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后一個張問道
天山雪頂,這個世間最神秘的地方之一,從那封閉多年的雪山上,忽然落下了一紙教令到七劍之一的鬼劍峰。
世上有光明,便有黑暗。天山的黑暗,十之八九出鬼峰。
鬼劍峰是一個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地方,它的殺名,不僅僅是讓嬰兒止哭,它的恐怖,足以讓惡人膽寒。
這就是鬼劍峰,可今日鬼劍峰上接到了一份密旨,密旨上只有四個字。
鬼劍峰主與他的弟子對坐,看完密旨后的鬼劍峰主將密旨遞給了他的弟子,伏流。
伏流帶著疑惑將密旨念出,“殺張問道。”伏流不懂密旨的含義,問道:“師父,這密旨不詳盡啊!”
鬼劍峰主眼中殺氣頓起,“山主的旨意也是你能評判對錯的?你需要做的,只是執(zhí)行山主的命令,若是有一天,你這把劍鈍了,也就可以埋了。”
伏流急忙半跪于地,急道:“只是師父,這上面只有四個字,殺張問道,到底殺哪個張問道。”
鬼劍峰主從數(shù)把斷劍鑄成的鋼鐵王座上站起來笑問道:“伏流,你真的不知道殺哪一個張問道?”
伏流的額角一滴冷汗留下,“弟子,不知。”
鬼劍峰主的臉上露出狠厲之色,“既然不知,那便殺盡這天下的張問道!”
千山月下霜,陰云密布的天空中,一抹青光自云中出,青光上是一個踏著飛劍的青袍道人。
轟!
陰云中忽然一聲雷響,青袍道人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色,喃喃道:“冬雷!業(yè)力纏身則冬雷降!我雖為悟道境修士,但是如何能與天數(shù)相抗。我最近的殺戮過重了啊,何況還是凡人!罷了罷了,送走這最后一個張問道,我就速回天山!”
青袍道人在一所茅屋處落下,一男一女和一個孩子正在吃飯。屋內(nèi)一個身著麻衣的淳樸漢子連忙走出茅屋,在青袍道人的面前恭敬行禮道:“原來是仙人來了,拜見仙人,拜見仙人。”
漢子不敢看青袍道人,觸怒了仙人的下場可不是他一個凡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凡人在仙人的眼中,不過螻蟻。
青袍道人不問其他,而是問:“你姓張?”
漢子點頭,臉上露出一絲驚色,漢子想開口恭維仙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一個莊稼漢,不會說什么漂亮話,只得道:“仙人真是神機(jī)妙算。”
青袍道人沒有在意漢子的恭維,接著問:“你的兒子,叫張問道?”
漢子點了點頭,道:“教書先生說我這孩子有仙緣,所以就給孩子取名張問道。”
青袍道人臉上露出滿意之色,然后揮手出劍,漢子的脖頸間一道血痕出現(xiàn),頭顱落于地面,染紅了一片泥土。
青袍道人神色不變,殺一個凡人,不過是殺了一只螻蟻而已,沒有人會因為殺了一只螻蟻而有什么變化。
婦人想要帶著懷中的孩子逃跑,可是她動不了,青袍道人的氣機(jī)牢牢地鎖住了她。
凡人想要從仙人的手中逃掉,無異于癡人說夢。
青袍道人再次揮劍,有劍自頸間過,有血自頸間落。
緊緊懷抱著張問道的手像是提線木偶斷了線,無力的垂下。
婦人低頭用盡自己最后一絲力氣,在張問道的耳旁道:“問道,你不是災(zāi)星,你是娘的好孩子......”
張問道的衣衫沾了母親的鮮血,紅艷艷的血從他的手中流過,粘稠,寒冷。
仙人殺了螻蟻,不會有一絲心緒變化,但是在這最后活著的螻蟻,張問道看來,那便是,天塌了。
張問道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年少無知,無知故無謂,于是他抬頭喝問:“為什么,為什么要殺了我的父母?”
青袍道人毫不在意張問道的喝問,而是道:“雙目無神,居然天生就是一個瞎子,而且經(jīng)脈粗大如蠻獸,看來我多想了,這個張問道,沒有一點修行的天賦。怎么可能是那個天生張問道,算了,既然殺了他的父母,就送他最后一程吧!”
青袍道人說的是他的父母,而不是說你的父母,因為修真者不屑和凡人對話。
張問道繼續(xù)喝問:“為什么!為什么!”
轟!一道冬雷倏然間從陰云間劈下,三尺之巨的天雷劈在茅屋前,青袍道人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青袍道人捂胸道:“天罰,居然馬上就要到了,殺凡人本就是罪孽,殺凡人中的殘疾更是大罪孽,若是我殺了這個小子,恐怕天罰下一刻就要降臨!算了,一個瞎子,沒了父母,又能活多久,任他自生自滅吧!我還是速回天山!”
青袍道人一揮衣袖,腳下一柄飛劍出現(xiàn),化作一抹青光消失在天際。
厚重的陰云不堪重負(fù),一片片晶瑩的雪花飄落,天地間大風(fēng)呼嘯,大雪飄飛。
村子里不會有人敢來管他的死活,他們親眼看到仙人降臨,而后有雷落于茅屋前。
張問道出生之時,天生是一個盲人,更有算命先生說張問道是一個災(zāi)星,克父克母,親近者皆死無葬身之地。
算命先生還勸張問道的父母棄了張問道。
不知道張問道的父母是不信還是疼愛張問道,不由分說,直接將算命先生趕出了屋子。
不過張問道現(xiàn)在知道了,父母相信他是一個災(zāi)星,但是他們對自己的愛更勝過對死亡的恐懼。
如今在村子里的人看來,張問道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災(zāi)星,又如何會來管他的死活。
張問道只是一個凡人,一個七歲的孩子,而且,他還是一個瞎子。
忽然今天有仙人降臨,問了幾句話,然后殺了他的父母,留下他一個七歲的瞎子自生自滅。
但他記住了一句話,那個仙人最后說的一句話。
我還是速回天山。
仙人不會因為螻蟻的態(tài)度而改變,一如仙人不會回答他一句話,所以,仙人也沒有必要騙他,騙他一個凡人。
所以,那個仙人來自天山。
張問道的世界本就是一片黑暗,天生就是一個瞎子。有幸父母關(guān)懷備至,從來不嫌棄他,更是細(xì)心呵護(hù)。
但是今天,他的世界崩塌了,他的父母被仙人殺掉了,沒有為什么,仙人想殺罷了。
張問道無神的雙眼通紅,臉上滿是淚跡。
張問道摸索著在院子里挖了一個坑然后將父母的尸體埋進(jìn)了其中,然后在木牌上寫上:張問道父母之墓。
他忽然想起了母親教他寫自己名字的時候,還夸他聰明,只教了一次便學(xué)會了。
但是,都死去了。
張問道面對著木牌坐在地上,雙眼無神,面目麻木。
天地間風(fēng)雪大作,凄夜冷,寒殺人。
沒有任何人幫助的張問道只會在雪中死去,像是一個被天地遺棄之人。
“我只是一個七歲的瞎子,我可能會餓死,也可能會凍死。”
然后張問道在父母的墓旁又挖了一個小坑,算是他的墳?zāi)埂?/p>
張問道躺在為自己挖的坑中,覺得好冷。
他平靜的臉忽然猙獰了起來,他瘋狂地將挖小坑的土推進(jìn)小坑中。
“我不想死。”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記得那個天山的人說過我沒有一點修行的天賦,何況我還是一個瞎子。”
“可是,為什么我會不甘呢?”
張問道坐在木牌前,發(fā)愣。
一天后,張問道忽然笑了,“就算我只是螻蟻,也要咬上你一口!”
“我不能死!”
——
張問道將家里最后剩下的饅頭用袋子裝好,日夜呆了七年的家,就算他只是一個瞎子,還是熟悉地找到。
沒有了父母的照顧,留在家里只有死路一條,不如離開去求一線生機(jī)。
摸索著,張問道將一根竹棍握在手中。張問道走出門用竹棍拍打著地面探路,雖然很慢,但是張問道也只能默默前行。
前行了大概一天的時間,張問道將腰間系著的水壺取下來,坐在地上休息,拿出袋子里的饅頭,張問道就著水吃了一個饅頭。
休息了一會兒,張問道繼續(xù)上路,在他的世界里,白晝和夜晚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夜晚會比白天寒冷。
月色下,一個身穿麻衣的少年用一根竹棍探路,摸索著前行。
他這樣行走的速度很慢,但是他不會停下,停下就是死去。
經(jīng)歷了一場大變的張問道不想死去,不是怕死,而是他還想去做一件事。
他想去看看天山,然后,推到那座山。
他不想知道天山到底有多強(qiáng)大,有多少仙人,有多少神兵利器,他只知道一件事,他想要推到那座山。
那么,無論天山有多強(qiáng)大都無所謂了。
我要走的更遠(yuǎn),我要修仙,然后,推了那座山。
張問道在樹林中踏著月光前行,并不瀟灑,因為他的臉上,身上滿是傷痕,一個瞎子,在荒山野嶺中穿行,想要皮肉無傷無異于癡人說夢。
汗水浸在他的傷口上,是一股錐心的痛,可他不能停下,他離開了家,便沒有了回頭路。
然而生活從來不盡人意,車到山前未必有路,它可以讓張問道的父母永遠(yuǎn)離他而去,同樣可以讓他走投無路。
夜幕下,兩個彪形大漢一前一后將張問道堵住。
“大哥,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還能遇到一個小孩,還是個男孩。”阿豹道。
阿虎笑笑,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個男孩,而是沉甸甸地銀子,“還不錯,賣到仙家那里,還能當(dāng)個試藥的。”
張問道一動不動,因為他就算想要逃走也沒用,既然沒用,不如省點力氣。
阿豹看眼前的張問道一動不動,還以為已經(jīng)被嚇傻了。“小子,豹爺帶你去仙家吃靈藥,可別說豹爺虧待了你。”
阿虎終于發(fā)現(xiàn)了有些不對,聲音失落無比,“居然是個睜眼瞎,我還以為是筆大買賣,哪知道只是抓了個廢物。”
阿豹同樣也是失落無比,“算了大哥,蚊子再小也是肉,和我們之前抓的那些小孩混在一起,說不定就賣出去了。”
阿虎點了點頭,也只有這樣了。
“來,給他綁上。”
兩人手上綁人的功夫很明顯熟練之極,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將張問道綁的嚴(yán)嚴(yán)實實。
“走啊,難道還想我們背你。”
張問道跟著繩子拉扯的方向行走,命運(yùn)有時候就是這么殘酷,蒼天為你關(guān)了一扇門,同樣會將窗戶堵死。
“哈哈,大哥,你看這小瞎子摔了,呦呦呦,還摔的不輕呢!”阿豹的聲音傳到張問道的耳朵里是那么刺耳。
“臭瞎子,還不趕快爬起來,還想大爺我來扶你?再這么慢小心大爺路上就結(jié)果了你!”阿虎喝道,抬腳在張問道身上踢了一腳。
張問道的嘴角溢出鮮血,然后他掙扎著爬起來。
他不想死。
張問道磕磕盼盼地爬起來,在繩子的拉扯下繼續(xù)前行。
“大哥,夜深了,我們就在這里歇息一夜再走吧。”阿豹提議道。
阿虎點了點頭,“我去支帳篷,你去把這個這個瞎子找棵大樹綁好。”
阿豹又在張問道的背上狠狠地踢了一腳,“是,大哥。臭瞎子,最好老實點,否則晚上被野獸吃了,我可不管,要是想逃跑,哈哈哈,還真是搞笑啊,一個瞎子,還能跑出多遠(yuǎn)?”
像是栓牛羊一樣,阿豹將張問道綁在一刻大樹上。
阿豹將牽扯張問道的繩子綁在一顆大樹的枝椏上,確認(rèn)張問道夠不到繩子的地方,然后在懷里摸了一會兒,伸手將一個饅頭扔在張問道的臉上。
饅頭撞在張問道的臉上,而后掉在地上的泥濘中,張問道委身摸索著泥濘的地面。
他不能死,他還要修行,他還要推到那座山。
所以無論有多屈辱,他都要活著,只有活著,才有機(jī)會。
摸索了良久,滿手泥濘的的張問道拿起饅頭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放到口中,泥土的腥氣將饅頭的味道完全掩蓋,比之嚼蠟尚且不如。
“我只是想要活著。”
吃完了饅頭,張問道聽著帳篷里的聲音,開始爬樹,張問道不知道阿豹將繩子綁在了哪里。
他也無法靠著繩子爬到系繩子的地方,他只能去爬樹,可是樹太粗了,他才七歲。
雙手上滿是傷痕的張問道聽了下來,他終究還是太小了。
天邊的云被風(fēng)吹得急驟,今晚明月并沒有來臨這個世界,濃重的黑云像是一只如山般的巨獸,張開了恐怖的大嘴,像是要將陰云下的眾生吞噬。
“啪嗒!”
“啪嗒!啪嗒!”
一滴滴碩大的雨水從天空中落下,打在張問道的臉上。本就是冬季,雨水更是冰寒刺骨,將他的麻布衣服打濕。
他可以聽得到帳篷里傳來阿豹的聲音,“大哥,下雨了,要是那個瞎子凍死了怎么辦?”
阿虎的聲音慵懶之極,“你管他呢,反正也賣不出什么好價錢,死了更好。”
阿豹明顯是同意了阿虎的意思,“大哥說得對啊,總不能讓他也睡到帳篷里來吧,算了,睡覺睡覺。”
張問道本來也沒有希冀他們能將他也帶進(jìn)帳篷里,他只是需要一個避雨的地方。
但是現(xiàn)在,事實告訴他多想了。
張問道極力地靠近大樹,想要在大樹下求得一個庇護(hù)之所。
可是這都沒用,風(fēng)卷著冰寒的雨水的拍打在他的身上,不過一小會兒,張問道的衣服就已經(jīng)全濕了。
張問道嘆了一口氣,然后又搖了搖頭。
他張嘴,接著雨水解渴。
然后他坐在雨水中,他的身體變得燥熱,長時間雨水的淋刷讓他感了風(fēng)寒。他的額頭上有著讓人心畏的高燒。
不知是高燒還是寒冷,他竟然在這雨水中昏睡了過去。
張問道很難形容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因為他,似乎,看見了。
迷霧籠罩的天空,蒼涼的原野。
在他的面前,是一座高有千丈的矮山,這座山的坡角很小,所以這座山很大。
山上很是荒涼,沒有一株植物,有的只是蒼涼的氣息,和無窮無盡的劍。
或者說,那是一片海,一片劍海,密密麻麻,橫無際涯。
張問道沒有見過劍長什么樣,但是他第一眼看到眼前的這些劍,他就知道,這些是劍,仿佛認(rèn)劍是他生下來就會的本能。
足有萬丈遼闊的矮山上,沒過幾步就有著一柄古劍插在地上,巖石上。
張問道抬步向著矮山山頂走去,每走幾步,都能看到一柄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劍,張問道可以感受到劍上的鋒銳和寒意,劍若有靈夜自吟,有靈的名劍會在夜里低語。
每一柄劍,似乎都在輕輕地訴說著一個故事,但是張問道不想停下,在那矮山的山頂有一個最吸引他的故事。
他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在看過了近一千柄古劍,張問道來到了山頂,山頂上有一塊巨大的青石,青石之上,有著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老人的左邊頭發(fā)漆黑如墨,右邊的頭發(fā)斑白如雪。
老人看著張問道,似是見到了故人,老人開口,“你來了。”
張問道卻沒有見到了故人的覺悟,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老人是誰,這只是自己的一個夢吧。
于是他傻傻地答道:“我來了。”
老人點頭,面無表情,“我知道你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老人從青石上跳了下來,然后道了一句張問道聽不懂的話向著山下走去。
“天下是非,終不能一劍斷開......”
張問道的注意力沒有在老人身上,甚至沒有注意到老人說了什么,因為老人跳下青石,露出了藏在老人背后的一柄劍,張問道可以看到,那柄劍的劍鍔處,有著兩個古字:素問。
那是劍的名字,素問。
那是一柄月白色的長劍,恍若一泓秋水,劍不語,人自迷茫。
長劍就在他眼前,他卻覺得素問離他有千丈遠(yuǎn),萬丈遠(yuǎn)。
張問道伸手,想要將素問拔起來,然后他忽然感覺自己不停地倒退,倒退到了山腳下。
山腳下,老人盤坐在一塊青石上,臉上露出解脫般的微笑,老人問:“你想要變強(qiáng)嗎?”
張問道問:“你是誰?”
老人搖了搖頭,道:“這個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變強(qiáng)嗎?”
張問道接著問:“能有多強(qiáng)?”
老人再次搖頭,“我不知道,沒有人能知道任何一個人會變得多強(qiáng),人是很奇怪的一種生物,他們的意念,無極亦無涯!”
張問道道:“那我想要變強(qiáng)。”
老人回頭一指矮山,道:“那你就去拔劍吧,若是有一天,你能將這山上的古劍全部拔出,那你也就足夠強(qiáng)了。”
張問道走向離他最近的一柄古劍,這是一柄青銅鑄就的古劍,劍不長,只有三尺,劍身上繪制著古老的云紋。
張問道伸手,握住青銅古劍的劍柄。
“小子,還不起來,難道要大爺背你?快給本大爺爬起來!”阿豹的聲音傳到張問道的耳朵,非常刺耳。
只是一個夢嗎?張問道想。
然后阿豹一腳落在張問道的肚子上,疼得張問道面容扭曲。
神兵閣是一個無數(shù)人都想要一探究竟的地方。
因為神兵閣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知道世上的神兵出世,無論那柄神兵有沒有在人前露過鋒芒,天下人總是覺得神兵閣未卜先知的能力太過神秘,于是人們對它的態(tài)度總是敬畏中帶著好奇。
其實神兵閣并不神秘,御天乩這么想。
因為他的手上拿著一本發(fā)舊的古書,古書的封面上有著四個字:黃燈古卷,那四個字看一眼就覺得讓人頭暈?zāi)垦!?/p>
御天乩面對著黃燈古卷靜坐,忽然閣樓里吹來一陣風(fēng),將黃燈古卷的書頁吹開,書頁上空白一片,有的只是發(fā)舊的黃,書頁隨著風(fēng)翻動,落在第九頁的位置。
御天乩看著空白的黃燈古卷,嘴角浮起一絲感興趣的笑容,然后御天乩對著閣樓外道:“去將神兵譜上第九位換成素問。”
御天乩頓了一頓,“至于介紹嘛,就寫極情于劍,而后執(zhí)劍,然后我以劍問天下,世間可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