讓咱們副營長上,咱們副營長唱歌可好聽了,也給她們個下馬威!”</br> 此話一出,所有帥哥和美女都尋覓著這位傳奇的首長,結(jié)果愣是沒找到。</br> 白洛因坐在馬桶上快一個鐘頭了,坐得胸悶氣短,遂決定直接溜,回頭再和指導(dǎo)員解釋。</br> 從單間走出,到洗手臺洗手。</br> 旁邊也有個人在洗手,白洛因沒在意,結(jié)果抬起頭看向鏡子,整個人僵在那里。</br> 第二卷:烈焰濃情5二人激烈交鋒!</br> 顧海就那么看著白洛因,看著他一身軍裝,帥氣凜然地站在自己的旁邊。顧海的眼睛里一陣刺痛,遏制了八年的毒瘤又開始在心底滋生蔓延,吞噬著他的每根神經(jīng)和五臟六腑。</br> 白洛因被顧海的目光灼燒得半張臉都是麻痛的,他很想給自己圓謊,編出一個理由,告訴顧海這身軍裝不過是他借來穿的。可其后進來的一個空軍,那一句“首長,您怎么躲這了?”,徹底將白洛因打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br> 白洛因?qū)⒛抗鈾C械地移到那張興沖沖的面孔上,淡淡說道:“你們先玩著,我一會兒就過去。</br> “那您快點兒,都等著您呢。”那空軍臨走前還催了一句。</br> 白洛因鎮(zhèn)定了一下心情,眸色轉(zhuǎn)歸淡然,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看著顧海,“真巧,你也在啊?</br> 顧海開口就不留情面,“為什么入伍卻不告訴我?為什么伙同別人欺騙我的感情?先是告訴我你死了,讓我過了兩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后又和我說你出國了,讓我滿世界地找你,眼睜睜地看著希望一次次覆滅……你是不是覺得這么折磨人特有意思啊?”</br> 白洛因冷硬的視線遮蓋著內(nèi)心的痛楚,“我從沒伙同過任何人欺騙你,他們愛怎么說怎么說,那是他們的自由,我從沒在背后操縱什么,我一直過我自個的日子。”</br> “過你自個的日子?”顧海冷笑,“那你過得真消停,我佩服你強大的內(nèi)心承受力,佩服你運籌帷幄的能力。”</br> “對,我內(nèi)心特強大。”白洛因目光變得冷銳,“所以你別再嘗試惡語中傷我,我聽了也就是一笑而過,難受的是你自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