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難道是慈心?
    陳四奎、豆包兒、云秀都出事了,按道理棒桿兒也不應(yīng)該獨善其身。</br>  從時間上看,陳四奎虧最先生病,然后是豆包兒和云秀。</br>  而在今兒早上出來的時候,杜飛還看見棒桿兒活蹦亂跳的跑出去玩。</br>  如果是有什么人暗中搞鬼,這個人大概率應(yīng)該是先到公社,再去的秦家屯,最后再來京城……</br>  會是什么人干的?</br>  難道……</br>  杜飛的腦子里忽然想到了那個被村書記秦二強一掌打死的那只黃鼠狼。</br>  民間有不少傳說,黃鼠狼這種動物非常邪性,甚至被稱為黃大仙。</br>  還有黃鼠狼‘討封’的傳說。</br>  難道是因為那只黃鼠狼死了,它家別的黃鼠狼來報仇了?</br>  可是這也不對呀!</br>  打死黃鼠狼的是村書記,冤有頭,債有主,報仇不找正主,對付幾個孩子算什么事兒呀?</br>  想到這里,杜飛忙又問道:“對了,秦家屯的村書記秦二強怎么樣?”</br>  青年聞言看過來道:“你說二強叔?”</br>  杜飛點頭。</br>  青年道:“二強叔挺好呀~剛才我還看見來著。”</br>  杜飛點點頭,沒再往下問。</br>  一旁的汪大成卻有些著急。</br>  再加上云秀和豆包兒這倆孩子,就是三個人了。</br>  而且他也想到了棒桿兒,連忙道:“兄弟,你們院那孩子……”</br>  杜飛明白,他說的是棒桿兒。</br>  但剛才雖然讓小黑去找棒桿兒,卻沒在院子里找到。</br>  也不知道這小子跑哪去了。</br>  只能讓小烏出去找。</br>  小烏跟棒桿兒有過節(jié),對棒桿兒的氣味非常熟悉,順著氣味肯定能找到。</br>  就是這樣一來,會浪費許多時間。</br>  恰在這時,大夫過來查房。</br>  發(fā)現(xiàn)病房里這么多人,頓時皺了皺眉,沒好氣道:“哎~病人家屬太多了,屋里最多留兩個人啊!其他人都出去……”</br>  在醫(yī)院里大夫最大。</br>  杜飛他們連忙退了出去,等大夫檢查完從病房出來,杜飛忙上去詢問。</br>  大夫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大概見多了,沒什么表情,淡淡道:“孩子有點營養(yǎng)不良,肺內(nèi)感染,身上的紅色皮疹,目前看應(yīng)該是風疹,至于為什么會昏迷……抱歉,我們暫時還沒查出原因。”</br>  杜飛道了一聲“謝”,送走了女醫(yī)生。</br>  現(xiàn)在唯一慶幸的,陳四奎并沒有生命危險。</br>  雖然在昏迷中,但他的生命體征非常穩(wěn)定。</br>  杜飛又想起來,跟汪大成道:“對了,秦叔兒那邊知道嗎?”</br>  汪大成明白他指的是秦鋒:“通知了,墓穴那邊已經(jīng)派人封鎖了。”</br>  杜飛點頭,這也算是亡羊補牢。</br>  根據(jù)眼下的情況,這幾個孩子昏迷,都跟那座墓穴有關(guān)。</br>  至于說后來工兵營的戰(zhàn)士進去為什么沒事,也只能說解放軍的氣勢能令神鬼辟易。</br>  看完了陳四奎,杜飛并沒有在醫(yī)院多待。</br>  豆包兒和云秀最早也得下午才能轉(zhuǎn)過來,汪大成負責跟醫(yī)院這邊接洽,倒是不用擔心。</br>  但根據(jù)陳四奎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指望醫(yī)院把他們救醒,估計難度不小。</br>  想來想去,杜飛忽然想到了一個人!</br>  就是上次那位東北來的,號稱催眠專家的馬教授。</br>  楚紅軍說過,這位馬教授是出馬弟子,正好是跟東北五仙打交道的專家。</br>  如果陳四奎他們真被黃大仙害了,馬教授沒準能解決問題!</br>  想到這里,杜飛立馬借用醫(yī)院的電話,給楚紅軍打個電話,問馬教授的情況。</br>  “什么?馬教授?這我還真不知道……你等等,我找老謝謝問問。”</br>  楚紅軍接到電話,聽明白這邊的情況,也重視了起來。</br>  畢竟涉及到好幾個孩子的生命安全。</br>  人命關(guān)天,沒有小事。</br>  杜飛撂下電話等他回信兒。</br>  約么五六分鐘,一陣“叮鈴鈴”的電話鈴聲響起。</br>  杜飛伸手抓起電話聽筒。</br>  但從楚紅軍那邊傳來卻不是好消息。</br>  剛才,楚紅軍親自給謝部長打電話問馬教授的情況。</br>  誰知這位馬教授竟然回老家過年了!現(xiàn)在并不在京城。</br>  至于過年不放假的事兒,顯然直接被馬教授給無視了。</br>  好在按道理,過完正月十五,年也算過完了。</br>  最多再等兩三天,馬教授就能回來。</br>  以現(xiàn)在三個孩子的情況,似乎也沒那么急迫。</br>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小烏那邊突然傳來強烈的情緒波動。</br>  這令杜飛的心頭一動,難道有什么情況?</br>  他找了個借口,在醫(yī)院的走廊上,找了一條長凳坐下,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br>  汪大成見狀忙問:“怎么了?不舒服?”</br>  杜飛擺擺手,示意沒事兒。</br>  其實已經(jīng)將視野同步過去。</br>  在下一刻,卻令他有些詫異,心說:“之前讓小烏出來找棒桿兒,怎么到這里來了?”</br>  原來小烏竟然已經(jīng)出了老城,來到了北城外邊。</br>  而且這里杜飛還相當熟悉,站在一間房頂上往前面看去,竟然正是慈心的凝翠庵!</br>  此時的凝翠庵,因為年前剛被燒塌了兩間廂房,還沒來得及修繕,看起來有些破敗。</br>  小烏順著棒桿兒的氣味,一路找到這里。</br>  但是在這里面,小烏卻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不敢再往前去,這才通知杜飛。</br>  杜飛在驚訝之余,不由得心中一凜。</br>  難道這事兒的幕后主使竟然是慈心那娘們兒?</br>  如果這樣的話,似乎也不是不可能。</br>  慈心不就是載振的私生女嘛!</br>  按道理,秦家屯旁邊的墓里,藏得那么多銀元都是她們家的。</br>  卻因為幾個孩子被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全都沒了。</br>  似乎很有遷怒棒桿兒他們的理由。</br>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對又覺著不對勁兒。</br>  就算遷怒,慈心對付棒桿兒他們就算了,為什么要最先針對陳四奎呢?</br>  陳四奎只不過是下去救人罷了。</br>  另外,杜飛跟慈心也算有些了解。</br>  這女人視錢財如糞土,根本不在意。</br>  她的執(zhí)念就是修成正果。</br>  可如果不是慈心,為什么棒桿兒會跑這兒來?</br>  杜飛不明就里,索性也懶得去猜慈心的心思。</br>  女人心,海底針,肯定猜不透,不如干脆上門去問問。</br>  想到這里,杜飛叫上汪大成,乘著摩托車徑直往城北趕去。</br>  出了安定門。</br>  不一會兒,隨著一陣“突突突”的摩托聲,杜飛和汪大成來到了凝翠庵的門前。</br>  因為之前被刁國棟帶人禍害了一回。</br>  凝翠庵的大門十分破敗,連門廊上的瓦片都被捅出好幾個窟窿。</br>  杜飛上前“啪啪啪”一打門。</br>  里邊很快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br>  杜飛之前一直讓小黑盯著這里,知道這人是常駐這里的一名居士。</br>  平時除了吃齋念經(jīng),還負責打掃衛(wèi)生,洗衣服做飯。</br>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有何貴干?”這女人有些警惕的看著杜飛和汪大成。</br>  大概是之前被搞了一回,有些驚弓之鳥。</br>  杜飛也沒硬闖,客客氣氣道:“同志你好,我叫杜飛,認識你們慈心大師,你去通秉一聲。”</br>  女人暗暗松一口氣,說了一聲“二位稍等”,便又把門關(guān)上。</br>  并不是沒禮貌,而是因為這里是個尼姑庵,按道理平時不許男客進入。</br>  她一個居士,肯定不敢擅自做主讓人進去。</br>  只有一些特殊日子,才會大開方便之門,允許男客進去燒香拜佛。</br>  等了片刻,大門再次開啟。</br>  這次慈心親自出來。</br>  這娘們兒的確養(yǎng)生有道,還是上次的模樣,一點兒也沒變。</br>  穿著一身寬大僧袍,頭上戴著僧帽。</br>  看見杜飛也無喜無悲,態(tài)度平和,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隨即道:“二位施主請進。”</br>  杜飛跟汪大成跨進門里。</br>  一進門就看見棒桿兒站在院里扎馬步。</br>  看見杜飛的瞬間,棒桿兒明顯十分驚訝,但緊跟著又看向慈心,立即抿著嘴沒出聲,繼續(xù)扎馬步。</br>  杜飛也沒跟棒桿兒說話,而是沖他努努嘴,問慈心:“怎么回事兒?”</br>  慈心淡淡道:“這孩子非要拜我為師,說他也不聽,我就出了題,他若能在這里扎馬步一直到天黑就收了他。”</br>  杜飛聽了,不由得看向棒桿兒。</br>  有些不可思議,這小子竟然要拜慈心為師?</br>  不過也不難想象。</br>  自從跟柱子學武術(shù)以來,棒桿兒表現(xiàn)出了相當強的毅力。</br>  除了因為他本身早熟,有些小大人的心思,從另一方面也說明,他真很喜歡武術(shù)。</br>  而慈心的武藝,比較柱子而言,不知高了多少。</br>  但凡她在棒桿兒的面前展露一二,這小子就得掉到坑里,哭著喊著拜師。</br>  至于慈心真正的目的,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br>  自從上次杜飛答應(yīng),只要她找到‘成正果’的方法,不是不能幫忙。</br>  慈心得了這個說法,倒是沒再來招惹。</br>  卻沒想到,居然把主意打到棒桿兒的身上。</br>  杜飛不知她是怎么想的。</br>  如果棒桿兒是杜飛的親兒子,她拿住了棒桿兒,還能有些分量。</br>  可棒桿兒只是個假子,杜飛雖然看著對他還不錯。</br>  但真到關(guān)鍵時候,指望杜飛能為棒桿兒做出讓步,純粹是想瞎了心了。</br>  慈心不可能這么天真。</br>  那么,棒桿兒出現(xiàn)在這兒,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