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金錢與炸藥
杜飛懷疑,所謂的慶親王的寶藏,可能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br> 這幫東洋人千方百計闖進來,最后卻被封堵在這里,連個收尸的都么有。</br> 至于作為魚餌,所謂慶王府的寶藏,大概也不在這里。</br> 想到這個結(jié)果,杜飛有些失望。</br> 在此前,他曾不止一次想到,小紅打通那條通道之后,這邊是碼放的整整齊齊的箱子。</br> 箱子里全是一件件無價之寶。</br> 現(xiàn)在,唯一還能指望的,就是在鐵閘門里邊還有一些木板條的箱子。</br> 剛才杜飛也沒細數(shù),大概有二十幾個。</br> 按道理,這里雖然是陷阱,但制作陷阱的誘餌卻不能是假的。</br> 否則魚兒不上鉤,陷阱設計的再巧妙也無濟于事。</br> 另外,就是這幾把東洋刀,應該能值不少錢。</br> 拋開這些刀本身的價值,對于那些東洋貴族來說,這些東洋刀的象征意義更大。</br> 尤其在東洋經(jīng)濟騰飛后,許多東洋人愿意出十倍,甚至更高的價碼,買回這些有家紋的刀劍。</br> 另外,杜飛覺著慈心一定知道一些情況。</br> 從上次杜飛賣給她‘慈禧陰珠’的情況可以看出,慈心并不缺錢。</br> 甚至在暗中掌握著一筆巨大的財富,幾百根金條對她來說根本不在話下。</br> 原先杜飛一直覺著,慈心的身份應該不夠,不一定知道慶王寶藏的真正秘密。</br> 但是現(xiàn)在看來,似乎未必。</br> 因為到了這一步,杜飛忽然發(fā)現(xiàn),所謂的慶王寶藏,很可能是個騙局。</br> 被埋葬在這里的這些東洋人就是證據(jù)。</br> 但究竟怎么回事,僅憑杜飛肯定猜不出來。</br> 而且他也不準備繼續(xù)瞎猜下去,既然懷疑到慈心頭上,干脆就去問慈心。</br> 那娘們兒正饞杜飛的身子,問這點東西,應該不難。</br> 畢竟早就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m.</br> 就算當初曾是秘密,到現(xiàn)在也無所謂了。</br> 另外就是杜飛馬上要去香江,沒有額外精力去抽絲剝繭。</br> 但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br> 在那道鐵閘門的后面還有十多個箱子,杜飛想要看看那里邊裝的都是什么?</br> 命令小紅從鐵閘門下邊回去,來到那些箱子邊上。</br> 這些木板條箱子都放在這兒,幾十年沒人動過。</br> 再加上這里雖然距離什剎海不近,中間的通道又被堵住,但從那邊透過來的潮氣卻不少。</br> 不僅把那座鐵閘門銹蝕不輕,連這些板條箱也都腐爛了。</br> 杜飛雖然聞不到,也能想象這里一定充滿了霉味兒。</br> 小紅上去,拿兩顆大板牙咬了一下。</br> 板條箱應聲就就被咬斷了一條。</br> 杜飛愣了一下,這比他預料的更脆。</br> 緊跟著,杜飛就感覺到小紅突然傳來焦躁的情緒。</br> 不等杜飛下命令,向旁邊飛速沖刺。</br> 幾乎同時,剛被小紅咬斷了一條木板的板條箱,仿佛被打破了平衡。</br> 原本是三層箱子摞在一起,在這里幾十年都相安無事。</br> 此刻卻因為一條木板的斷裂,使其他木板也承受不住了。</br> 杜飛雖然聽不到聲音,但也能想象出“轟”的一聲,最下面的板條箱直接崩潰,上面的兩個箱子墜落下來,自身也砸的粉身碎骨。</br> 頃刻間,靜謐了幾十年的地下爆發(fā)出一連串的動靜。</br> 在最開始的三個箱子塌了之后,旁邊挨著的板條箱也受到了波及。</br> 一個接一個,跟多米諾骨牌似的,連著串塌下去。</br> 杜飛沒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剛才要不是小紅機靈,真被乎到底下,肯定兇多吉少。</br> 而此時,升騰起一片灰白色的煙塵,看不清那些板條箱碎了之后里邊散出來什么東西。</br>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并不是大洋。</br> 上次在什剎海大院下面的倉庫里發(fā)現(xiàn)的箱子裝的就是銀元。</br> 當時散落出來,那些銀元四散迸濺,好像天女散花。</br> 現(xiàn)在卻沒從升騰的塵土中轱轆出一枚銀幣。</br> 直至過了好幾分鐘,騰起的塵土才落下去。</br> 杜飛終于看清了這些碎裂的板條箱里裝的是什么。</br> 其中最惹眼的就是散落一地的,一卷一卷綠油油的美刀!</br> 這些美刀本來用布帶扎著,但因年深日久,布帶有的爛了,落下來之后,直接就散了。</br> 杜飛看得清清楚楚,這些美刀都是十元一張的面額,一卷就是一千。</br> 而此時散落的美元足足有五六箱子!</br> 杜飛心里一算,不由得心臟蹦蹦直跳,現(xiàn)場散落這些美刀足有七八十萬!</br> 美刀因為是世界流通,不管是什么年份發(fā)行的,都可以隨意流通。</br> 按照現(xiàn)在將近三比一的匯率,這些美刀換成人m幣就得有二百多萬!</br> 這是什么概念!</br> 現(xiàn)在全國一千多個縣,有多少一年產(chǎn)值都不到兩百萬。</br> 然而,此刻更令杜飛吃驚的是。</br> 在這些美刀的旁邊,碎裂的其他幾個板條箱,里面卻是一包一包的,用繩子捆額結(jié)結(jié)實實的包裹。</br> “這是什么東西?”杜飛一時間他沒想起來這是什么東西。</br> 想讓小紅過去,咬開那些包裹看看。</br> 小紅卻傳來強烈的抵觸情緒。</br> 仿佛那些包裹里面蘊藏著莫大危險,就是不肯過去。</br> “危險?”</br> 杜飛有些莫名其妙,卻猛地反應過來。</br> 我艸!</br> 這些包裹的樣子,怎么越看越像炸藥包呀!</br> 想到炸藥包后,杜飛愈發(fā)覺著沒錯。</br> 不過說是炸藥包,其實里邊放的應該是火藥。</br> 因為杜飛沒看見引爆的雷管。</br> 在這種潮濕的環(huán)境下放了幾十年,按道理應該炸不了了。</br> 但是看那足足幾十個炸藥包,這在當初絕對是大殺器。</br> 如果瞬間同時引爆了,恐怕周圍這一片房子都得炸飛了。</br> 可以想見,這應該是當初慶王府最后的底牌。</br> 如果東洋人突破了前面的鐵閘,就會引爆這些炸藥包,同歸于盡。</br> 最終卻并沒有走到那一步。</br> 東洋人雖然拿枕木頂住了下落的鐵閘,但也僅僅留出了一道不足一尺高的縫隙。</br> 人想轉(zhuǎn)過來,只能匍匐前進,只要一探頭,就是活靶子。</br> 杜飛通過視野,看著閘門兩邊的骸骨,想象著當初激烈的戰(zhàn)斗。</br> 隨之斷開視野。</br> 杜飛從羅漢床上睜開眼睛,在感慨之余開始考慮怎么下去。</br> 小紅能打洞過去,他肯定不行。</br> 要想進入這座位于老慶王府下面的密室,必須另找入口才行。</br> 杜飛心里合計,等休息一會兒,再通過小紅看看,有沒有別的入口。</br>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非常急促的敲門聲。</br> 跟著就聽秦京柔叫道:“杜飛哥!杜飛哥!不好了……”</br> “不好了?”杜飛皺了皺眉。</br> 自從到財務科上班,秦京柔比原先沉穩(wěn)多了,要不是真急了,絕不至于這樣。</br> 立即起身過去,一開門就見秦京柔一臉焦急,眼角還噙著淚水。</br> 看見杜飛更忍不住,眼淚連串落下來,哭著道:“杜飛哥,你快過去看看吧!老太太,老太太她……好像,好像要不行了!”</br> 杜飛心中一凜,根本沒往這邊想。</br> 隔壁的老太太雖然八十多快九十了,但身體一直挺硬實,怎么說不行就不行了?</br> 這可不是小事。</br> 杜飛作為街道的干部,肯定不能熟視無睹,立即穿衣服穿鞋,同時問道:“通知一大爺和前院了嗎?”</br> 秦京柔搖頭:“還沒呢,我發(fā)現(xiàn)不對勁,立即找找你來了。”</br> 杜飛點頭,已經(jīng)穿好了,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道:“你立刻去叫一大爺和三大爺,順便把前院的于小麗也叫來,她在居委會上班,能幫得上忙。”</br> 秦京柔“哎”了一聲,立即撒丫子跑去中院。</br> 杜飛來到老太太家門口。</br> 這時旁邊的秦淮柔推門出來,看見杜飛,愣了一下,疑惑道:“怎么了?剛才好想聽見京柔叫你來著?”</br> 杜飛沖屋里示意一下:“老太太可能不行了,我讓京柔去叫一大爺和三大爺了。”</br> 秦淮柔也吃了一驚:“嚇!昨天見著還好好的,怎么……”</br> 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況下,秦淮柔的心腸還算不錯。</br> 一聽老太太快不行了,立即搶了幾步過來,跟杜飛一起進屋。</br> 到了屋里,杜飛立即聞到一股味道。</br> 他皺了皺眉,知道老太太恐怕真不行了,大小便已經(jīng)失禁了。</br> 此時老太太躺在床上,還有最后一口氣。</br> 看見杜飛和秦淮柔進來,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不是她要等的人。</br> 張了張嘴,從喉嚨里發(fā)出最后一聲“柱”,應該是想叫“柱子”。</br> 卻最終沒叫出來,眼光已經(jīng)暗淡下去。</br> 這時候,柱子卻在派所。</br> 他作為報案人,暫時不算拘留,算是配合調(diào)查。</br> 秦淮柔看見老太太咽氣,不由得“啊”了一聲。</br> 杜飛伸手握住秦淮柔的手,搖了搖頭,也沒上前。</br> 院里有一大爺、三大爺,用不著他往前沖。</br> 就在這時,外邊傳來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br> 一大爺、一大媽全都來了。</br> 緊跟著就是前院的三大爺、三大媽,還有于小麗兩口子。</br> 一幫人一下把老太太屋里擠得滿滿當當。</br> “老太太?老太太!”</br> 一大爺叫了兩聲,當即撲上去趴到老太太床邊哭了起來。</br> 他這一哭,在場的眾人,甭管有沒有這個心情,都跟著抹了幾滴答眼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