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海火 2
姜有些疑惑地看著妙妮,詢問:“什么意思?你的團(tuán)長想對夜輝和隱藏在更深處的那個組織隱瞞什么嗎?難道你的團(tuán)長有其他的想法嗎?”</br> 妙妮低著頭,腦子里飛速運轉(zhuǎn)著,思考著之前翠炎讓自己來這里競拍水之哀時候的種種,每一句話,每一個不經(jīng)意的眼神,每一個細(xì)微的動作,妙妮在回憶里努力尋找著,直到她回憶到了最后翠炎在自己臨走時對自己的“叮囑”:妙妮,即使得不到水之哀,也要給我活著回來,要提防的人除了惡風(fēng)之牙還有其他的人,即使陷入劣勢,也不要拼死抵抗惡風(fēng)之牙。</br> 妙妮當(dāng)時以為這只是翠炎對自己的關(guān)心,意思是水之哀不是勢在必得的,似乎翠炎已經(jīng)知道了這次沒有那么順利可以得到水之哀,而且派自己去的時候,妙妮似乎發(fā)現(xiàn)翠炎有那么不經(jīng)意的一瞬間,眼角劃過的迷茫和不安,那是平常根本不會出現(xiàn)在翠炎眼中的神情,妙妮希望是自己看錯了,但是她沒有看錯,翠炎就是心懷著不安和迷茫,就像是一個賭桌上的人,在結(jié)果出來之前,懷著復(fù)雜的心情等待著結(jié)果一樣。</br> 回想起來迪帕爾的種種,妙妮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她看了看姜,問:“我問你,那天你為什么要和迪帕爾一塊來審問我?”</br> “實際上是迪帕爾大哥先找到我的,他想請我來幫忙審問你,或者說說服你,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不然的話他們就要費力去用酷刑折磨你了,而你顯然也不是那么好屈服的,所以這件事最后可能會演變成很凄慘的結(jié)果,所以我就去了。”</br> “你和迪帕爾認(rèn)識多久了?”妙妮繼續(xù)問。</br> “時間也不算短了,自從奧夫桑德大人離世之后.....我們秋之鹓桐無處可去,于是就去了風(fēng)玄區(qū),在那里我們第一次見到了迪帕爾大哥,迪帕爾大哥給我的感覺就是很友善,但是心機(jī)很深。”</br> “呵,友善.....即使是我,和他一比就像是你和我相比一樣,或許沒有那么大的差距,但是也快差不多了,那個家伙心機(jī)可是非常深的,不然怎么可以在艾弗德失蹤了以后撐起來惡風(fēng)之牙的運作,整體實力非但沒有下降,反而還有所上升。真不知道艾弗德都是從哪里找來的人。我也不得不佩服艾弗德這個神秘的人啊。”妙妮感慨道。</br> “或許吧....但是起碼我相信迪帕爾大哥是沒有害我們的心的。”</br> “.......不要過于相信一個人,好了,說回正題,你難道不覺得,是迪帕爾故意讓你和我獨處,然后讓你放了我,帶我出去嗎?”</br> “啊?可是......沒道理啊。”姜有些發(fā)懵。</br> “你覺得迪帕爾去拿熱水需要那么長的時間嗎,恰巧是在你松開了我的時候,乘梯正好下來,真的有那么巧嗎?他們上面的魔導(dǎo)器是可以看到下面的,包括聲音。”妙妮似乎把這一切都開始理順了。</br> “那迪帕爾大哥為的什么?”姜問道。</br> “為的......或許和老大為的是一個東西吧.......在那種東西無時無刻的高壓監(jiān)視下,除了夜輝那群瘋子和骨棺那群死人一樣的尸體外,是個活人都受不了。老大也是一樣......我基本上明白了,為什么.....”妙妮看著還在一臉茫然的姜,淺笑了一下,伸出手捏了捏姜的臉蛋,這個動作讓姜更加大腦空白了。</br> “你是一個‘使者’啊,迪帕爾相信我能在路上明白這一切,只是這場戲的代價有些大了,我?guī)淼娜嘶旧纤纻蟀耄瑦猴L(fēng)之牙那邊也損失了不少人,但是....這些都是必要的,因為要騙過真正在暗處監(jiān)視我們的人。夜輝的人。”</br> “到底是什么情況啊,可以和我說清楚一些嗎?”姜摸著自己的臉,剛剛那白皙滑膩的手指接觸到自己臉蛋的時候,姜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br> “害羞了嗎,真是個可愛的男孩啊,”妙妮忍不住笑了一下,隨后走出洞穴,此時一只受過訓(xùn)練的鳥飛了過來,妙妮動作輕柔地抬起手,鳥熟練地落到妙妮的指尖上,妙妮聆聽者鳥的話語,隨后點點頭,輕輕摸了摸鳥的羽毛,揚手放飛了鳥。</br> “總算是有驚無險,老大他們會晚一些到,還有個壞消息,就是我們的確被跟蹤了,但是不止一個人。”</br> “夜輝的人真是惡心啊.....無處不在,就像甩不掉的影子一樣。”姜恨恨道,語氣中滿是厭惡。</br> “你形容得很貼切啊,表面上看聯(lián)邦名聲最壞的是惡風(fēng)之牙,但實際上,最該消失的組織,應(yīng)該是夜輝和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骨棺才對。”m.</br> “你對夜輝和骨棺有多少了解?當(dāng)然回不回答是自愿的啊。”姜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趕緊補(bǔ)充了后半句。</br> 妙妮掩嘴輕笑說:“怎么?難道你還能讓我不自愿地說出來嘛?”</br> “呃,我可能還沒那個本事。”姜摸了摸頭,妙妮輕輕嘆了口氣,說:“和你們比起來,我們海火對于夜輝,骨棺的了解也沒有那么多,可能老大知道的更多一些吧,但是他沒有告訴我,我也明白,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如果說隱藏在最后面的那個勢力是一個人的內(nèi)心深處,那么我們海火充其量是外表的面孔罷了,是用來對外界展現(xiàn)的一副虛假面孔,而夜輝和骨棺則是在二者中間。不過我相信老大還不知道那個勢力的真面目。”</br> “為什么這么肯定?”姜問道。</br> “....因為老大說,正是因為夜輝知道了那個勢力的真面目,畢竟論情報,夜輝是無人可敵的,正因為如此,這個優(yōu)勢在面對那個一直隱藏自己的勢力面前,反倒成為了把自己捆死的繩索,呵呵,說起來真是可悲啊,如果老大也知道了那個勢力的真面目,那么海火將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歷代海火先輩們的努力也將在老大這一屆手里灰飛煙滅。”</br> “啊.......有....那么可怕嗎?”姜聽得心里一顫。</br> “你說呢?盛花村的那個黑色的球體砸下來的時候,你也看到了那東西可怕的威力,而且對于周圍的環(huán)境也是不可逆的損傷,當(dāng)時老大是在之后知道的這件事情,他當(dāng)時也是震驚了很久,或許....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老大就已經(jīng)萌生了和這個勢力徹底劃清界限的想法了,這豈止是身邊藏著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爆彈,而是身邊潛伏著一頭巨大無比,隨時可能把自己整個吞掉的怪物啊——”</br> 姜沒有說話,盛花村事件被當(dāng)時的黑龍傭兵團(tuán)壓了下去,所以很少有人直到那件慘案的發(fā)生,但是只要是正常的人,看到那種東西的破壞力,都會產(chǎn)生動搖,因為他們也生存在這片土地上,萬一哪一天那東西落到自己的居住地上面......這都是有可能的。</br> “所以我現(xiàn)在也基本想明白了,老大想要脫離那個勢力的掌控,雖然不能保證來到你們這邊,但是至少,老大要保住海火的命脈,而不是讓海火成為那個勢力的一個隨時可以被丟棄犧牲的工具,夜輝已經(jīng)被那個勢力死死掌控住了,不過,沒準(zhǔn)那些瘋子也樂得和那個勢力一伙呢,真實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br> “那骨棺呢?”姜繼續(xù)問。</br> 妙妮看著外面漸漸消退的風(fēng)沙,輕輕說:“老大認(rèn)為,骨棺傭兵團(tuán)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勢力本身延伸出來的一個分支勢力,甚至老大懷疑,從未露面的骨棺的團(tuán)長,就是那個勢力的核心成員之一。”</br> “那不就是說,骨棺傭兵團(tuán),直接就是那個勢力的一部分了!”</br> “沒錯,就像是棲息在深水下的巨大怪物,平時不顯露真身,只是把自己的幾根手腳伸出水面,看一看外面的情況,順便抓住一些倒霉落單的生物吞掉.....骨棺傭兵團(tuán),這個以非正常速度成為琥珀級別的傭兵團(tuán),或許就是那頭怪物的幾根手腳罷了......”</br> “........”</br> “老大他們來了,我已經(jīng)可以看到他們了,基本上能說的我都和你說了,剩下的,那就是把你交給老大了。”妙妮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遠(yuǎn)處的人影,數(shù)量不多,但是都是海火的精英,其中就有翠炎。</br> “如果你的團(tuán)長想要殺了我呢?”姜突然問道。</br> 妙妮對著姜笑道:“那我就在一旁看著嘍,頂多你死后為你的死嘆息一兩天,就恢復(fù)正常啦。”</br> 姜聽了也笑了,說:“那已經(jīng)很不錯了啊。”</br> 妙妮反倒是笑不出來了,心里反倒升起一絲擔(dān)心,是的,對于這個接觸了不到五天的比自己還小的男孩,姜,妙妮生出了極其少見的擔(dān)心的心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