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元青花
杜飛和王玉芬全都一臉懵逼,怎么還扯到‘生孩子’上了。</br> 陳方石嚴肅的跟王玉芬道:“這是陰煞纏身,對了,你說他叫什么來著?”m.</br> 王玉芬忙答道:“他叫王昆。”</br> 陳方石點點頭:“這個王昆家里必然干了有損陰德的事,令他陰煞纏身,體弱多病,子嗣艱難……”</br> 王玉芬瞪大眼睛:“您老說的都對,我們……”說著偷眼看了看杜飛:“我們結(jié)婚兩年,他……他那個……都不太行。”</br> 杜飛卻撇撇嘴:“我說,您差不多得了,那孫子要是體格好,能兩年就掛了嗎。”</br> 陳方石尷尬的干笑一聲,瞪了杜飛一眼:“今兒可是你小子請我來的!”</br> 杜飛嘿嘿道:“得,您說的都對,都對~”</br> 陳方石好整以暇,有些同情的看向王玉芬:“丫頭,你運氣不錯,幸虧他死的早。”</br> 王玉芬微微差異。</br> 她的腦子反應(yīng)不慢,立即聽出端倪:“您是說,他……他要害我?”</br> 陳方石“哼”了一聲:“這個地方,是不是他單獨給你預(yù)備的,別人都不知道?”</br> 王玉芬咽了一口唾沫,點點頭道:“他……他當初跟我說,這個院子來的不光彩,直接掛的我的名字。”</br> 陳方石冷笑道:“你當他是好心?他這是想拿你的命換他一個孩子。所謂五子母追魂,你以為追的誰的魂?這個邪術(shù)要的就是以母祭子,就算讓你懷上孩子,等到分娩時候,只會子存母死。”</br> 王玉芬嚇得臉色煞白。</br> 原先她一直覺著,跟王昆的夫妻感情還不錯。</br> 當初王昆活著的時候,不說對她千依百順,也算溫柔體貼。</br> 王昆死的時候,她還挺傷心的。</br> 卻沒想到,當初那些眼淚都流給了狗。</br> 王昆竟然想要她的命!</br> “爺~”</br> 王玉芬心里百感交集,忍不住撲到杜飛身上大哭了起來。</br> 一旁的陳方石也嘆了一聲。</br> 他這輩子也算是見過人性丑惡,可是像這種情況,實話實講,是第一次。</br> 老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br> 這個王昆如此算計他結(jié)發(fā)妻子,實在喪心病狂。</br> 杜飛則想到了慈心。</br> 當初她讓王玉芬嫁給王昆時,知不知道這個情況?</br> 如果知道,她為什么這樣做?就算再怎么不待見王玉芬,但總歸是自己徒弟,哪怕送給人當爐鼎,肯定也要有所交換。</br> 如果不知道,她促成兩人結(jié)婚,圖的又是什么?</br> 杜飛想到這些,不由得想去問問慈心,究竟怎么回事。</br> 對于這個,光胡猜亂想根本沒用,還不如直接找當事人。</br> 正好也了了王玉芬的一樁心事。</br> 這些年,王玉芬對慈心執(zhí)意把她嫁給王昆也耿耿于懷。</br> 不過這都不是當務(wù)之急。</br> 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破了這個‘五子母追魂煞’的格局。</br> 陳方石對王玉芬道:“家里有什么值錢的東西趕緊收拾收拾。”說著看了看杜飛:“你要是信得著,就都交給他,他命數(shù)硬,諸邪不侵。等過段時間,這邊處理完,你再拿回去。”</br> 王玉芬連忙點頭,她現(xiàn)在十分信任杜飛,立馬拉著杜飛進屋,開始收拾東西。</br> 不一會兒就裝了一個小箱子。</br> 這里頭差不多是她的全部財產(chǎn)。</br> 完事兒之后,杜飛干脆把王玉芬送到他們分局的招待所去住下。</br> 原本杜飛以為她會執(zhí)意留下看個究竟。</br> 但在得知原先的丈夫,竟然想用邪術(shù),借自己的命,來生孩子。</br> 王玉芬心里對過去的最后一絲牽掛也被斬斷了。</br> 她心里暗暗慶幸,幸虧有杜飛在。</br> 要不然讓她知道這些,真不知道該怎么辦。</br> 但現(xiàn)在,有杜飛,她索性全都不管了,讓杜飛去拿主意得了。</br> 等安排好了王玉芬,杜飛和陳方石再次回到祿米倉胡同。</br> 面對這個空蕩蕩的,有些陰森的院子。</br> 杜飛的心情也有些復(fù)雜。</br> 當初他跟王玉芬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能在這個小院子里住很久,沒想到才幾個月就出成了現(xiàn)在這樣。</br> 陳方石篤定,當初住在這里的一家子肯定都死了,而且尸骨就埋在這座院子里。</br>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把尸體找出來?”杜飛問道。</br> 陳方石道:“等會兒我給你標出來,然后你找公安去,我就不摻和了。”</br> 杜飛點頭,他知道陳方石的顧慮。</br> 轉(zhuǎn)又問道:“您說……這事兒會不會跟慈心有牽連?”</br> 陳方石明白杜飛的意思,想了想,搖頭道:“我看不像,慈心那人,怎么說呢……雖然不是什么正經(jīng)路數(shù),但你別忘了她的出身。”</br> 杜飛詫異道:“您這話怎么說?”</br> 陳方石解釋道:“她以前清皇室后裔自居,卻是不入玉牒的私生女,反而讓她格外在意皇室出身的體面,我這么說,你明白吧?”</br> 杜飛點點頭:“越缺什么,就越在意什么唄~”</br> 陳方石“嗯”了一聲:“就是這意思,所以說慈心這人辦事,大抵上是不會出格的,至少這種直接殘害人命,我想她大概是不會干的。”</br> 杜飛比較相信陳方石的判斷,心里暗想:“如果慈心不知道的話,那這個王昆的背后肯定另有其人。而且,這個人心狠手辣,十分歹毒。”</br> 想到這里,杜飛不由得對這位‘前夫哥’產(chǎn)生幾分好奇。</br> 這個王昆似乎愈發(fā)神秘起來。</br> 隨后,陳方石再次拿出羅盤,找了一張白紙,開始寫寫畫畫。</br> 片刻后,對照這座院子,畫了一張草圖。</br> 又在草圖上,畫了一個十字星,四周四個點,加上中心點,對應(yīng)五行的金木水火土……</br> 等陳方石畫完了,一指那個中心點:“這里就是埋那孩子的地方。”</br> 杜飛皺著眉,看了一眼院子當中。</br> 那里是用紅磚鋪的‘十’字路的交叉口。</br> 上面擺著一口半人高的水缸,夏天的時候王玉芬會在里邊養(yǎng)幾條金魚。</br> 現(xiàn)在十冬臘月,卻是空的。</br> “在水缸下面?”杜飛問了一聲。</br> 陳方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答道:“按道理是,不過這種‘五子母追魂煞’的格局,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到底什么狀況,還真不敢打包票。”</br> 杜飛伸手把水缸搬到旁邊。</br> 從邊上的雜物間找出一把鎬頭和一把鐵鍬,把地面的磚頭一塊塊撬起來,然后開始向下邊挖。</br> 此時,杜飛的心情有些復(fù)雜。</br> 雖然陳方石說的信誓旦旦,但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在這下面什么都沒挖到。</br> 所謂的五子母追魂煞,只是王玉芬神經(jīng)衰弱,沒睡好覺,做的噩夢。</br> 可惜事與愿違。</br> 杜飛拿著鐵鍬往下挖,按道理院子里的地面,在蓋房子的時候,都會徹底夯實。</br> 但杜飛挖的地方,鐵鍬往下一探,還沒怎么使勁,就直接沒入一半,土質(zhì)十分疏松,明顯被挖開過,又填回去。</br> 杜飛的心一沉,不由加快速度。</br> 一旁的陳方石也表情凝重。</br> 又等了幾分鐘,在院子當中已經(jīng)挖出了不少泥土。</br> 足有半米多深!</br> 忽然,杜飛一鐵鍬下去,發(fā)出“當”的一聲,明顯鏟到硬物了。</br> 之前這院子挖出來的全是泥土,并沒有多少石塊。</br> 現(xiàn)在突然遇到硬的,令杜飛心中一凜。</br> 拿鐵鍬頭往邊上刮了一下。</br> 陳方石在邊上,拿手電筒照下去,隱約能看見一絲白膩。</br> “小心點兒,好像是個瓷的。”陳方石提醒。</br> 杜飛“嗯”了一聲,開始往邊上挖。</br> 很快就挖出一個圓形的輪廓。</br> 陳方石拿了一把笤掃來,把上面的浮土掃掉一些,可以清楚的看出那應(yīng)該是一個青花瓷的大罐。</br> 罐子口被泥和油紙封住,上面還有非常明顯的紅色痕跡,應(yīng)該是用了朱砂。</br> 杜飛又往下挖了幾下,忽然“嘎吱~”的一聲。</br> 好像鋒利的爪子,在抓撓硬物的聲音。</br> 杜飛被嚇一跳,猛地停下來,往后退了一步,跟陳方石面面相覷。</br> “剛才您聽見了?”杜飛舔了舔嘴唇。</br> 陳方石“嗯”了一聲:“好像是里邊。”</br> 兩人再次看向那口被挖出了半截的瓷罐子,愈發(fā)覺著邪門兒。</br> 別說杜飛,就是陳方石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也沒見過被埋到地下好幾年還活著的東西。</br> 恰在這時,又是“嘎吱~”一聲。</br> 這次比剛才聽的更清晰,就是從那下面?zhèn)鱽淼摹?lt;/br> 更驚悚的是,隨著這一聲響,那瓷罐子旁邊的土竟然翻動起來!</br> “我艸~要出來!”</br> 杜飛立馬又退了一步,一手舉著鐵鍬戒備,另一只手伸進懷里,準備隨時從隨身空間掏槍。</br> 卻在下一刻,隨著泥土翻動,驀的鉆出一個賊眉鼠眼的耗子腦袋。</br> 杜飛跟陳方石全都松一口氣,鬧了半天是虛驚一場。</br> 杜飛一臉無語,上去就是一鍬,送了那只不開眼的耗子歸西。</br> 隨后繼續(xù)挖土。</br> 等他把大半個瓷罐挖出來,邊上的陳方石眼睛微微瞇著,就差趴地上去看了。</br> 杜飛看他的反應(yīng),不由問道:“這罐子還有什么名堂?”</br> 陳方石道:“好像是元青花。”</br> “元~青花?”杜飛不由一愣,心說這特么是哪個狗大戶。</br> 杜飛的古玩知識雖然有限,但大名鼎鼎的元青花誰不知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