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孫主任的小姨子
    陳中原一聽,也是哭笑不得:“臭小子~你這是什么話!說正經(jīng)的,如果你想,我讓你舅媽去探探韓大姐的口風。”</br>  杜飛倒是不知道朱婷媽媽姓啥,不過看陳中原的樣子,這韓大姐應該就是了。</br>  杜飛想了想,搖頭道:“先不用,我跟朱姐沒到那一步,況且……您是楚伯伯的心腹,我要是娶了朱姐,以后您怕是不好自處。”</br>  陳中原皺了皺眉,沒有說話。</br>  雖然現(xiàn)在楚、朱兩家抱團取暖,但這天下就沒有不散的宴席。</br>  萬一哪天兩邊掰了,陳中原夾在當中,處境就尷尬了。</br>  “真沒這心思?”</br>  沉默片刻,陳中原最后問了一次。</br>  “三舅,真不用!”杜飛硬氣道:“咱可沒吃軟飯的習慣。”</br>  “吃軟飯有啥不好~多少人想吃這口兒,都吃不上!”陳中原開了句玩笑,倒也沒死乞白賴勸,又說道:“對了,扎鋼廠搶你工作那孫子,聽說……你最近拉著架勢,準備報仇呢?”</br>  杜飛一臉詫異,陳中原沒頭沒腦的,咋還提起了這事兒?</br>  回答道:“您這聽誰說的!我報什么仇啊?當初人家給了差不多一千塊錢的錢票,還白饒了一個街道辦的工作。按道理這個價碼也不算欺負人,有啥可報仇的?”</br>  陳中原皺了皺眉。</br>  這跟他聽說的情況可不太一樣,不過杜飛是他外甥,他肯定相信家里人,沉吟道:“這么說不是你想對付那姓孫的?”</br>  杜飛靠在沙發(fā)上抽了口煙道:“要說起來,也是孫主任他爺倆憋著要對付我呢!最近挖窟窿盜洞,打聽我的消息。”</br>  陳中原一聽,好嘛~鬧半天是麻桿打狼兩頭怕!</br>  杜飛則問道:“三舅,您問這事兒干嘛?他們找您了?”</br>  剛才杜飛一聽陳中原問這事兒,心里就猜出了一些端倪。</br>  陳中原搖頭笑道:“孫家還真拐彎抹角找到我這兒了!我的一個大學同學是那孫主任的小姨子。”</br>  杜飛聽著也吃了一驚,而且他發(fā)現(xiàn)陳中原說到這時,表情有些古怪,笑嘻嘻低聲道:“是婚前好友?”</br>  陳中原笑罵道:“去!少說怪話,什么婚前好友,就是一普通同學,畢業(yè)后十好幾年沒聯(lián)了。”</br>  杜飛卻不聽他分說,笑嘻嘻道:“沒有特殊關(guān)系,您解釋啥?”</br>  陳中原哭笑不得地抽了口煙:“我還跟你說不明白了!”</br>  杜飛湊過去,用肩膀拱一下陳中原,問道:“三舅,那小姨子當初挺漂亮吧!”</br>  陳中原偷眼往里屋看了一下,沈靜雅正在里邊帶孩子,也是嘿嘿一笑:“那倒是,當初那可是我們系里的系花……”</br>  不過陳中原求生欲很強,僅透露一嘴便沒往下細說。</br>  杜飛卻聽明白了,陳中原跟那孫主任的小姨子肯定是有過一段兒。</br>  而且看這樣子,似乎還留著一些情分,對方求到他這,他也不好推脫。</br>  再者杜飛原本也沒想跟孫主任過不去。</br>  想了想,笑著道:“既然是小舅媽……”</br>  陳中原一聽,頓時一激靈,連忙一瞪眼:“別瞎說!”</br>  杜飛嘿嘿道:“行~我不說,那孫家是什么意思?”</br>  陳中原好整以暇道:“那邊愿意再賠一千塊錢,之前的事兒,一筆勾銷。”</br>  杜飛皺了皺眉,有些奇怪:“三舅,我有點沒明白,老孫家是不是腦子抽了?就咱爺倆,實話實講,我真沒打算報仇啥的!他們莫名其妙的,究竟因為什么呀?”</br>  陳中原撇撇嘴道:“還能因為啥~害怕了唄!雖然他們沒明說,但聽那意思,好像你認識軋鋼廠的什么領(lǐng)導,是不是?”</br>  “李副廠長!”杜飛立刻反應過來,一拍大腿道:“這就難怪了!”</br>  杜飛猜到,應該是他上回去軋鋼廠找李明飛,在食堂小灶吃的飯,讓孫主任看見了。</br>  同時也想通了,孫主任為啥千方百計,找到陳中原這兒,愿意再出一千塊錢來堵他的嘴。</br>  這可不是怕了他杜飛,而是沖著陳處長和李副廠長的面子。</br>  陳中原問道:“這李副廠長什么來頭?這么大威懾力。”</br>  杜飛道:“也不是外人,李副廠長是朱婷表姐的愛人。”</br>  “朱部長的侄女婿?”陳中原點了點頭。</br>  有這個背景,的確鎮(zhèn)得住老孫家。</br>  接著問道:“那你怎么想?不用顧忌我,這事兒我能幫她跟你提一提就夠意思了,咱們才是家里人。”</br>  杜飛笑道:“看您說的,您都張嘴了,我還能咋的!不過……這事兒,孫主任不是跟我服軟,而是怕了李副廠長。以后李明飛知道有這事兒,等于我欠他一個人情,一千塊錢不夠,得加錢!”</br>  陳中原點點頭,認同這個道理。</br>  而且在他心里,也是向著杜飛的,更不會幫孫家壓價,淡淡道:“那行,回頭讓孫家送去。”</br>  至于具體多少錢,陳中原沒說,杜飛也沒問。</br>  這事兒對于他們倆來說,壓根就不是啥大事。</br>  要不是孫主任小姨子跟陳中原關(guān)系不一般,別看孫主任也是副處級,卻連陳中原的邊都摸不到。</br>  接著倆人繼續(xù)抽煙、喝茶、閑聊天,不知不覺就到了午夜十二點。</br>  陳建設(shè)和陳曉雪早都睡著了。</br>  這個年代人們普遍睡覺早,不像后世,天天十一二點,都稀松尋常。</br>  尤其不上夜班的,熬夜到十二點真的非常難。</br>  別說倆孩子,就連沈靜雅也沒守住,十點多鐘,就去睡了。</br>  只有杜飛和陳中原一直堅持過來。</br>  等到十二點剛過,外邊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鞭炮聲。</br>  原本陳建設(shè)那小子信誓旦旦,要守歲守一個通宵,現(xiàn)在卻睡的跟小死豬似的。</br>  原本杜飛想叫他,免得明兒早上起來后悔。</br>  無奈叫了幾聲,根本沒反應,扒拉兩下,仍翻個身,接著呼呼大睡。</br>  杜飛只好放棄,拿著鞭炮跟陳中原倆人下去。</br>  這個時候,樓下的大院兒里早已經(jīng)硝煙彌漫。</br>  地上都是炸碎的紅色紙屑,半空中煙霧升騰。</br>  這讓杜飛恍惚間,有一種置身戰(zhàn)場的感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