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居然成了香餑餑
杜飛跟周鵬這倆貨湊到一塊兒。</br> 雖然都沒什么好話,卻覺著格外輕松。</br> 互相損了兩句之后,周鵬稍微正色道:“唉,跟你說個事兒唄。”</br> 杜飛也收起玩笑的態(tài)度:“您說~”</br> 周鵬低聲道:“上次你買那老金家的院子,下個月借我用用。”</br> 杜飛瞥他一眼,也沒問干什么用,直接道:“要用多久?”</br> 周鵬想了想:“少則一個月,最多三個月。”</br> 杜飛二話沒說:“行,啥時候用,跟我要鑰匙。”</br> 周鵬笑道:“不問問我干什么用?”</br> 杜飛道:“只要不造反,你特么愛干啥用干啥用。”</br> 周鵬忽然把臉一沉:“萬一我真造反呢?”</br> 杜飛撇撇嘴,切了一聲:“你沒那膽兒~”</br> 周鵬瞬間破防,罵了一句“我操”,轉身就走。</br> 杜飛則是一笑。</br> 通過上次李勝利那事兒,他已經(jīng)知道周鵬的跟腳,當然不會有亂七八糟的擔心。</br> 至于周鵬借他那院子干什么用。</br> 杜飛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懂得不該聽的別聽,不該問的別問。</br> 不過有了這個由頭。</br> 杜飛這邊的另一件事,就得抓點緊了。</br> 原本杜飛想讓老楊休息一段時間再說,現(xiàn)在看來,還是算了。</br> 杜飛雖然知道老楊是木工專家,又有家傳的《魯班書》,但也沒往別處想。</br> 這一次,讓老楊去盯那王家的兩口子,他竟然輕易從人家床上發(fā)現(xiàn)隱藏的暗格!</br> 這令杜飛靈機一動。</br> 過去大戶人家,挖地窖,做密室,都是常有的。</br> 就像他現(xiàn)在住那套四合院。</br> 要不是因為小烏發(fā)現(xiàn)了灰大仙的巢穴。</br> 在院里住了一二十年,都不知道地底下還有一間密室!</br> 老金家那么大個院子。</br> 過去還是正經(jīng)的皇親國戚的宅子。</br> 杜飛就不信,那里沒有暗道密室啥的。</br> 雖然說,在賣房子的時候,金大松一再強調,這處大院是他們家的祖宅。</br> 但后來杜飛打聽了,這院子雖然算老金家的祖宅,但最早卻不是他們家建的。</br> 金大松說,當初建這宅子花了幾十萬兩銀子,也就是順嘴那么一說。</br> 就像著名的恭王府,再早兒是和珅建的。</br> 和珅被抄家后,又賜給慶親王永璘。</br> 幾十年后,又被咸豐皇帝賜給恭親王奕?,才有了現(xiàn)在的恭王府。</br> 金家這宅子,雖然沒倒這么多手,但其初代主人建造的時候,隱藏的一些密室暗道,金家人未必就都知道。</br> 杜飛抱著這個心思,打算過兩天就帶老楊去仔細瞧瞧,能不能有什么意外的發(fā)現(xiàn)。</br> 一邊在心里盤算,一邊停好車子,往辦公室走。</br> 剛到門口,正好遇見朱婷出來。</br> 兩人打個照面,朱婷瞪了他一眼,小聲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少跟周鵬那種人來往,跟他在一塊能學出什么好來。”</br> 杜飛嘿嘿一笑,沒臉沒皮道:“那我以后多跟你在一塊兒唄~”</br> 朱婷臉頰一紅,蚊子似的罵了聲“流氓”,連忙加速腳步向外邊走去。</br> 杜飛則美滋滋走進辦公室。</br> 這時已經(jīng)快一點了,大伙基本上都在。</br> 杜飛趁著進屋撩門簾的機會,把手伸到大衣的衣襟里邊,從隨身空間里拿出一大包過年時剩下的瓜子。</br> 笑著進屋給大伙兒分了,算是一個意思。</br> 等忙活完了,杜飛坐回去,對面的孫蘭忽然探過頭道:“小杜,你聽說了嗎?”</br> 杜飛愣了一下,有點沒頭沒腦:“聽說什么?”</br> 孫蘭舔舔嘴唇,小聲道:“咱們區(qū)里~一把手,可能要換人!”</br> 杜飛還真沒聽說這事兒,忙問道:“您聽誰說的?”</br> 孫蘭道:“剛才回家去,遇著區(qū)黨辦的小胡,她跟我透露的。”</br> 這個區(qū)黨辦的小胡,杜飛也知道。</br> 算是孫蘭的一個閨蜜,孫蘭不少小道消息,都是從她嘴里傳出來的。</br> 杜飛點點頭,沒做聲。</br> 對于這種情況,其實他也有所預料。</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月份了,早已經(jīng)是箭在弦上。</br> 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一些人事變動再正常不過。</br>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這種變動還會更加頻繁。</br> 想到這些,杜飛不由得感覺到一陣山雨欲來的壓抑。</br> 等到晚上下班。</br> 杜飛騎著新買的女式自行車回到四合院。</br> 剛一進大門,就遇上剛下班的三大爺。</br> 三大爺眼尖,一下就瞧出杜飛的車子不一樣,詫異道:“哎?小杜,你咋還換車子了?”</br> 杜飛笑著道:“哪兒啊~這是秦京茹托我?guī)退I的。”</br> 三大爺愣了一下,秦京茹上班才兩天半,居然就買自行車了!</br> 而杜飛說完,也沒跟他多解釋,徑直進入中院。</br> 三大爺一臉懵的回到家。</br> 三大媽正在屋里和面,準備蒸窩頭。</br> 見他這樣,就問怎么了?</br> 三大爺坐下來道:“剛剛看見小杜了,他回來換了一臺車子。”</br> 三大媽不以為意道:“他買新車了?”</br> 三大爺?shù)溃骸笆裁囱絶是臺舊車子,說是幫秦京茹代買的。”</br> 三大媽一聽,也吃了一驚:“啥~秦家那丫頭買車了!她上班才幾天,哪來的錢買車,這也太不會過日子了!”</br> 三大爺嘬嘬牙花子:“估計是跟她姐借的錢!”</br> 說到秦淮茹,三大媽不以為然道:“你說這事兒哈~也不知道天上哪塊云彩有雨。這秦淮茹說起來就起來了!我聽說在廠子里還當了個什么工會主席,也不知道靠上哪個爺們兒了。”</br> 三大爺立刻打斷道:“別瞎說,這話傳出去得罪人!”</br> 三大媽撇了撇嘴。</br> 三大爺怕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解釋道:“你也說了,秦淮茹現(xiàn)在起來了,在軋鋼廠大小算是個領導。你也不想想,咱家解放還在那扛大包呢!萬一讓她給記恨上……”</br> 三大媽臉色一變,倒是忘了這個茬。</br> 讓秦華茹知道,她在后邊嚼舌根子。</br> 回頭拿閆解放出氣,那可就糟了!</br> 而三大爺又嘆了口氣:“還有,秦京茹這丫頭,咱也別抱太大期望。”</br> 三大媽皺了皺眉:“這是咋說的?難道咱家解放還配不上一個農(nóng)村丫頭了?”</br> 原來三大爺這邊,跟后院的二大爺家不謀而合,都打上了秦京茹的主意。</br> 見秦京茹有了工作,打算撮合她跟閆解放。</br> 而且,三大爺心里還有更深的如意算盤。</br> 眼下秦京茹正住到聾老太太屋里,相處的還相當不錯。</br> 只要閆解放跟秦京茹成了,到時候讓閆解放,去伺候聾老太太,端屎端尿,養(yǎng)老送終。</br> 真等有那一天,哭喪打幡,披麻戴孝,風風光光的把老太太給送走。</br> 到時候老太太剩下那間房子,不就是閆解放跟秦京茹的了!</br> 就算中間有一大爺跟傻柱攔著,三大爺也有八成把握,能把這事兒搞成了。</br> 甚至做好心理準備,干脆把閆解放過繼過去。</br> 反正他有仨兒子,不怕將來沒人給他養(yǎng)老送終。</br> 不得不說,這閆老扣真是算計到家了。</br> 然而,他算計的再好,第一步就遇到了困難。</br> 原本三大爺跟三大媽合計,閆解放有京城戶口,也有一份工作。</br> 尤其杜飛承諾過,最多再過倆月,就能把閆解放從運輸科調出來。</br> 到時候工作肯定比現(xiàn)在體面,配秦京茹應該綽綽有余。</br> 可是秦京茹這一買自行車,卻讓他們有些猶豫。</br> 這不僅是一臺自行車的事兒。</br> 而是秦京茹的生活觀念跟他們家格格不入。</br> 攢的二手自行車說貴也不貴,也就四十多塊錢。</br> 可如果換成是閆解放,上班沒兩天半就敢花三個月工資買臺自行車,三大爺非得把他腿打折了。</br> 真弄個這樣的敗家兒媳婦回來,三大爺想想都覺得腦瓜子疼。</br> 與此同時,杜飛剛把自行車交給秦京茹。</br> 秦京茹扶著車把,一臉的難以置信,小嘴張的老大,磕磕巴巴道:“杜~杜飛哥!這~這個……自行車,給我的?”</br> 杜飛笑著道:“小點聲,不給你給誰?以后騎車子小心點。”</br> “謝謝杜飛哥!”秦京茹喜出望外,要不是院里還有外人,她非要撲上去狠狠親杜飛兩口不可。</br> 從今以后,她秦靜茹也是有自行車的人了!</br> 杜飛低聲道:“到外邊就說是跟你姐借錢買的。”</br> 秦京茹小雞啄米,連忙點頭。</br> 一旁的秦淮茹看在眼里,卻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兒。</br> 先前按她跟賈張氏的計劃,就是要把秦京茹推給杜飛做小。</br> 剛過完年時,還因為秦京茹私自到城里相親,把她給急得夠嗆,又是喝酒,又是談心,還坑了郭大撇子。</br> 可是現(xiàn)在,看見秦京茹笑顏如花的扶著杜飛送的自行車,卻怎么也控制不住,心里酸溜溜的。</br> 好在時間緊,待會她們姐倆還得去夜校。</br> 杜飛沒多耽擱,很快就在秦京茹戀戀不舍的目光里進了后院。</br> 杜飛回到家,點開收音機,簡單弄了一口吃的。</br> 剛吃完飯,不大會功夫,就聽見院里有人說話。</br> 緊跟著就傳來敲門聲,傻柱從外邊叫道:“兄弟,開門吶!”</br> 杜飛猜到,應該是雷老六來了。</br> 走過去開門。</br> 果然,除了門外的傻柱,雷老六跟魏犢子也站在他家的臺階下邊。</br> 雷老六見到杜飛,立刻笑著點頭,叫了聲“杜領導”。</br> 魏犢子還是悶悶的性格,跟著點頭哈腰,卻沒吱聲。</br> 從他的眼神里,不難看出對杜飛的畏懼。</br> 杜飛笑著跟他們打聲招呼。</br> 從屋里出來,一邊往聾老太太家去,一邊跟魏犢子道:“老魏,這回就多拜托你了。”</br> 魏犢子連忙道:“杜領導,您放心,一準兒不會給您耽誤事。”</br>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聾老太太家門口。</br> 杜飛上去敲門,喊了聲“老太太”。</br> 里邊傳來一聲“進來”。</br> 幾個人推門進屋。</br> 杜飛打頭,笑呵呵道:“老太太~修房子的師傅過來看看。”</br> 聾老太太早知道怎么回事兒。</br> 說讓他們隨便看。</br> 其實也沒什么可看的,聾老太太這間屋子擺在這。</br> 就是簡單的修繕一下,再把門臉搞得漂亮一些。</br> 雷老六跟魏犢子大致轉了一圈,需要多少料多少工,就心里有數(shù)了。</br> 杜飛則當場給了五十塊錢,讓魏犢子明天備料,后天開工。</br> 最后花多少錢,多退少補。</br> 傻柱見杜飛給錢,也想早點開工。</br> 他心里更著急,早一天把房子修完了,好早點結婚娶媳婦。</br> 連忙撒丫子跑回家,找出十張大團結,當做定金交給雷老六。</br> 等把雷老六跟魏犢子送走。</br> 杜飛回到后院,卻見聾老太太沒回屋里,拄著拐棍站在她家門口。</br> 見著杜飛,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身邊,抿著沒牙的嘴,笑瞇瞇道:“你這小子,一天凈整這些幺蛾子!花那冤枉錢干啥?我這把老骨頭,還能住幾天。”</br> 杜飛道:“瞧您說的,我們這些小輩兒,孝敬您老還不是應該的!再說了,就您這么硬朗,不得長命百歲呀!”</br> 聾老太太也不聾了,聽得眉開眼笑。</br> 杜飛把她送到屋里。</br> 聾老太太坐到床上,笑容收斂下去,好整以暇道:“臭小子~拿人的手短,吃人家嘴短的道理我懂。你就直說吧~想讓老太太我?guī)湍愀牲c什么?”</br> 杜飛也不意外,早知道聾老太太是人老成精。</br> 硬說什么事兒沒有,就想孝敬孝敬怹老人家,肯定唬不過去。</br> 杜飛干脆直說:“您老圣明,我這兒還真有點事!”</br> 接著就把修完房子之后,會有記者來采訪的事,跟聾老太太說了。</br> 末了又道:“您也知道,我去年剛參加工作,歲數(shù)又小,卻先轉正,單位里肯定有人心里不服。我這也是一舉兩得,我上了報紙,刷一刷聲望,您老這屋子住著也舒服一些不是~”</br> 聾老太太點頭:“嗯~你倒是把沽名釣譽說的理直氣壯。”</br> 杜飛笑呵呵道:“話可不能這么說呀~我錢花了,事也辦了,一切報道都是實事求是。”</br> 聾老太太沉默了,片刻后嘆一聲:“唉~算啦~沽名釣譽也好,實事求是也罷,隨你怎么去搞,我乏了。”</br> “那您歇著,我先回了。”杜飛說著轉身出去。</br> 這也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杜飛相信以聾老太太的精明,絕不會給他添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