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書令儀吃了藥,躺在醫(yī)務室的病床上閉著眼休息。
隔著一個簾子陳猶匪在聽校醫(yī)說話。
“女朋友?”
陳猶匪點頭,拿著藥問有沒有副作用。
校醫(yī)阿姨好笑的道:“沒有,正常藥量。”
陳猶匪:“謝謝。”
校醫(yī)阿姨指著里面,“你可以在里面等她睡醒,有事再叫我。”
陳猶匪提著藥進去,校醫(yī)阿姨低頭道:“我兒子要是高中不好好讀書談戀愛,一定打斷他的腿……”
陳猶匪身形一頓,嘴角動了動。
書令儀睡了一個小時,被子四角都被捂的緊緊的。
陳猶匪見她出了汗,怕她熱出毛病把被子扯開一些。
書令儀的衣服都被汗打濕了。
白色的棉麻上衣微透,打濕后勾勒出了內(nèi)衣的肩帶,領(lǐng)口露出的纖細的鎖骨,陳猶匪止住呼吸,目光看向它處。
書令儀醒過來精神恢復不少,細白的脖頸處覆了層淡淡的汗,發(fā)絲也貼在上面。
轉(zhuǎn)眼就看見男生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凳子太低,他勉強前屈著腿,安靜略微出神的看著地面,似是在發(fā)呆。
“醒了?感覺怎么樣。”陳猶匪對上她的目光。
書令儀:“好熱。”
她仰著頭模樣看著有些可憐。
書令儀摸了下頭發(fā)才發(fā)現(xiàn)睡覺的時候發(fā)箍掉了,陳猶匪看她在被子里摸來摸去,“找什么?”
書令儀:“發(fā)箍啊。扎頭發(fā)的。”
陳猶匪抬手,手腕上就套著一個眼熟的發(fā)箍,兩顆白色小球軟萌可愛,就是和男生不太合適。
“笑什么。”男生去捏她的臉。
書令儀:“偷發(fā)箍的小賊。”
陳猶匪被她惹笑了,“再說一遍。”
書令儀抓住他的手,“發(fā)箍還我。”
陳猶匪抬起她的下巴,湊上去,“發(fā)箍有什么好偷的,竊香才是。”
隔著病床的簾布晃動,里面有聲聲軟糯的輕哼,校醫(yī)嚇了一跳,走過來猛地拉開,里面的一對學生吃驚的看過來。
男生站在女生后面,手里握著一捧柔順的長發(fā)正在給她扎頭發(fā)。
校醫(yī):“呃,休息好了?”
書令儀摸著剛剛頭皮微痛的地方,點頭,“謝謝醫(yī)生。”
兩人出來,女生頭發(fā)已經(jīng)扎好了,看的出扎頭發(fā)的人手技生疏,不然也不會有一縷發(fā)從眾多頭發(fā)中微翹著冒出來。
書令儀:“醫(yī)生表情好嚴肅啊。”
陳猶匪想到校醫(yī)一臉震驚的神情,扯唇嘲道:“淫者見淫。”
書令儀:“???”
陳猶匪刮了下她的鼻子,“乖寶不用懂。”
連接三天校運會后面下了兩天雨,在學生口中是果然逃不開運動會必下雨的魔咒。
結(jié)束后,三班的表現(xiàn)讓班主任很滿意,對平時看不慣的男學生也順眼多了。
掛在屁股后的鑰匙隨著班主任的動作擺啊擺,拍著桌子示意大家安靜。
“老師很高興,你們啊,年少有為,正值青春,前途大大的有!不枉費老師對你們的辛苦調(diào)`教,未來一定屬于你們!”
全班學生整齊道:“謝謝老師,好的老師。”說完哄堂大笑。
書令儀和陳猶匪對視一眼,看見彼此眼中的笑意。
書令儀:“陳同學,好好學習。”
陳猶匪不答反問:“有好處嗎?”
書令儀抵住他靠過來的肩膀,“你想要什么啊?”
陳猶匪眉眼溫柔,低聲哼唱,“想~要~那~顆,叫~書~令~儀~的~糖,嘗~嘗~她~的~甜~味~和~芳~香~”
書令儀牌的糖,被剝開了糖衣,纖細的指尖夾著糖肉,塞到他嘴里。
女生:“甜嗎?”
他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很香。”
高二下學期,迎來一場全省的會考。
在假期被壓縮的周六下午,書令儀和陳猶匪約好了在一家商場的咖啡館復習,等她到了以后咖啡館的二樓被一半的熟人承包了。
賀天一李安等人朝她招手打招呼,朱珠推了推眼鏡,不知道同情自己還是同情她,“本來我是想回家看書的,賀天狗說我不來就你一個女生。”
一群男生里面只有一個女生,朱珠良心不安。
書令儀:“賀天狗?”
朱珠冷哼:“狗窩里的單身狗。”
賀天狗:“你倒是讓我變雙身啊!”
書令儀笑笑,不知道為什么從高一到現(xiàn)在了,他們兩個人還是喜歡“針鋒相對”。
陳猶匪拖開桌子,讓書令儀在他身邊坐下,一伙人霸占了一張大長的桌子,掏出課本學習,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男生做試卷的樣子一臉認真,書令儀偶然翻過他的書,上面意外的有許多標注。
書令儀在他耳邊小聲道:“你們昨晚打游戲了?”
陳猶匪眼皮微動,“我沒有。”
書令儀:“他們看上去好像沒睡好……”
陳猶匪:“不知道,昨晚我和你打完電話就睡了。”
書令儀略微訝異,觸及他的目光,笑著說:“我也是。”
陳猶匪豎起一本書攤開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快速在書令儀嘴上親了一口,吧唧一聲,響亮。
不經(jīng)意抬頭掃向?qū)γ妗?br/>
“看什么?”
被兄弟拋棄,成為留守狗子們的賀天一等人感受到重擊,求饒道:“給兄弟們一條活路。”
李安呆滯說:“什么時候才能不吃狗糧,可不可以換個食物……?”
書令儀不好意思的捂著嘴,頭發(fā)遮住半邊臉,越聽臉越紅。
陳猶匪再親近不了書令儀,不由地冷眼盯來了一群電燈泡好幾眼,要不是會考在即,本身這只是他和書令儀的小地盤。
一個下午,男生們率先“陣亡”,賀天一拉著朱珠一起組戰(zhàn)隊。
陳猶匪趁他們打游戲的時候帶書令儀出去了。
外面涼意深重,陳猶匪把書令儀的手放進自己口袋暖著,“帶你去個地方。”
琴行。
李香旖不在店里,陳猶匪身上有琴行的鑰匙,打開門牽著書令儀進去。
“這是我小時候的練習室。”他介紹道。
里面擺著一架鋼琴,書桌,還有一張單人床,供陳猶匪練琴辛苦之后休息。
書令儀被他抱在腿上,貼著耳朵道:“彈琴給我聽?”
她慌張道:“我沒有學過。”
安靜的房間,單獨相處的兩個人氣氛更為親密。
陳猶匪哄著她道:“我教你。”他抓住她兩只手,輕柔不失力道的分開,放在琴鍵上。
曲子漸漸順耳,片刻咚的一聲,書令儀一個顫栗仰起頭,推開他在自己耳垂處作怪的頭,眼眸濕潤的被欺負了似的看著他。
陳猶匪手抵著唇,低笑幾聲,從椅子上離開。
“我去泡茶,你自己玩會兒。”
他斂去眼中幽深的情緒,走到門外靠墻冷靜了會兒,往李香旖的會客室走去。
書令儀看著門口片刻,摸了摸耳朵和脖子,仿佛還能感覺到那張唇熾熱的溫度。
剛才的陳猶匪,讓她覺得危險又克制。
陳猶匪回來,房間里安靜無聲,門保持著他出去時微掩的樣子。
他推門看去,單人床上,女生潑墨般的頭發(fā)鋪蓋在床上,蜷縮著身體,似是睡著了。
把泡的茶往桌子上放下,陳猶匪拿了一張?zhí)鹤咏o她蓋上,看了她一會兒,就坐在地上,靠著床沿低頭一邊用手機回復在找他們的賀天一,一邊守著她。
時間無聲流動,為兩個少年劃分出一片小天地。
李香旖知道陳猶匪帶人來過琴行后一臉惋惜。
“怎么不請她到家里去?”
大清早,陪著老爺子打了一套拳的少年拿起毛巾擦汗,聞言頓了下,“媽媽,她害羞。”
男生眼里可見柔光。
李香旖把早餐擺放在桌上,推了陳說一把,“你兒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真不管管?”她一臉惆悵,實在擔心對方小姑娘家里不放心。
一身正氣的中年男人撣了撣手中的報紙,抬起頭來,看了眼越加高大不斷成長起來的少年。
父子眼神交鋒片刻,陳說低頭繼續(xù)看報,道:“有其父當年風范。”
發(fā)覺妻子瞪視自己,陳說彌補道:“咳,要自律克制,不可沖動。”他告誡兒子,“你不能給她未來,就不要耽誤她。”
這番話倒是讓李香旖神情柔和了,她語氣輕柔的朝兒子贊同道:“你是好男孩,她是好女孩,不應該只看現(xiàn)在。兒子,你爸爸說的對。”
得了妻子稱贊的陳說得意的低下頭繼續(xù)看報。
看見父母情深義重的一幕,少年慎重的答應,“知道了媽媽。”
他吃下早餐,想著女生,這時候也許她也起床了吧。
秋冬為了方便書令儀練舞,劉淑為她在家里開辟了一間練舞室,空間有余,免了常在外面奔跑的辛苦。
書令儀跳了兩個小時,出了一身熱汗,室內(nèi)暖氣十足,劉淑站在門口含笑望著她,在她練習完之后鼓掌,“跳的真好,上次我和安嶠聯(lián)系過,說起海省藝術(shù)培訓學校,乖寶要不要去那里找老師指導指導?”
書令儀小喘著氣,平靜了呼吸后才道:“媽媽,我想等明年再看看。”
劉淑走到她身邊,摸了摸她微濕的發(fā),“還有上次我買菜遇見你白阿姨,問你高三要不要和她家晴晴一起去小南市,那里有位舞協(xié)退休下來的老師,可以去她那里試試。”
書令儀疑惑的看著她,軟軟的問:“媽媽,很急嗎?”
劉淑靠著她坐下,偏著頭摟著她的肩膀,沒有說話。
書令儀動了動,想要看見她臉上的神情,劉淑這才面對她,忽然笑了下,平靜道:“算了,不急,媽媽只是看別人家在準備了,替你考慮而已。”
書令儀猶豫,小心的說:“我,我想等高三再考慮選擇哪里。媽媽對不起……”
她乖巧說對不起的樣子讓劉淑心中顫悸。
下一刻她一切都沒什么事的樣子,搖了搖少女,聲音輕松道:“怎么啦,媽媽只是隨便提一提,你做什么媽媽都支持你。只是……”她彎著眉眼,點著女生的鼻頭說:“只要你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書令儀依偎在她懷里,貪戀的蹭了蹭反手抱住她,“謝謝媽媽。”
劉淑微笑,一下又一下的輕撫著她的背。
“我乖寶,長大了。”
書令儀含羞的道:“媽媽還年輕,也沒有老。”
劉淑眼神柔和,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看不出歲月風霜,親昵道:“傻孩子。”
這么傻的孩子,舍不得讓她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