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不插門的女人
果然,王長貴一臉苦逼道:“李江他……他逼我給慈心下毒!”</br> 杜飛一愣,倒是沒往這方面想。</br> 按說慈心是慶王載振的私生女,李江又是慶親王府的供奉,他們兩個人互相認(rèn)識并不奇怪。</br> 只是李江想給慈心下毒是什么意思?</br> 他圖謀慶親王真正的寶藏,難道是懷疑慈心知道什么內(nèi)情?</br> 王長貴接著道:“您知道慈心的厲害,讓我給她下毒,那不是找死嘛!而且這種事兒一旦被她察覺,死的都不是我自個,非得牽連全家不可。”</br> 杜飛皺眉,他倒是不認(rèn)為慈心會那樣瘋狂。</br> 見杜飛不以為然,王長貴忙道:“杜科長,您可別不當(dāng)回事兒,您不知道那娘們兒的個性,別看她現(xiàn)在吃齋念佛的,真要發(fā)狠起來……”</br> 杜飛看他樣子,倒不像胡說八道。</br> 不過想想也是,慈心的確有些瘋瘋癲癲的。</br> 這種人發(fā)起瘋來,真興做出什么聳人聽聞的事。</br> 但話說回來,慈心怎樣擱一邊,王長貴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br> 他這是被逼到墻角了,才想找杜飛幫他解圍。</br> 其實說白了,王長貴在這件事上,最大的破綻就是那個‘中校’的身份。</br> 當(dāng)初自以為兩頭下注的妙計,最后卻成了一張催命符了。</br> 杜飛看著他,淡淡道:“那您想怎么著?”</br> 王長貴舔舔嘴唇,期期艾艾道:“那個……您看能不能……能不能找找關(guān)系,幫我把這個身份……”</br> 不等他說完,杜飛就明白了。</br> 不由得“呵呵”冷笑:“七爺,您是老江湖,但也不能欺負(fù)我年輕吧!咱可沒有這么辦事兒的。”</br> 王長貴有些尷尬,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了。</br> 不過俗話說得好,張嘴三分利,不給也夠本。</br> 他這邊想漫天要價,萬一杜飛腦子抽抽,就答應(yīng)了呢!</br> 就算不答應(yīng),也沒什么損失。</br> 王長貴瞬間調(diào)整好心態(tài),連忙道:“我將功折罪!”</br> 杜飛撇撇嘴:“這還差不多。”</br> 打掉了王長貴想白嫖的心思,杜飛又想了想眼下的情況,再次問道:“七爺,實話實講,真沒給敵人做過事兒?”</br> 王長貴拍著胸脯道:“真沒有!我是豬油蒙了心,那暫都48年了,就是五根金條,外加一個中校,就給迷了眼了。”</br> 說著,從桌子下邊拎起一個小兜子,“咚”的一聲放在桌上,低聲道:“這里是十根兒。”</br> “嚯~翻了一倍!”杜飛眉梢一揚:“您這是……”</br> 王長貴解釋道:“您別誤會,我這可不是給您,請您代為轉(zhuǎn)交給國家。”</br> 杜飛沒去看那小兜子里邊,笑了笑道:“既然您這么說,那我就信了您。但有言在先,如果查出來,到時候您可別怪我事先沒說。”</br> 王長貴賭咒發(fā)誓,就是領(lǐng)了一些俸祿,真的什么都沒干。</br> 杜飛也沒死乞白賴的,反正真要有什么事兒,也是他自個擔(dān)著,杜飛肯定不管。</br> 到時候,不落井下石,杜飛就算對得起王玉芬了。</br> 王長貴這個老奸巨猾的,也知道自己的處境。</br> 要想確保沒事,必須拿出更多籌碼。</br> 王長貴連番保證之后,轉(zhuǎn)而道:“那個……玉芬院子那事兒,現(xiàn)在還沒什么進(jìn)展吶?”</br> 杜飛“嗯”了一聲:“您這兒有線索?”</br> 料定王長貴這老家伙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茬兒。</br> 果然,王長貴道:“有一個情況,我不太確定……”</br> 杜飛皺眉道:“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br> 王長貴“哎”了一聲:“王昆他爹,可能是李江的徒弟!”</br> 杜飛聞聽,頓時一愣。</br> 之前他想過,王昆可能跟‘x’先生有關(guān),而李江目前正是‘x’先生的最大嫌疑人。</br> 如果王長貴說,王昆原先是李江的徒弟,杜飛都不會太驚訝。</br> 卻從沒往王昆他爹頭上想過。</br> 但王長貴一說,他卻恍然大悟。</br> 為什么在王昆死后,他爹整天酗酒,沒兩年就死了?</br> 莫非,這個‘五子母追魂煞’的法子,就是他從李江那兒求來的。</br> 被他用在兒媳婦身上,孩子沒求來,兒子卻死了。</br> 王長貴又解釋道:“當(dāng)初我也是無意間,在廣德樓遇見他們,聽到一耳朵王昆他爹跟李江叫師父。”</br> 之前汪大成的調(diào)查陷入僵局,久久找不到最后一具尸體,也沒有進(jìn)一步的線索。</br> 如果這樣下去,肯定沒法結(jié)案,只能封存起來,成為積案。</br> 杜飛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竟又扯到李江頭上。</br> “這個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br> 心里嘀咕一聲,杜飛忽然想起另一個問題:“對了七爺,當(dāng)初玉芬為什么會嫁給王昆?我聽玉芬說過,在她結(jié)婚之前,就知道王昆身體不大好。”</br> 提起這個,七爺嘆了一口氣:“嗐~要說這門親事,都是她師父做主,我們家哪有資格反對呀!再則,當(dāng)初王昆那狗日的,看著文質(zhì)彬彬的,家里條件也不錯,誰知道……誰知道竟是個狼心狗肺的短命鬼!”</br> 杜飛皺眉。</br> 王玉芬也說過,這門婚事是慈心一力促成的。</br> 顯然這里不存在什么天作之合,肯定是慈心要從王家得到什么?</br> 可究竟是什么呢?會不會又跟李江有關(guān)?</br> 杜飛不禁十分好奇。</br> 直至送走了王長貴,杜飛回到單位,還在想這件事。</br> 至于說王長貴今天來的訴求。</br> 其實,并不是讓杜飛幫他脫困,而是想要借王玉芬跟杜飛的關(guān)系,把他們家綁上杜飛這條船。</br> 至于說,王長貴透露的‘中校’的情況,其實就是一張投名狀。</br> 杜飛估計,李江的確找過王長貴,也知道王長貴‘中校’的身份,卻未必拿這個要挾王長貴。</br> 王長貴則看出,繼續(xù)跟李江糾纏,肯定沒有前途。</br> 這才趁機(jī)找杜飛賣慘,順便把這個把柄交給杜飛表忠心。</br> 透露李江和王昆關(guān)系,則是一份見面禮。</br> 想通這些,杜飛心里不禁感慨,王長貴這個老江湖的確有些道行!</br> 可惜,甭管面對慈心,還是在李江面前,絕對實力的弱勢,讓王長貴完全沒有發(fā)揮空間。</br> 等到晚上,快下班前。</br> 隨身空間內(nèi)的六只烏鴉終于全都強(qiáng)化完畢。</br> 杜飛也沒改變?nèi)∶?guī)則,小黑還叫小黑,其他烏鴉順序,補(bǔ)齊1號到5號。</br> 找了個機(jī)會,把它們放飛出去。</br> 經(jīng)過這次改造,這幾只烏鴉明顯比同類大了一些,但差距并不太大,輕易很難分辨。</br> 戰(zhàn)斗卻實打?qū)嵉奶嵘艘淮蠼亍?lt;/br> 如果再遇到上次那條大青蛇,這幾只烏鴉至少能掙扎幾下,絕不至于再被秒殺。</br> 至于說反擊,還是算了。</br> 壓根兒也不能指望偵察兵能干掉敵人的重裝兵團(tuán)呀!</br> 此外,王長貴帶來的另一個消息,則是當(dāng)年慶親王府里,真正珍貴的財寶,很可能還在城里!</br> 這是李江透露的,王長貴并不確定。</br> 但聽李江的意思,慈心應(yīng)該知道一些,否則他也不用煞費苦心,找王長貴一起暗算慈心。</br> 該說不說,慈心那娘們兒的武力值是真強(qiáng)。</br> 即使李江身為出馬弟子,手上掌握著不少奇異法術(shù),也沒有制住慈心的把握。</br> 說白了,李江就是個薄皮法師,慈心卻是攻高血厚。</br> 而杜飛仔細(xì)思忖后,決定主動出擊。</br> 正好得知,李江沒憋好屁,順便上慈心那邊討個人情。</br> 下班后,杜飛隨便找個地方墊墊肚子,隨后騎車子直奔城北的凝翠庵。</br> 剛才放出那幾只烏鴉,其中小黑3號負(fù)責(zé)這邊。</br> 杜飛剛到門口,就看見二十多米外的樹梢上落著一群烏鴉,小黑3號就混在其中。</br> 之前通過小黑3號確認(rèn)過,慈心就在里邊。</br> 杜飛也沒敲門,直接收起自行車,翻墻跳了進(jìn)去。</br> 里邊黑乎乎一片。m.</br> 當(dāng)初刁國棟帶人來,把凝翠庵的佛堂都壞破了,還燒了兩間房子。</br> 慈心回來也沒恢復(fù)修繕。</br> 所謂的‘青燈古佛’也沒了。</br> 只剩下后院的后罩房亮著三盞昏黃的油燈。</br> 兩個是暫住在這里的居士,另外一個就是慈心。</br> 廟里正經(jīng)的僧尼,大多講究過午不食。</br> 凝翠庵也是,晚上不用開火做飯。</br> 三人早早各自回房念經(jīng)。</br> 杜飛知道慈心住在哪屋,翻墻進(jìn)來直接到門前,抬手剛要敲門,里邊傳來一聲:“進(jìn)來吧~”</br> 杜飛并不意外,盡管他放輕腳步,但慈心這娘們兒畢竟不是一般人。</br> 手往前一推,門沒插上,直接開了。</br> “你來啦~”慈心語氣淡淡的,仿佛早料到杜飛今晚要來。</br> 杜飛瞥了一眼門框,上邊掛門栓的地方根本沒有磨損。</br> 說明慈心壓根沒有半夜插門的習(xí)慣。</br> 也就是,甭管杜飛什么時候來,介娘們兒都能做出一副高人姿態(tài),仿佛早就猜到你會來一樣。</br> 杜飛也沒點破,笑呵呵道:“慈心大師,別來無恙啊~”</br> 慈心盤膝坐在一張羅漢床上。</br> 雖然是臥室,屋里卻沒有正經(jīng)的床鋪。</br> 就一張羅漢床,平時打坐修煉,累了便睡在上面。</br> 慈心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清瘦了一下,下巴明顯更尖,眼睛也顯大。</br> 大冬天的,依然穿著單衣。</br> 因為在自己屋里,并沒帶著帽子,露出一個圓溜溜的光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