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五章 九門提督
第二天中午,杜飛去找劉匡福和楊志剛,打算商量一下張忠誠那邊的情況。</br> 卻沒想到,剛到劉匡福家,居然見到了一個預想不到的人。</br> 韓春明居然也在!</br> 杜飛來的時候,他們仨人不知道正在商量什么。</br> 看到杜飛來了,劉匡福和楊志剛趕忙叫“杜哥”。</br> 韓春明則有些懵。</br> 他也沒想到會遇到杜飛。</br> 劉匡福拽了他一下:“春明兒,這就是杜哥。”</br> 韓春明反應過來,連忙鞠躬:“杜哥,您好。”</br> 劉匡福又給杜飛介紹:“杜哥,這是韓春明,是幫我們掌眼的關師傅的徒弟。”</br> 杜飛一愣:“關師傅?九門提督?”</br> 韓春明眼睛一亮:“杜哥,您也知道我?guī)煾傅拿枺俊?lt;/br> 杜飛笑了笑,其實這邊的事兒他一直沒怎么上心,甩給劉匡福他們就沒過問。</br> 沒想到,老楊幫著找的鑒定師父竟然是這位老爺子。</br> 反倒劉匡福和楊志剛有些懵,問道:“杜哥,什么九門提督?”</br> 杜飛笑道:“這位關老爺子的外號兒。”</br> 韓春明聽了,插嘴道:“杜哥,您認識我?guī)煾福俊?lt;/br> 杜飛擺擺手:“只是聽說過九門提督的大名。”</br> 韓春明有些失望。</br> 昨天從程建軍嘴里知道,面前這年輕人非常厲害,心里還尋思要是師父的朋友沒準能借點光。</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像他這樣初三畢業(yè)沒有工作的,都號召去下鄉(xiāng)。</br> 韓春明倒是不怕,但他心里有點惦著蘇夢。</br> 蘇夢家的成分不好,擱過去叫書香門第,據(jù)說祖上還出過好幾個進士翰林。</br> 但現(xiàn)在那個非但不值錢,反而是身上的包袱。</br> 真要去下鄉(xiāng),蘇夢一準兒跑不了,而且去的還得是最不好的地方。</br> 不過韓春明知道,現(xiàn)在跟杜飛沒那個交情,肯定不能貿(mào)然瞎說。</br> 否則,非但事兒辦不成,還得惹人家反感。</br> 寒暄過后,因為韓春明在,杜飛也沒急著說話。</br> 劉匡福解釋了一下,韓春明來這兒的原因。</br> 這時,韓春明拜師還沒多久。</br> 因為劉匡福他們從李忠、張獻那邊收東西,過手的東西非常多。</br> 關老爺子讓韓春明跟著打下手,鍛煉鍛煉手感。</br> 韓春明心眼多會來事兒,又都是年輕人。</br> 跟劉匡福、楊志剛湊到一起,很快就混熟了。</br> 就算今天杜飛不來,他倆也準備過段時間把他介紹給杜飛認識。</br> 聽完情況,杜飛靈機一動,腦子里浮現(xiàn)出一個念頭。</br> 原本他今天來,是為了商量怎么找到張忠誠那邊藏東西的地方。</br> 其實,如果只是藏普通古董文玩的地方并不難找。</br> 但杜飛要的是真正的精品。</br> 是不遜于陳方石挑出來的,抵押給船王的那批珍寶。</br> 這些東西,跟那些普通文玩肯定分開存放。</br> 杜飛想了想,忽然問道:“李忠見過春明沒有?”</br> 劉匡福搖頭道:“沒有,春明兒沒去過那邊,李忠和張獻都沒見過他。”</br> 杜飛點點頭,沒再說話,思索起來。</br> 其他三人見狀,誰也沒出聲,等著下文。</br> 幾分鐘,對付看向韓春明:“春明,我這兒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忙……”</br> 韓春明正愁沒機會跟杜飛深交,連忙一聽腰板道:“杜哥,有什么事兒用得著我,您只管吩咐。”</br> 杜飛笑呵呵道:“你先別急,聽我說完了,好好考慮再說。”</br> 韓春明點點頭,一旁的劉匡福和楊志剛也有些好奇。</br> 杜飛道:“我這兒有一樣東西,你想辦法把它賣給一個人……”</br> 韓春明不知道杜飛的打算,也不知道張忠誠是誰,聽得云里霧里。</br> 不過只是賣一件東西,聽著似乎沒什么難度。</br> 他當即拍著胸脯答應。</br> 杜飛笑了笑,站起身道:“那行,我回去取東西。”又對劉匡福和楊志剛道:“你們倆給春明兒說一下張忠誠那邊的情況。”</br> 說完杜飛就轉身出去。</br> 東西就在他的隨身空間內(nèi),只不過現(xiàn)場沒法直接拿出來。</br> 順便讓劉匡福他們說,免得自個浪費口舌。</br> 其實,對于杜飛來說,在張忠誠這兒唯一難辦的,就是找到那些寶貝的位置。</br> 張忠誠的套路其實跟杜飛很像。</br> 所謂,亂世黃金,盛世古董。</br> 都是趁亂,用最小代價囤積那些不被當成好東西的寶貝。</br> 這些東西一入手,就直接沉底兒了。</br> 如果不出意外,最少也得等十年二十年,到改開之后才會慢慢浮出來。</br> 偏偏最近這段時間,張忠誠似乎沒弄到能入他眼的東西。</br> 大凡弄到一些,都是過手之后,直接就散出去了。</br> 如果不著急,杜飛可以慢慢等,早晚能等到機會。</br> 但他不想浪費時間。</br> 杜飛這次,就是要來一個投石問路,看一看張忠誠究竟把寶貝藏到什么地方。</br> 片刻后,杜飛在外頭轉了一圈回來。</br> 看見韓春明的臉上多了幾分嚴肅,見他進來立即站起來。</br> 杜飛笑了笑:“怎么?害怕了?”</br> 韓春明連忙道:“杜哥,您可別把人看遍了。咱四九城兒的爺們兒,別說您這還不是上刀山下油鍋,就算真是,咱答應了,吐吐沫是個釘兒,也沒把話收回去的道理。”</br> 杜飛暗暗搖頭,現(xiàn)在的韓春明還是太嫩了。</br> 不過這樣也好,索性從拎回來的兜子里拿出一個木盒子。</br> 里邊裝的正是早前從四合院的隔壁李家,弄到的那方玉璽。</br> 本來杜飛打算用那套帶金葉佛經(jīng)的象牙象棋。</br> 但想了想,覺著分量不夠重。</br> 老話說,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br> 索性一步到位,一方大清的玉璽,應該足夠了吧~</br> 而且拿出這東西,杜飛也不帶心疼的。</br> 里邊蘊含的‘藍白光’已經(jīng)吸收的七七八八,對杜飛來說就是一個物件。</br> 然而,在其他人眼里卻不是這么回事。</br> 把檀木盒子掀開,包括韓春明在內(nèi),屋里仨人,全都傻了。</br> 尤其韓春明,即使拜師時間不長,卻是古董行兒內(nèi)的人。</br> 一看就知道這是什么東西。</br> 再伸手翻過來一看,眼珠子差點掉地上。</br> “杜,杜哥,這……這是玉璽!”韓春明咽口吐沫,一臉不可思議。</br> 剛才,他盡量往高了想,揣測杜飛能帶來什么東西。</br> 卻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拿出來這么個東西。</br> 雖然不是那方‘受命于天,既壽永昌’,雖然清朝皇帝的玉璽數(shù)量不少。</br> 但再怎么說這也是玉璽呀!是過去皇帝用的,代表一國朝廷,擁有無上權威。</br> 杜飛卻讓他把這方玉璽賣給張忠誠,甚至沒提賣多少錢的要求。</br> 這是什么概念!</br> 有一瞬間,韓春明甚至懷疑,杜飛是不是瘋了。</br> 杜飛風輕云澹,等他消化消化,笑著問道:“春明兒,你腦瓜好使,我就不教你怎么做了。反正東西擺在這兒,怎么來的,為什么賣,要賣多少錢……這些你都想好了,沒問題吧?”</br> 韓春明一愣,剛回過神兒來,正等著聽杜飛有什么囑咐。</br> 誰知道杜飛居然要當甩手掌柜。</br> 再看看放在桌上的玉璽,不由舔舔嘴唇,心里七上八下的。</br> 下意識想推辭,正好迎上杜飛似笑非笑的眼光。</br> 令他心中一凜,咬了咬牙,把心一橫,把紫檀木的盒子蓋上:“杜哥放心,您等我消息。”</br> 說定之后,韓春明也坐不下去。</br> 等他走了,劉匡福有些不放心道:“杜哥,剛才那玉璽……就這么讓他拿走了?”</br> 杜飛笑道:“要不然呢?還給立個字據(jù)?”</br> 劉匡福嘿嘿道:“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就是……”</br> 杜飛隨手點上一根煙,澹澹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說,那玩意說到底就是塊石頭罷了。”</br> 只是輕描澹寫的一句話,卻瞬間逼格滿滿。</br> 劉匡福和楊志剛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br> 但實際上,杜飛卻沒那么二逼。</br>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在自己能掌控局面的前提下。</br> 韓春明剛走出去,杜飛心念一動就讓小黑跟了上去。</br> 雖然相信韓春明的人品,但還是那句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br> 跟杜飛預料的一樣。</br> 韓春明離開,徑直去了關老爺子家里。</br> 中間路過副食商店,進去買了一些熟食,權當是孝敬師父的。</br> 關老爺子住在前門內(nèi)東大街附近。</br> 也是個大雜院,住在最里邊的后院。</br> 韓春明心里著急,腳步也比平時更快。</br> 剛到后院,還沒進月亮門,就聽里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嘿~孫賊,今兒是有什么事兒,連走道都不踏實了。”</br> 韓春明在外邊聽到,不由得腳步一頓。</br> 他也知道,自己從劉匡福家出來心就亂了。</br> 稍微定了定神,放慢腳步走進去。</br> 只見一個長著一臉老年斑,穿著白背心,灰布衫,黑褲子,手里盤著核桃的老頭兒,坐在院里一架搖椅上曬太陽。</br> 韓春明嬉皮笑臉湊上去:“哎幼,您老擱這兒歇著哪~”</br> 關老爺子瞥了他一眼,沖他手里的布兜子努努嘴:“里邊什么好玩意兒?”</br> 韓明成一愣。</br> 關老爺子“哼”了一聲:“抓那么緊,手背青筋都出來了。”</br> 韓春明低頭一看,訕訕的把手放松一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