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同根一源 1
經(jīng)過了二十天左右的時間,此次事件才算是基本結束,各種事后處理也基本差不多了,帝國重新恢復了以往的秩序,力伮瑪帶著皇室成員重新回到了皇宮,只不過這位當今的國王很多時候都會一個人怔怔出神,身邊的人都知道,他是在默默想念著自己的小女兒,那個宛如英雄一般的女孩,用自己的生命,換回了整個世界的安寧。</br> 楓冠星會和帝國都履行了自己的諾言,但是秋之鵷桐對楓冠星會進一步提出了要求,要求更大一些的土地,讓翠龍聯(lián)盟的其他組織的人也可以來這里駐扎,意想不到的是,萊特爽快地同意了,這讓以姜和妙妮為首的各個組織頭領都很高興,因為這是一個巨大的突破,他們南邊的人,從一開始舊聯(lián)邦的建立,到現(xiàn)在,從來沒有去過桐之冠,這片楓桐世界上最美好最豐饒的土地,有著充沛的生命能量,而現(xiàn)在,他們將會在這里,擁有一塊面積不小的土地供他們使用!</br> 但是知道真相的珀瀾和果菈心里很不是滋味,因為她們知道,萊特那些人得到的,是可以繼續(xù)永駐青春下去,那個嬰兒還在他們那些核心成員的生命就可以繼續(xù)下去,或許最后真正的贏家反而是他們吧,從一開始就在暗中觀看著全局,他們知道誰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也知道所謂迷霧組織的真面目就是那些從遠古歸來復仇的怪物們,但是他們就是什么也不說,也幾乎什么也不做,直到最后,他們依舊舍不得自己的永生,選擇了讓墨莉絲蒂娜去和迪蒙同歸于盡,如果不是黑影之王迪蒙臨死前為了讓列御空改主意說出了這個事實的話,他們沒人知道那個嬰兒也可以和墨莉絲蒂娜一樣發(fā)揮作用,或者說,墨莉絲蒂娜生來連接著樹心才是意外,而那個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嬰兒才是當初伊姆留下來的,為了防止迪蒙歸來而做的一個保險,他或許也想不到,后人會因為貪戀那嬰兒帶來的生命力,而選擇了讓一個皇室的女孩去做那樣殘忍的事情。</br> 但是事已至此,而且墨莉絲蒂娜也還有蘇醒的希望,所以珀瀾和果菈都保守著這個秘密,珀瀾好幾次忍不住想把這件事直接告訴自己的母親,甚至是力伮瑪,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因為她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研究如何解開圣魔導器黯之鹽的封閉,那些事情只會干擾她的思維。</br> 秋之鵷桐的成員現(xiàn)在只剩下了四個人:姜,珀瀾,果菈和列御空,姜說,總覺得一下子冷清了不少,不光是冷清,蒂娜姐不在了,那種溫馨的感覺,也少了不少。不過現(xiàn)在姜已經(jīng)和咲楠正式確立了關系,卡迪恩自然是非常為自己的孫女高興的,現(xiàn)在的姜非常忙碌,需要經(jīng)常往返各個地方,楓之冠的翠龍二區(qū),帝國給出來的翠龍一區(qū),以及翠龍聯(lián)盟本部,海火,暴風,惡風之牙,黑影區(qū)加上麥斯領導的大部分傭兵聯(lián)盟,也都在日夜忙碌著,一下子多出來帝國和桐之冠兩塊富饒的土地,而且各個組織都有份,這其中自然是有姜極力爭取的緣故,所以現(xiàn)在秋之鵷桐在崔龍聯(lián)盟里面的地位超然,雖然只有四個成員,但是他們正式的成員列表上,卻有著七個人的名字,還有三個分別是:墨莉絲蒂娜,月輝,以及風漩。</br> 列御空的身體恢復了不少,但是還是沒辦法握劍戰(zhàn)斗,至少可以下地走路了,每天果菈都會陪著列御空復健,姜反倒是成了最忙的,有時候好幾天都見不到人,珀瀾則是在專屬于自己的魔導器實驗室里埋頭研究,也是動不動就會一天一夜不睡,甚至靈感來了兩天兩夜也不睡,還要列御空和果菈去強制讓她休息才可以,但是珀瀾也必須在合眼休息前用最后的精力把自己的成果潦草地記在自己的本子上,才肯安心睡去,然后一睡又是一整天,醒來后必要飽餐一頓,就連列御空也不免感慨:“你這是一下子把三天的飯都吃了是吧,然后繼續(xù)做研究。”</br> 這樣下去很傷身體,所以在果菈和列御空的強烈要求下,珀瀾才勉強讓自己的作息規(guī)律一些。</br> 萊雅時不時地會來找果菈聊天,迪帕爾現(xiàn)在也非常忙,作為惡風之牙的首領,有了兩塊全新的地盤,他自然要忙碌起來,畢竟人家只是把地盤給了他們,怎么內(nèi)部劃分那還得他們自己協(xié)議。</br> “換做以前得舊聯(lián)邦,突然有了這兩塊這么好的土地,海火,暴風,黑龍,夜輝,惡風之牙肯定會爭得不可開交吧,但是前天我也在會議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和和氣氣地商量,簡直不像我們了。”萊雅對果菈訴說著自己得見聞。</br> 果菈聽了笑著說:“很簡單啊,因為舊聯(lián)邦已經(jīng)死去了,現(xiàn)在是新生的翠龍聯(lián)盟.....想不到,我以前得夢想,竟然以這種方式實現(xiàn)了....我之所以和菲斯弗達爾接頭秘密交易想必你們也知道原因了,我想提前給惡風之牙找一塊更好的棲息地,只是當時過于不冷靜的我,被騙了呀,哈哈,還是不夠成熟呀。”</br> 萊雅搖頭說:“不,老大,你是在為我們著想,憑你得本事,你完全可以自己一個人活得好好的,逍遙自在,是我們拖累——”萊雅得嘴被果菈得小手捂住。</br> “這兩個字說的非常讓我不舒服哦,什么叫拖累呢?那是我心甘情愿的,惡風之牙是第一個讓我有了歸屬感,有了‘家’的感覺的地方,我自然要為這個組織,和組織里的人盡一份力,不要有這種什么拖累的想法哦,我會不高興哦。”</br> 萊雅趕緊改口:“對不起老大我——”</br> “哈哈看你的樣子,我不是說了么,我們以后就是平等關系了,你們習慣叫我老大那就私下里叫叫就好,但是我是秋之鵷桐的一員呀,不再是惡風之牙的首領了,也不再是艾弗德了。”</br> 看著果菈,萊雅抿了抿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你真的....不回來了嗎?雖然我和迪帕爾已經(jīng)問了很多遍了,但是我還是不想放棄,好不容易重新相聚了,好不容易你恢復了記憶,可是——”</br> “萊雅,這就是命運,這就是緣分哦,你沒辦法用話語把它說的很清楚的,我失憶變小后,循著線索找到了御空哥哥的所在,然后就遇到了姜珀瀾姐姐他們,然后就有了接下來的一系列事情,直到我恢復記憶后,我就知道,我已經(jīng)做出了我的選擇,萊雅,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我很幸福,這就是我的答案。”</br> 萊雅看著一臉平靜笑容的果菈,她也釋懷了,點點頭,沒再說什么。</br> “你呀,相貌也不錯,就是太冷了,只有和我一塊的時候才話多起來,以后改一改哦,不要求你像迪帕爾那樣左右逢源舌燦蓮花,但是起碼和人的正常交流要有吧,這樣也可以幫迪帕爾分擔不少事情呢,你說呢?”</br> 萊雅有些猶豫,抿著嘴。</br> “哈哈,看你的樣子,好啦,慢慢來吧,什么事情都要慢慢來,再說了,你年齡也不少了哦,該找一個陪伴你的人嘍。”果菈不懷好意地笑著說。</br> 萊雅罕見地臉紅了起來,如果是別人說這話開玩笑,估計萊雅的刀已經(jīng)架在對方脖子上了。</br> “我可不是開玩笑哦,以前起家的時候,我們風雨不停,顧不上自己,但是現(xiàn)在,一切都慢慢好起來,都慢慢安頓下來,打打殺殺的事情雖然還會有,但是不會那么多了,萬惡之源的黑影組織沒了,夜輝沒了,骨棺沒了,現(xiàn)在是一個嶄新的世界,所以,萊雅,我可是認真的哦,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果菈的小手拍了拍萊雅肩膀,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一邊扭著身子一邊說:“好啦,就聊到這里吧,我要去陪御空哥哥復健嘍。”</br> “嗯,好。老大,你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盡量......讓自己話多一些。”萊雅猶豫了一下,有些難為情地說道。</br> “哈哈這才對嘛。”果菈笑呵呵地目送走了萊雅,扭頭看著身后多了一條門縫的屋子,笑著走過去說:“偷聽人說話不好哦,萊雅肯定也發(fā)現(xiàn)你了,你就慶幸她沒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吧哈哈。”</br> 列御空無奈笑著打開門,說:“我剛醒不久,偶然聽到的,沒辦法,聽力好也不是我的錯啊。”</br> “哈哈,油嘴滑舌。”果菈扶著列御空的胳膊陪他開始走路,每天都如此,在外人看來,二人就像是一對感情要好的兄妹一樣,妹妹日復一日陪著哥哥恢復身體,相互聊天,列御空也非常感激果菈,有了果菈陪著自己說話,自己也不會滿腦子墨莉絲蒂娜,而且珀瀾和姜也可以安心去忙自己的事情了。</br> “果菈,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其實很久以前我就想問了,但是因為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變故很多,老是忘了。”</br> 果菈看著列御空,問:“什么事呀?”</br> “其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主要是自從猜到了你的真實身份后,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你還記得當時第一次你來找我的情景嗎?”</br> 果菈眼睛轉了轉,便明白了列御空想問什么。</br> “你是想問,當時我說的是,找到御空哥哥你,是唯一可以幫我找到‘親人’的方法,對嗎?”</br> “對,我不太理解,直到現(xiàn)在我還是不理解,因為當時你....你的家人應該都....”列御空說道。</br> “不用忌諱,沒錯,當時身體變小失去記憶的我,的確早就沒有家人了,所以找到你才能幫我找到我唯一的親人這件事,其實也是一個暗示罷了。”果菈笑著說道。</br> “暗示?”列御空還是不明白。</br> “我從頭說起吧,其實這件事我自己也覺得很奇妙,在我接管惡風之牙不久后,我就在某天遇到了一位很奇特的人,倒不是說長相服飾,而是氣質,我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么氣質,給人的感覺很不真實,很飄渺遙遠的感覺,她說可以解讀人的命運,我其實是不相信這個的,但是當時閑著沒事,我就半開玩笑地讓她解讀一下我的命運。”</br> “然后呢?她是個女的?”列御空問道。</br> “嗯,帶著半透明的面紗,神神秘秘的,她顯示準確地說出了我的家人都沒有了,其實這沒什么,很多裝神弄鬼的人是可以通過察言觀色‘套出來’你的話的,但是她接下來帶著笑意說我其實是女兒身,我當時就有些不淡定了,我當時可是完美的偽裝,是艾弗德的樣子,光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但是最后,她說了一句話,那句話我直到沉入圣湖湖底,即將進入永生泉水前,還記得,而那也成為了失憶后的我腦花中為數(shù)不多的一個暗示。”</br> “她說什么?”列御空問。</br> “她說:不久的將來,我會遇到一個叫做列御空的男子,而和他的相遇,會改變我一生的命運。”</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