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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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放假, 祝小筱也正式結(jié)束軍訓(xùn),度過了開學(xué)適應(yīng)期。
七天小長假,她除了和新認(rèn)識的朋友們出去看電影、看展以外, 剩下的時間都待在祝矜家里。
祝矜忙著復(fù)習(xí), 空著一間家庭影院和大廚房給祝小筱享受。
而祝小筱時常打著“給祝矜這個考研人士補(bǔ)身體”的名義, 研制出一系列黑暗料理, 差點(diǎn)兒把廚房給炸了。
蔣文珊最近不住安和公館, 只中途回來過一次, 來找祝矜, 結(jié)果正碰上祝小筱做榴蓮酥做得一塌糊涂。
她嫌棄得不行, 指著祝小筱的榴蓮酥,“從頭到腳”批評了一番,把祝小筱恨得牙癢癢,說:“那你做,動嘴不動手。”
等祝矜刷完一套卷子出來的時候, 客廳里沒看到人, 只聽到細(xì)碎的交談聲。
她循著聲音到了廚房,一看正是蔣文珊和祝小筱, 兩人都戴著手套,滿手面糊。
蔣文珊正在教祝小筱哪個步驟需要注意什么。
“誒, 你今兒回這兒啦?”祝矜有些驚訝。
“嗯。”蔣文珊回過頭來看她, “正在教你妹妹, 如何做人吃的榴蓮酥。”
“……”
祝小筱看她的范兒, 就知道她肯定比自己做得好,剛剛不是吹牛。
雖然心中不忿, 但也也沒再反駁, 只問祝矜, “姐,這是你朋友嗎?”
祝矜還沒開口,蔣文珊就主動介紹了一番自己,臨了補(bǔ)充,“下個月結(jié)婚,你到時候記得去隨份子錢。”
祝小筱:“……”
祝小筱也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
“呦,學(xué)表演的,要不要拍電影,姐姐可是認(rèn)識好多大制片人呢。”蔣文珊逗她。
祝小筱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說:“我姐認(rèn)識的比你可多多了。”
旁邊站著的祝矜輕輕咳嗽了一聲,心虛不已,沒想到自己被妹妹拿去撐場子。
不過,她可不認(rèn)識什么大制片人。
姜希靚、唐愈倒是認(rèn)識一些。
蔣文珊的確很會打交道,用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luò)流行詞來說,就是多少有點(diǎn)兒“社交牛逼癥”。
三言兩語,就和祝小筱混成了能罵能開玩笑的關(guān)系,祝小筱那薄臉皮,根本招架不住。
等到榴蓮酥烤好,從烤箱里端出來的時候,蔣文珊已經(jīng)拍著祝小筱的肩,說:“把你資料到時候發(fā)我一下,我推給我朋友。”
“好。”祝小筱應(yīng)著,目光全然被烤盤上金燦燦的榴蓮酥給吸引走,“你這做的也太好看了吧?”
“可不,不僅好看,還香,快嘗嘗。”蔣文珊說完,不忘加一句,“誰像你,那純粹叫浪費(fèi)糧食。”
祝小筱已經(jīng)拿起了一塊榴蓮酥,有點(diǎn)兒燙,但還是忍不住咬一口,在家做的榴蓮酥,里邊的榴蓮果肉都能清晰地看到,咬一下,口齒留香,好吃到——
連蔣文珊說她“浪費(fèi)糧食”,她都顧不上反駁了。
“誒,姐,你不是要開店嗎?你倆要不聯(lián)手,開家甜品店吧。”祝小筱一邊給榴蓮酥扇風(fēng),想要它們溫度快點(diǎn)兒降下來,一邊想起祝矜開店的事兒,說道。
“你要開店?”蔣文珊看向祝矜,問,“在哪兒開?”
“剛看好店面,新汶商廈那兒。”
蔣文珊豎了個大拇指:“行啊你,那地段兒好,我好幾個朋友也在看那兒的商鋪,都說前景不錯。”
雖然她一直也說想開家餐廳或者甜品店,但每次都是念話兒,說了就算了,尤其是最近忙著婚禮的事情,更沒工夫想其他的。
結(jié)果一段時間不見,祝矜倒是出人意料,行動極快,已經(jīng)找好了店面。
她不服氣地問:“你要開什么?”
“沒想好呢。”祝矜說完,看著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嘩”的一聲,像是有火花被點(diǎn)亮。
對視了不到半分鐘之后——
蔣文珊眨眨眼睛,先開口:“要不,我們試一試?”
“試一試,就試一試?”
祝矜說完,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祝小筱在旁邊愣住,兩人這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達(dá)成協(xié)議了嗎?
這么迅速的嗎?
她“喂”了聲,說:“好歹是我提議的,你們不該給我點(diǎn)兒什么獎勵嗎?創(chuàng)業(yè)公司拉投資,還得給中介錢呢。”
蔣文珊把榴蓮酥往她面前推了推,“哦,獎勵你熱乎的榴蓮酥,快點(diǎn)兒吃,不然一會兒涼了沒現(xiàn)在好吃。”
“……”
祝矜笑笑,“給你股份好不好?”
“好!”祝小筱眼睛亮起來,“我要投資。”
“你那點(diǎn)兒錢,不怕跟著我倆這么不靠譜的人,都打了水漂?”祝矜問。
祝小筱搖搖頭,“才不會,我姐夫舍得讓你虧錢嗎?估計你們生意要是不景氣的話,他得天天買光你們的甜品,然后分給全公司的人吃。”
“……”
蔣文珊被她這番說辭逗得不行,豎起大拇指,“行啊,小姑娘角度清奇,有道理,忽然覺得我可以抱你姐的大腿了。”
“那可不,不過你要想抱我姐大腿,就得先討好我,記得把我推薦給你那些制片人朋友。”
祝小筱和蔣文珊越說越遠(yuǎn),全然一種“以后要仰賴祝矜發(fā)財致富”的感覺。
祝矜:“……”
她默默開口:“請問,這店里除了賣甜品,還可以賣生煎包嗎?”
蔣文珊和祝小筱目光詭異地看向她,“那請問,您賣生煎包做什么?”
祝矜特坦蕩地說:“鄔淮清喜歡吃生煎包,所以我想店里做一些他愛吃的東西。”
祝小筱摟住自己的胳膊,低聲嘀咕:“單身狗好慘,又被喂狗糧。”
祝矜慢悠悠地道:“再說了,你們都提前把鄔淮清當(dāng)靠山了,還不想著討好討好靠山?”
蔣文珊和祝小筱對視一眼,好像也有道理。
祝矜泡了紅茶,三個人邊喝茶邊吃榴蓮酥。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兒,問蔣文珊:“你知道鄔淮清當(dāng)初大學(xué),賣了輛跑車嗎?”
“賣車,鄔淮清?”蔣文珊搖搖頭,“我記得大二還是什么時候他好像買了輛跑車,在學(xué)校里老拉風(fēng)了,不過我大三就去英國交換了,后來他什么時候賣的就不知道了。”
祝矜“哦”了聲。
這事兒她一直惦念著,雖然沒聽到準(zhǔn)話,但心中越來越肯定——
鄔淮清當(dāng)時把車賣掉,多半就是因?yàn)檫@兩塊表。
當(dāng)初收到這塊表,祝矜看到牌子和做工后,便知道價格肯定不便宜。
但她想著,最貴也不過是六七位數(shù)。
當(dāng)時因?yàn)橄霘w還,她還上官網(wǎng)查了查,但因?yàn)槭沁@個系列的限定款,為數(shù)不多的幾只早已被提前搶訂,因而官網(wǎng)上只放了這對表的圖片,沒有顯示具體價格。
這幾天,祝矜從山上回來后,又上網(wǎng)仔細(xì)查了查,翻到當(dāng)年的雜志和八卦,才知道這塊表的價格究竟有多離譜——
離譜到她這種對手表價格一向很寬容的人,都覺得離譜。
看完之后,她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之前去客服中心修表,那個客服聽到她洗澡還戴著這塊表時,目光會那么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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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矜今天做題做得快,傍晚的時候,她毫不留情地拋棄了祝小筱,去找鄔淮清。
這幾天,因?yàn)樽P◇阍诩业木壒剩w淮清從來不在安和公館留宿。
不過有時白天,他會開車過來,帶著她倆,一起去找一些好吃的吃。
祝矜直接去了鄔淮清家,除了見鄔淮清以外,一個主要原因是——
她有點(diǎn)兒想Money了。
路上看到有人排隊(duì)買粘豆包,她把車找了個地兒停下后,也下去排隊(duì)買了一些粘豆包。
剛出鍋的粘豆包,還是熱的。
不知道Money能不能吃。
祝矜提前告訴了鄔淮清自己要來,誰知到去,進(jìn)了家,發(fā)現(xiàn)鄔淮清沒在。
不過阿姨在家,已經(jīng)給祝矜準(zhǔn)備好了果汁,一見她進(jìn)來,忙端給她說:“鄔先生出去買東西了。”
祝矜拿出手機(jī),給鄔淮清發(fā)微信:【買什么去啦?】
W:【到了?】
祝你矜日快樂:【嗯,剛到,你人呢?我?guī)Я苏扯拱贸脽岢浴!?br/>
W:【馬上回來了。】
正發(fā)著微信,Money看到她,跑過來。
祝矜蹲下身子,一邊回鄔淮清,一邊和Money玩。
不一會兒,鄔淮清開門進(jìn)來,祝矜看著他手中的袋子,愣了愣——
“你去買菜了?”
“嗯。”他神色平常地說道。
阿姨走過來,連忙說:“我去買就好了,您怎么還自己去?”
鄔淮清對她笑笑,“沒關(guān)系,章姐,您今天早點(diǎn)兒回去吧,晚飯我們自己做。”
阿姨有些猶疑,但知道鄔淮清不是個愛開玩笑的人,于是遲鈍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說:“好。”
阿姨去收拾東西。
祝矜看向鄔淮清,“你干嘛?要下廚?”
在她的印象中,鄔淮清可不是什么擅長做飯的人,當(dāng)初她生病的時候,倒是喝過他熬的粥。
“嗯。”他把袋子拎到廚房,洗了洗手,然后手還沒擦干,就去揉她的頭發(fā)。
水珠沾到頭發(fā)上,祝矜嫌棄地在他胳膊上咬了一下,“壞。”
她把袋子打開,一看,除了菜,里邊還有幾小袋稻香村的糕點(diǎn),除此之外——還有兩袋冷凍的肉串,包裝袋上邊畫著稻香村的三禾標(biāo)識。
“誒,稻香村還賣肉串?”
“嗯。”鄔淮清說,“沒想到吧?我今天給你炸。”
祝矜想起自己當(dāng)初跟他說的——她小學(xué)的時候很喜歡吃稻香村的炸羊肉串,只可惜后來沒有了。
“本來說給你變個魔術(shù),就是帶你去吃他們家炸串。”他笑笑,“他們家炸串的確是消失過幾年,但后來有個別幾家店又有了。”
“祝濃濃,可惜咱倆不太趕巧兒,最近因?yàn)橛胁《荆艺伊撕脦准业鞠愦澹l(fā)現(xiàn)現(xiàn)炸窗口都再次被關(guān)掉了。幸好他們還賣同款肉串,我想,我買回來自己給你炸——”
“應(yīng)該和你小時候吃到的,差不了多少。”他說。
祝矜看著他,其實(shí)她早就忘了小時候的炸羊肉串、炸雞肉串是什么味道的,只是印象中,一直記得很好吃。
她沒想到,鄔淮清竟然把那天她隨口說下的話,放在了心上。
她笑起來,踮起腳親了親他的唇角,然后從一旁的桌子上取出粘豆包,“那我請你吃粘豆包,好不好?”
鄔淮清咬了口粘豆包,還是溫的,很軟。
“好吃。”他說。
祝矜想起自己的店,說:“我和文珊要一起開一家甜品店。”
“那不錯。”他說,“蔣文珊她家本來就是做生鮮零售的,她大學(xué)的時候還搞過挺長時間的跨境電商,人脈廣,自己也會做甜品,你還挺會選合伙人。”
祝矜聽著他非常客觀地分析著,心中卻在想——
等他到時候知道了自己開的甜品店里,還專門給他做生煎包,不知道會有多感動。
祝矜自己也吃了一個粘豆包,和鄔淮清待在廚房里,準(zhǔn)備一起做炸串。
正忙活著,外邊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鄔淮清已經(jīng)戴上了手套,正在加熱油溫,祝矜擦了擦手,說:“我去開吧。”
她從里邊打開門,一看到眼前的來人,瞬間愣住了——
“阿、阿姨?”祝矜看著駱梧,結(jié)結(jié)巴巴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