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期末考結(jié)束,書令儀交了卷子,去約定好的地方找陳猶匪。
男生的考場在另一棟樓,遠遠就看見對方側(cè)著身,靠站在樓梯間,雙手插在褲袋里,望著遠處的方向。
書令儀輕輕走過去,從身后抱住他的腰,“等很久了嗎?”
男生搭在她手上的力道放松,冷厲的眼神緩和下來,把她從身后拉到面前來,角落里無人經(jīng)過,陳猶匪轉(zhuǎn)過身,把她抵在墻上,“張嘴。”
他低頭親下來,鼓勵的讓她抱住自己的脖子,一手輕撫著她顫抖的背。
“寶寶放松。”
書令儀睫毛抖動,氣息不穩(wěn)。
等陳猶匪離開她的唇,退出來,兩人相互看看,男生還要親,書令儀擋住他,搖頭。
“大家都快出來了。”
陳猶匪略不滿足的收回了動作。
過來找他們的賀天一問他們寒假怎么安排,朱珠:“老一樣,你還想有什么活動?”
賀天一:“可以出去玩玩。”
陳猶匪沒意見,“選附近的古鎮(zhèn)。”
書令儀猶豫的道:“我要去北邊的城市,我爸爸在那邊,假期去看看他。”
賀天一和朱珠看向陳猶匪。
男生有片刻詫異,恢復(fù)平靜。“什么時候去?”
書令儀說了個大概的時間。
她略帶抱歉的道:“媽媽昨晚上才說,也許還要待很久。”過年也說不定。
陳猶匪點頭,“那等時間確定下來再和你商量。”
他轉(zhuǎn)頭和賀天一談游玩的地點,朱珠擔(dān)心的看著書令儀。
“那你們倆得一個寒假都看不見對方啊。”
書令儀垂眸沉思,“嗯,爸爸也想讓我們過去……”也就是說,他們得分別一個寒假,開學(xué)為止才能見到彼此。
陳猶匪……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
“晚上大家在火鍋店吃飯,你也去吧,能相處時間多一點就多一點?”朱珠和她提議。
書令儀答應(yīng)了。
一群學(xué)生放學(xué)后聚集在餐廳里,鮮活的朝氣,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這次不只有李安他們,還有前后桌的同學(xué),周涵涵,小馬哥,大家在一起意外的熱鬧。
大家紛紛落座,陳猶匪掃向書令儀,“在哪兒坐?”
聽周涵涵說話的書令儀愣了下,被男生牽著手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來。
朱珠拍拍周涵涵的肩膀,示意她習(xí)慣就好。
書令儀被陳猶匪摟在懷里靠著,也不管其他人是否在看。
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男生口吻清淡的道:“不想和我在一起?”他眼神緊盯著女生,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書令儀:“你怎么這么想?”
陳猶匪隨意道:“我可是整個假期見不到你。”
書令儀心中一動,去看他的神情,“你,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陳猶匪擰眉,片刻后舒展了一口氣,不太甘愿的承認了。
他反問:“你就不想寒假和我在一起?”
書令儀小小嘆了口氣,她握住陳猶匪的手,男生很快抓緊了她。
“我想的,”她輕輕說:“我還想等到想你想的不得了的時候,用伯伯阿姨給我的紅包,買機票回來看你。”
陳猶匪微微怔住。
書令儀:“我肯定會想你,每天都想夢見你。”
火鍋冒著白色的霧氣,一幫少年學(xué)生仔圍成一圈吃吃喝喝。
原本氣氛還僵硬的男生女生又坐在一起咬耳朵,過了片刻,神情清冷的男生似乎聽了什么不得了的話,表情變的十分難以捉摸。
小馬哥被起著哄,要敬他們一杯茶。
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對書令儀和陳猶匪說著祝賀詞,“你你們好好學(xué)習(xí)……”
眾人笑噴。
小馬哥漲紅臉,不管他們繼續(xù)說:“明年大學(xué)學(xué)里我們見!”他還巡視了一圈桌上其他人,很認真幾分嚴(yán)肅的說:“一,一個都不能少!”
笑聲熄滅,在桌的人漸漸沒了聲音。
書令儀微笑著說:“謝謝。”
陳猶匪端起茶,抬手示意,“一起考大學(xué)。”
其他人紛紛拿起飲料,賀天一搭住小馬哥的肩膀,“大家干杯!”
“一起高考,大學(xué)不見不散!”
……
飯局過后,站在街邊眾人還在笑鬧。
夜晚路燈明亮耀眼,書令儀和陳猶匪站在一旁看著他們。
“真好。”
陳猶匪:“嗯?”
書令儀:“大家都好快樂。”她臉上流露出滿足的微笑。
陳猶匪意味深長的回應(yīng),“我也好快樂。”
書令儀嘴唇動了動,笑容越來越大。
“以后不許生我氣了。”
陳猶匪低聲答應(yīng):“好。”
這聲好,代表了未來許多次承諾,每當(dāng)兩人因為事情產(chǎn)生分歧,做到了像今天的解決結(jié)果。
“我去北方看你。”
“喂,你們倆!!快過來!”
賀天一喊他們,招手讓他們過去拍照。
“一起留影,等明年的時候咱們再一起拍一張。”
趁著就在火鍋店外,他們進去請了一位店員替他們照相。
“大家可以湊近一點呢。”店員示意。
陳猶匪偏頭,直接將書令儀摟在自己懷里,讓她順勢抱著自己。
賀天一和朱珠在那兒快速爭執(zhí)怎么站,小馬哥和李安僵硬的比耶,周涵涵和章?lián)P不好意思的站在一起往里靠了靠。
店員笑瞇瞇的問:“火鍋吃的開心嗎?”
少年們姿勢各異,挨近在一起,異口同聲道:“開心!”爆發(fā)出來的笑聲嚇到過路的路人。
從市區(qū)分散,冷夜中陳猶匪和書令儀站在河岸街道邊。
“我們也拍一張。”他捏了捏她的耳朵,被風(fēng)吹的紅紅的。
陳猶匪把手機給她,“你來拍。”
他站在她身后,捂住她白里透紅的耳朵,不讓風(fēng)再吹著。
書令儀伸長了手,將手機聚焦在兩人身上,陳猶匪的下巴抵著她的肩膀,腰身彎曲。
少年的臉親密的貼著女生。
“我?guī)泦帷!蹦猩洳欢枴?br/>
女生輕輕笑出聲,“好帥。”
男生跟著滿意的笑著說:“眼光真好,再來一張。”
女生笑彎了眉眼,男生扶著她的手,對準(zhǔn)他們自己,按鍵那一刻,親在了她臉頰上。
冬日蕭瑟充滿寒意的青春留下許多甜。
以前只有過年的時候書政才會回市內(nèi),這次他把劉淑和書令儀都接了過去。
那里他租了一處裝修溫馨能拎包入住的房子,提前請人將屋子打掃干凈,再添置了許多妻女能用上的東西。
他用了心,劉淑打量之后滿意的對書令儀道:“晚飯媽媽做,你先去房里休息休息。”
書令儀搖頭,“媽媽我?guī)湍恪!?br/>
劉淑和書政打完電話,心情愉悅的和女兒勾肩搭背的走進廚房。
“那你把圍裙戴上,洗菜戴上手套。”
書令儀欣然接受。
等書政回來,正趕上飯點,新租住的房子有人提前為他開了燈,做好飯菜,在外奔波的身體瞬間宛如泡了一場溫泉,從心到身感到愜意。
書令儀剛端著菜出來,驚訝的叫了聲爸爸。
“外面下雪了?”
書政這才反應(yīng)自己頭上的雪都融化了,成了水珠打濕了衣服和頭發(fā)。
“乖寶小聲點,爸爸去洗澡,你媽媽出來了告訴她一聲。別說爸爸淋著雪回家。”儒雅的中年男人交代女兒,趕忙回房打理自己去了。
等劉淑出來,走到窗戶前看著窗外紛飛的大雪,慶幸道:“還好你爸回來的早,依照他的記性,絕不會記得撐傘回家。”
書令儀看看關(guān)著的房門,想到早早跑到房間收拾自己的爸爸,低頭喝了口茶,看了眼手機里發(fā)送過去的消息,舒服的瞇了瞇眼。
北方的雪延綿萬里,覆蓋了整個城市。
書令儀第一次見到城市里厚達一米的白雪皚皚的景色,早起在窗邊看了一會兒,夜晚依靠在窗邊,看路燈下雪花飛舞,向電話那頭的男生描繪這場浩大的雪景。
“花市只有山里下雪,城里的雪堆積不起來。北方的雪好深好厚啊,像透明的菱花……”
男生靜靜聽完她說話,接上話,“我看見你發(fā)我的照片了。”
他戴著耳機,手機上正顯示出夜晚燈光下厚厚的雪,無人觸碰搗毀,美的潔白而無暇。
她就站在窗邊,室內(nèi)溫暖宜人。
高領(lǐng)的毛衣抵在她秀氣的下巴下,目光透過雪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不知雪楚楚,還是人動人。
新年后。
李香旖在樓梯口碰見兒子,少年趿拉一雙灰藍色拖鞋出來,房間里擠了一堆奶聲奶氣的小孩。幾個比他小的不多的少男少女跟在他身后下樓,看見她紛紛叫了人。
“怎么下樓了?”她看了眼臉上沒什么表情的兒子,再向外甥外甥女們看去。
“姨媽。”
王敏敏性子活躍,宛如小孩子,指著房間告狀道:“那幫小土匪在表哥房里造反啦,我們到外面轉(zhuǎn)轉(zhuǎn)去。”
李香旖手上端著剛出爐的小蛋糕,哭笑不得的嗔道:“在說什么胡話,什么小土匪,那是你們小弟弟小妹妹,再小點還是你們的小外甥。”
王敏敏只管笑嘻嘻,和其他兄弟姐妹交換了個調(diào)皮的眼神。
陳猶匪:“帶他們走走。”
李香旖:“先把蛋糕一人拿一個,”她叮囑他,“路上注意安全,附近走走就好。外面太冷就早點回來,待會兒還要出去吃飯。”
陳猶匪拿了一小塊,嗯了聲。
李香旖朝他們揮手,“去吧,隨時聯(lián)系。”
王敏敏等人跟在表哥身后和姨媽說再見。
房間里一幫小蘿卜丁見大孩子都不見了,慌慌張張的找,趁著他們還沒集體鬧起來,少男少女們飛快的出了大門。
一行人走到了花鳥市場,王敏敏哎呀一聲,想起大前年來過這兒,還在附近的甜品店遇見了表哥喜歡的人。
陳猶匪走向一家花店,前年書令儀和她爸爸來過這里買盆栽。
“哥,敏敏說你找了女朋友?”最小的表弟突然問。
“對啊,哪個學(xué)校的?”
“有照片嗎,好想看看表哥你女朋友什么樣!”
男生掃了眼在他目光下噤聲的表弟表妹們,旁邊的王敏敏背對著他佝僂腰身當(dāng)縮頭烏龜。
王敏敏:“誰縮頭烏龜啦!!你就給他們看看嫂子長什么樣嘛!!”
陳猶匪眼神睥睨,一眼看出門道,“賭了什么?”
王敏敏等人支支吾吾,最后還是小表弟扛不住陳猶匪的審視,如實交代,“看見照片,給敏敏一百塊錢。”
“啊啊啊蠢狗寧小飛,你真是蠢死啦!!!”
小表弟一臉哀怨,“表哥我都招了。”
陳白漁和妹妹陳翹瑤舉手投降,誠懇認罪,“表哥,我們只是湊個人數(shù)。”
王敏敏:“……”為什么這么輕易認輸!!!
陳猶匪冷眼看著,對他們道:“翻五十倍,要么一人一個紅包拿出來。”
表弟表妹:“……是、是。”
王敏敏舍不得的看了紅包一眼,忍痛交了上去,“手機!快給!”混蛋!
陳猶匪給了,再不管身后,拿著厚厚的幾個紅包向一家店走去。
大片的綠葉紋路分明,粉白色的花宛如微微垂吊的宮燈。
老板精心的擦拭花盆盆身,起身對站在一旁看了許久的男生道:“這花能開百多天,放在家里養(yǎng)著觀賞是最好的,倒過來好似荷花呢。”
他將抹布放在架子上,問:“你是送親朋還是好友?”
老板與男生對視,捉摸不透的感覺更加強烈。
“是……?”
男生:“家里人。”
外面?zhèn)鱽硪蝗耗心信某吵臭[鬧。
王敏敏的聲音尖細有穿透力,“陳猶匪你個騙子!!還錢!”
寧小飛一臉快哭的樣子拉住她,“姐,姐,算了!”
陳白漁&陳翹瑤:“……表哥,為什么相冊都是鎖?”
站在花店門口的男生看過來,“手機還我。”
王敏敏:“不給!”
陳翹瑤弱弱的舉手,“在我這兒。”
王敏敏:“!!!”
寧小飛眼神一頓,“等一下,我好像看見了。”
陳翹瑤:“在哪兒!?”
陳白漁指了指,“屏保。”
他們瞬間安靜,湊在一起。
屏幕亮起光,照片上女生笑容溫柔,眼神純凈。
只有親近的人才能靠的那么近。
一只手將手機飛快抽走,陳猶匪抱著一盆花往外走。
王敏敏:“小氣鬼!”
陳翹瑤跟上去,“表哥,你去哪兒啊?這是什么花啊?”
陳猶匪淡淡道:“寶蓮花。”
王敏敏他們陸續(xù)跟上,才發(fā)現(xiàn)去的方向是往日熱鬧而今安靜的長安街。
弟妹們看著他們的表哥走到別人家門口,巷子里就他們幾個人,偶爾有人也只是好奇的看他們一眼。
花盆被男生放在圍墻上,挨著門一眼就能看見。
他轉(zhuǎn)一圈,拍了個照片就走。
淺粉的花心宛如顆顆寶石,垂吊在風(fēng)中,盈盈而立,與小巷院門映襯宛如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