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沒有上課的早晨,書令儀一如既往的醒了。
被窩里的暖意纏人,晚上戴過的眼罩不知不覺掉在一邊去了。
屋子里劉淑正在修剪花枝,哼著小曲兒,怡然自得。廚房里食物滾煮的咕嚕嚕的聲音響起。
書令儀洗漱了出來,“媽媽。”
劉淑戲曲還未唱完,“講什么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懷雪刃未除奸……”嫵媚含情的雙眼看過來,“嗯,乖寶醒了啊?一個晚上不見媽媽對你好掛念。”
書令儀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們昨天才一起睡的。”
丟了花枝,劉淑走過來捏捏書令儀的小臉,“那媽媽也想你。怎么不擦護膚霜再出來?你啊,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她往房間里去,擠了護膚霜出來往書令儀臉上抹。
“女孩子,講究點知道嗎?多愛護愛護自己,歲月可對女人最無情。”劉淑敦敦教誨她。
書令儀乖巧的嗯了聲,等她一張臉變的粉撲撲的,劉淑才滿意起來。
早上吃過早餐,書令儀陪著劉淑怡花弄草,朱珠打電話過來找她聊天。
“你在干嗎呢?”
書令儀乖乖道:“在插花。”
朱珠那頭有些吵鬧,“挺閑情逸致啊你。不看節(jié)目不玩兒游戲嗎?”
插花桌上的平板正放著最新的綜藝節(jié)目,劉淑正看的津津有味,書令儀收回目光,“看的,一邊插花一邊看的。你呢。”
朱珠吸了吸鼻子道:“看了場狗血電影,哭成豬了要。”
書令儀:“……”
朱珠:“那你假期打算怎么過?”
書令儀剪掉一片多余的葉子,回道:“不知道。”察覺到另一方的沉默,她補充道:“就,吃飯,看書,睡覺……?”
朱珠:“……”
聊天結(jié)束,朱珠對另一部小手機里的人說:“聽見了吧,書寶寶快成書呆呆了。”
賀天一的笑聲噗噗的傳來,另一個聲音似乎還沉浸在上一通電話里女生的說話聲里,淡淡的嗯了下。
賀天一:“豬,你怎么有兩部手機?”
朱珠:“誰是豬!豬你妹妹!”
賀天一:“哎。哭成豬的豬妹妹。”
朱珠:“……”
補習(xí)課上時朱珠掏出兩部手機,憤憤的把賀天一的聯(lián)系方式從水果機里存到老人機里面,再把水果機里的拉黑。
書令儀看她忙活半天擔(dān)憂的問:“你怎么了,和他吵架了嗎?”
朱珠怒極反笑,摸了摸同桌天真的小臉,“有天我做夢,夢見他變成了個老頭子,可不正好待在老人機里面。”
書令儀看見她眼里有刀光,哭笑不得的點頭。只要兩個人不是真的吵架就行了。
“嗯,那你們好好的。”
“什么好好的?”從外面進來的賀天一往朱珠前面的位置坐下。
后面另一個高大的身影夾雜著風(fēng)雪進來,黑色的圍巾遮了一半的臉,更顯他孤高的清俊姿態(tài)。
陳猶匪走過來,隨手往書令儀桌上放下一顆糖,低頭懶懶問:“在說什么。”
他的接近讓書令儀感到一陣強勢的壓力,呼吸中能嗅到他身上的清冷的氣味。
“說……”書令儀陡然有些緊張。
前排賀天一懵了,“你拉黑我干嗎?”
朱珠:“誰拉黑了,以后你的電話我就只用老人機接聽。”
賀天一一臉我做錯了什么的表情,抗議道:“我就值這個身價?電話是我和匪哥一起打的你怎么不把他也放這里面!?”
陳猶匪看見書令儀一臉疑惑的神情,在賀天一說錯話之前睨著他。
“這不是老人機。”
賀天一&朱珠:“???”
陳猶匪:“沒有娛樂功能是學(xué)習(xí)機。”他輕描淡寫對賀天一下定結(jié)論道:“讓你好好學(xué)習(xí)的意思。”
朱珠:“哈哈哈哈哈哈哈。”
賀天一:“……”
書令儀一臉笑意,意識到可能不太好,只有抿著唇手指捂住嘴,卻不知這副模樣更招人。
陳猶匪把糖推倒她面前,摸了一把她柔軟的頭發(fā),一秒收回,“一天一顆,忘了帶也沒關(guān)系,我給你。”
書令儀錯愕的與他對視,白嫩嫩的臉上有絲絲紅暈。
班級群里有人在問有沒有想要集體活動的。
群文件里成績單還掛在上面,書令儀下載下來一份和朱珠一起看。
總分成績表上前幾名的人名太惹眼。
朱珠嘆了口氣,“這要不是天賦異凜,就肯定偷偷摸摸背著我們學(xué)習(xí)過了。”
書令儀目光落在那一行成績上,除了語文有點丟分以外,其他的居然都保持在高水平之上。
陳猶匪隨意看了眼自己的成績,注意力放在了另一個名字上面。他和書令儀的排名中間隔了一個人,但距離也算近了。
班級第一依然是朱珠,賀天一的名次還在后面幾名,卻也在十五名之內(nèi)。
“說,你明明天天打游戲無不學(xué)無術(shù)還能考這樣是不是有什么秘訣!”朱珠踹著賀天一椅子囂張問。
賀天一休息了幾分鐘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樣子,“你只看見我打游戲不學(xué)無術(shù)的樣子,卻不知道私下我有懸梁刺股的時候……”
陳猶匪看著書令儀,玩味道:“我抽煙喝酒打游戲,但我還是個好男孩。”
書令儀:“……”
他湊近,令人心折的容貌在視野里放大,輕輕丟下一句,“我可以配的上你嗎。”
成績出來,陳猶匪無異于在班主任那里又鞏固了特權(quán)。
沒人覺得他的成績是抄出來的,初中也有和他一個班的即便在有人懷疑時也會出來說幾句公道話。
“說實在,他解題思維很怪,你看過他試卷就知道他有自己的風(fēng)格,反正抄是抄不出來的。”
“這個倒是,他要是不那么混,再認真點怕是更恐怖。”
書令儀心情復(fù)雜的關(guān)了群,心中卻如有一團火焰,激發(fā)了她的斗志。
夜晚的燈火下飛蛾纏繞。
書令儀往回家的路上走,身后的男生慢慢跟上護送她。
雪白的地上踩下一個腳印,又有一個大腳印填補上去,沿路一直到白雪消薄的地方。
小院里劉淑一如往常照顧花草,等書令儀一出現(xiàn),她照顧的對象瞬時就發(fā)生了變化。
“你啊,大早上洗什么頭,怎么和你爸爸一個習(xí)慣。”
書令儀擦著毛巾,“媽媽我自己來。”
劉淑從廚房里端來早餐,坐在餐桌旁笑瞇瞇的看著,書令儀吹好頭發(fā)出來先喝了一杯熱牛奶。
“媽媽,爸爸什么時候回來?”
書政的工作導(dǎo)致他一年沒幾次在家,劉淑作為半家庭主婦,名下也有一家飯店經(jīng)營著。
她顏色柔和道:“快了,今年能和我們一起過年了。”
因為書政的工作不經(jīng)常在家,前妻就是這么和他離婚的。
誰都想不到,看似不安于室,潑辣又有女強人風(fēng)范的劉淑能容忍下這樣不常見面的婚姻,安靜的教養(yǎng)照顧女兒,耐心等待丈夫回家。
書令儀看著母親一提到父親,眼里就會有柔和的光,大概是一種幸福的感情。
外面小小飄著雪花,室內(nèi)暖如春日。
要去好時光滑場的那天,劉淑做了些吃的塞進了書令儀的包里。
“水里呆久了會餓,好嘛,聽媽媽的話啊乖寶,路上分給朋友們吃也行。”
書令儀看了下背包,保鮮袋還裝了小面包和零食。
“這些媽媽替你嘗過噠,都很不錯哦。”劉淑笑瞇瞇的問:“對了,一路去的有男孩子嗎?”
書令儀兀地愣住,支吾。
劉淑悄然一笑,拍拍她的背,“好啦,我女兒那么美,那些混小子還算有眼光。不過,麻麻還不想早早就當(dāng)外婆哦……”
書令儀鬧了個臉紅,“媽媽!”
出來和朱珠在約定地點見面以后。
朱珠盯著她,“你臉怎么這么紅?”
書令儀不自然的挪開目光,“被,被暖氣熏的。”
身上裹的像肉團的朱珠:“……我怎么覺得我還能再穿件衣服?”
書令儀:“……”
電話響起,陳猶匪的聲音傳來,“在哪兒。”
書令儀第一次接到他的電話。她看了站牌的名字,說了下地點。
“別掛電話。”陳猶匪交代。
兩分鐘后,一輛白色的車閃了閃光,車窗滑下去,男生清俊的容顏露出來,一眼找到她在的位置。
“上車。”
賀天一朝她們招招手。
朱珠和書令儀上去以后才發(fā)現(xiàn)開車的人是個陌生大叔。
“這是哪家少爺?shù)能嚢 !敝熘榍穆晢枺R天一被她逗的笑死了。
書令儀也很好奇。
賀天一以葛優(yōu)躺的姿勢接話道:“還不是這天氣不好,匪哥為了安全著想就沒自己開車,連人帶車一起租下,看來今年過年紅包很足啊。”
陳猶匪和她道:“下次我開車帶你去別的地方。”
書令儀拒絕道:“不好。”
“你還沒有駕照啊。”她口吻中有些憂心。
陳猶匪沒有被打擊的樣子,眼神閃爍,淡淡道:“有種不需要駕照,新手上路,技術(shù)照樣很好。”
賀天一忍笑忍的很辛苦,朱珠也一副看傻白甜的樣子看書令儀。
兩人默契的沒打擾他們。
到了滑雪場書令儀才知道原來大冬天跑來玩的不止有他們幾個人。
漫天白雪的場景叫人仿佛置身畫卷,銀花素裹,白雪皚皚,能親眼看見雪從樹上簌簌掉落的景色。
“啊啊很棒!”朱珠驚嘆。
賀天一配合,“啊啊很爽。”
陳猶匪&書令儀:“……”
幾個人商量怎么玩,“里面有冰場,外面可以滑雪,待會兒還能泡溫泉。”
“哇,真的很好啊!”
書令儀同意的點頭,人多氣氛好,她也被感染了,柔和的眼眸里流露著興奮的情緒。
最后還是決定先滑雪,再去冰場溜幾圈,之后再去泡溫泉。
時間充足,晚上可以再留宿一夜,明天早晨回去。
“可是我們都沒帶泳衣怎么辦?”
朱珠和書令儀愣愣的問,怕是泡不了了。
賀天一聳肩,“小意思咯,這里有賣的,到時候買來就好了。”
陳猶匪走在書令儀身旁,和她一起踏上臺階,十分自然的往她手里塞了一顆糖。
“以后吃糖就想起我。”
書令儀看著他。
陳猶匪:“在你心里就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