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緊急情況
趕在這個時間點,樓下放鞭炮的人實在太多了。</br> 好在這時候人們手頭都沒啥錢,每家買鞭炮也舍不得買太多,就算公安大院這邊家庭條件普遍不錯,也少有像杜飛這樣,一下搞個一千響的。</br> 杜飛跟陳中原只能見縫插針,瞅準了前邊有放完的,立刻把大地紅甩出去。</br> 陳中原也起了玩心,搶著去點火。</br> 杜飛站后邊看著,眼瞅著他拿煙頭湊過去,就要碰到炮仗捻。</br> 杜飛在后邊逗悶子,“砰”的大叫一聲。</br> 把陳中源嚇得一縮手,回頭瞪他一眼</br> 杜飛卻哈哈大笑。</br> 陳中原也笑了,他這一年下來,不是跟人勾心斗角,就是在查案子,難得放松下來。</br> 就算在今天下午,到基層派出所慰問,也得盡量端著領導架子。</br> 這倒不是陳中原官僚習氣,實在是沒法子。</br> 公安不同于其他機關單位。</br> 這里邊都是跟犯罪分子打交道的,大部分人在部隊當過兵,手上沾過血的驕兵悍將更不在少數。</br> 而陳中原卻是學院派出身,本身年紀又輕,難免威嚴不夠。</br> 要是再不端著一點,手下那幫人更得得寸進尺,無法無天了。</br> 但在今天晚上,跟杜飛這個外甥,吃飯喝酒,談天說地,讓他體會到了難得的,發(fā)自內心的輕松自在。</br> 別人面前不太好說的話,在杜飛面前也沒什么顧忌。</br> 杜飛也敢肆無忌憚跟他開玩笑,調侃孫主任小姨子,是小舅媽什么的。</br> 而且風水輪流轉,等放完了大地紅,再放二提腳,就輪到陳中原嚇唬杜飛了……</br> 等他們倆放完了鞭炮回去,沈靜雅早被外邊的鞭炮聲吵醒了,到廚房去燒水煮餃子。</br> 餃子是之前杜飛跟陳中原聊天時,沈靜雅自個兒包的。</br> 兩個孩子睡下了,也就沒叫起來,就他們三個人,簡單包了幾個,算是一個意思。</br> 晚上喝的挺盡興,杜飛跟陳中原沒再借機拿餃子就酒。</br> 趁著熱乎吃了幾個,完事便各自去睡了。</br> 雖然說是守歲,但沒電視沒手機的,除非打撲克打麻將,很少有人真去熬一宿。</br> 杜飛晚上跟陳建設睡一塊兒,沈靜雅給他拿了一床新被子。</br> 不過陳建設這小子睡覺沒個老實,撅著屁股,還說夢話。</br> 杜飛瞧著嘿嘿一笑,也不慣著他,把他推到一邊,自個鉆到被窩里……</br> 而在陳中原屋里。</br> 之前困得不行的沈靜雅,睡了一小覺反而精神起來。</br> 索性也不睡了,纏著陳中原說話。</br> 最近趕上年終歲尾,陳中原又拼著要拿下處長的位置,已經有日子沒碰她了。</br> 今兒晚上,沈靜雅也喝了幾杯,這時候酒雖然醒了,心里卻燥燥的。</br> 再加上陳中原在樓下放鞭炮,身上帶回來淡淡的硝煙味兒,更帶來一種別樣的刺激……</br> 不大一會兒。</br> 還沒睡瓷實的杜飛,就聽到隔壁傳來一陣陣異樣的動靜。</br> 他睜開眼睛,不由得嘿嘿一笑,再閉上眼睛竟也睡不著了!</br> 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奇奇怪怪的畫面。</br> 先是朱婷,大長腿,小蠻腰,穿著這個時代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的比基尼,宜喜宜嗔的看著他。</br> 緊跟著,又莫名變成了那天在飯店,僅有一面之緣的少女于欣欣。</br> 于欣欣嬌羞瘦弱,卻并不是周曉麗那種飛機場。</br> 這令杜飛有些意外,不知道為什么這時候會想到她?</br> 不過該說不說,這丫頭是真漂亮,丹鳳眼,麻花辮,真是又美又颯。</br> 然而,恍惚間,思緒紛亂,于欣欣又變成了于麗。</br> 這下杜飛徹底有些懵了。</br> 如果說想到于欣欣還算正常,于麗又是什么鬼?那可是個yun婦呀!</br> 難道自個的取向有問題?</br> “于欣欣~于麗~”</br> 這倆人眉眼間竟有幾分似有若無的相似。</br> 不過于欣欣明顯比于麗更漂亮一些。</br> “都姓于~難道她倆還有啥拐著彎的親戚?”杜飛心里狐疑。</br> 就在這時,于麗消失,秦淮茹終于姍姍來遲。</br> 杜飛心里松一口氣,這才對呀!</br> 誰知,在下一刻,秦京茹又突然從后面冒出來,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視過來。</br> 繞過了秦淮茹,突然像惡狗撲食似的,朝杜飛撲來……</br> 杜飛驀的睜開眼睛,也記不起是什么時候睡著的。</br> 窗外已經大亮了。</br> 旁邊的陳建設還睡著,一條腿伸在被子外頭,嘴角淌著哈喇子。</br> 杜飛回過神來,自個剛才應該是做夢了。</br> 只是那夢的內容,卻說不清是美夢還是噩夢。</br> 秦淮茹秦京茹這對姐妹花,居然要聯(lián)手榨干了他!</br> 回想起殘夢余韻,杜飛不由得舔舔嘴唇,緊跟著又想到某種不好的后果。</br> 連忙掀開被子,發(fā)現(xiàn)并無異樣,也沒覺著濕漉漉的,這才長長松一口氣。</br> 真要有什么,那可要出丑了!</br> 杜飛心里暗暗慶幸,最近秦淮茹時不時過來幫忙疏導。</br> 這下他也沒了睡意,干脆穿衣服起床。</br> 看了看表,剛七點多。</br> 來到外邊,陳中原跟沈靜雅竟都起了!</br> 杜飛詫異道:“三舅,舅媽,沒多睡會兒呀?”</br> 陳中原苦笑道:“剛接到通知,有點兒緊急情況。”</br> 說著就開始往身上套警服。</br> 杜飛道:“吃口飯再去吧。”</br> 陳中原看了看表,搖搖頭道:“來不及了,等開會呢。”</br> 沈靜雅明顯更有經驗,拿了兩塊點心塞到公文包里,叮囑道:“小心點兒~”</br> 陳中原一笑:“走了!”</br> 說著一轉身就下樓去了。</br> 剛一開門,就聽樓道里一陣急促的下樓聲,從上邊下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公安,正好跟陳中原打個照面。</br> “老劉~”陳中原叫了一聲。</br> “中原呀!正好,咱倆一塊兒。”老公安應道,下樓速度絲毫沒減,路過門口也只顧跟沈靜雅點點頭。</br> 杜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但看這架勢應該不小。</br> 回頭問沈靜雅道:“舅媽,怎么回事?”</br> 沈靜雅面露憂色:“說是有人在新街口被捅了……”</br> 杜飛一愣,就這事兒?</br> 應該不至于呀!這年頭京城的民風彪悍,一言不合動刀動槍都尋常。</br> 有人被捅了,至于這么大動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