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
老慕想把他剛才在蔣教授面前叨逼的話吞進去。太特么丟人了!
讓司機送這位讓他丟人丟到姥姥家的女人回賓館。
“蔣教授, 你怎么之前不說呢?你怎么不告訴我這些事呢?”
“以小朋友的家教,你認為他會說這些?”
老慕一臉懊惱:“我只知道這個女的是那個達美銀行以后派駐國內(nèi)的代表,沒想到她是這樣一個人, 存著這樣的心思。你跟小家伙說一聲, 謝謝他那天陪外賓。替我跟他說聲抱歉。”
蔣教授笑:“放心吧!小家伙不會在意的。國門已經(jīng)打開,外頭有白花花的銀子, 也有牛鬼蛇神。咱們都是搞經(jīng)濟的,說白了都是搞錢的,還是要多生點心,免得哪天掉進陷阱里都不知道。”
“知道了!”
老慕讓車子先回去了, 他只能搭公交車回行里, 這么多年大家都窮,一家比另外一家好過些,也就家里多個三五千, 哪兒有這種幾個億甚至幾十億的家當(dāng), 他真的沒想到過。為了這些錢, 總歸有人不要臉不要皮的呀!
這個時候,大部分的華國人還沒有感受到這種沖擊, 畢竟這樣的世界離開他們還很遙遠。
像老慕, 像民航局對外的那些人受到的沖擊是巨大的, 外面和里面完全是兩個世界。
現(xiàn)在葛家康又要去面對資本主義的花花世界了,他被趙首長和吳局長推薦為陪同大領(lǐng)導(dǎo)隨行出訪的成員。
一九七九年東方大國和西方大國建交的消息舉世矚目, 隨之而來的就是大領(lǐng)導(dǎo)即將出訪。
葛家康最近常駐京城,準(zhǔn)備訪問前的資料, 也不去住局里的招待所, 熊海健剛好放寒假回了江城, 葛家康就跟容遠睡一個屋, 葛家康的努力讓陳玲玲都汗顏,他之前學(xué)俄語,這兩年為了能夠更好做好工作,開始學(xué)英語,還樂呵呵地說:“得虧我們家慧敏考了外國語學(xué)院,她的學(xué)習(xí)資料剛好我一起用……”
看著他那股子鉆研的勁頭,這個國家有這么多這樣的人在,能不騰飛嗎?
葛家康和許清璇一起和孩子們天天討論到深夜,時不時還有朱耀明和吳局長過來,一時間這個四合院倒是成了局里幾位大佬的聚集之地。
大領(lǐng)導(dǎo)訪美的日子剛好在春節(jié)期間,所以別人都快休息了,局里眾人的神經(jīng)一刻都不敢松懈。
出訪前兩天,洪淑芬?guī)е鴥号鸺铱狄黄饋砭┏牵鸺铱笛堅S清璇一家子去聚聚,這些日子成天叨擾一家子,他也不好意思,由他做東一起去吃烤鴨。
三個孩子跟著許清璇去招待所集合,洪淑芬和葛家康已經(jīng)等在招待所底樓,看見許清璇過來,迎過來:“許老師,你總算是來了,你幫我看看,這個領(lǐng)帶結(jié),我一點點都打不好的。”
葛家康拉著她:“不要穿西裝了,穿中山裝不蠻好嗎?”
洪淑芬扯著他:“干嘛啦?去美國么,換換口味,也要的呀!許老師,你說對不對?”
許清璇笑著說:“淑芬說得對,家康你這么神氣,要穿西裝試試,肯定老好看的。”
葛家康無奈只能跟著她們回房間,房間里葛慧敏正在看著弟弟做作業(yè)。
見陳玲玲和容遠進來,連忙過來:“半年都沒見了呢!”
“給我看看。”陳玲玲拉著她看,“胖了點。”
葛慧敏掃了一下陳玲玲渾身上下,停留在她胸口:“你才胖了呢!”
陳玲玲擰著她的臉:“說什么呢?”
葛家康被老婆推進衛(wèi)生間換了西裝出來,陳玲玲很意外,這套西裝非常合身,倒是不輸前世大牌的高定。
“許老師,你介紹的這個老裁縫真的手工好得不得了,做的幾件中山裝真的很好看。他還在給華僑商店的給華僑定做老底子的織錦緞旗袍,我倒是想要,就是做了不好意思穿出去。”
聽著洪淑芬話語里的躍躍欲試,許清璇邊教她怎么打領(lǐng)帶結(jié),邊說:“你喜歡就做一件,反正在家里穿穿也好的呀!”
“妖里妖氣地,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妖里妖氣的?解放前的女人都這么穿的,你看畫報上不要太好看哦!你去做,做了在家穿,我和孩子們看。”葛家康也跟著許清璇學(xué)打領(lǐng)帶結(jié)。
“葛叔叔,是你想看吧?不要拉上慧敏和聰聰呀!洪阿姨穿著旗袍,紅酥手,黃藤酒,想想就有情調(diào),是不是啊?”陳玲玲調(diào)侃葛家康。
葛家康被陳玲玲戳破心思,惱羞成怒:“小丫頭,懂得可真多,小小年紀(jì)就找對象了,還好意思說。”
“找對象怎么了?”陳玲玲臉皮厚,“我這叫自產(chǎn)自銷內(nèi)部消化,你曉得嗎?”
葛家康打好領(lǐng)帶,果然人要衣裝,本身底子好,很有樣子。
看見自家男人這么好看,洪淑芬拉著許清璇:“許老師,你陪我一起去做旗袍,好不好?我們一人一件呀!”
“你穿給家康看,我穿給誰看?”
陳玲玲勾住奶奶:“穿給自己看呀!這叫取悅自己。”
“是啊!是啊!許老師一起去。”洪淑芬對著許清璇帶著撒嬌的口吻說,“好不啦?”
“好!等領(lǐng)導(dǎo)回來了,估計能落幾天空,我?guī)е⒆觽兓匾惶私恰!?br/>
“你把家里的鑰匙給我,我趁著天氣好,先把被褥給你們翻曬一下,等你們回來就能睡了。”洪淑芬真的一點點都不見外。
許清璇笑著對洪淑芬說:“行,我明天把家里的鑰匙給你。”
兩家人一起去招待所邊上的飯店吃烤鴨。
葛慧敏跟陳玲玲說:“玲玲,你知道以前一直欺負你的劉劍在考空軍飛行員嗎?”
“他不是一直要考飛行員嗎?”陳玲玲記得這是這個小子的志向。
“現(xiàn)在他的政審有點問題,就是卡在他舅舅那里。”
“那又不是直系親屬。”
葛家康給他們倒了水:“確實不是直系親屬,不過這個時候,我的一句話會起決定性作用。以前的事情,你怎么看?”
陳玲玲低頭:“一個熊孩子,我也打過他了,后來他也不惹我了,才十七歲的少年。沒必要斷絕他一生的夢想。”
葛家康拍了拍葛慧敏的腦袋:“得饒人處且饒人,可知道了?”
葛慧敏皺著鼻子:“知道了!我在玲玲不計較我搞掉了她參加懇談會的名額的時候已經(jīng)知道了。”
“那還不跟玲玲碰個杯。”
葛慧敏端起茶水杯:“玲玲,我們喝一口。”
從飯店出來,跟葛家人揮別,天空中飄起了細雪,陳玲玲抬頭搓了搓,身上沒有上輩子那種輕柔暖和的羽絨服,上身一件棉襖,下身一條棉褲,厚重卻并不保暖。
容遠過來把她的手抓住,冰涼的手塞進他的袖管了貼在他的小臂上,陳玲玲要抽出來,他說:“捂一捂。”
許清璇伸手?jǐn)堊≈T蘊佳,諸蘊佳側(cè)頭對著許清璇皺了皺鼻子。
大年三十到來,許清璇在首都機場塔臺目送大領(lǐng)導(dǎo)的專機起飛。
她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辦公桌上有一大堆計劃開通國際航線的資料,需要和海外的機場,航空公司進行接洽談判,已經(jīng)不再年輕的她,敲了敲腰背,戴上老花鏡繼續(xù)處理公務(wù)。
“許老師!”
“吳局長!”許清璇摘下眼鏡放在桌上,捏了捏鼻梁。
“趁著這幾天大領(lǐng)導(dǎo)在出訪,你先回江城過個節(jié)。”
“等大領(lǐng)導(dǎo)回來再說吧!”
吳局長坐下:“許老師,按照現(xiàn)在的態(tài)勢以后只會越來越忙,活哪有干的完的?真等大領(lǐng)導(dǎo)回來,孩子們都要開學(xué)了,再放你假,你還會休息嗎?回江城休息幾天,跟老同事們吃個飯,陪著孩子們在家躺幾天。等開了春肯定又會忙得不可開交。還有上頭已經(jīng)說了要軍民分開,往企業(yè)化改制,這些哪一件不需要你這個老法師出主意?”
“可不就是嗎?恨不能每天多兩個小時出來。”
“咱們干不完,不是還有小家伙們這一代嗎?回去歇一歇,和孩子們過個節(jié)。”
許清璇被吳局長強制要求休假,她也知道小家伙們也希望她一起回去,只是都乖乖地不開口而已。
既然領(lǐng)導(dǎo)發(fā)話了,她用了兩天時間,安排妥帖,帶著孩子們從京城回江城。
洪淑芬知道一家子回來,過來送鑰匙,打開門,里面果然是清掃地干干凈凈,她笑著說:“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隔壁張姐一起來幫忙的,你們就住沒幾天,米面油我買得不多。反正不夠到我那兒去拿也一樣的。”
“哎呦,真的是勞煩你們了。”
“哪兒的話呀!我家那口子還一直說,他在京城天天就住您那里,孩子們給他幫助很多。我這點算什么?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陳玲玲發(fā)現(xiàn)洪淑芬經(jīng)過這些日子,好像成長了不少。雖然,還會中年婦女有小女兒家的嬌憨,可待人接物真的進步了不少。
“明天陪我去做旗袍。”洪淑芬在許清璇耳邊說。
在許清璇看來洪淑芬何嘗不是一個小輩,任性肆意了些,卻也不失可愛。許清璇捏著她的臉:“好!”
幫許清璇去分好土特產(chǎn)的張阿姨過來問:“什么?什么?有什么好東西?”
洪淑芬拉著她:“張姐,明天一起去。”
“到底干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張巧云就被洪淑芬給拉著一起去了市區(qū)里的一條弄堂里,敲開了那一家的門。
里面干瘦的老頭戴著老花眼鏡正在穿針引線,邊上是一個老太太拿著熨斗在燙衣服,十幾歲的小姑娘過來開的門。
“老張。”
“哎呦,七姑娘啊!”張師傅抬頭看許清璇。
真的到了地方,洪淑芬又不敢說自己要穿資本家大小姐穿的織錦緞旗袍了,捅了捅許清璇,許清璇說:“老張,我們倆想要做旗袍。”
“哦呦,前兩天來了個華僑,華僑商店的姜主任找了我,讓我趕制十件旗袍。我就想起當(dāng)年給您趕十件旗袍的時候了,這多少年過去了,你總算又來找我做旗袍了。你去看看華僑商店那個客人的料子,選中了的話,我讓姜主任給我拿過來。”
華僑用的絲綢都是蘇杭兩地絲綢廠的好東西。張師傅的老婆拿出那幾塊料子,都是絲光涌動,看著就富貴典雅,對這個年代藍色和灰黑色為主色調(diào)的人來說,絕對是亮瞎了眼,果然洪淑芬挪不開眼睛,想當(dāng)年她結(jié)婚的時候,就一件卡其布的兩用衫,這種好東西,連見都不可能見。
她挑來挑去難以決斷,問:“張師傅,一件旗袍多少錢啦?”
“料子錢要三十二塊,手工錢八塊。”
“哦呦!四十塊啊!這么貴啊!”張巧云聽見已經(jīng)深吸一口氣了。
“這個叫貴啊?你曉得哇?人家華僑說去港城做旗袍沒有五六百一件,拿不下來。而且那里的料子手工還沒我們這里老底子的手藝好。等我們這些老東西沒有了,還想要這樣老底子的旗袍,是再也找不到了。”張師傅笑著說,“華僑商店這樣的旗袍賣出去四十塊錢美金。”
現(xiàn)在江城兩家商店,一家華僑一家友誼,只接待外賓,只接收外匯。
張師傅給葛家康做西裝是英式西裝,那個剪裁和版型,放到以前米蘭的那些高定工作室也就是那點水平,外國設(shè)計師可能花里胡哨的花樣多一點,但是正兒八經(jīng)的經(jīng)典款實在無需太多花哨的設(shè)計。
洪淑芬拿著料子對比來對比去,一下子拿不定主意,陳玲玲替她選了:“阿姨,銀灰色的這一塊好看,最大方優(yōu)雅。”
“好呀!好呀!就聽玲玲的。”洪淑芬抬頭跟許清璇說,“許老師,您選哪件?”
許清璇雖然平反回來,國家給了補償,現(xiàn)在工資也不低,可說到底兩個孩子以后要結(jié)婚,雖然是嫁娶都在家里,她總是要給孩子們置辦點家具。四十塊錢一條旗袍,不穿出去,就看看。她想想還是舍不得。
張師傅去柜子里拿出一塊藍白格子的棉布來:“七姑娘,還記得當(dāng)年我給你做了好幾件繡花旗袍,你獨獨喜歡一件格子棉布旗袍嗎?這塊布,跟當(dāng)年的那件旗袍可像?”
許清璇知道老張是明白她猶豫了,她笑看著老張:“你啊!”
“來一件?”張師傅問她。
“好!來一件。”
洪淑芬拉著張阿姨:“張大姐,你也來一件。”
張阿姨忙擺手:“哦呦!你們都是好身材,我穿在身上,那就是一根糖葫蘆。一圈又一圈,我就看你們穿穿么好了!”
三個小女孩呆在邊上捂住嘴笑,被張阿姨一人賞了一個爆栗:“笑什么笑,阿姨可以說自己是糖葫蘆,你們不好笑阿姨的!”
走出弄堂,許清璇說:“走了,我們?nèi)ベI布料,這種好手工的衣服我做不出來么,平時隨便穿穿的衣服我能做的呀!剛好我在家休息,給你們做幾件。”
民航局待遇好,主要也是因為他們是對外的窗口,有額外的布料補貼,幾家人買了一大堆的料子。
剛剛到家門口,門就拉開了,熊海健從里面出來,看見蘊佳撓著頭憨笑。
張阿姨問:“海健,你媽不是說你去鄉(xiāng)下外婆家了嗎?怎么就回來了?”
“鄉(xiāng)下也沒什么好玩的。”
“怎么就沒什么好玩的?你前年還帶著你表弟,拿鞭炮扔在人家糞缸里,把人家的糞缸給炸穿了,你爸媽給你去賠禮道歉的呀!”張阿姨哪壺不開提哪壺。
熊海健恨不能把她的嘴給捂住,憤然:“阿姨,我讀大學(xué)了。”
“哦哦哦!大學(xué)生了是吧?”張阿姨笑著回家,“許老師,等下我過來,跟你一起做衣服哦!你來剪我來踩縫紉機。”
“好,一起來。”
熊海健推著諸蘊佳進門:“我給你們拿了我外婆做的白糖糕,又甜又糯。”
說是給他們拿的,熊海健就看著諸蘊佳吃糕:“好吃不?”
“好吃!”
熊海健嘿嘿笑,蹲在他們家里不走了,就跟在京城一樣,他給諸蘊佳打下手,一起做起了晚飯。
賴在這里吃晚飯,吃過晚飯還主動去刷碗,他在廚房間說:“陳玲玲,我們一起打八十分。”
就是不想走,就是想留下嗎?陳玲玲還不知道,踢了踢容遠:“拿撲克出來。”
容遠拿了撲克,組隊一起打八十分,四個人腦子都好,外頭出了什么牌記得清清楚楚,還要互相分析對方的表情,明明是隨便打打,變成搞腦子的游戲。
張阿姨往外看:“四個小東西,認真得不行啊!”
“在京城也這樣。”
“是吧?”
兩人正在邊做衣服邊聊天,外頭門被敲響,張阿姨去開門,熊媽媽走進來,到自己兒子邊上,戳著熊海健的腦袋:“哦呦!你這個小鬼頭,聽見蘊佳回來了,跟個強盜一樣,搶了白糖糕就走。我看你也不要回家了,我把你送給許老師好了。”
許清璇停下手里的活兒,走出來:“明芳來了啊?”
“他搶了白糖糕就走,我媽說送糕哪有只送一塊的,讓我再拿一塊紅糖糕過來。”熊媽媽把另外一塊糖糕交給許奶奶,繼續(xù)叨叨,“我今天早上過去,我們姊妹兄弟幾個全在我媽家吃飯,這個小鬼頭,聽見蘊佳回來,飯都不要吃了,騎著自行車就回來了。你們都在京城讀書,至少一個禮拜能見一次的呀!你外公外婆,舅舅姨媽一年都見不到你一次……”
張阿姨出來拉住熊媽說:“好了!不要說了,這個就叫做兒大不中留,要了媳婦不要娘。連這個都不懂?”
諸蘊佳臉漲得通紅,走到房間里去,問題是房間里張阿姨和許奶奶要做衣服的呀!那?她只能跑衛(wèi)生間,把門關(guān)上。
熊海健氣死了,叫:“張阿姨,你太討厭了!”
張阿姨哈哈笑:“好了,好了!我不招人嫌棄了。許老師,明天我和你繼續(xù)啊!”
張阿姨一臉壞笑剛剛走出門,一想不對,過來一把拉過熊媽說:“明芳走了呀!你總不能讓兒媳婦一直呆在廁所間不出來吧?”
熊媽媽瞪了熊海健一眼:“早點回來,九點以后當(dāng)心我們不要你了,把你鎖門外。”
熊媽和張阿姨走了,諸蘊佳紅著臉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把熊海健往外推:“你好回去了。”
陳玲玲叫:“打牌不打了?”
諸蘊佳跺腳:“不打了!”
接下去的幾天熊海健恨不能來等許家開門,晚上等蘊佳把他推出門他才肯離開。加上劉丹把劍鋒和菲菲送來,許清璇就看著一屋子的孩子吵吵鬧鬧,可真是熱鬧,這種日子真的簡單而幸福。
每天報紙都在說大領(lǐng)導(dǎo)今天參觀了哪里,會見了什么人,受到了當(dāng)?shù)責(zé)崆榈臍g迎,整個出訪看上去很順利。陳玲玲卻從上輩子后來披露的史料里知道,大領(lǐng)導(dǎo)一天之內(nèi)碰到兩次襲擊,可見這個開局當(dāng)時是有多艱難。
看著報紙上照片里,領(lǐng)導(dǎo)人坐在電瓶車上參觀飛機廠,陳玲玲指著照片里角落上的人說:“這是葛叔叔吧?”
“對!看著像呢!”
這次領(lǐng)導(dǎo)人出訪對華國未來發(fā)展具有深遠地影響,未來的將近十年的時間,都是兩國的蜜月期。要抓緊這寶貴的時機啊!
假期過得飛快,許清璇在大領(lǐng)導(dǎo)出訪回來前,帶著三個孩子,跟可憐巴巴的熊海健揮別,回到了京城。
這次出訪可謂滿載而歸,葛家康風(fēng)塵仆仆直接回到局里匯報工作,看到見到太多東西了,他叭叭叭地說個不停,興奮地在這樣冬天,拿著手帕擦著汗。
匯報完,葛家康出來去許清璇的辦公室坐坐,閑聊幾句。
“許老師,我在c州大學(xué),參觀他們航空航天學(xué)院的時候見到了一位教授,他跟我打聽了您。”
許清璇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她依然會心跳加快,她問:“他是?”
“季允晟季教授。”
“是,我們認識。”到今時今日心弦再有波動,也只能是認識而已,都已經(jīng)是年過半百的人了,想來他已經(jīng)兒孫滿堂,反觀自己,有玲玲,阿遠,蘊佳看起來也算了,也是孩子承歡膝下了。
“他邀請我去他家作客。”
“哦?”
“老先生過得很精致,相比之下,我們都是粗人。他給我們彈了吉他,還請我們吃了當(dāng)?shù)仫L(fēng)味兒的烤肉,哪怕是一個人過日子,也是連餐具擺放都不能出錯的人。反觀我,回到家,衣服放哪兒都不知道。”
許清璇聽見的是:他一個人?
她暗笑自己想太多,罷了,罷了,一生錯過,便是錯過,都這把年紀(j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