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誰的小姨子?
杜飛一句話禍水東引。</br> 一大爺無奈道:“大伙兒靜一靜,今天的確有公安的同志找我,但人家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向外透露情況。真要說出來了,責任不責任的,萬一影響公安同志破案,那……罪過兒可就大了!”</br>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眾人頓時就啞火了。</br> 杜飛心里暗笑,你大爺果然還是你大爺。</br> 趁機穿過中院,剛到后院的月亮門,柱子鬼頭鬼腦跟小偷似的從里邊探出頭,叫道:“兄弟,你可回來了!”</br> 杜飛笑著道:“柱子哥,你這是偷地雷吶~”</br> 柱子一甩手:“嗐~我偷什么地雷呀!”</br> 見他一臉焦急,杜飛也收起玩笑:“有事兒?”</br> 柱子點頭。</br> 杜飛道:“那回家說去。”</br> 柱子“哎”了一聲,立即屁顛屁顛跟杜飛進了屋。</br> 到屋里杜飛先忙活一陣,把爐子燒上。</br> 雖然現(xiàn)在天氣越來越暖和了,但每天也要燒一燒爐子,免得屋里返潮。</br> 完事兒杜飛又倒了兩杯水,給柱子遞了一杯,坐下問道:“柱子,還是冉老師的事兒?”</br> 剛才見他做賊心虛的樣子,就知道十有八九還是冉老師。</br> 柱子這爛好人的屬性,一見到女人就容易被觸發(fā)。</br> “嗐~可不是嗎!你說這怎么是好呀?”柱子苦著臉道:“那悶老三忒不是個東西,冉老師父母落難了,他說能幫忙周旋,但條件是讓冉老師嫁給他。可他那歲數(shù)……這,這也太欺負人了。”</br> 杜飛一聽,果然還是上次的事兒。</br> 問道:“那你想怎么樣?去揍那悶三爺一頓?”</br> “我……”柱子不傻,這事兒他真要去揍悶三爺,到時候第一個埋怨他的就是冉老師。</br> 畢竟冉老師這邊還指著悶三爺幫忙救她父母呢。</br> 見柱子不說話,杜飛又問:“那你找我有什么想法?”</br> 柱子咧咧嘴道:“那個,兄弟,我知道你能耐大,你看能不能……”</br> 卻沒等她說完,杜飛就擺擺手打斷道:“不能,柱子哥,你可別想當然。你知道帶走冉老師父母的是什么人?那是區(qū)里武z部的糾察隊。”</br> 柱子卻點點頭:“這~我知道呀!”</br> 杜飛無語道:“你知道個屁!這地方可不隨便抓人,被他們帶走的,不敢說百分百,但至少百分之八十都有問題。”</br> “這……不能吧?冉老師父母……”柱子吃了一驚。</br> 他就一個工廠的廚子,根本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br> 杜飛“哼”了一聲,反問道:“你知道冉老師他們家是怎么回事,就不能吧?”</br> 柱子道:“這……不說是歸國的華僑嗎?”</br> 杜飛撇撇嘴:“除了這個,你還知道什么?你敢打包票他們沒問題”</br> 這下柱子不吱聲了。</br> 關(guān)鍵時候,柱子的反應(yīng)不慢,很快他就找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br> 猛地抬起頭道:“哎?不對呀!既然這么嚴重,悶老三怎么能幫忙撈人?難道……難道那老屁眼兒,他在騙冉老師?”</br> 杜飛笑著伸手拍拍他肩膀。</br> “這……”柱子頓時站起來,咬牙切齒道:“悶老三,你特么找死!”</br> 事情明擺著,柱子清楚杜飛有多大能量,就連杜飛都說不好辦的事兒,他悶老三憑什么能辦?肯定是想騙財騙色呀!</br> 雖然冉老師沒說,但上次她找柱子幫忙,都一下塞了兩根大黃魚。</br> 讓悶老三幫忙,不可不給塞東西,肯定只多不少。</br> 不過這悶老三貪心不足,不僅要東西,還想要人。</br> 想到這里,柱子更是火冒三丈。</br> 雖然現(xiàn)在結(jié)婚了,但冉老師那可是他心中的白月光。</br> 越想越來氣,柱子干脆起身道:“兄弟,我謝謝你,我現(xiàn)在就去,把那老騙子弄了。”</br> 杜飛叫住他:“哎,你忙什么!你想怎么弄?趁半夜,拍黑磚?萬一出事了,嫂子怎么辦?家都不要了?”</br> 柱子腳步一頓,提到他媳婦,立馬就泄氣了,愁眉苦臉道:“那……那怎么辦呀?”</br> 杜飛沒再賣關(guān)子,趕緊把這貨打發(fā)走,提醒道:“二大爺搬走,你都沒去看看吧?”</br> 柱子一愣,脫口道:“我看他去……”卻猛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找二大爺去搞悶老三?”</br> 杜飛道:“二大爺是廠里糾察隊的副大隊長,悶老三住在家屬區(qū)附近,遇到這種人,還得找組織。”</br> 柱子一拍大腿道:“兄弟,要不說啥事兒還是你看的明白。要我也就黑他一板磚,除了能出氣,啥用也不頂,還是你這法子好!落到二大爺手里,弄不死那老鱉孫。”</br> 說完了,一溜煙就推門出去。</br> 杜飛有些哭笑不得。</br> 柱子這貨,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br> 有時候精的跟猴似的,有時候卻怎么都不開竅。</br> 上次因為冉老師,賈麗英就跟他鬧了一回,這次居然還不長記性。</br> 然而杜飛并不知道。</br> 柱子從他家出來,回到家,一進屋,挺著大肚子的賈麗英就問道:“怎么樣?杜飛怎么說的?”</br> 柱子忙道:“跟你想的一樣,杜飛也猜悶老三是個騙子,讓我去找二大爺弄他。”</br> 賈麗英一笑:“我說什么來著……”</br> 原來柱子去找杜飛這事兒,賈麗英一早知道。</br> 柱子問答:“麗英,下面咱咋辦呀?你說這冉老師也怪可憐的……”</br> 賈麗英白他一眼:“咋啦,心疼啦?”</br> 柱子忙解釋:“不是,我就是……”</br> “行啦,拙嘴笨腮的。”賈麗英上去拍他一下,轉(zhuǎn)而一本正經(jīng)道:“這可是一個機會!我知道你講情面,不肯在冉老師身上弄好處。但這個悶老三不是東西,咱們必須在他身上榨出二兩香油。”</br> “他?他能有什么油水?一個老光棍子。”柱子撇了撇嘴。</br> 賈麗英一瞪眼:“你是不是傻!上次冉老師來都賽給咱兩根大的,去找悶老三,無親無故的,能白給她忙活?”</br> 柱子道:“你是說,冉老師給錢了!”</br> 賈麗英道:“不然呢?我看至少也得兩根大的。”</br> 柱子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br> 黃白之物誰不稀罕!</br> 他不好意思拿,不代表別人不拿,悶三爺肯定好意思。</br> 把這些從悶三爺手里摳出來,可不算他占冉老師的。</br> 賈麗英道:“事不宜遲,你現(xiàn)在立刻拿東西上二大爺家去,記著說話客氣點。”</br> 柱子撇撇嘴,沒吱聲。</br> 賈麗英哪會看不出他的心思,強調(diào)道:“人二大爺沒對不起咱家,你看不慣人家做派,也把笑臉給我?guī)ィ@次能不能給咱兒子攢點家底全看你的了!”</br> 柱子一聽‘兒子’,什么都好說了,連忙點頭答應(yīng)。</br> 杜飛這邊還不知道,柱子兩口子的想法。</br> 就算知道,也不會上心。</br> 各家有各家的日子。</br> 只是杜飛沒想到,柱子這次去卻闖出了大禍。</br> 第二天,星期天。</br> 早前與顧炳忠約好了,今天過去吃飯。</br> 杜飛上午找朱婷去玩,等到下午時間差不多了,騎車子趕到顧炳忠的家。</br> 顧炳忠住在糧食局的干部樓。</br> 跟陳中原家格局差不多,都是三室一廳。</br> 而且糧食局蓋樓面積似乎更大一些。</br> 杜飛頭一次上門,帶了兩瓶汾酒。</br> 剛到地方,就看見辦公室的小王在樓下等著。</br> 遠遠看見杜飛,立即迎了上來:“杜哥,您來啦!快樓上請。”</br> 然后回頭喊了一聲:“大舅,我杜哥來啦!”</br> 就見三樓的窗戶上探出一個半大小子的腦地,應(yīng)該是顧炳忠的兒子,聽到這一聲,立即縮回去,隱約聽見:“爸!來啦!”</br> 等杜飛停好自行車,來到樓門口。</br> 顧炳忠已經(jīng)從樓上迎下來,笑著跟杜飛握手:“哈哈哈,杜老弟,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呀!”</br> 杜飛則跟著小王,叫了一聲“顧大舅”。</br> 兩人寒暄兩句,這才上樓。</br> 到了屋里,顧大舅請的廚師早就到了,廚房的東西也都準備好了。</br> 稍坐了一會兒,便開始炒菜上菜。</br> 作陪的也沒有外人,都是顧炳忠的家人。</br> 除了小王之外,還有顧炳忠的媳婦和他小姨子。</br> 顧炳忠這小姨子跟他媳婦年齡想差不小,也就二十多歲,長得挺周正,說話也好聽。</br> 杜飛一看這場面,估計今兒顧炳忠請他,就是為了這個小姨子。</br> 果不其然!</br>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br> 顧炳忠放下筷子,終于說起正題:“杜老弟,你也看見了,你嫂子這妹子,剛從老家過來,也沒個著落,你看……”</br> 杜飛喝了點酒,臉色微紅,笑呵呵道:“顧大舅,您真是的!自個家小姨子,隨便安排哪個糧站不行?”</br> 顧炳忠苦笑道:“唉!老弟呀,你是不知道我的難處。我這個主任不好干呀!多少雙眼睛盯著,就等我犯錯吶!”</br> 說著猛地灌了一口酒。</br> 杜飛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這種時候最好閉嘴別接茬。</br> 顧炳忠也沒再抱怨,轉(zhuǎn)而提出要求:“老弟,你在公安口路子廣,能不能幫個忙,先搞個臨時工?”</br> 杜飛不動聲色,心里卻有些奇怪。</br> 像王玉芬那樣,在分局或者派所弄個臨時工,對一般人來說,固然十分困難。</br> 但對顧炳忠這個級別的,卻真不是什么難事兒。</br> 他費這大費周章,特地請杜飛來吃飯,是什么意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