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大結(jié)局
來年里,敖辛生下一個小皇子。生產(chǎn)的時候,蘇昀進房里陪著她,盡管嬤嬤和太醫(yī)說,他不能夠進去,里面血氣污穢,是不吉利的。</br> 可蘇昀一路走到今天,有什么血氣污穢是他沒見過的?他一身煞氣,還怕鎮(zhèn)不住那八方祟亂么。</br> 誰也別想帶走他的妻子和孩子。所以他定要守著母子,他要站在敖辛能看得見、能抓得著的地方,他不能讓她那么無助。</br> 敖辛緊緊握著蘇昀的手,盡管很痛,可是他手上那么溫暖有力量,她忽而感覺不那么害怕了。</br> 她精疲力盡的時候,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哭嚎聲,產(chǎn)房里一片歡欣。</br> 蘇昀來不及看孩子一眼,卻第一時間把敖辛緊緊摟在懷,撫摸著她的長發(fā),拭過她額角的汗水,親了親額頭,低沉道:“皇后辛苦了。孩子生出來了,好了沒事了……”</br> 敖辛昏昏然,聽到這話時,無力地牽了牽嘴角。怎么她感覺,他比自己還要怕似的。</br> 蘇昀嫌小皇子太黏糊,總是黏著他娘,由此敖辛的注意力好像便分了一部分在小皇子身上去,整天圍著小皇子轉(zhuǎn)。</br> 蘇昀不高興,待敖辛出月以后,夜里便變著法兒地兇狠霸道地折騰她。</br> 敖辛雙眸潮濕,眼角堆砌著緋然之色,十分迷離。</br> 蘇昀道:“自從有了兒子,你滿心都撲到兒子那去了?!?lt;/br> ......</br> 半夜里睡了一兩個時辰,窗外的天有些發(fā)白。</br> 敖辛睡眼朦朧,蘇昀卻已精神地起身,準(zhǔn)備要去早朝。</br> 她揉了揉眼,隨手披著衣裳,想要來替他整理衣裳。蘇昀回頭,看見她滑落肩頭的衾被,衾被下那潔白光滑的皮膚,殘痕點點,分外旖旎嫵媚。</br> 蘇昀傾身過來,替她掩好被角,道:“不用起身,你好好睡,等我早朝畢后,便回來?!?lt;/br> 敖辛瞇著眼,看著這張臉近在眼前,他低頭吻了吻她的唇,氣息溫然,敖辛心里一動,下意識便舔了舔他的唇。</br> 他一頓,敖辛伸出皓腕,勾著他的頭,輕輕地回吻了他幾下。</br> 正要放開,哪想他忽然手扣住她的后腦,加深了那個吻。</br> 剛才系好的腰帶又是一松,滑落在床邊。</br> 敖辛氣喘道:“只是親一親……唔,你不是要去早朝嗎,快去啊……”</br> ***</br> 后蘇昀時常見得敖辛給兒子哺乳,不爽道:“不是有乳娘嗎?”</br> 敖辛神色柔和,道:“太醫(yī)說,還是自己哺乳,對孩子和我都好?!?lt;/br> 蘇昀看著兒子吃得咂咂作響,皺眉道:“這般慣著他,往后豈不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br> 等兒子吃飽了,敖辛就把他放在榻上,拿著玩具逗他玩耍。</br> 蘇昀站在榻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滿床打滾歡騰的兒子,看不慣地命令道,“想干什么自己去,不要老是使喚你娘?!?lt;/br> 敖辛哭笑不得:“他還不會走,連話都不會說,你與他較什么勁?”</br> 蘇昀道:“明日起,我來帶他。是該讓他學(xué)著獨立了?!?lt;/br> ……他才一歲不到啊,這就要學(xué)會獨立了?</br> 蘇昀說一不二,第二天果真帶著小皇子去上朝,然后去御書房處理政務(wù)。</br> 實際上一進御書房,他就直接把兒子丟在了榻幾上,讓他自個亂爬。</br> 一天下來,敖辛問他:“今日孩子可聽話?”</br> 蘇昀道:“十分聽話?!?lt;/br> 后來有一次,敖辛往御書房里送來參茶和點心,結(jié)果一進門便看見兒子在榻幾上歪歪倒倒地坐著,扒著自己的一只小腿兒,正賣力地啃自己的小腳腳……</br> 桌案前的蘇昀全然視若無睹。</br> 敖辛氣一上來,道:“蘇昀!這就是你帶的兒子!怎么他吃腳你也不管!”</br> 蘇昀對此無動于衷:“能有個東西給他啃著解乏,也未嘗不好。等他啃得索然無味了,自然就不啃了?!?lt;/br> 敖辛:“……”</br> 這男人,讓他征戰(zhàn)治國不在話下,可要他帶孩子,真是……慘不忍睹!</br> 往后的數(shù)年里,敖辛又添了一位皇子,兩位公主。</br> 朝中大臣們再無異議,蘇昀的后宮里一生只娶了一位皇后,除此以外,再無其他。</br> 鎮(zhèn)國侯年邁,將侯爺爵位傳給了敖戰(zhàn)生。</br> 每逢敖戰(zhàn)生到金陵來,見了蘇昀仍是喚他“姐夫”,但沒哪次免得了帶娃的命運。</br> 蘇昀說,從前是敖辛半帶著敖戰(zhàn)生長大的,現(xiàn)在輪到他來帶著甥子甥女們長大了。敖戰(zhàn)生也沒拒絕,帶著幾個奶娃娃帶得十分樂呵。</br> 后樓千吟和樓千古也到宮里來了數(shù)回。</br> 樓千吟見著那半大點的小女娃,正望著他口水直流,閃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伸出小節(jié)的藕臂要他抱抱。</br> 小女娃長著一張和敖辛相似的臉蛋。</br> 樓千吟既是嫌棄,又是心肝俱軟。</br> 他把小公主抱了起來,渾身軟噠噠的,像抱著只肉團子。小公主埋頭在他領(lǐng)口上蹭滿了口水……</br> 樓千吟心情很復(fù)雜,怕手上動作重點把她箍壞了,又怕動作輕點抱不穩(wěn)她。</br> 這小家伙怎么這么嫩。</br> 樓千吟僵著面皮,看著敖戰(zhàn)生懷里的混小子,道:“我們換一個抱?!?lt;/br> 敖戰(zhàn)生道:“不換不換。”</br> 小子抱著不怕抱壞,女娃娃他也怕抱壞啊。</br> 女娃娃嬌得很,要是癟嘴一哭,眼淚花花兒往眼角一掛,就不知道該怎么哄才好了。</br> 看著小公主往樓千吟領(lǐng)口上糊口水,樓千吟很想發(fā)作,敖戰(zhàn)生及時出聲道:“景安侯平常心,這家伙很好哭,哭起來哄不住的。你最好還是由著她?!?lt;/br> 樓千吟剛把她抱離自己領(lǐng)口,就見她癟著嘴淚眼汪汪的。下一刻就要哭了,樓千吟抖了抖眉毛,又趕緊抱回來貼著領(lǐng)口。</br> 以至于后來小公主在他懷里胡作非為,他都一副予取予求的樣子。</br> 樓千古見狀,便在旁邊長吁短嘆:“我們樓家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再這樣下去,是要絕后啊。樓家家主不成器,別人在他這個年紀(jì),都已經(jīng)是四個孩子的爹了,可他呢,別說孩子了,連個女人影兒都沒有,真是不孝啊不孝。”</br> 樓千吟:“……”</br> 回頭樓千古就去問敖辛請了一道給樓千吟賜婚的懿旨,把這項權(quán)利交到樓千古的手上,讓她放心大膽地去給自己挑位大嫂,有賜婚懿旨在上,不怕樓千吟不從。</br> 樓千吟是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br> 樓千古手里拿著懿旨,對樓千吟笑呵呵道:“從前你左右我的婚事,這不,報應(yīng)就來了。往后我讓你娶誰你就得娶誰,驚不驚喜?意不意外?”</br> 樓千吟道:“我對結(jié)婚不感興趣,樓千古你不要胡來。”</br> 樓千古走近他,道:“可咱們樓家總要傳宗接代不是?哥哥放心,我挑大嫂的眼光不會差的?!?lt;/br> 樓千吟瞇著眼盯著她。</br> 她又神色了然道:“你若是不從呢,我便去告訴小辛,說你喜歡她?!?lt;/br> 樓千吟一頓。</br> 良久,樓千吟道:“不要丑的,要身材好點的。最好是脾氣倔點,堅韌兇悍一點的?!?lt;/br> 樓千古眨了眨眼:“原來你好的是這口兒?!?lt;/br> 樓千吟冷冷地瞥她一眼,徑直走開,道:“你懂什么,我喜歡征服的快感?!?lt;/br> 再好的女子,這世上也只有一個敖辛。</br> 他記憶里最深的,便是那副堅韌執(zhí)著的性子,和不死不屈的眼神。</br> 所以說,蘇昀他好福氣。</br> 他們彼此,也值得擁有最好的對方。</br> 人世間最讓人抱有幻想與期待的感情,大抵就莫過于此了吧。</br> 后來樓千吟回到潯陽,不久以后就成親了。</br> 聽說他最后卻娶了一個大家閨秀。</br> ——全文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