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她要嫁給別人了
黎傾城在酒店工作人員的安撫下,冷靜了下來,最后給林沫沫打了電話。
她就呆坐在酒店大堂,目光渙散又呆滯的看著手里被眼淚浸濕得模糊不清的便利貼。
眼淚好似已經(jīng)哭干了,只剩下空洞和干涸。
紅腫著的眼睛,很難受,連同視線都變得恍惚。
眼皮很沉很重,盡管她已經(jīng)極力的睜著眼睛,可還是抵擋不住這樣的沉重。
無力的磕上眼皮,像是下一秒就能睡過去。
不知道這樣似睡非睡了多久,直到耳畔響起一道輕柔的呼喚聲。
緊接著,她的肩膀被輕輕的搖晃了幾下。
然后,她這才遲鈍的掀起了眼皮。
視線還是那般模糊,定焦了好久,這才看清了面前的林沫沫。
林沫沫臉上盡是擔(dān)憂,她摸了摸黎傾城紅腫的眼睛,關(guān)切的詢問道:“怎么了這是?發(fā)生什么了?跟蘇大哥吵架了?”
她知道,這時候為了讓林沫沫放寬心應(yīng)該擠出一抹笑,然后搖頭說沒事。
畢竟偽裝情緒是她最擅長的事情。
可現(xiàn)在,她真的沒有一丁點力氣去偽裝,無法裝得若無其事。
她像個小孩子一樣,無助的撲進了林沫沫的懷里,宛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氣若游絲的說:“沫沫,我好累,想睡覺。”
然后又語無倫次的提起今天的事情,“我跟他去了游樂場,那個游樂場是紫色的,請柬是白色的,他把它撕碎了,還說不再喜歡我,我來酒店,沒有身份證,他們不讓我住.......”
黎傾城有氣無力的胡言亂語著,讓林沫沫心疼的皺了皺眉。
林沫沫什么都沒問,輕拍了拍黎傾城的肩膀,語氣輕柔,哄道:“能站起來嗎?我們回家。”
黎傾城點了點頭,然后退出了林沫沫的懷抱,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林沫沫攙扶著她,出了酒店。
朝著停在路邊的車子走過去,坐在駕駛座的楚楊看到她們走了出來,連忙下車,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林沫沫和黎傾城一同坐進了后座。
黎傾城的身體一直都微微有些顫抖,林沫沫一邊搓著她的手,一邊說道:“睡會兒吧,到家了我叫你。”
黎傾城點頭,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把暖氣再開大點兒。”林沫沫小聲的對楚楊說。
楚楊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臉色極為難看又狼狽的黎傾城,不禁有些咋舌,心下唏噓。
在他印象里,黎傾城一直都是光鮮亮麗,清冷高傲的。
可現(xiàn)在,這副落魄潦倒的模樣,看了還真讓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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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傾城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著了。
等到了林宅,林沫沫叫醒她,她睜開眼睛時,已經(jīng)沒了一開始的昏昏然然。
黑白分明的眼眸雖然依舊暗淡無光,可褪去了所有呆滯。
她跟林沫沫走進林宅,禮貌的問候了林沫沫的父母。
楚楊離開時,她還跟楚楊道了謝,謝謝楚楊今晚來接她。
此時的黎傾城,哪還有半點剛才那副死寂消沉的模樣。
可林沫沫知道,黎傾城在掩飾。
“傾城,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林沫沫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本來不想問的,如果黎傾城想說,不用她來問,早就說了。
可要是不問,她怕黎傾城憋在心里難受。
有些情緒,有些話,還是發(fā)泄出來,說出來,哪怕作用不大,可這至少比憋在心里發(fā)悶好得多。
黎傾城聞言,身軀一僵。
好似再也裝不下去淡定。
鋪天蓋地的苦楚酸澀撲面而來,猛烈得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沉默了好半響,她悶悶的吐了一口氣,恍然的說道:“我跟蘇瑾笙,結(jié)束了。”
林沫沫這倒也沒什么驚訝的,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黎傾城肯定是和蘇瑾笙吵架了,可潛意識里又在想,可能兩人只是鬧鬧別扭,遲早會和好。
可黎傾城接下來一句話,把林沫沫驚得目瞪口呆。
“我要跟沈老師結(jié)婚了。”
“什么?!”林沫沫驚呼,“這......你們???”
黎傾城緩緩低下頭,又是一陣嘆息,“沈老師替我擋了一刀,我該報答他才對。”
她沒有說找沈遇安幫忙的事,不能讓林沫沫知道她的身體狀況。
“我去,你!!!”聽到原因,林沫沫頓時又氣又驚,“我說你腦子被門擠了吧!報答有你這樣報答的嗎?把自己賠進去?!”
林沫沫簡直服了黎傾城,真不知道她的腦回路到底是什么樣的?
“這要是擱以前,你跟沈老師能重修舊好,我指定啪啪鼓掌祝福你們,可現(xiàn)在,你都不喜歡他了,你卻用這種方式回到人家身邊,你跟蘇大哥分手,明明難過得要死,又要整這么一出,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人沈老師替你挨了一刀你就要以身相許,那蘇大哥呢?人替你做的事就不值一提了?你這么做,對他公平嗎?”
蘇瑾笙為了黎傾城,跟黎傾心鬧得不可開交,連名譽都可以拋在一旁。
這不比那一刀有價值?
黎傾城沒有說話,也不打算多說什么。
倒是林沫沫,惱火極了,“還有,傾城,你想想,你現(xiàn)在喜歡蘇大哥,卻要嫁給沈老師,這對沈老師來說,也不公平啊,你嫁給他,你覺得你會快樂嗎?你覺得沈老師會快樂嗎?婚姻這種事不是兒戲,不能將就————”
“是沈老師要求的!”
黎傾城終于無法平心靜氣的保持沉默,忍不住開口打斷。
沈遇安自己都說了,他才不會覺得不公平。
她甚至都很明確的告訴他,她哪怕嫁給他,還是會喜歡蘇瑾笙。
可沈遇安依舊毫不松口,毫不退讓。
既然這樣,對沈遇安來說,沒什么不公平的。
林沫沫被黎傾城的話堵得啞口無言,憋得紅了臉,隨后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他要求你就答應(yīng)啊?你怎么這么聽話!”
“沒想到,這沈老師平時看上去正兒八經(jīng)的,關(guān)鍵時刻居然還玩兒乘人之危這一套!”
林沫沫忍不住義憤填膺了起來。
她其實之所以這么氣憤,是因為她不想黎傾城嫁給一段自己不想要的婚姻。
她希望她最好的朋友,能嫁給愛情。
不要像她,嫁給愧疚,嫁給補償。
正好此時,黎傾城的手機突然間響了,是沈遇安打來的。
手機鈴聲炸響的聲音讓黎傾城更加心煩意亂了起來。
遲遲沒有接聽。
自動掛斷了過后,幾秒過后,又響了。
想都不用想,沈遇安打來是問她情況的,因為她跟他說過,今天會跟蘇瑾笙一刀兩斷。
就在黎傾城想將手機關(guān)機的時候,林沫沫一把奪過去了黎傾城的手機,接聽。
“傾城,你在哪兒呢?”沈遇安溫柔的嗓音傳了過來。
“沈老師,我是沫沫,傾城在我這里。”林沫沫的聲音有些冷,“她沒心情接你的電話,于是我就替她接。”
話中的諷刺意味十足。
沈遇安愣了愣,不過語氣倒沒什么變化,依舊柔和,泛著包容,“嗯,那你跟她說一下,等她什么時候有心情了就給我打個電話,有些事情要跟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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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金屬的音樂聲抨擊著耳膜,擊打著心臟。
酒吧里的霓虹燈光,閃爍刺眼,眼花繚亂。
空氣中彌漫著煙和酒的味道,意亂情迷。
蘇瑾笙坐在無人的角落,一杯接著一杯的灌著酒。
幽深的黑眸染上迷離,迷離中泛著霧氣,卻也難掩那跳動著的火光。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舞池中那些盡情沉淪的紅男綠女。
褲兜里的手機不停的震動,他卻毫無反應(yīng),絲毫沒有任何要接聽的打算。
反正不會有來自她的電話。
她已經(jīng)那么決絕的棄他而去。
她做出了選擇。
而他,永遠都不會是她選擇的那一方。
想來真是可笑。
他以為他們會有未來。
這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場獨角戲。
蘇瑾笙一把撈起酒瓶,昂起來,拼命的灌酒。
不一會兒,一整瓶烈酒就已下肚。
喝得急,胃部已經(jīng)傳來火辣辣的燒痛。
這種灼燒的疼痛反而讓他心里好受了些許。
頭已經(jīng)變沉,他站起身,那一瞬間頭暈?zāi)垦!?br/>
腳步發(fā)虛,視線模糊。
高大的身軀,微微有些搖晃不定,踉踉蹌蹌的穿過人群,走出酒吧。
站在路邊,摸出了買的煙,顫抖著點燃。
抽完了一根,又連忙去點下一根,耳邊盡是她曾經(jīng)的那句,你不準(zhǔn)再抽煙了。
他好似作對一般。
就是要抽!抽到死,抽到解脫。
路燈下的他,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好似給他鍍了一層哀涼的金邊。
“蘇總?”
突然,身后傳來了一道柔媚的女聲,帶著一抹小心翼翼。
蘇瑾笙反應(yīng)慢了好幾拍,頓了頓,轉(zhuǎn)過身去,看向身后的女人。
視線糊得很,看不清。
只大致看到面前的這個人,凹凸有致的身材。
他丟了煙頭,踩了幾下,并未搭理女人,邁步欲走。
只是頭暈得厲害,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女人眼疾手快,幾個步子跑過去,扶住蘇瑾笙,關(guān)心道:“蘇總,小心。”
距離很近,他這才看清了眼前的女人,白薇薇。
他毫無意識的盯著她看,白薇薇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心里的那抹蠢蠢欲動更加狂妄。
“蘇總,您喝醉了,我送您去酒店吧?”話中的暗示意味很明顯,說著的同時手還附上了他的胸膛。
白薇薇這種討好試探的舉動,讓他在黎傾城那兒受挫的心,莫名的好受了一些。
可頓時又更加難受了起來。
酒喝多了,神志有些不清,心里的怨念和苦楚更加洶涌。
也是,全世界又不是只有黎傾城一個女人!
他甚至憤懣的想,他也不是非黎傾城不可!
報復(fù)心理瞬間燃燒,他粗暴的掐住了白薇薇的下巴,啃-咬似的堵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