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良辰的新生活
話雖這么說,她還是想讓小桃享受正常的家庭溫暖。打定主意后,良辰很快振作起精神,她決定先找個房子安定下來,這些年在溫家也存了不少錢,付個首付應(yīng)該不成問題。
不過買房子不是小事,她需要時間去挑選決定,接下來的這些天不得不繼續(xù)暫住在溫家。
溫少軒很不爽,尤其是想到小桃將來管別的陌生男人叫爸爸,他心里就像長了根利刺兒一樣。
錢是生活的來源,于是找工作對良辰來說也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溫少軒見她整天瀏覽招聘信息,便讓她重新回精達(dá)上班。
良辰?jīng)]有拒絕的理由,她一沒有學(xué)歷文憑,二沒有真實戶籍,雖然有溫家?guī)兔ρa辦的身份證明,但是細(xì)察起來總是會有漏洞。
幾天后,溫少軒手臂痊愈后去精達(dá)上班,直接將那男秘書晉升一級調(diào)往至別處,而秘書辦公桌重新回到了總經(jīng)理室,他的對面。
七月事件并沒有造成什么影響,生活也似乎回到了老樣子……除了良辰開始在溫母幫忙下頻繁的相親。
她這次是認(rèn)真無比的想要找個生育對象,但是正因為抱了鄭重的想法,所以眼光也挑剔異常。
李老板條件不錯,年齡也剛好,只是長的太難看了點,倆大門牙能直接刨西瓜,而且抽起煙來一根接一根從不間斷。
留學(xué)回來創(chuàng)業(yè)青年leo被溫母夸成一朵花,但是才出國幾年就已經(jīng)不會講中國話了,總喜歡聳著肩膀講中英文夾雜的蹩腳英文,總把良辰聽得稀里糊涂。
市公安局長的兒子看到良辰就眼睛發(fā)亮,可第一次見面就想直接上前摟她的腰。
有人介紹公司的財務(wù)課長,目前離異帶有兩個女兒……
其實不提年齡,所有人都會認(rèn)為良辰才剛成年,但是這個問題總是避免不了。用溫母的話說,她處在女人最尷尬的年齡段,好男人早已成家,壞男人也不忍心她下嫁,老牛吃嫩草也得考慮下對方的心理承受能力。
與此同時,溫少軒最近則春風(fēng)得意,拿到了三原的機密資料后,精達(dá)瞬間成長不少,休息時間偶爾還會同夏百合閑聊兩句。
公司生長難免要付出犧牲,夏百合因身份獨特毫無顧忌,先對公司組織進(jìn)行調(diào)查確認(rèn),之后向他請示合并多余部門,大刀闊斧的裁掉一批尸位素餐的管理者,行事干脆利索頗得溫少軒心意。
溫少軒似乎對良辰的事情異常關(guān)心,經(jīng)常坐在客廳很久就為等她回來問上一句,“今天見的這個怎么樣?”
良辰皺起眉毛,“不合適。”
溫少軒就扯起嘴角笑笑,語氣不怎么真誠道:“那明天加油。”
這天良辰又見了溫母的一個遠(yuǎn)親,據(jù)說是小時候生病激素使用過量,橫豎身體都是她的三倍胖,年紀(jì)不大才二十六歲,卻難能可貴的保留了少年人的純真氣質(zhì)。
他坐在咖啡店同良辰說話時一直轉(zhuǎn)動著杯子,顯得局促不安,“我知道自己長的不好看,長這么大也沒女孩子喜歡過我,不過你要是愿意跟我,我保證以后會對你好,一輩子都不會變,絕對不讓別人欺負(fù)你。”
回來時天色有些晚,這人一直將她送到家門口。
直到良辰上了樓,透過樓道窗戶往下看,才見那人腳步遲疑的著離去。
這是良辰跟相親對象接觸最長久的一次,也是條件最不好的一個,可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被那番話給觸動了。
活了兩千年,她知道看人什么最重要,長的再好看又怎能怎樣?百年之后不過一捧塵土。她早過了相信愛情童話的年紀(jì),如今也沒什么別的夢想,不過是想找個合適的人,守著小桃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輩子。
客廳里,溫少軒依舊坐在沙發(fā)上等她,見她緊皺眉毛頭,便有些幸災(zāi)樂禍道:“今天這個怎么樣?”
良辰遲疑了下,沒有像往常一樣回他,而是輕嗯了一聲。
溫少軒臉色一變,“你確定見到的是我媽介紹的那個親戚么?他光體重都二百多斤……”
以前哪個人選不比他好?這女人是認(rèn)錯了人,還是眼睛有什么毛病?
良辰坐下來倒了杯茶,輕聲道:“他人很好。”
溫少軒冷笑,“你才見他第一面,怎么可能知道他人好不好?”
“他說家里收養(yǎng)了很多流浪貓。”
“我小時候還撿狗回來養(yǎng)呢,怎么沒見你夸過我?”溫少軒脫口而出道,說完將臉轉(zhuǎn)向一邊,嘀咕道:“你就不怕對他身體對小桃產(chǎn)生什么影響。”
無心的話卻讓良辰又猶豫了,畢竟藥品后遺癥對生育影響太大,怔了半天捧起玻璃杯道:“應(yīng)該不會吧。”
溫少軒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良辰終歸不敢拿小桃的健康做賭注,次日那人再打電話過來便婉拒了。
溫母屢次戰(zhàn)敗,心有不甘的在電話中同良辰道:“你給個準(zhǔn)話,身高、長相、體重、家世、嗜好全都給我列出來,我拿筆記著,就不信這回找不到合適的。”
她聲音響亮,即使是隔著一段距離坐在良辰對面的溫少軒都聽得清楚,沖她勾了勾手指,把電話要過去。
“您老人家不是工作很忙嗎?怎么我跟良辰還有公司的兒你哪里都要插只手管?她又不是嫁不出去,用得著你這么閑操心嗎?”
“你這孩子怎么跟媽說話呢!”溫母氣惱道:“你以為我想管你們的事兒!”
溫少軒語氣不善道:“不想管您就歇著,誰也沒指望您幫倒忙。”
溫母怒火三丈的摔上電話,溫少軒也跟著松了口氣,轉(zhuǎn)臉掃到良辰眉頭不展一臉苦相,便道:“你這是什么表情?”
良辰道:“伯母不管的話,我以后該怎么辦呢?”她人脈少得可憐,如果不是溫母介紹,上哪兒去結(jié)識適齡的結(jié)婚對象?
溫少軒冷嗤,“要不要我?guī)湍憬榻B?”
良辰佯裝聽不出他話反諷,“好啊。”
兩人視交織了片刻,溫少軒終于礙于面子出聲道:“我在國外時有個很要好的同學(xué),周末介紹給你認(rèn)識。”
看他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良辰也微微錯愕,“真的啊?”
“真的,”溫少軒道:“他叫季浩然,現(xiàn)在開了一家網(wǎng)絡(luò)公司,上市業(yè)績很不錯。記得不久前你打人那個視頻么,就是直接請他幫忙刪的。”
良辰狐疑道:“他是你同學(xué),年紀(jì)應(yīng)該還很小吧?”
溫少軒斜眼看她,“要找跟你一樣大的人,恐怕只能去馬王堆和埃及了。”
馬王堆干尸,埃及木乃伊!一句話堵得良辰說不出話來,好半天道:“那他人怎么樣啊?”
溫少軒懶懶道:“至于比我媽說的那些強得多。”
“萬一他看不上我呢?”良辰難得心虛。
溫少軒一臉高深莫測道:“看緣份和造化吧。”
這天精達(dá)接了幾個大訂單,溫少軒請公司高層主管和兩個客戶吃飯。良辰一向不喜歡應(yīng)酬,所以通常都會提前回家。但是今天多了個夏百合,而且在場只有她一個女人,為避免太過尷尬溫少軒便讓良辰也參加。
飯桌上位置安排很講究,良辰雖然職位低但是跟溫少軒關(guān)系有目共睹,夏百合跟溫少軒也算是老相識,兩人便左右挨著他分開坐了。
夏百合生于商賈之前,交際手段也是八面玲瓏,大杯酒飲下去依舊面色不改,說話滴水漏頗讓人欽佩。良辰則不擅言辭,只是聞著飄出來的酒氣臉上都能飛出桃花來,桌子上幾個男人目光頻頻瞄她,良辰心中不解,卻強忍不適安穩(wěn)坐著不動。
中途時溫少軒外出接電話中,他一走,氣氛登時松懈下來,兩個喝暈頭的客戶代表也開始借機說起黃色笑話。公司的主管個個都是職場老油條,都含笑陪著爭相討好他們。
行內(nèi)人都知道三原集團,所以沒有人敢招惹夏家千金,縱使夏百合容貌美艷卻只能在心中意淫,所以話題便慢慢繞到了良辰身上。她眉眼修長頗具溫婉氣質(zhì),用現(xiàn)代的話說叫良家婦女類型長相,神色清冷跟夏百合相映呈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美。
起先良辰被薰得發(fā)暈,便裝作沒聽到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直到一個客戶換了位置坐到她身邊,不時問些同語帶雙關(guān)的話來,什么時候開始跟溫少軒的,他能力怎么樣……
不管良辰回答什么,都會惹來旁人會心的笑聲,她心生不悅,遂垂下眼簾不再理會。
然而溫少軒遲遲不歸,對方也一點罷手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越說越下流,并且將手搭在了她的膝蓋上。
這舉動終于觸到了良辰的底線,她直接站起來準(zhǔn)備往外走,卻被那人從后面拉住肩膀。
那客戶喝多了酒,說話有些大舌頭,色瞇瞇道:“良,良小姐別生氣嘛,我只是喜歡良小姐這樣的性格。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主要是想同你交個朋友……”
飯桌上一片死寂后,大家開始低頭交談起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全都對這一幕視而不見,兩頭都得罪不起,索性假裝看不到。夏百合張了張嘴,最終卻欲言又止。
良辰之所以忍到現(xiàn)在,是因為她知道這兩位客人對溫少軒來說很重要,她不想鬧出什么亂子。可是現(xiàn)在情形陷于僵局,那人咸豬手還粘在她肩頭。她這一生,只無限容忍過兩個人,一個是楚軒,另一個是小桃。
佛語有云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至于所謂的生意……她自有辦法讓這人得到教訓(xùn)后不敢聲張。
想到這里,良辰明眸流轉(zhuǎn),冷笑溢出嘴角,“交朋友是么,麻煩跟我單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