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篇
久久之后,顧海又開口。</br> “他說的那個男的就是我。”</br> ……</br> 屋子里陷入一陣死寂,白洛因和顧海就像兩個犯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著法官的最后判決。</br> 白漢旗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說道:“因子,你跟我來。”</br> 顧海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叔……”</br> “沒你什么事。”白漢旗幽暗的目光掃了顧海一眼,“你在這等著就行了,我們爺倆好好聊聊這是顧海從白漢旗那里收到的最冷漠的一個眼神,他的心一下墜入谷底,死死攥住白洛因的胳膊不讓走,大聲朝白漢旗說:“叔,您有什么脾氣對著我發(fā),是我先招惹因子的,是我死纏爛打的,您兒子什么樣您還不知道么?”</br> “我不發(fā)脾氣,我就是跟他好好聊聊。”白漢旗語氣還算平靜。</br> 顧海死活不撒手,最后白洛因用力一甩,硬是將顧海推到一旁。</br> “我知道該怎么做,你在外面等著就成了。”</br> 顧海還想伸手,白洛因已經(jīng)跟著白漢旗進了他的房間,門在顧海的眼前關上。顧海的頭抵在門板上,心揪得死死的,叔啊,你可千萬別打他啊!就算是要罵他,也別罵得太狠啊,他可是你親兒子!</br> 此時此刻,站在白漢旗面前的白洛因,就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白漢旗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見過白洛因這種表情了,印象中的白洛因,永遠都挺著小胸脯,一副氣定神閑的表情,極少看到他如此慌亂。</br> “行了,你也甭難受了,其實爸早就看出來了。”</br> 白洛因的臉霎時一變,“您早就看出來了?”</br> “我開始也只是懷疑而已,感覺你們倆的關系不一般,但是我心里一直為你倆說好話,總是抱有僥幸心理,希望你倆的關系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結(jié)果你還是和我坦白了,也好,這樣一來我也算徹底死了心。”</br> 白漢旗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看在白洛因的眼里異常難受。</br> “爸,您是不是對我特失望?”</br> “這個真沒有!”白漢旗回歸正色,“在爸的心里,你永遠都是最優(yōu)秀的,沒有第二。”</br> 顧海豎起耳朵聽著里面的動靜,好在只有對話聲,沒有爭吵亦或是打斗聲,希望白漢旗不是捂著白洛因的嘴在打人,顧海被自己這個雷人的想法嚇出一身冷汗。</br> “因子,爸問你,你和顧海在一起是不是因為缺少父愛?”</br> 白洛因一時語塞,顧海貌似沒那么老吧?</br> 白漢旗知道白洛因誤解了他的意思,于是更加直白地朝他問:“爸就是想知道,爸結(jié)婚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件事是不是對你的打擊特大?”</br> 到了這份上,白洛因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所有掏心窩子的話都倒了出來。</br> “您剛結(jié)婚那會兒,我心里落差是挺大的,也正是因為顧海的出現(xiàn),給我填補了這段落差。爸,他對我真的特好,他從來都不讓我干活,如果您嘗過他做的飯,您一定會看出他對我的心。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您,沒有人比他對我更好了……”</br> “爸知道,爸都看在眼里。”白漢旗不住地點頭,但又捧住白洛因的臉頰,最后問了一句,“如果爸為了你再離一次婚,從今以后好好照顧你,你能和他做回正常的朋友么?”</br> 白洛因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他從沒有一刻在白漢旗面前如此抬不起頭來。看到白漢旗不死心的眼神,白洛因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猛地跪倒在地,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爸。</br> 白漢旗一瞬間什么都明白了,他徹徹底底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br> “爸,我真的離不開他,別生我的氣成么?……”白洛因哭咽著抱住白漢旗的腿。</br> 白漢旗的眼圈也紅了,他蹲下身把白洛因扶了起來,拍拍他的后腦勺,“兒子,別哭了,爸不怪你。你為爸做了那么大的犧牲,爸理解你也是應該的。爸這輩子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好好的,你要是真心疼爸,就對自個好一點兒……”</br> 顧海就站在門口,白洛因剛才那一聲哭號他聽得真真切切,心臟驟然一縮。用力捶打了幾下門,無人來開,隱隱約約聽到白洛因的哭聲,心里一急直接踹開了門。</br> 此時此刻,白漢旗正抱著兒子哭。</br> 看到白洛因的眼淚,顧海心里狠狠揪疼了一把。</br> 白漢旗看到顧海進來,暫時推開白洛因,朝顧海走了過來。</br> “叔……”</br> 白漢旗拍了拍顧海的肩膀,什么都沒說,靜靜地走了出去。</br> 顧海趕緊走到白洛因身邊,著急地詢問:“他打你沒有?打哪了?打得重不重?……”</br> “我倒希望他打我一頓。”白洛因哽咽著。</br> 顧海心疼地將白洛因摟到懷里,柔聲問:“他沒打你你哭什么?”</br> “我樂意。”白洛因眼淚更洶涌了。</br> 顧海用手幫白洛因擦眼淚,柔聲哄道:“不哭了,沒事,有我呢。”</br> 第一卷:悸動青春186地道被發(fā)現(xiàn)了。</br> 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個禮拜,這一天,部隊里進行了一次安全大排查,結(jié)果顧威霆和孫警衛(wèi)的房間成了重點問題對象。監(jiān)察部不敢冒然記錄,派了兩個監(jiān)察兵前去打探情況。</br> “什么?”孫警衛(wèi)目露驚訝之色,“我的房間存在安全隱患?”</br> 監(jiān)察兵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說:“監(jiān)控設備上是這么顯示的,危險等級為二。”</br> “危險等級為二?”孫警衛(wèi)瞬間重視起來,“你的意思是,我的房間內(nèi)存放違禁物品?”</br> “不不不……”監(jiān)察兵趕忙擺手,“二級危險包含的種類很多,不一定是私藏武器之類的。有時候房屋結(jié)構(gòu)被纂改,監(jiān)控設備也會顯示出異常。”</br> “這怎么可能?我在這住了四五年了,連個家具都沒換過。”</br> 監(jiān)察兵尷尬地笑笑,“我們也相信您的人格,可這是我們的工作,發(fā)現(xiàn)問題了一定得盡力排除,希望您能體諒一下。”</br> “哈哈哈……”孫警衛(wèi)爽朗地笑笑,“我當了這么多年的兵,還不明白你們的難處么?謹小慎微是好事,尤其在安全這方面,絲毫不能馬虎,早發(fā)現(xiàn)問題早解決。”</br> 監(jiān)察兵一臉感激的表情,“謝謝領導的體諒,我得在您的房間里徹查一下,有什么不方便的,您可以提前說出來。”</br> “沒什么不方便的,隨便查吧。”孫警衛(wèi)一副光明磊落的表情。</br> 于是,監(jiān)察兵拿了個高端儀器,開始在屋子里轉(zhuǎn)悠,起初儀器一直都沒響,結(jié)果等他走到客廳中央的區(qū)域,監(jiān)察儀器突然發(fā)出一陣警笛聲。</br> 孫警衛(wèi)那副坦蕩的尊容此刻也有些掛不住了,他朝監(jiān)察兵走了過去,儀器所響的地方就是塊空白區(qū)域,什么家具也沒擺放,只有腳底下一條地毯。</br> 咦?這什么時候多了塊地毯?孫警衛(wèi)目露疑惑之色。</br> 監(jiān)察兵把儀器慢慢下移,越接近地板,響聲就越刺耳。</br> “是不是因為新?lián)Q了一條地毯的緣故?”孫警衛(wèi)跟著蹲了下來。</br> 監(jiān)察兵眉頭微蹙,“照理說不至于啊,人家屋里還換桌子、換柜子呢,也沒出現(xiàn)任何問題啊,這么一條地毯能是二級危險么?”</br> 為了證明這條地毯不是禍源,監(jiān)察兵特意將地毯拿到另一個地方測了測,儀器一直沒有響。等他往回走,儀器又開始發(fā)出警報聲,還是那塊區(qū)域,可見問題出現(xiàn)在地板上。</br> 倆人同時蹲下身俯視那塊地板,很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地板上的縫隙,都是大吃一驚。偵察兵找個鐵片輕輕一撬,整塊地板都下來了,一個大洞赫然呈現(xiàn)在倆人面前。</br> “暗道……”偵察兵額頭冒汗。</br> 孫警衛(wèi)一副無法置信的表情,“我在這住了四五年,竟然不知道這有個地道。”</br> 偵察兵剛要下去,被孫警衛(wèi)攔住了,“等下,我用個打火機試試,說不定是個百年古道,里面可能有毒氣。”</br> 偵察兵摸了摸地道口的土,一臉尷尬的表情,“甭費事了,我剛才摸了,那土還是新的,估計剛挖了沒幾天。”</br> “啊?……”孫警衛(wèi)百口莫辯,“我這程子一直都在,沒人進過我的屋啊,再說了,我挖個地道干什么用?”</br> 偵察兵拍拍孫警衛(wèi)的肩膀,好言安撫道:“您先別著急,我暫時不會向上級稟報。”</br> 孫警衛(wèi)能不著急么!雙眉緊皺,一個勁地琢磨,難道是有人要害我么?</br> 另一個屋也是相同的處境,顧威霆表情陰沉,哪個喪德行的混蛋要陷老子于不忠?</br> 孫警衛(wèi)搓搓手,“我得下去看看。</br> _分節(jié)閱讀_116</br> ”</br> 偵察兵攔著,“還是我來吧,萬一有什么危險,我腿腳比您利索。”</br> “不用。”</br> 孫警衛(wèi)一擺手,麻利地鉆了進去。</br> “首長!”另一個屋的偵察兵也嚇破了膽兒,“冒險的事還是讓我來吧!”</br> 顧威霆二話不說,直接鉆了進去。</br> 于是,兩個悲催的老男人在地道中相遇了……</br> 出去之后,顧威霆表情凝重,孫警衛(wèi)坐在他的旁邊,看那樣子也是不輕松。</br> “首長,您說這條地道是誰挖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